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之君 发表于 2017-8-22 19:00:23

都市青春、生感悟、爱情婚姻

                                  《残花若盛开,咏蝶自飞来》简介:                                     〈一〉 蝶花恋江畔独步寻花芳,花芳未见香气袭,独漫几步,残花败蕊一满园,残蕊寒,败花香,冷蝶自飞来,轻吹霓裳舞!夕子湖畔,羽衣青女,一回眸,已是沧海桑田!一朝梦醒,尔尔之间,一步出,满是伤心泪事!
                                     〈二〉迷失的答案山那边还是山吗?海的尽头是岸吗?生的对面是死吗?在尘世活着,那彼岸到底是什么?总想有一个答案!我的一生中,有那样的两个女人,让我铭记一生,怀恋一世,然而我总是在迷失,在寻找。我们终此一生,不过是为了摆脱迷失,找到一个答案!那首诗你还记得吗?那个人的音容相貌你还清晰吗?那个问题的答案你还想知道吗?……
                                  第一章 怡竹              (一)天空是蓝色的,深蓝深蓝的,掉进了大海。一架从英国伦敦希斯罗机场起飞的波音七四七正穿翔于白云交错之间,不多时广播里传来即将到站的女声,机舱里的李生渐渐睁开惺忪睡眼,撇头望向舱外,舱外云彩轻浮飘动、迷迷蒙蒙,像一片新天地,庞大的机体俯身向雪城机场降落,舱外的云层俯冲向后而去,他的心随着云层起伏不定。在这浮动的云层之下便是李生此行的目的地----雪城--一个生他养他的城市。舱外的白云逐渐稀薄,李生明白,此行的目的地到了,雪城到了!雪城,一座美丽而略带忧伤的城市,因为她的绿意,一切都美了起来,让人心往,可又有些许泪水,使人心伤。绿,总不都是好的。在这座城市里,它被赋予了某些不一样的含义。雪绶大学在某种程度上是雪城的一种标志,它位于市中心,这一点与其他学府不同,但却更甚其他学府的清幽与静谧。从雪绶大学毕业的学生中大部分都进入了各级政府或大企业。起初,初登雪绶大学的李生,总觉得郊区的学府远比市区更令人心静,也更心往,甚至他自己一度认为对于他来说,它是不配的,尽管它是一所著名高校。正值离开之际的李生,看着那块校匾上的四个大字--雪绶大学--让他心中落下了什么,莫名心颤,甚至心痛,仿佛有人从他的身体里抽离了两魂一魄,浑身颤抖!事隔多年,再次来到这里,已不再是那时的雪绶大学。走进雪绶大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近两百米的绿色小径,还有紧挨着的沥青双车道,成排柳树位列两旁,其中还夹杂些不知名的树木花草,树木挂着绿色的叶子,郁郁葱葱,小草在它们的呵护下慢慢孕育出自己的小孩!这里远比郊区清静。准确而言,雪绶大学是被绿意环绕的,甚至于覆盖。从空中俯下,是绿色一团,巨大圆形的绿色图案上点缀了一块块小白色,特别是圆心的白块儿,尤为注目,在那大后方又开出了土色的通道,连着另一个世界。时不时有几片花瓣落在肩头,留有余香,牵动每人心中那根莫名的弦。一根根弦符被风吹起,一道道乐符飘落于每一个角落。         (二)天气很温和,体育场上正酝酿一场告白,在这和熙的春风里,绿意的环抱中。“李清雪,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声富磁性,却少了一点儿底气,或许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穿着24号黄色篮球衣的男子单膝跪在一长发垂肩的女生面前,她一袭长白纱裙,高有一六八有余。首先吸引眼球的是那黑色长发,与白纱裙相得益彰,似乎直而软,还有那几绺别在耳畔的秀发,极有魅力,也更富极简之美。男子双手捧鲜艳玫瑰花,四周挤满了看热闹的学生,留出了圆形空地,男生基本是打球的,篮球、排球、乒乓球,还有身着足球服的,有的女生拿着自己的手机,不停偷拍,有的女生看着抱着自己的男友,不免带有羡慕的眼色,男生给以放心的眼神。