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木琰 发表于 2019-6-9 13:22:42

亘古祭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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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曾经……如今……

  今日帝煞门中,位列庄严,似在举行着一场严肃的会议。应修郎端坐长老席之位,一扫平时的慵懒之态,眉头微皱着,在等待着掌门与各位长老的决定。
  末了,掌门看了看在座的各位长老一眼,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应修郎的身上,问道:“应师弟,这个决定你可有异议?”
  应修郎与其对视了一眼,心下思量,然后才说道:“风玄是我弟子,犯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是我这个做师父的管教无方,对于各位的决定我本不该有什么异议,但是他终究是我的弟子,最后处置如何,应该还是由我来决定吧。”
  “不行!应师兄难免不会因为师徒之宜而有心故意放他一马,这样大逆不道之徒,我看理应按照门规废去修为,关于暗牢之中终身不得离开。”
  说话的是四长老,他一脸的怒气,对于今天发生之事,他只怕是除了当事人之外最为不忿的人了。
  “芸师妹,你可不要轻易的就饶过此等劣徒啊,要不是你修为高深,只怕还真的着了他的道了。”
  六长老对于他的关心,感激的点了点头,最后转头对应修郎说道:“应师兄,我敬你为兄长,在见识与修为上,整个帝煞门也就只有掌门师兄能胜你一筹,但是门有门规,就是掌门师兄的弟子犯了此等大错,也决不能徇私,我想应师兄不会不知道吧”
  “芸师妹说得不错,应师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掌门师兄,我非是要纵徒行凶,只是风玄事出有因,我想这一点大家心中有数,更何况风玄的来历特殊,他的父亲曾于我帝煞门有恩,我想就是师父他老人家健在,也会酌情网开一面的。”
  “他的父亲……你的意思是……”
  掌门一脸的疑惑,不明白应修郎的意思。
  “三十三年前,帝煞禁地……”
  掌门听罢,先是疑惑,而后陷入了沉思。
  三十三年前,帝煞禁地……风玄,他姓风,莫非他是……
  突然,掌门的眼睛一亮,明白了什么……
  依稀记得……
  当年一个风姓青年手持长剑血染青衣,大步朝着帝煞门的禁地而去的情形。那里魔影重重,厉鬼哀嚎,活脱脱的是一个幽深炼狱。但是那个人却不曾有半点的犹豫,对于那一夜,所有的人都会记忆犹新,因为那是个不太平的夜……
  没有人知道在帝煞门的禁地里有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那个青年会面对着什么,经历着什么,人们只是期待,期待着他能解决一切的祸乱,平安的走出来。
  这一等,就等了六天……
  直到第七天的黎明十分,那个人才在老掌门的搀扶下,慢慢的从禁地里出来,血已经将他的青衣染红,一股疲态席卷着他,只是他的那双眼神,依然是坚定如铁,令人心惊。也就是从那时起,禁地里就真的再也没有了厉鬼的哀嚎,再也没有了魔影踹出寻人索命的事情发生……
  所有的人都知道,帝煞门欠了那个人一个天大的人情……
  时过多年,那个人的风采依然令在座的众人难忘,那是个多么了不得的英雄人物啊
  “他真的是那个人的后入……”掌门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毕竟那个人的后人,怎么会成为了应修郎的徒儿。
  “是啊应师兄,那个人的后人怎么成了你徒弟,你不是说风玄是你在幽冥谷里带回来的吗?”四长老疑惑道。
  对于风玄,他们是有所了解的,小小年纪,剑法的造诣就已经颇高,在同龄人中难有企及者。
  “当年,我在赶到幽冥谷的时候,魔王已经死了,而那个人也身受重伤,身边还带着一个昏睡的女子,他把襁褓中的婴孩交给了我,让我好生调教,便抱着那个女子往幽冥谷的深处去了……我当时没有细问,但是看孩子身上的玉佩确实是风家的祖传,再联系孩子的名字,我想定是他的孩子无疑了。况且当年,他与狐族公主相恋之事也是人尽皆知,所以,狐族公主为他生下一个孩子,也是极有可能的。”
  应修郎陷入了往事,仿佛又来到了那个幽谷,那个人的托付让他时刻铭记于心。他知道,是他们整个帝煞门欠他的,不管他有什么要求,都应当尽量满足。所以这些年来,他带风玄修行,教他剑术,就是为了报答那个人的恩情。
  原来是这样……
  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人的恩情,不能不报。今天哪怕是风玄犯了天大的错,但是看在那个人的面子上,也理应要网开一面,相信所有人对此都不会有什么异议。
  如果当年不是那个人,相信整个帝煞门将会在一夜之间从世上消失了。
  沉默了许久,最后掌门才问道:“应师弟,那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办才最为妥当?”
