来自林间的涛涛声
八月中旬,已是过了立秋。白日虽还是像夏天一样炎热,但早晚时分已是能感受到秋天的凉爽。而让我真正意义上感受到秋的是山涛。
像每一个往常的早晨,起床,做饭,然后,将院里收作一堆的苞谷(玉米)摊开,铺晒。金黄的苞谷上洒下正好的阳光,煞是可爱。忙碌完后,我便站在葡萄架下歇息一番。
就是在这时,我听见了“涛声”。山里是没有涛声的。我称它为山涛,其实就是风。该怎样描述它呢?遥远,沉重,又绵长,如山崖上悬着的瀑布哗哗地落下然后重重地撞在河床上,如江河波涛翻转着,呼啸着,但又比它们更细腻。像细语又像低吟,由远及近,最终化作野草树叶轻轻颤动的声音,伴着虫鸣。
风,拂过,我也好像化作了一股风,穿过林间,穿过田野,虫子和树叶与我和鸣,稻香和果香和我融合,然后我又打着旋回到了起点,抚过低伏的野草,细嗅泥土的味道,最终沉睡在大地温厚的臂弯里。
该怎么说呢?我听过许多种风声。有唰唰的,那种高大的茂盛的叶子较宽的树,风一吹,便发出唰唰的响声;有沙沙的,一成片的竹林被风吹动,它们细长的柔软的叶子便发出沙沙的声音;有呼呼的,是我在课本上读过的北国的风,我还未身临其境地感受过。我的家乡在南方,时而也会刮大风,我们称之为“妖风”。我不知道因何得名,也许是因为它听起来就像妖怪的怒吼,带着要把人抓走的气势。而在我心里,还有一重原因,那风像极了《西游记》中有一集妖怪出没村庄时弄出的妖风,品起来,倒是让那可怕的风也多了几分童趣。而还有的风,是无声的,你只能看见,它轻轻地让树叶摇摇晃晃地落下,看起来像是老树把时间从身上抖落下来一样。
我总是赋予风许多附加的意义,时间,过往……这也是为什么我对山间的涛声情有独钟。它出现的时间很少,往往是不经意地听见。它一响,我便觉得自己和山,水,风,林融为一体;它一响,我的心灵就跟着颤动,我听见了历史的低喃,跨越时空窥见了历史的一隅。
我很爱风,我总觉得它是亘古不变的,但又是时时流动的,带着历史的厚重又带着从古至今的包容。风的本质便是流动,从冷流向热,从古流向今,世间万物,有了生机与希望。
我真诚地期望,每个人都有机会听见山涛,无论是在城市还是在乡村。但请记住,在听涛的时候别掘弃了其他声音,无论是城市的人声喧闹,还是乡间的鸡鸣狗吠。因为你会发现,只有当与这些声音结合时,涛声才是最完美的。你不是逃离了生活,而是选择了用另一种姿势拥抱生活。自然是永恒的,她带给我们的治愈也是无限的。如涛,如风,自由而美好。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