当然还有的只能抱着自己的球,做一个纯看客,这类人不乏少数!四周弥漫着醉人而诱惑的气息,同时充斥着一种压力和莫名尴尬!“怡竹!”李清雪把自己手里的两本厚厚的书递向身旁的长黑发白衣姑娘,这女子接过清雪递来的两本书,细看之下,你会发现两本书上都有一个大大的“飘”字。她们虽同穿白纱裙,气息全然不同,如果说清雪是高冷冰山女,那她则是碧家小玉的女子,当然这只是第一眼的感觉。这女子愣了清雪一眼。清雪诡秘一笑,看了看那鲜艳的一捧玫瑰,双手捧起闻了闻,然后说道。“这玫瑰真香!”一脸陶醉的样子,不免让周围的人露出痴迷的神色。可神情一转,“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这玫瑰又真的好看又好香!”“怎么办?哦!这玫瑰送给你了!”她把这玫瑰随手送给了一旁羡慕的女生,还不忘说:“真的很香!”然后回过头继续看着单膝跪地的男子。“啪!”白衣女子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顿时吸引了目光,她自己弯身拾起,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在起身瞬间很同情的看了看单膝而跪的24号球衣男子。怡竹知道又一个男子葬身在同样的借口之下,至于清雪口中的男朋友,她从来没有见过,只知道他是她的好朋友,至于好到什么程度,怡竹不清楚,还知道的一点就是她和他是儿时的玩伴。她知道的只有这么多。“李清雪,我绝对不相信,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怎么可能有男朋友呢?绝对不可能!绝对!”男子明显有些吃惊,还夹杂一丝癫狂。             (三)李生今天刚从英国伦敦回来,是张叔去机场接的机,时隔这么多年才回到生他的地方,他想到处走走、看看。首选便是雪绶大学,仅仅只上了一年的大学,李生独自一人行走在香溢的绿道上,不由感怀,眼眶慢慢有些湿润。雪绶大学虽已不是那时的大学,却还是心中的那所大学。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体育场,一股香气牵引着脚步,莫名的心动。他突然看见一位闪着洁光的黑色长发女子向他走来,莫名其妙挽上了他的左臂,出口便是“亲爱的!”。李生哑口无言,不过瞬间又笑了笑,想起了多年以来扮演的角色---男朋友!“黄欣华,这可不需要你的相信!不过为了省去像你这样的骚扰者,减少麻烦,我还是会让你相信的。正好,他也来了!”她笑逐颜开,向李生走去。只不过四年没见她的李生没有立刻认出清雪,这让他多多少少有点儿懵。显然,单膝而跪的那个男子她是认识的。而最先看见李生的是怡竹,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她便看到了他,只当是寻常来打球的人,没有刻意留心。后来她对李生说看见他时给她以这样的想象---一个人,在那孤独的一隅,在阳光下,忧郁。他不知道当初的自己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被她识破的,那是一个怎样的自己。李生明白了这一切,而他自己这个看客却阴差阳错的成为了这场闹剧的主角,在一股香气的诱惑下,奇怪的陪着清雪继续这场闹剧,像往常一样,扮演她的男朋友,却也关注着在那一角旁视这一切的怡竹。黄欣华早已起身,在清雪向他走来的那一刻。他不甘心地说:“李清雪,他真是你男朋友?”他的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有人说,希望不能没有,万一熄灭的蜡烛真的自己燃起来了了。“你好,萧衍,萌萌的男朋友!”他绅士地伸出了手,和以前一样,一样的名,一样的举动,顺便对清雪甜蜜一笑。黄欣华疑惑看着清雪,看着李生,看着这一切,想看出什么,却什么也没看出,愣愣道:“萌萌?”“她的乳名!”他很亲和说道,继续着。那个时候才发现,熄灭的蜡烛是燃起来了,可是已经没有了蜡心,那火光是黑色的。