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bs668841424 发表于 2017-3-8 23:24:48

幻痛

(我个人觉得自己这个文章全篇都只是为了最后铺垫,所以万一觉得开头看起来很无聊,请多多担待啦,)
周四下午,办公室。
“谢谢您,我觉得好多了。”一位靓丽的女人紧紧握住周不惜的手,忧郁的脸上露出几分轻松和感激。
“没关系,这是我的工作。”周不惜礼貌的笑了笑,“以后多出去走走,和朋友聊聊天,少熬夜,虽说我是个心理医生也不希望你们天天来找我呀。”说罢,佯作一个头疼的表情。
对面的女子捂着嘴轻笑,又眨了眨长睫毛的眼睛,说:“周医生这么风趣呀。对了,不知晚上,您有没有时间?我想请您吃顿饭聊表小女子感谢之情~。”
周不惜顿时面色一僵,装作看了看手表,“下次吧,该下班了,我老婆已经准备好晚饭啦。抱歉抱歉。”说着,收拾自己的办公桌,提起公文包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那个女人精彩的脸色。


匆匆走下楼。
“嘿,不惜啊,下班了?”“是啊是啊,成哥我先走啦。”
“周哥好!”“嗯,我先回家了。”
“不惜哥一路走好,一鞠躬。。。。”“嘿,东子你信不信我明天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


大门外,一辆出租车静静地停在一旁。
“呼,下个班比上班还累。”擦干额头上的汗,周不惜将领带稍微松了松,“刘哥,麻烦了哈,每天都让您接送。”
刘哥,也就是那个一脸胡渣的壮汉司机,摆摆手,:“你跟我客气这干哈,都熟人了,还是直接回家啊?”
周不惜点点头。
“行,走你~”一脚油门,出租车绝尘而去。


饶是鲜红的夕阳也打不穿厚厚的窗帘,只能在寂静的房间里留下一丝丝阴沉。大屏的电视机壳堆满灰尘,沙发巾零零乱乱得堆皱在一起,桌子上摆满叠得高高的泡面桶。
“喀嚓”,周不惜打开房门,左右脚一甩,把皮鞋丢到一边,也不开灯,照着乱糟糟的沙发就陷了进去。他默默地用手臂遮着脸,像是睡觉又像是沉思。
也不知道墙上的挂钟滴答了多少声,又一阵开门声。
“啪”,灯亮了。只听脚步匆匆穿过鞋架,来到沙发前。
深吸一口气,“周!不!惜!”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提着周不惜的耳朵,将他拉到自己面前。
“你怎么又把房子弄得这么乱!都成狗窝啦!!!”
周不惜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讨好地笑道:“这不是有你嘛~诶,无凌你怎么过来了?”
无凌撇了撇眉头,“哼,我不过来能行么。大懒蛋!”说罢脱下外套,系上围裙走进了厨房。
“你冰箱里怎么还是上次我买的东西啊?诶,水果都放坏了你怎么没有吃。。。。。。”周不惜悄悄地捂起耳朵,一脸生无可恋外加习以为常。
半晌,一盘精致的——蛋炒饭端了上来。被周不惜半鄙夷半促狭的眼光望着,女孩恼羞成怒,“喂喂喂,主要是冰箱里没有其他食材好吧!?”周不惜“啧”了一声,“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都是蛋炒饭,谁不知道你只会做这个。”
“周!不!惜!今天就让你看看老娘的厉害!站住别跑!”
“傻瓜才不跑!你先让我吃完饭啊!”
“放下我做的蛋炒饭!”
“傻瓜才放下!”

。。。。。。

“那我走啦?”无凌站在门口对周不惜摆摆手。
“走吧走吧。”周不惜躺在整洁的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你都不送送我?”女孩气鼓鼓地踢了踢门框。
“得了,你家就在对面楼下,3分钟路程。而且谁会对你感兴趣哟我的姑奶奶?”
“你,哼,你就懒死在沙发上吧!?气死本姑娘了。”“嘭”一声门被砸进框里,墙上的相片狠狠地颤了两下,干净的电视机顶又多了不少灰尘。
房间重新归于寂静。
片刻,周不惜缓缓将自己从沙发里拔出来,拖到窗户边,呆呆地站着。直到熟悉的身影气冲冲地走进又走出视线,他才慢慢转过身,扯上了窗帘。“啪”,某个楼层的一扇窗重归于黑暗。而隔壁的房间却又出现了淡淡光亮。
电脑的冷光打在周不惜的脸上,显得周不惜格外冷漠。而他只是打开了电脑,什么也没有做。
桌面上是两个人的合照,右下角显示着0:51。