  应修郎起身对六长老说道:“芸师妹,风玄刺杀你之事,却实是他犯了大错,我这个做师父的也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但是我们帝煞门承了那个人的恩情,自当保全他的后人。我看就这样吧,就罚他去囚洞悔过一年,然后再逐出帝煞门,大家觉得这个处罚怎么样?”
  这……
  所有人又都陷入了沉思,门有门规,为了帝煞门的基业,风玄今日之事是绝对不能姑息的。应修郎如此处理,既得以保全了风玄,又不至于完全破坏帝煞门的门规,相比于它,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是这样一来,将来又如何向那个人交代?
  六长老不说话了,她也觉得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风玄恨她,是恨在骨子里,这是她早就预料得到的。但是在风玄和自己的侄子之间,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人性本就自私,修仙的人,也不能例外。
  “好,那就这么定吧。风玄是你的徒弟,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做吧。”掌门对着应修郎说道,便离开了大厅。
  应修郎知他心里所想,也知道在座的人都不想得罪那个人,不得以,谁让风玄是他的徒弟呢,这个恶人就只能由他来做了。
  ……夜……
  风玄跪在门前,向着里面的那个人道别。应修郎背负着他,师徒二人迟迟没有说话,这一天,也许是风玄待在帝煞门的最后一天,这一天,也许就是他们师徒情分的最后一天。
  夜已深时,他还在跪着,他,也还在站着。两个各怀心事的人,执拗着没有说出那一句话,直到一声闷雷响彻云霄,大雨倾盆,说下就下……
  “徒儿,你下山去吧……从今往后,便不再是我帝煞门的弟子了……”
  说出这一句话,应修郎像是没有了力气,整个人软坐在躺椅上,等待着门外之人的回应……
  轰轰轰……雷声更密了,雨也更急了……
  “师父,徒儿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只求您不要逐我出师门,弟子知道错了……”风玄一时间觉得被整个世界抛弃了,自他记事起,帝煞门就是他的家,师父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第一次握剑时,是师父手把手的教他,他每一次下山归来时,都是师父坐在屋前等他……在他的心里,应修郎不仅仅是他的师父,更是他的半个父亲
  “师父,不要赶我走,求您了……”风玄一下又一下的在地上磕头,鲜血早已将他的额头染红,只是他却浑然不觉……
  应修郎身形一闪,便已来到他的身前,伸出的手久久的凝固在了半空,终究没有去扶起他,末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门有门规,你不该犯下此等大错啊……”
  风玄离开了,在雨夜里,他的身影颓废而孤独……
  应修郎的眼睛一点一点的泛红,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涌出无限的悲痛,他何尝不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啊。
  雷雨交加的夜,最是难眠。朱怡起了起身,心事重重的来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木盒子,轻轻的打开。迷幻的七彩之光从盒子里射出,芳香四溢,沁人心脾。在木盒子里,竟是一朵盛开的七彩奇花,此花虽早已采摘,却从不枯萎。
  朱怡轻轻的抚摸着花瓣,彩光印在她的玉手上,晶莹剔透,美极了。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真的对不起……
  两行清泪从她的脸颊滑落,滴在迷幻的花瓣上,仿佛下了一场小雨。
  夜更深了,雨却未停……
  风玄一瘸一拐的走着,他从来没有觉得山路是这样的难走……
  师父,玄儿走了,您要保重……
  阵阵惊雷夹杂着暴雨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风玄的身体,他没有停留,也没有带走任何的东西,就这样离开了。
  就在山脚的一个转角,小亭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影,在雷光的照耀下,白衣胜雪。
  两个对视的人,面容在雷光里乎明乎暗,看不出彼此的心绪。
  “你来,是想看我笑话的吗……”
  她不说话,绝美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那双眼眸复杂的盯着他,散发着别人看不到的情感。
  ……沉默……
  “如果是这样,那你如意了。”
  风玄低头一声苦笑,这一年以来,他每一天都是那么的颓废,对于别人的眼光与看法,他早已不在意……
  她轻轻的打开一把伞,走到雨中,为他遮住了风雨。“你这是做什么,可怜我吗,我不需要!”
  风玄一把推开她,伞跌落在雨里,大雨一下子就将她的身体淋湿,雷声不住的轰鸣。
  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点一点的陷入黑暗里,正如一年前的那个夜晚,他逃也似的离开……
  朱怡打开了另外一把伞,勉强的把持住自己情绪,脸上流下的泪,早已分不清是水是雨……
  曾经如何……
  如今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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