黄欣华走了,穿着他的24号球衣,背影落寞,或许现在的一切对于他而言都是萧条和伤心的。在阳光下,散发暗光的背影。他回头看了看这些年一直喜欢的她,她的微笑他又看到了,只不过拥有那个微笑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叫萧衍的男子,她很幸福!那是他的感受。这场闹剧以李生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而结束。            (四)在体育场这块2号场地里只有三个人了。看客始终是看客,终究会散去。“你好,怡竹,清雪的朋友!”她是这样跟他介绍的。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有点儿冰冷。出乎意料的,她先向他伸出了手。“你好,李生,也是清雪的好朋友!”怡竹惊诧望着清雪,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在等待什么,好像也期待什么,从清雪的眼中已经透露了一切。真相往往是这样的,来的突然,不给你一点时间准备。清雪的手瞬间就砸在了李生的肩上,他,一只无法闪躲的画中龙。远处的黄欣华再次回头凝望这甜蜜的一幕,转身上车走了,窗外的一切都不再那么熟悉了。今天,他因为清雪的决定要去英国了。一个走,一个来,来的不注意,走的莫伤心,来的能是走的吗?“清雪,我错了!”这是李生每次的口头禅,每当他说这句时,清雪都会原谅他。怡竹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局外人,第一次看到清雪笑得那么甜蜜,今天,很多第一次。有人说,人生有三百六十五个第一次,当这三百六十五个第一次都出现的时候,你的人生就到了尽头。灵魂淌漾在彼岸,肉体在船里随波逐流。终于结束了突来的见面会!“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都不告诉我,这几年在外没人管你,翅膀都硬了。”语气似有怨气又有幸福,怡竹又一次看见清雪失态,平时的“冰百合”变成了“火玫瑰”。不知道他们关系的人都会以为他们是亲生姐弟,在李生看来,他们是姐弟,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不过,谁都是李生吗?谁又都知道呢?怡竹第二次对一个男人感到好奇,因为清雪。“清雪,我真错了!我今天刚回国,真的,张叔去接的!”看见旁边的怡竹,他竟然有些拘谨起来。这是他很久没找到的感觉了!拘谨!多么奇怪的词,既不是束缚又不是自由!“怡竹,你别介意,我们俩从小就是这样!”她说。“你就是那个李生?”这一问倒把他给愣住了。“她知道自己,清雪告诉她的?告诉了什么?”他扭头看向清雪,心里想到。“对,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李生!”她挽着他的右臂,没有理会他的眼神。原本清雪想带李生去看看这个生他却已经有些儿陌生的城市,然而她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可想这个电话是多么的重要,临走时却拜托了怡竹。这个让李生回忆、熟悉这个城市的气息的事件,此刻显得有些儿荒诞。他心底里想要拒绝,可不知如何就答应了。人啊,总还是有动物的本性!对于这里,或许,李生真的已经陌生了!                (五)怡竹走在前面,李生跟在后面,中间就隔了一米的距离,就这样,默默地走着,一步接一步,永远也停不下,永远也赶不上。它仿佛一道鸿沟,隔着两个世界,一世界为生,一世界是死,那一米的距离便是生死。“清雪,都说了关于我的什么?”他在后面问道,打破了彼此的沉默。“也没什么,女生之间总有些话题。”她回答,并没有回过头。又开始这样沉默着,一赶一追,还是那一米的距离。“你很怕蟑螂吗?”怡竹出奇地问道,回过头来。李生埋头行走,心里在想清雪到底说了有关他的什么,突然听见蟑螂,顿时惊恐,“蟑螂?哪儿有蟑螂?”左右细看,甚至怯步。怡竹被他滑稽而真实的小孩动作给逗笑了。