第二天,周五。
“李先生平日里要多注重出去走走,您这种情况呀,很大部分就是不喜欢外出导致的。”周不惜不卑不亢地对面前很贵气的老人说道。
那个老人平淡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小周先生不愧是最有名的心理医生,老头子我被你这一说呀,心里好受多了。只是年纪大了,出去走走也是有心无力呀。”
“那走出门外,多晒晒太阳也是好的,老先生,很多东西是可以放下的。”周不惜的眼睛里几掠异彩闪过。
老人身后的两个虎背熊腰的保镖立刻将手放到了腰上。
“放下!”老人抬手,又眯起眼睛看着周不惜,脸上的褶皱层层堆叠,仿佛老朽的树皮,“小周先生呀,你也知道,很多事不是能放下就放下的。今天就到这吧,嗯,我们走。”说罢,那两个保镖小心翼翼地扶起老人,一左一右地护卫着出去了。到了门口,一个保镖朝周不惜微微躬身,掩上了门。
周不惜叹了口气。呼吸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尤其刺耳。
只是不消片刻,门又被匆匆撞开,一群人蜂拥而入。
“我去,不惜哥还是你厉害呀。”一个留着寸发,面容有些稚嫩的年轻人大呼小叫道。
“对呀对呀,那位可是传说中的首富呀。周哥,你是没见来的时候一排车子没一个少于五百万的。”一个女同事羡慕地说着,“而且,听说首富的独子还没有女朋友,诶。。。。。”
“边儿去,都乱说什么的?”
“诶,经理?”“经理来了,快闭嘴。”“诶诶诶,经理来了!”。。。
乱糟糟的场面终于被平息,只见一群人围着中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咳咳,不惜呀。”平日里严肃非常的经理也作出了一副别扭的笑容,“干得不错。晚上我请大家去吃饭!”
众人顿时一阵欢呼,周不惜却略有异色,经理仿佛恍然大悟:“哦,还有弟妹!干脆叫弟妹也过来吧,说来也好久没有见过她来公司了。”
周不惜稍微低下头,“她。。。。是很久没来了。。。。。嗯。。。。。很久没来了。”
经理拍了下周不惜肩膀,“不会是吵架了吧,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两个人之间没什么过不去的坎。言归正传,这次请客得给我面子,哈哈,不准推辞!”
“好。”周不惜默默点了下头。
“万岁~”一伙人架起周不惜离开了办公室。


深夜街头。
周不惜混在这群脚步乱飘的人里,陪着他们大喊大叫,醉气醺醺。
到了门口街头,他摆了摆手,算是跟众人说了再见。
转过墙角,一脸醉像顿时消失不见,除了满身酒味,几乎没有迹象能说明他喝过了酒。
像变脸一样,路灯缃黄色的光照下,周不惜的脸色冷得没有温度。仿佛刚刚和众人大吵大闹的是另外一个人。
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烟,用食指和拇指轻轻夹出一根,右手摸出打火机想要点燃,“啪”,纤细的火苗被风吹灭,“啪”,又一道风把焰光吹得奄奄一息,“呜呜”声在楼房之间串来串去,似是嘲弄又仿佛可怜。
“啧,回去吧。”周不惜自言自语道。也不收回那根烟,只是夹在嘴边,就这样一步一步踩着灯影走回去。
楼道里一片漆黑,“嗒”“嗒”“嗒”脚步声从脚下传出又被两边的墙传回,听不清到底是几个人在上楼。
回音越来越小,最后,“吧嗒”一声,关上了门。
一天就结束了。


星期六,凌晨3:08。
“叮呤呤”
“您好?哪位?”周不惜揉了揉眼睛。
“阿惜,你还是熬夜到这么晚。”电话里一个温柔的女声。
“有什么事么?”周不惜不耐烦地问。
“我。。。不知道你周日有时间么,有新上映大电影,我这里有两张票。朋友送的,我一时也找不到去看的人,就。。。就想起你来了嘛。”那个女声换上了撒娇的音调。
“有事,挂了。”周不惜皱了皱眉。
“阿惜,以前的事是我错了,呜呜。。。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我发现我喜欢的还是你,呜呜呜。。。。”那个声音乞求道。
“我原谅你,我一直就没怪过你。”听到那女生哭了,周不惜放轻了语调,“可是我早就结婚了,我们的事,早就过去了。”
“阿惜,阿惜,我听说你。。。。。。”
“嘟。。。。嘟。。。。。。。”周不惜挂掉了电话。


星期日。
周不惜一反常态,对着镜子细细地刮净了胡子,拿着剃须刀恨不得把脸皮刮下来。头发也反复洗了好几遍,又用吹风机吹了个潇洒的发型。衣服选了一套帅气的白色西服,外搭一条深黑色的领带。皮鞋昨天特地送到门口老店,今天拿回来的时候锃光瓦亮,都能当镜子用了。
一番准备过后,周不惜匆匆走下楼,径直走向附近的一家花店。
“先生您好,请问您。。。。”
“请给我一捧白玫瑰,谢谢。”
没一会,周不惜捧了花匆匆走出去。
顺着一条他熟悉的道路走着。迎面,无凌挽着一个年轻男子的手,好像正在逛街。
“呀,哥你竟然出门了?”那个男子仿佛看到了新奇的事情。
“诶,别乱说话。”无凌看到周不惜手里的玫瑰,悄悄掐了旁边人一下,又对周不惜说“哥你去吧,我和他继续约会啦。”说罢还吐了吐舌头,只是眼中有几分忧虑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嗯,我先走了。”
“诶,周无凌,你说你哥他干嘛去了呀。”那个男子看着周不惜的背影,好奇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哦。。。”
周不惜继续走着,路过杂货店,咖啡厅,礼堂,游乐园。到电影院,顿了顿,今天上映的电影——《爱有来生》?周不惜咬了咬嘴,像笑又像哭地呢喃:“哪有来生?”
说完,迈开步子沿着路继续走。穿过一栋栋或是高大或是平矮的建筑,这段路仿佛终于走到了尽头。
周不惜朝着门口的大爷问了声好,又理了理衣服的褶皱,拍打下灰尘。最后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大门。
“走进门,左转十四个,右转五个,再左转七个。”周不惜嘴里念念有词,“到了。”
他将白玫瑰小心翼翼地放在碑前。
——
“吾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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