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学创作四十年:从“伤痕文学”到“网络小说”
1977年第11期《人民文学》的“短篇小说特辑”头条位置刊载了刘心武的《班主任》。小说被评论为以“批判与启蒙”及对真实性的追求,揭露了“文革”对青少年造成的心灵毒害。1978年,揭示“文革”对人民精神戕害的文学创作形成一种浪潮,如卢新华的《伤痕》、张贤亮的《灵与肉》等,述说了一代中国知识分子群体反思“文革”的心灵史记录,文学史上称之为“伤痕文学”,而《班主任》被视为“开山之作”。今年,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刘心武表示,“伤痕文学”更多是表达思想、看法、观点,而不是真正在文学本体上进行深入挖掘。事实上,当文学不断进展,进而要求创作真正回到文学本体时,光是表达对社会生活的看法已远远不够,“伤痕文学随着时代的发展自然就消融了”。
改革给中国人带来的,不仅是物质生活上的富足,还有个体思想和生活空间的扩大。
从1978年开始,随着经济社会的变革,《当代》《十月》《花城》《大家》等文学刊物纷纷问世,并迅速成为文学创作成长的沃土。
“伤痕文学”之后,改革题材作品大量涌现,从张洁的《沉重的翅膀》到柯云路的《新星》,引发了舆论的广泛关注。《新星》以反映现实问题、直面社会矛盾的先锋文学形象问世,其改编的同名电视剧在当时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度和收视率。
1986年,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将日常生活与巨大社会冲突交织在一起,展示了普通人在大时代历史进程中所走过的艰难曲折的道路。这部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不仅赢得文学界的认可,更在读者中引发强烈共鸣,成为当年的“爆款”。
中国文学日益向文学本体回归,更加偏向纯文学方向。
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开始,余华、苏童、刘索拉、阿城、格非等一批优秀作家先后推出了他们的“黄金”作品。
1985年,莫言在《中国作家》发表了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用瑰丽奇谲的想象为新时期文学添加了精彩的一笔,也扩展了新时期小说的创作空间。莫言一举成名,27年后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原因是其作品的“魔幻现实主义融合了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
中国作协副主席陈建功在谈及1978年到2008年的中国文学创作时曾表示,这一历史时期中作家们不断拓展着“自我”的境界,把“小我”融入家国情怀和民族忧欢,融入人民创造历史的热潮和民族复兴的洪流。由“无我”“非我”到“自我”,由“自我”“小我”到“大我”,文学的创作主体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艺术定位与历史定位,这正是多年来文学创作个性凸现、文学格局厚重雄浑的奥秘所在。
随着科技进步和社会发展,互联网日益走进中国人生活,网络文学也应运而生。从1998年蔡智恒的网络小说《第一次亲密接触》爆红算起,中国的网络文学已经走过了20个春秋。
从早期付费点击到之后的版权出售,随着这些年影视、动漫、游戏等相关产业的发展,很多网络作家的年收入也达到“千万级”。
出生于1981年的网络作家“唐家三少”已拥有自己的文化投资公司,连续多年位列中国网络作家富豪榜榜首。除了物质上的存在感,经过多年发展,中国网络作家也已成为主流文学创作中的一员。唐家三少认为,传统文学界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接纳、包容了网络文学。随着网络文学进入历史新拐点,初始于休闲娱乐的网络文学在现实主义题材创作上也出现了积极趋向。
文学来源于时代,也记录着时代。回望改革开放40年,中国文学创作堪称波澜壮阔,而未来亦可期,正如鲁迅先生所言,“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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