她回过了头,眼眸是那么深,仿佛洞穿了他的身体,在对上她眼的那一瞬间。李生才明白过来,自己确实很小孩,“你不觉得它很可怕吗?”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说话都有颤音,或许是心有余悸!“可它也在顽强的生活呀!就像我一样!”不知是什么,触动了李生心底的那一根松弛的弦,他自己沉默了下来。想着那句“可它也在顽强的生活呀!就像我一样!”而且还那么平静,甚至显得有些儿平淡。“其实它很可爱的!”李生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好似看穿了心底的不解。弄出了一幅鬼脸,尤为像个小孩,那一刻李生明白,这个女生会走进自己的生命里。有的人,是一眼,有的人,是一生。然而,他却并不了解她,她是不是有很多面?自己在她的面前是不是赤裸裸的?还是自己更像一个不成熟的男人?   “确实,一个比较文静的女孩竟然不怕蟑螂,是有些奇葩!你是不是认为我很怪诞!”   “文静的女孩?”那种形象浮现在他的脑海间。   “文静?奇葩?怪诞?”她嘴里蹦出了这样的一些儿词,他在揣思这几个词之间有什么关联?也在思考它们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吗?而且还是一个女孩!李生默认了,因为他自己没有得到答案,她也没再说什么,他们俩一米的距离竟然不知不觉间被蟑螂给拉近了。这是李生没有想到的,原来生死的距离是敌不过一只蟑螂的,它到底有多强呀!他不知道。不过他的脑海里又浮现了那句“可它也在顽强的生活呀!就像我一样!”李生深深地看了怡竹一眼。李生的的肚子不争气起来,“咕咕”的响。不知不觉中夜晚已经降临,而他的上一餐还是在英国伦敦的那家汉堡店,当时的人很多,他要了一份套餐,匆忙吃完就赶往了机场。    “雪城有一条著名的小吃街,我带你去!”她没有笑话李生,他很高兴。“亲民街?”“你知道?”“我已经有四年没尝过亲民街的味道了!算起来好长好长!”“四年!真的好长!长到可以上完大学!”他没想到她还挺幽默,这算是另一方面的惊喜吧!李生和怡竹坐车来到了这条闻名雪城的小吃街,今天他注定要成为一名客人。他自己一分钱也没带。李生已经记不起来了,连模糊的印象都不存在,四年,什么都变了,一切都消失了,一切都又还存在,四年里,朋友已经结婚甚至有的孩子都开始上小学了,四年里,脑海里的那一花一木都已消逝,可四年里,她为什么还在?好多失落的记忆都渐渐清晰,离开的人、死去的人、随风而散的思念……这真是一个忧伤的城市!看着这静悄悄的都市,都留下了她的气息、痕迹,还有她的眼泪和自己的伤心、忧愁。李生不由感叹。怡竹又看到了上次那角落里那个孤独的李生。他赤裸裸的出现在这座城市,站在她的面前。怡竹带着李生走进了亲民街,这里的黑夜不比伦敦,静郁而忧心,更闹、更熙攘,来来往往擦肩而过的行人都好像是自己的影子,抓不着,甚至都走近不了。怡竹带着李生走进的第一家是一串店,以“辣美”引人,面积不大,摆着四、五张小桌,都围满了人,桌上都是烧串、啤酒,彼此都在聊着自己的一天琐事,尽是满足的笑,是味道所致吗?还是自己在公交上的艳遇?无从得知。“王婶!”怡竹自然地跟一正在烤辣串的阿姨打招呼,她自己还亲自动上了手,去帮王婶烧串,好像忘记了李生的存在。“怡竹来了!”王婶开心笑了,还顺手给怡竹已经烤好了的几支烧串,怡竹都给了我。她挡住了王婶的视线再加上王婶太专注烧烤了,没有注意到李生的存在,直到怡竹的转身举动才发现他。“怡竹,这儿味儿大。”王婶在她耳旁轻声道,还向她示了一眼神。对李生笑了笑,他有点儿尴尬,也笑了笑。怡竹知道王婶误会了,她却什么也不解释,却道:“别管他,他没事的!”突然之间,他发现他们已经这么熟了,不过此时的她不像她所说的一样——一个文静的女孩。“老板,四号桌再来50块的羊肉串!”“好嘞,马上来!”怡竹自己拿着已经烤好的羊肉串进店了,剩下了李生自己,一个人呆木地站在这儿,显得更尴尬,仿佛与这里格格不入,穿着一高级西装站在串店旁,他的这身行头还是昨天的。“小伙儿,怡竹是个好姑娘,要好好珍惜啊!”