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铭 发表于 2018-8-22 18:36:19

茶皇后传奇(九)

                                                                       九于婆受了羞辱,怀恨在心,一方面,在马迪面前极力挑拨,借以激起他的仇恨,另一方面,暗中观察胡家母女动态,以便寻找报复的机会。一天夜晚,于婆在胡家窗外,偷听胡家母女谈话。听说,第二天胡家母女要到观音庵抽签算卦,她认为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急忙通报马迪,与他定了奸计,暗中买通张、李两个尼姑,设下一个陷阱。到了次日,胡家母女果然顾了两乘轿子,去了观音庵。母女二人到了大殿,点起香烛,深深礼拜。凤娇叩拜道:“大悲观音菩萨,弟子胡氏凤娇,幼年丧父,与寡母托身胞叔胡发家中,受尽千般苦楚。因神人分付,比合朱砂痣,母亲将弟子许配给贵生为妻。自从他被从人接走后,数月杳无音信。谣传他为盗被捕,死在牢中,托亲友查访,方知此为谣传,但不知丈夫在外平安否,日后还有相逢之日否,求大士赐一灵签,以辨吉凶。”凤娇拜毕起身,抽出一签,将签语一看,上写道: 因龙伏爪在深潭,时未来时名未扬,直待春雷一声响,腾空飞上九重天。胡母问李尼道:“请问这签,行人在外,可平安吗?”李尼闪烁其词地说:“小尼不会详解签语。本庵张师兄解签最准,说一句应一句,人都称她张半仙。只是今早被施主请去吃斋,尚未回来,少坐片时,她就回来了。”凤娇道:“签语我自会解,不用等她了,别让轿夫在外边等得太久了。”胡母说:“既然来了,还是等张师傅回来吧!”李尼立即附和:“施主说得是。不必性急,少不得还要待茶吃斋。”母女来至后殿,等至日午,仍不见解签人回来,李尼摆出素斋款待。胡母推迟说:“怎好又在此吃斋?”李尼道:“无可孝敬,只怕慢待了。”母女不好再推迟,只好坐下来,同吃了斋饭。饭后,李尼领娘儿两个观看佛堂,磨蹭了好一阵子,仍不见张尼回来。凤娇催促说:“妈妈,回去罢!,别让轿夫等急了。”李尼劝说:“小姐休忙,她马上就回来了。”胡母说:“我儿,这么长时间都等了,再等一等吧。” 胡家母女一直等到夕阳西下,外出的张尼才回来。李尼对张尼说:“胡夫人与小姐,在此等你多时,请你详解签语哩!”张尼稽首说:“不知签语是哪四句?”凤娇把四句签语背给她听。张尼听罢,双眉一皱说:“不好,不好!此签大凶!头一句‘困龙伏爪在深潭’中的第一个‘困’字,分明是此人坐在牢内了;而后面的五个字‘伏爪在深潭’,更不吉利了,是说这人手足带了刑具,囚在牢中。后面这两句,越发不好,‘飞上九重天’,分明是此人已死升天了!这是不祥的下下签。”胡母一听此言,不禁泪流满面。凤娇道:“母亲不必悲伤,据女儿看来,这是吉签。头一句出自于易经“困龙在田’,说的是,有君王之像者,其大志还未得施展之时,处于潜踪隐迹状态,还不曾扬名天下,‘直待春雷一声响’,待到春雷惊蛰、大地复苏,便春风得意、展翅飞腾,此乃大吉之签。天色将晚,回去罢。”当下,胡家母女起身告别,二尼相送出庵,哪知马迪买通轿夫,早已把他们打发走了。胡家母女惊讶道:“轿夫哪里去了?”二尼若无其事地解释道:“想必是等不得,回去了。请到里边少坐,待小尼派徒弟叫两乘轿子来,送夫人和小姐回府便是。”母女无奈,只得又进庵来。张尼把母女引到一间僻静房屋,坐下等候,又等多时,眼看天色已晚,仍不见轿子来。张尼自言自语:“奇怪,我徒弟一向办事勤快,怎么还没有把轿子请来?夫人、小姐请再坐片刻,我出去看看,徒弟回来没有。”张尼走至外面,把前后庵门锁好。马迪、于婆闯入房来,胡家母女一见大惊,知道是落入圈套。马迪道:“伯母,我好言好语求你,你就是不识抬举,今日你落入我布下的陷阱,我看你们母女插翅难飞!快顺从我,自有好处;若再不识抬举,我可要动粗了!”母女二人唬得魂不附体,泪如雨下。于婆趁机帮腔:“凤姐,你看公子何等风流,何等富贵,要比你那个落草为寇、被官府通缉的女婿,不是胜过千万倍吗?还是应允了吧,若不允从,大爷一怒,只怕你们的小命也难保了!”那凤娇是何等人也,她是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雏凤,一见已经落入马迪圈套,心生一计,止住珠泪,说道:“于妈,所言极是,但要依我三个条件,我才能答应成亲。”马迪说:“你若允从,别说三件,就是一万件也依你。”凤娇说:“第一件,要在大殿上设立花烛,待奴家沐浴更衣,再拜天地。”马迪说:“这不用说,依你。”凤娇说:“第二,我不愿为妾,须另寻房屋居住。”马迪说:“送你西庄另住。”凤娇说:“我母年老,要你养老送终。”马迪说:“你嫁了我,那养老送终之事,那是必须的。”此时,马迪乐不可支,于婆子当即穿戴起来,脸上涂粉,头上插花,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活脱脱的老妖精。接着,她忙里忙外,一会在在屋里,伺候新人沐浴更衣,一会走出大殿,分付供花烛,铺红毡,筹备拜堂事宜。趁于婆不在房间,凤娇把房门关严,母女二人哭了一场,解下带子,打算双双自尽。忽见一个黑影映在窗棂,接着有人低声叫道:“夫人、小姐快出来,老奴胡尚在此!”这胡尚原是胡家下人,虽说是下人,但与胡家过从甚密,自主人胡登过世后,好心的胡夫人,送他一笔重金,打发他去乡下度日。他感恩戴德,时常与胡家走动,把自家产出的瓜果蔬菜,送给胡家母女尝鲜。这日胡尚划着小船,又来探望胡家母女,不见夫人和凤娇,一打听才知道,去观音庵问签未回,又听下人们交头接耳议论,一个奴仆幸灾乐祸地笑着说:“天这么晚还没回来,肯定是中了姑老爷之计了!那母女识相,顺从还在罢了,如若不从,怕是小命也难保!”胡尚闻听,暗自叫道:“不好,夫人和小姐有难!”他慌忙来到观音庵,见前后庵门紧闭,便顺着靠墙一棵大树,爬上墙头跳进院里,悄悄地来到夫人和小姐欲行短见的庵房窗外,及时喊出功德无量的一声。胡家母女正要上吊,忽听胡尚的声音,忙开门出来,那胡尚不容多说,立即把母女拉上墙头,又顺树而下,随后,又扶夫人和小姐上船,急忙开船,一叶小舟,在夜色朦胧中,穿波破浪,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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