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凡人歌》到《剑来》：网文也能有深度？

刷抖音，最近总能刷到《凡人歌》这个电视剧，虽然剧中人物真的和所谓的平凡人没有什么关系——公司高管、设计总监、首都公务员、投资公司主管、高薪程序员——但是，只从它的名字，也能让我联想起一部脍炙人口的小说《平凡的世界》。



上高中的时候，在昆峰的“步步高”上看完了前几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让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芙蓉镇》《平凡的世界》《白鹿原》《尘埃落定》。这些作品里面的“普通人”就是有血有肉地活在我们的身边的人，不用走出多远，就能碰到“胡玉音”“孙少平”“白嘉轩”还有“土司家的傻儿子”，当然，也可能碰到“王秋赦”“黑娃”等等。这些作品中的人物很难直接区分正派或者反派，很难再像小时候看电视那样，最先想要知道的就是“谁是好的，谁是坏的”。随着年龄的增大，我们看待事物也不再那么极端，就像眼睛上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翳，眼前所见都是灰色的。这些作品总会有一个“光辉”，使得我们在感动之余，心向往之。《芙蓉镇》中的“秦书田”、《平凡的世界》中“十年一遇田润叶，百年一遇田晓霞，千年难遇贺秀莲”、《白鹿原》中的“朱先生，白灵”、《尘埃落定》中的“傻子二少爷”都是这样的通透的智者。







但《凡人歌》这样的作品却特点突出，它的原著《我不是废柴》就是标准的网络小说——和传统小说的路数可能完全不同——它一开始就在制造戏剧冲突，每个人都在遇到困难，沈琳遭遇骚扰，那伟遭遇了构陷，安分知足的沈磊碰上了谢美蓝，卷王那隽遇了懒散的李晓悦。从一开始，我们的心里就有明显的倾向，才有很多热门的话题，比如“沈磊和那隽，你选哪一个？”“如何评价谢美蓝的选择？”甚至还有得到了相当多人共鸣的说法：“编剧脑壳有包！哪个霸道总裁会选择大龄离异人流负债的‘我’？”据说编剧就是原作者，她没有像原著书中将沈磊和李晓悦写到了一起，而让沈磊选择了去广西支教；也没有像原著书中写谢美蓝几个月后挺着明显已经怀孕的肚子，嫁给了别人，但民政局外的保时捷已经暗示了她做了别人的小三。其实，这就是写网络小说的技巧——短、平、快。网络小说的受众和传统小说的受众重叠得很少，换言之，真的按照传统小说的写法来写，人家网络作家就别想赚钱了。几乎所有的网络小说平台，为了充实书库，都有一大批的传统小说登陆，阅读量是惨不忍睹。起点还曾经邀请过很多传统小说名家到网站发表作品，但结果还是没有什么人看。电视媒体本身就是传统媒体，它的受众应该是传统小说的那一批受众，所以，也就无怪很多人要求央视下架《凡人歌》这样的网络文学作品了。而这些对网络小说，尤其是对现在这些“精致”的凡人感到烦人的观众们，真想看北京的平凡人生活，我还是推荐刘恒的《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当然，类似的作品也还是有一些，比如2020年的电视剧《装台》，还有天津的小市民“冯巩”（《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和“杨光”（《杨光的快乐生活》）。



当然，我也不认为所有的网络小说都不可以有深度。许多的网文作家，在真正成名之后，是可以在自己的小说中夹带私货，讲一些深刻的东西的。比如，烟雨江南写的《亵渎》，一上来就是黑暗和劝退的，但是，“雪崩的时候，没有那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最后的“毁灭”和“新生”，让我们看到所谓的“宗教”“真实”其实就是一个虚无。又比如我们非常喜欢的猫腻，可以在《将夜》中，将以孔子为原型的“夫子”化为明月，就为了印证那句“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又比如，烽火戏诸侯已经写了好几年的《剑来》，主角陈平安就以王阳明为原型，中间的诸圣，其实就是孔孟荀老庄，一本《传习录》，基本已经被写了个遍。

《剑来》中，这样的私货其实很多。

“齐先生，我想明白了，对世界不要失去希望，除了一定要好好活着之外，其实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当我们对这个世界给予善意后，如果非但没有得到善意的回报，甚至只有恶意，这个时候，能够不失望，才是真正的希望。齐先生，我现在道理已经想明白了，但是暂时还做不到，我喝过了酒，明天就努力……”《剑来》，烽火戏诸侯

再比如，必定能看出“王阳明”的段落，

“知而不行，谓之不诚。行而不成，谓之不能。知而行，是赤诚之心，行而能，是贯彻到底，已经很难被其他人和事影响了。而知行合一的前提是，格物致知，将一件事研究到极致，变成自己的知识。比如做菜，将做菜这门手艺做到尽善尽美，色香味无可挑剔；比如建筑，将楼宇亭台建得坚固美观实用，美轮美奂，风雨不倒地震不塌；比如造船，将造船原理吃透，用料坚固，风浪不沉。这便是格物致知，将一件东西一件事情研究到极点，明白其中所有的道理。做到格物致知，方能知行合一。”《剑来》，烽火戏诸侯

“世间有山上山下之分，又有富贵贫贱之别，可是苦难的分量，未必有大小之分。落在每个人头上，有人听了一句言语的难熬，可能就是别人挨了一刀的疼痛，这很难去用道理解释什么，都是一般的难熬。唯有从容二字，千古不易。”《剑来》，烽火戏诸侯

“寻常教书匠，可以让好学生的学问更好，稍好的先生，好学生也教，坏学生也管，愿意劝人改错向善。至于天底下最好的夫子，都是愿意对世间无教不知之大恶，寄予最大的耐心和善意。这种人，不管他们人走在哪里，学塾和书声其实就在那里了，有人觉得吵，无所谓，有人听得进，便是好。”《剑来》，烽火戏诸侯

写作，从来都不只是作者自己的事情。作品，也从来不是作者的专属——作者来做他自己文章的阅读题，并不一定能拿到什么高分。不是语文老师出题有问题，而是那个阅读的文本至少在那个地方，跟你是不是原作者关系不大。

文学的市场在逐渐萎缩，而不管传统文学还是网络文学，在AI的帮助下，都会变成赢家通吃。

比如，这篇文章的标题就是AI取的。

当然，还有几个备选项：

• 
  《凡人歌》有多假？编剧脑壳有包！哪个霸道总裁会选你？ (利用反常识、性暗示、提问，激发读者好奇心和情绪)
• 
  别再刷《凡人歌》了！这才是真正平凡人的生活！ (利用反向心理，暗示其他内容更值得看)
• 
  《凡人歌》VS《平凡的世界》：谁才是你心中的“凡人”？ (利用对比、提问，引发读者思考和共鸣)
• 
  网文套路VS传统文学：你更爱看哪种“凡人”？ (利用对比、提问，引导读者思考）
  

来源：自然学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