还递给他烤好的两串蔬菜串儿,李生不好意思的接下,还羞涩地点着头。王婶笑了笑,忙着自己手里的活!“阿姨,这里就您一个人吗?”李生问,看着这高峰时期,准是忙不开的呀!“你就随怡竹,叫王婶!”“王婶!”“其实还有我老伴儿,他刚去拿串儿了,也该回来了!”怡竹出来的时候,一个与王婶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出现在摊位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王婶,还向王婶递递眼神。李生自己想到:任何一个对我这个穿着西装站在这儿的人,都会好奇吧!而且,自己又明显不是一个客人!“王叔,回来了!”怡竹叫到。“怡竹,你什么时候来的?”“没来一会儿.”“这是李生,我朋友!带他四处看看!”看见王叔盯着李生,她自己好像才记起她把他晾在一边,忘记介绍了。“叔叔婶婶好!”李生此刻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傻子,彻头彻尾的。王叔看着李生,频频点头,还道:“不错,不错!”搞得怡竹和他不好意思。然而,李生的不好意思与怡竹的完全不一样。后来,李生才知道,这对于怡竹和王叔王婶都是一场煎熬,却又无法避免,甚至因为这件事,他还埋怨了怡竹很长一段时间。为了摆脱这种尴尬,怡竹拉着他赶紧向王叔王婶告辞。王婶都看在眼里,看着远离的背影,道:“王大新,你看你,都把他们给吓跑了!”“没有呀!那小伙子确实也不错!不比咱们儿子差!”王叔不由暗伤神色,脸上却浮现笑容。王婶眼红了,“也苦了怡竹两年了!希望他好好对她!”李生被怡竹手拉着手在这亲民街跑了一段,然后默默走着,仍手拉着手,无意识的进行着这一切。“对不起!王叔王婶的话别介意!”她低着头,专注着这件事,而李生看着她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有些儿呆而愣。可他又不明白,她的道歉仅仅是因为王叔王婶的话语吗?他自己来不及思考。李生自己好像也自然而释怀地牵着她的手,他和她都没意识到这蹊跷而理所当然发生的一切,“王叔王婶,他们……”他问道。怡竹拉着他坐在了石基上,微风吹起了她的长发,一滴水飘到了他的身上,他用手沾沾它,用舌头尝了尝,味道是咸的,他才明白那是眼泪,怡竹的眼泪,她哭了。李生从侧面看去,泪珠在眼角,他知道自己勾起了她伤心的往事,顿时四周都在忧伤,李生此刻竟然萌发了想让自己离她更近,使她更温暖的念头,而且堂而皇之的做了!他们仅仅只认识了几个小时。“对不起,想哭就哭吧!”或许这也是他自己想对自己说的,只是自己不能哭。“没关系!想哭就哭吧!”怡竹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呜呜地哭了起来。那一刻,他的心反而放松了下来。“希望你以后不会恨我!”她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而李生也没在乎。天空中如此多的闪亮星星,一颗紧挨着一颗,一对对呈现在黑夜中,多么幸福!“以前夜晚我哭的时候,我的妈妈就指着天空中的星星告诉我,天空中的星星是我们哭的眼泪,哭得越多,星星就越多,多的把天空都照亮了,从此就会没有了夜晚,没有了圣诞公公,也就没有了礼物!”李生说。其实那个故事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为了安慰她,他把它改编了。他的妈妈告诉他的可以算是一个恐怖的故事:天生的每一颗星星都是地上每一个死去的人的心脏,它们在宇宙中跳动,为地球这个大心脏供输能量,一旦它们不跳动了,地球也就快到尽头了!他有时候在想:妈妈是不是要告诉他要爱护环境,一旦环境被污染了,雾霾变得多了,浓密了,就看不到星星了。可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妈妈到底想告诉他什么,而他自己也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答案了!