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盛 发表于 2016-9-28 10:50:22

文学期刊悄然回暖再出发

原标题:理想的文学期刊应有“特殊效力”
  当有人提及“文学理想”4个字,你会作何反应?冷笑几声,然后扬长而去,还是内心会涌起一阵小激动,热血上涌。当被问起你心中理想的文学期刊时,眼前又会飘过怎样的画面?
  9月23日,在全国文学期刊主编高峰论坛上,来自多家知名文学期刊的领头人就“文学理想与理想的文学期刊”进行深入交流。在文学期刊悄然回暖又将重新出发的当下,这可谓为文学的未来坚定了前行的方向。
  文学是理想的另一种现实
  王树增的《抗日战争》是去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发行码洋最高的书,《当代》杂志在2015年第四期和第五期选载了《抗日战争》。《当代》副主编杨新岚还记得,读《抗日战争》时,让她第一次流泪的地方是郝梦龄给妻子的遗书,“使中华民族永存世上”,那样的理想支撑着他奔赴死亡,信里满是他对妻子和孩子的爱。在杨新岚看来,“爱与死交织在一起,就是文学最令人动情的所在”。
  秦兆阳是《当代》的第一任主编,现实感是他最看重的品质。在他的书房中挂着自己的手书――“天因多情故不老,地缘心热始常青”,杨新岚认为,这一副手书和他的现实主义相加,才是秦老最真实的文学理想。因此,杨新岚判断一个稿件时,常常用“天地人心”来作为第一要素。天就是理想,就是内心的向往;地就是生活,就是现实,就是人生现实的命运;人心就是有没有对内心的感染力。
  在现实主义遭遇冲击的上世纪90年代,当商品大潮席卷而来之时,那些沉浸在理想中的西部作者,坚守着自己的“愚人”事业而后成就了当代文学的高峰。用杨新岚的话说,陈忠实和阿来就是西部的理想坚守者,成功地实现了个人的文学理想,也获得了比追金者更多的金。
  “文学的理想就是这样,多年之后,还有人记得,还有人在阅读。或许我们永远都不知道最理想的文学是什么模样,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明确无误地懂得,文学不应当是一年之内似洛阳纸贵,10年之后却无人问津。”在《芳草》主编刘醒龙看来,对于作家来说,理想的文学,就是要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也许这种想法并不会获得所有人的认可,但如果连作家本人都认为自己的文学状态不是最理想的,这场写作就无法进行。“文学史与文学现实都在证明,凡是失去自由与独立的写作都是无效的,就算变成铅字,变成出版物,也还是缺乏文学性的文学假象。”
  理想文学期刊当兼容并蓄
  《世界文学》(最初名《译文》)创刊的时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中国唯一一本专门译介外国文学的期刊。当期刊将密茨凯维奇、莎士比亚、惠特曼、布莱克、波德莱尔、茨威格、泰戈尔等世界杰出的小说家和诗人的作品用汉字呈现出来时,在中国读者心中产生的冲击和感动可想而知。时隔多年,莫言、马原、阎连科等作家依然会想起第一次读到李文俊译的卡夫卡《变形记》时的震撼。也正因为如此,《世界文学》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被人视作理想的文学刊物。
  刘醒龙说,理想的文学期刊应当是一座这样的大山,不仅生长着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还能承受各种岩石与冰雪,让这些能开花的万物和不能开花的万物都有机会在阳光雨露下蓬勃生长。无论愿意还是不愿意,文学期刊的最好状态是成为泰山本身,成为华山本身,成为长江三峡本身,而不要去梦想成为泰山日出,成为华山的各种险峻,成为长江三峡中的许多美妙景观。
  在《世界文学》主编高兴的思想中,理想的文学刊物,应该是有追求的,有温度的,有独特风格和独立气质的;理想的文学刊物,应该同时闪烁着艺术之光、思想之光和心灵之光;理想的文学刊物,应该让读者感受到这样一种气息、精神和情怀,即热爱、敬畏和坚持。
  就像卡尔维诺在谈论经典时说过一段同样经典的话:“这种作品有一种特殊效力,就是它本身可能会被忘记,却把种子留在我们身上。”在高兴看来,理想的文学刊物就该有这样的“特殊效力”,能成为某种布罗茨基所说的替代现实,应该有挖掘和发现能力,应该不断地给读者奉献一些难忘的甚至刻骨铭心的作品,还应该有非凡的凝聚力和号召力,能够将一大批理想的作者和理想的读者团结在自己周围。
  理想需与情怀结伴
  “今天的文学期刊,如何面对自己的理想?如何坚守自己的理想?”尽管余华在谈到《第七日》的表述时说:现实更加荒诞不经,文学高于现实是不可能的。但杨新岚还是依旧相信文学的力量,还是期待着时代出现李白、杜甫,期待那些“天子呼来不上船”“安得广厦千万间”的人生理想。
  《当代》前主编洪清波对编辑送审稿常提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感动自己了吗?你若自己都没有感动,凭什么感动读者?”的确,财富迅速增长,富裕起来的我们并不比贫穷时困惑更少,并不比贫困时文学需求少,但我们中的大多数,并不知道我们内心真正的需求。

  “这就需要文学中的高人去解剖这个时代,研究这个时代,站在时代的高处去挖掘出我们真正的需求,用文学照亮身边的众生和我们自己,用文学抚慰我们现实的伤痛,用文学记录我们前行的脚步。”洪清波说道。
  杨新岚说,“多情”的理想和“心热”的内涵是文学大地的两端,也是《当代》37年来一直追寻的文学理想。
  就像高兴所言,《世界文学》译介过的优秀作家的优秀作品究竟有多少,实在难以计数。当曾经的“唯一”成为众多中的“之一”时,他也知道,要真正做到读者心中理想的文学期刊会有多么艰难,但“即便困难重重,只要文学情怀不变,我们就唯有前行”。(赵新乐)

(责编:宋心蕊、燕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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