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安 发表于 2017-2-6 21:33:08

一壶浊酒慰风尘

一壶浊酒慰风尘
难得今日不可辜负的好天气。
越冬的阳光在清冷的季节里反而显得温暖暧昧,给人春天来了的错觉。我呆在老家,乡野山村,反而有些百无聊奈,悠然,手机屏幕一亮,挚友来的简讯“出来快活,记得带着你去年那瓶红酒。”
一个起身,我屁颠屁颠的抱着红酒和高脚杯就出去了。
踏足故土,极目望去,乡野的冬季显得才是个货真价实的冬季,该落的叶儿乖巧的飘摇,落叶归根,终是铺成了一地金黄。伏地枯草挂的薄霜早在晨曦里化成细细的水雾,想来昨夜也是更深露重呀。
找了块极佳视野的山顶,几缕柔弱阳光,一方冰凉的石板,假以天地为桌,我递过酒,挚友接过杯,然后彼此会意一笑,且斟且酌。想来春节能有此雅兴,攀山蹬野,一壶浊酒慰风尘的也就我俩了,挚友伸杯说敬这“诗和远方”,清脆的碰杯,我还他一句敬我们“神经病的苟且”,阳光透过玻璃杯,红酒里还摇晃着些浊尘,山风过顶,紧了紧外套,竟有些不胜寒凉。
半瓶红酒下去,牙齿黏着果香凉的打颤,身子却开始暖起来了,我们看着四野,阡陌交通,荒废的田野里疯长着执念于生存的杂草,不知名的树错综缠结,它们大多还是绿的深沉,偶有立在林间的鸟雀,试探性的鸣叫几声,大概是在呼朋唤友吧。农村的房屋如今都像小别墅一般,高屋建瓴,错落有致,房前屋后都是桂木果树,盆栽花卉,主要道路也都是清一色的水泥路,归人过客总是能引得此起彼伏的鸡鸣犬吠,这让村野倒不显得寂寞。
几杯浊酒,挚友有些微醺,一把拽起沉醉在这乡野的我,跌跌撞撞的被他拖起来,挚友皎邪一笑:“来,和爷一起欢歌快活!”我笑着摆手推辞,禁不住他一嗓子嚎出来了,嚎的是张国荣的千千阙歌,而哥哥是我终其一生挚爱的男人,再无其他,所以当挚友那酥软的粤语调调一出来,我不自觉的就跟着附和,把酒言欢后,迎风歌唱,或高声呼喊,或低声沉吟,我俩似两只疯子般,在这乡野自然中形如脱兔。
几曲歌罢,酒瓶见底,滴尽高脚杯里的残汁,他抱着空酒瓶,我俩踉踉跄跄的往回走,彼此拉扯,彼此嘟囔着各自的言语,他有个小癖好,只要我在场,他每次小醉后就会开始讲粤语,还非得要我回应,于是我们就互相扶持着,一路东倒西歪,叽里呱啦。看着很是不成体统,但,那又怎样呐?
各回各家后,挚友发来简讯“有机会,再出来一起浪呀,我还唱张国荣的歌给你。”我眯着眼,嘴角轻扬“孩子,今日已是难得,以后就不聚了吧……不过还是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发完简讯,任自己贴在床上,不觉得眼尾沁出一滴泪来。
想来我是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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