“那你还让我哭?”怡竹抽噎说道,像一个刚失恋的小姑娘。“后来我知道那是妈妈骗我的,但我还是相信,相信圣诞公公是不喜欢流眼泪的孩子,所以我以后就不再落泪了!”“可人终究会落泪的!”“对呀!人总会有哭的时候,怎么可能不掉眼泪?”“你这人真奇怪!”怡竹用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擦干自己的眼泪,恢复了一点儿他所熟悉的那个样子!他和怡竹静静地坐在这繁星的夜空下,耳边熙熙攘攘,灯光琉璃下的都市增添了一对伤心的知音人。两个伤心人都不愿再打开彼此那一段封闭的回忆,或许逃避,或许伤痛,或许没有勇气,不管什么,终究都尘封了下来。时间是无形的疗伤药,一切都回到了该到的时刻。                  (六)“我饿了,你呢?”怡竹梳理了自己的装束,扭头凝望着他,他凝视着她黑晶莹的眼球,还有一丝伤心的痕迹,出神而奇怪的说道:“我们从前是不是认识?”怡竹也莫名其妙的笑道:“可能上辈子吧!”“你常这样感伤吗?”他说。“有时候吧!”“不要紧,我有时也这样,我能理解!”他和怡竹开始了第二次征程,“迷你菜汤”的大书法字呈现在眼前,紫色的古门,颇有复古风韵,走进里面,客人不是很多,有几个大学生凑成了一桌,他们俩坐在靠窗的位子,紫色的薄纱窗帘显得有点不真实。“请问,是两位吗?”服务员问道。“就我们俩儿!”怡竹道。“会员制吗?”服务员又说。怡竹看了看李生,又微笑地看着服务员说:“会员制!”“这是菜单!两位请点餐!”说完他自己就离开了。李生看着这一切,感到自己与时代脱节了,这是最古旧的点菜方式。怡竹给了他一菜单和一张记菜便条,便条上面有菜名、价格和数量。“这是一家很有特色的店,有三种付款方式。一是全付款,不需要会员卡。”怡竹拿出了一张紫色的长方形磁卡,和农行卡差不多大小,还透着点点紫光,上面有专属标志---小小的紫荆花。“第二种是会员制,就是这个,付款方式很有意思!”怡竹卖了个小聪明,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怎么个有意思?”他顺着她的意思问。“等下你就知道了!”“最后一种是几分制,就是几分付款几分会员,但还是需要会员卡的!”靠窗那一桌的大学生好像在朝窗外张望什么,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窗外似乎有什么引起了轰动,让他们坐立不住,直接付账出去看热闹了,也正好,他们挡住的视线全都明朗了,能看清楚。他们的好奇心远不如他们。外围围着人,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只一会儿外围的人就在大声助威,让李生和怡竹以及店里的人都听见了---答应他,答应他……店里以为有什么事,出来一个穿着白色厨衣的男人,向左边的窗外瞥了瞥,轻轻摇了摇头又进去了。突然那喧起的声音消失了,想来是结束了吧!那也就是成功了吧!一个留着刘海的女孩从围着的人群中跑了出来,大家很自觉的让出一条道,仅仅只能她一个人通过的道,这时窗上竟然有些儿模糊起来,看不清了。或许是他们太热情的缘故。一会儿就散开了,来得快也去得快,那几个刚才匆忙出去的大学生才记起他们有东西落在了店里,回来取的时候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气愤地道:“那女孩装什么清高,人家都给他跪地表白了?”其他人好像什么也没说,看了一眼,拿着自己的东西慢慢地离开了店,依稀还在讨论着什么。“这就是你们男人的看法?”这段插曲完后,怡竹看着刚才模糊的窗,问到李生。“可能吧!”他不敢苟同,却也没有否认。“那你呢?”“不知道,但我至少不会选在这个场合!”怡竹正要再说什么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了,很简单的三菜一汤,一荤两素,一个白菜豆腐汤,很美味,吃得很开心,席间都没有什么话,静静地吃着各自的,窗外渐渐飘起了微雨,很细很轻,黏在了窗上,他想起了那个刘海发型的女生是不是在这毛毛雨中哭泣或者继续奔跑呢?