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秋
自打迷上写作,我开始更加细腻的观察身边人与物,这次是秋。西北的秋天好像并没有文人墨客说的那么凄那么美,“昨夜西风凋碧树”,“无边落木萧萧下”,“夕阳西下,断肠人还遥在天涯”。它好像也没有小学生眼中的俏皮可爱,是个魔术师能把树变成黄色,把葡萄变成紫色,把爬山虎变成红色,反倒在他们眼里秋天更加五光十色、五彩斑斓。而我眼中的秋天,不,是西北的秋天却很普通。在我生活的城市里,到处种的都是槐树。槐树虽不是本市的品牌,但从我出生她便扎根在这里。那几年哪怕她吸收很多的煤灰,样子变得黑黑丑丑,也毫无怨言,高兴的坚挺。只要天降雨水,她便活的很好。10月该是初秋,槐树并没有不堪打击的从一头碧发直接变黄便秃,那是黄中有绿,绿中带黄,黄绿斑驳。当秋日的阳光穿过斑驳的树叶洒落在你的身上,你一定也能像我一样,感受到生命的渐变,不急不缓却勃勃有力。小区中不知姓名的植物,枝头结满一簇簇红色的果实,红的通透,像宝石,想必味道也如颜色般诱人。忍不住将一颗红色的圆珠放进嘴里,牙齿咬破果皮,汁水流溢出的那一刻,我后悔极了,只感觉秋天的味道也是这般苦苦涩涩。再能看到眼里的便是过膝盖高的低矮植被,它们有的如松柏四季长青,有的则如槐树,春发芽,夏茂盛,秋落叶,冬枯萎。只是她比槐树更柔弱。细细的枝条如果没了叶的丰衬,西北强劲的风刮来,便摇头晃脑,即使底盘很低,也还是像个刚学步的孩子,东倒西歪。深吸一口秋天的空气,希望把冰凉的气息吸进身体,带来这个季节的爽朗。可是这里的空气我将近呼吸了30年,这一吸不仅没得到料想的期待,就连秋天该是什么气息,我也用鼻子无法清楚的辨析。春的气息是带粉尘的,夏是干的热浪,冬是带刺的寒冷,那眼下的秋呢?没有冬极致的寒冷,没有夏明显的暖意,就连西北最特有的沙尘暴,这两年在秋天也是夜晚悄悄的刮,一觉醒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西北的秋真的好尴尬,不仅没有明显的特点,即便说她是成熟的季节,也让人很难真正感受到。远离农村,我们在城市只留下忙碌的身影,快速的步伐,我们多久没见过一片片金色的麦田,一群群害羞低下头的高粱。我们多久没有听到大雁南飞的高鸣,又是多久我们没有闻到果子刚从树上采摘下的香甜,秋天成熟的颜色、秋天成熟的味道仿佛离我们也越来越远。可是西北的秋天即便如此,我还是喜欢这里的秋天。这个季节虽然昼夜温差变的更大,可是晴朗的日子很多,阳光暖暖普照大地,即便在外面也没那么冷。我们可以穿着好看的衣服,不用担心夏日的身材比例,不用担心冬日的肥硕臃肿。这里的秋天更能看见最独特的景致,便是绿色里的“龙卷风雪”。树叶还没黄透,甚至还有大片绿色时,天气会骤然寒冷。天空便会下起片片雪花。秋风一卷,雪花飞舞一圈一圈,煞是可爱。如果秋风刮的猛些,空中的雪花便没了方向四处乱撞,好似无头苍蝇。雪如果大些,绿色的草地上,绿色的枝头上,会覆一层薄薄的雪,绿白映衬,色彩明亮。当然最主要的还有应季的美味。这时好吃的火锅、串串、辣糊糊一定能勾起你肚子里的馋虫,三五好友相约,或干脆买料在家做着吃,辣辣的味道,吃的过瘾,身上也变的暖洋洋。有时吃的更是这热闹的氛围,汤滚而红,气热成浪,你一言,我一语,从生活琐事,到娱乐政治,虽满口火爆,却能带走整个季节的乏与躁。文到末了,我只想再提一提西北的秋中最浪漫的场面和最欢愉的场景。那是陪伴我27年的大院。大院里有一条不长也不宽的柏油马路,两边槐树成排似卫兵。当秋风把所有的树叶变黄,又一阵风,叶子慢慢摇曳,落在地上的,便铺成厚厚的毯,走在上面软软的,且吱吱作响,没有落在地上的,如一片片黄的花瓣,瞬间花雨飘飘洒洒,这样的场面不浪漫吗?那是在出租车上,司机的一句“秋风卷落叶”,说的道有几分诗意。我随车灯的光亮看去,我笑了。秋风真的一卷,把地上的落叶通通卷起,他们打着转,高高兴兴的向前追赶,你一下能想到,那该是一群孩子在嬉戏打闹,你追我赶,天真活泼,这样的场景不欢愉吗?“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盛春朝”。虽然我没有刘禹锡那般对秋的豁达与开朗,但我依旧想说西北的秋天如此,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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