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手发布 发表于 2019-5-5 12:34:58

张定浩:对自己写下的每一个字负责

“准确地接近作品,诚实地表达自己。”这是张定浩的自我要求以及坚持。

十多年来,这位新锐批评家以初生牛犊的懵懂、敏锐和直率,把刀锋对准当代文坛业已功成名就的大佬——余华、苏童、格非、阎连科、马原等人,直击他们近年新作中的软肋与“命门”,以及这些粗糙、悖离真实生活和劣质类型化背后的懒惰、迎合与投机心理。

他像一个不懂游戏规则的闯入者,给长久以来平庸、沉闷的文学批评界吹进了一股凌厉、清新之风。对于同行前辈们对名家坏作“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世故,他也丝毫不留情面,直言不讳地批之为“两面都想讨好、两面都想得到”。

工作之外,张定浩和写作圈、名利场保持着距离,并愿意为自己写下的一切贬义词承担后果,因为“所有的批评得有后果,才有力量。所以,批评必须是具体的、指名道姓的”。

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黄金时代”——作为写作者,对自己写下的每一个字负责,这是一个基本的伦理。这远比空泛地批判社会、他人要有价值得多,也诚恳得多。

“准确地接近作品,诚实地表达自己。”这是张定浩的自我要求以及坚持。

在文学、诗歌的滋养中,这位诗人在苦吟中感受到一种向上的力量,并甘之若饴、乐此不彼——“一个人获得扩张和滋养的唯一方法,是去爱那些比自己更好的人,在爱中把自己交付出去,让自己去感受这些更好的人是如何生活、写作和爱的。”

人物周刊:用一个词或一句话形容自己的现状?

张定浩:五味杂陈。

人物周刊:对你父母和他们的成长年代,你怎么看?你理解他们吗?

张定浩:他们是辛苦的一代,少时不能读书,中年遭遇下岗,晚年被高科技抛弃,在小学生面前都自觉无知。但他们中的很多人,至少我的父母,都曾怨天尤人。我当然理解他们。

人物周刊:对你影响最大的一个人、一本书,或者一部电影?

张定浩:就性格而言,我的父母对我影响很大。但不存在这样的书和电影。不同阶段会有不同阶段的书,是无数种交错的力构成现在的我。

人物周刊:对我们的下一代,你有什么期待?

张定浩:没有期待。祝他们好运。

人物周刊:对你所从事领域的前景怎么看?

张定浩:我是一个文学写作者。就现代汉语而言,属于这种语言的文学其实才刚刚开始,在中西古今的跌宕往复之间,充满各种可能性。

人物周刊:责任、权利和个人自由,你最看重哪个?

张定浩:责任和个人自由。它们是一体两面,你承担越多的责任,随之而来的自由才越珍贵。

人物周刊:你珍视自己的哪种品质?最想改进的一个缺点是?

张定浩:可能是善良吧。但一个人的缺点往往也是优点诱发出来的,比如善良就可能同时意味着软弱、犹疑。我这几年觉得自己似乎略微坚定了一点,但也许同时也就没有那么善良了。

人物周刊:最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哪方面?

张定浩:名利场。

人物周刊:在时代的前进中,你期待自己充当怎么样的角色?

张定浩:中途下车的人,立在岸边看逝者如斯夫的人。

人物周刊:现在的你,还有哪些不安和担忧?

张定浩:感受到时间的压力。“时间的镰刀没有人能够阻挡。”来源:南方人物周刊 | 徐林玲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张定浩:对自己写下的每一个字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