还有那几个学生,还在讨论吗?这毛毛的细雨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李生转过头来,发现怡竹正看着他,他有点儿不适,“你刚才在发呆,在想什么?”仅仅这一会儿,他们的关系已经超出了认识多年的朋友!还有什么比这东西更快吗?怡竹也吃好了,期间进来了一对手拉手的情侣,在刚才他们的位子坐下,说着话,轻轻地悄悄话,还不时微笑片刻,甚是甜蜜。“他们能一起这样到老吗?”怡竹看过去,还是那个时刻。“不管以后如何,但至少现在看来很快乐!”“以后会更痛苦的!”李生不知道怡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不过此时的他还有些赞同。“爱过,痛过,无悔过,人生亦不过如此!”服务员打断了他们的思考,开始了共同的“会员制之旅”。“会员制之旅”其实就是劳动报酬的理念,李生和怡竹来到了他们该来的地方,在一定的时间里完成劳动任务,洗盘子,清洗蔬菜,打扫卫生,以此来支付餐费。用劳动来付账,李生看着眼前那近一百个油渍的盘子,还有那两盆未清洗的蔬菜,顿时领悟了会员的真正意蕴----会劳动的服务员制度。一旁的怡竹看着他的表情,说道:“没洗过盘子吗?”他的表情给了她明确的答案,甩手道:“那就从今天开始吧!”她心里怪郁闷的,心里想到一个人都这么大了,没洗个盘子,确实挺纳闷儿。李生不是没洗过盘子,只是没有这样洗过盘子。在某种意志的强迫下,他开始了人生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刷盘子,在他自己看来,这不是洗,或许正是这种怪想使得他自己更加抵触,不明生起了一股烦闷情结,还越来越强烈了。怡竹抓住了他的手,道:“你来清洗,我来刷!”他顿时好像轻松了,呼吸到一股减压的空气,浑身都舒畅了。怡竹很有经验,轻轻松松,好像就是一件平常事儿。“你在家都不进厨房吗?”“很少!”有些羞涩和羞愧。“你是一个纨绔少爷?”“清雪这么跟你说的?”“猜的!”“我其实也劳动的,就像现在!”他把自己随意用水清洗的盘子在怡竹眼前晃晃,换来的只是一眼的鄙视。在他们两个人嬉笑之下,顺利完成了洗盘子,接下来就是清洗分类蔬菜了,结果又出现了“纨绔少爷”。李生就把各种蔬菜放在水中,随意的搅动就捞起来了。怡竹完全败下阵来,对于他,只能无语,还能怎么办呢?于是他自己就扮演了一个倒水工和放水工的角色,一个人在一旁看着一个女生洗菜,心里瘆的慌,即使她不那么娇弱。“我教你!”怡竹道。李生照做了,怡竹递给了他一颗白菜,道:“要有耐心,一叶一叶的剥下,然后放在水中,轻轻地用手擦过每一处,轻轻的,别把叶子弄坏了,就像这样!”她一边说一边做。她的手似海绵,特别软!在李生几次失败之后,慢慢地成功起来,心平气和的,就像她所说的很有耐心,“好奇怪!一点也不烦躁!”怡竹笑了,看着他,“有耐心,别急躁!”李生冲她笑笑,当是回报,那两个酒窝立刻凸显,萌萌可爱的,怡竹有瞬间的失神。显然,李生又遇到了难题,对于蔬菜的分类,白菜、小白菜、卷心菜和油菜、菠菜、青菜,他根本一无所知,怡竹明明白白做了个主力手,也多亏了她,让他长了见识,一辈子都难得的经历。而李生心里在想:这些菜能在一起出现吗?当然他自己没有得到答案,甚至说他根本就不想要。她也教会了他一句谚语: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他们今天一起完成了最后的劳动:清扫垃圾。这短短的几个小时是一个新的体验,这对于李生来说。                  (七)天色早黑下了,走出店外,一阵凉风袭身,打了冷颤,李生脱下外衣,突袭披在怡竹身上,“你经常这么做吗?”怡竹回头笑着说,很温馨的一笑。“第二次!”李生是这么说的,而怡竹却是明显的不相信,干笑一下,也接受了,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夜虽已深,亲民街仍很闹腾,想安静一会儿,那实属选错了地。雪城在闹腾中笑了,仿佛亲民街,亲民也闹民。