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 发表于 2017-11-25 23:43:27

小说:三彭外传

第一章 丑少年落魄进戏班
江南春早,草长莺飞,丝绦拂堤,天蒙蒙亮,城门外,三三两两的人群涌向城门,推着板车,挑着柴火,背着包袱往前赶去。人群中一少年身着破洞长衫,似黑炭般黑皮肤裸露出来,头发散乱,眼睛却如铜铃般张望,前额较为突出,方脸,蒜鼻,如此面貌有些丑陋,年纪十六七岁光景,向城门疾步去。

进入城内,满眼帘闹市景象,感官闸门随即打开。卖艺杂耍猴怪叫声响绝于耳,吆喝小吃唱喝声时起时落,算命测字的一本正经,直扑鼻的油腻风骚味,粉头垢面的市井浪子,趾高气扬的达官贵人,举止异凡的江湖异士。少年却不管这些,蒜鼻孔用力张大吸了吸,眼光直往一处钻去,前面街角拐弯处一家包子铺里挤满人。少年闲悠悠走至边角,眼睛直盯着一处看去,顺着他视线发现包子铺里五张木桌坐满人,其中一个青年人在用餐,面前摆三四个包子。看长相格外引人关注,头发高高挽起,顶部插着一根发髻,脸上五官如粉饰刻画出,少了一笔都要破了他的好相貌似的,拿蒜鼻方脸突额的少年相比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不一会,貌美青年便起身去柜台不知是结账还是加菜,桌上还剩下一个包子未吃。少年摸了摸肚子,迟疑一下,疾步走上前去,被斜角落里跑出的一个人撞到一边去。少年一看,却是一个满脸麻子之人,对方看一眼少年,低声喝道:“一边去,哪来的!”和他同行一高个子飞速地跑上前,一前一后,前的人跑去柜台挡在中年汉子身后,后的人顺手就把汉子座位上一个黑布包袱掳走。

少年一怔,看刚才吃饭青年却浑然不知,眼看那两贼子消失在人群中,便随两人身后。跟至半里路,拐进胡同里,少年小跑上前,一拐弯便被绊住,踉跄一个差点摔倒。后面传来声音:“呿,毛鬼子你敢跟踪我们!”

“大哥,见者有份!”少年嘻嘻一笑。

“你算哪条路上的!”高个子喝道。

少年未回答,只是用手指了指远处一座山头,高个子摸了摸脑袋不明就里,打量起少年。

在旁的人打开包袱摸了个遍,他喝道:“呸,今天真是倒霉!”随手就把包袱扔给少年,道,“兔崽子,给你,给你,我们走。”

少年接过包袱,刚想回话,就不见了两人踪影。少年看包袱里尽是一些粉色戏子服装及道具,刚想随手扔去,却摇摇头拎在手上走出胡同。一会就望见包子铺,边上窜来一人,一把抓住胳膊,尖声道:“好啊,在这里可抓住你了!”

少年回头望去,看清正是刚才吃饭的貌美青年,整个面容肤色红润,几尽无须,眉目飘忽。少年回道:“大哥,是我把你包袱追回来,你反而诬陷我了。”

青年拿去包袱,翻看里面物品,少年再把事情缘由说了一遍,添油加醋说自己如何勇敢追回经过。青年也不回应,反而问他是来自哪里,去做什么。

少年歪着头问:“你问这么仔细,是作甚,难道要管我饭吃?”

青年上上下下瞄他个全身,笑道:“嘿,我戏班子正好缺个武丑,你去也是甚好!”说罢,理了理头上的发髻,把散落的几许发挽上。

少年放大眼睛看着他,道:“去是可以的,只是现在我肚子饿的发慌。”说罢,指了指肚皮。

青年犹豫了一会,伸手往衣兜里摸,颠了颠,拿出两个铜板道:“去吧,买包子,吃了有话和你说。”

狼吞虎咽吃了几个包子后,少年跟随汉子往前走去。

“看你这身装扮不是本城人,你来自哪里,去哪里?”青年问,头并未转过来。

少年一改刚才的贫嘴样子,眼睛望着前方摇摇头。

“名字呢?”

少年复摇摇头,道:“我真心不知。”

青年看到少年模样,摇摇头。

少年过了一会,道:“大哥,你不要以为我贫嘴,我真的不知道名字。”

青年摸着他的头,道:“你父母没告诉你吗?”

“我也正要去找父母。”少年脸上露出迷茫神情。

“看你这身墨炭般,给你取个名,就叫关墨,跟着我姓。”

“哦,你姓关。”

“对,我名是西远。”

“好,那我就叫你关大哥吧。”

两人一路聊一路走,远处的西山上的夕阳殷红似火,背后望去,刚好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金光,似要强力隔断两座大山。1566018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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