时时有影子在脚下晃动,一直紧随着,好像是他自己,也好像是她,时快时慢,时小时大,犹如皮影戏般映照着他们。怡竹转过身,把外套递给李生,“谢谢!我要走了!”“嗯!注意安全!”怡竹再一次说道:“我真的要走了!”“嗯!” 于是,怡竹扭头就跑了,忽然李生想起了什么,喊道:“怡竹!” 怡竹仅仅听到了他的喊声,铿锵而磁,瞬间停住,没有转身,他跑到她的背后,把外套再次披在她身上,还整理了一下,“还是披上吧,晚上冷,别感冒了!”怡竹没有转身,身体微小颤动,当听不见他的脚步声后,她转过身来,看到的只是他步向黑色的轮廓的那模糊的白色影子。怡竹拉了拉外衣,转过身来,感觉更暖和了!怡竹回到宿舍,就她自己一个人,这是个四人寝,古铜色的连带书桌、书柜和衣柜单人床,她把他的衣服小心折叠好,放到了上衣柜。清雪回来了,看见怡竹说:“怡竹,你手机这么打不通啊?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呢?”“怎么了?”她明显没有听见清雪的问题。“我打你手机是关机的!”怡竹随后掏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是没电了。“手机没有电了,怎么了?”“刚才我不是有事吗?我忙完了想来找他和你的!打你手机一直关机!”“那他的呢?”“他刚回国,我不知道他手机号!”怡竹想起自己好像也没有他的手机号,不过她疑惑看着清雪。怡竹的那眼神像根针似的,好像要扎破清雪梦心里那个脆弱小气球,便道:“好吧!真是服了你!其实是李生他自己,他这个人本来就比较安静,喜欢一个人独处,要他的手机号难得要死!”“你就没色诱过?”怡竹难得开启了这类玩笑。“去死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色了?”两个人打打闹闹的,笑得似玫瑰火红,像姊妹却胜似姊妹,闹腾够了,无力躺在床上,怡竹随手从书架上抽一本书,一看是日本作家川端康成的《雪国》,封面上白雪骤纷而飘落,孤零零的木屋,覆盖了整个世界。“清雪,你说,岛村真的找到真爱了吗?”怡竹躺在床上,双眼盯着手里的《雪国》。“真爱,叶子还是驹子?”清雪稍撇头看着她双手置顶的《雪国》。“驹子吧!叶子太完美了,都不曾存在过!”“所以叶子消陨了!”“是呀!被天灭的!”“可他爱的是叶子!”“可他还有老婆!”“那还有真爱吗?”“等你碰到了就是真爱!”“那你碰到了吗?”“我?碰到过吧!”怡竹扭过头渴望地凝望清雪,“你什么也别想!”看了好久,见清雪无动于衷。“好吧!”又看着手里的《雪国》。“清雪!”怡竹又无辜叫了一声。“嗯!”“你说我有一天会不会像她一样死去?”“川端康成?还是叶子?”清雪看着她一眼,盯着《雪国》,然后一把抢了过来,道:“你可胡思乱想,如果你这么做了,我决不会去参加你的葬礼!而且还会恨你一辈子!即使你走了!”“还有,《雪国》,我没收了!”“也是,我都说什么呢?”“好好洗洗,睡吧!”清雪像姐姐似的,摸着怡竹的头。“你呢?”“还得回趟家!”“路上小心!”“那两小妞子还不回来,不会又是陪她们男朋友去了吧?”“谁让人家有男朋友呢?”“行了,好好睡吧!”“清雪!” “怎么了?” “没事!路上注意安全!”怡竹话到嘴边却咽下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跟清雪说今天和李生的事。“知道了,你都说了两遍了!”“有你这个闺蜜真好!”怡竹紧紧地抱着清雪说。怡竹躺在床上,清雪被她的拥抱愣了一下,看了看她,然后离开了,把《雪国》置在了自己的床上,又觉得不合适,就把《雪国》带在身上,她回到自己的别墅后,把它放在了自己的书架上。怡竹躺在空凉的床上,一个人的宿舍里,窗户透过黄色的轻纱漫进来的月光,浸在被子上。雪花飘动,寂清孤山白茫茫中点亮了一盏灯。

思思baby 发表于 2017-9-1 09:56:54

雪花飘动,寂清孤山白茫茫中点亮了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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