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kk6170 发表于 2019-10-11 02:18:55

光怪陆离

第二章:初见(二)“所以,那班家伙是要来干一仗?”记忆犹新的一句话,记不清有多少次听到吴俊锡说这样的话了,照片里黝黑的家伙变得壮硕了,几乎超出同龄人一个头,这是我读国中一年级的时候吴俊锡的模样。“是,他说无论如何要让我们知道义兴公园的地盘是谁的,谁才是老大!”这是当时的小伙伴,约架路上少不了人,但只依稀记得他只有这句台词了,漫漫人生路上从不缺少路人甲,跟现在我生存在这世界上一样,也是这个世界的路人。“嘿,没人敢这样跟我这样说话。”这是一场金典的对话,而据我所知,这也是吴俊锡他爸喝醉酒后最常说的一句话,每当醉醺醺的时候,街角总是传出这句话来,大抵是他母亲在劝他父亲别喝了,这时候他父亲就会愤怒而叱,先是来句“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从来没人敢跟我这样说话。”然后上至老天爷、下至土地公,然后芸芸众生,甚至有时候连他的邻居我们家也被骂上了。所以说确实没人敢在这样的情况下跟他说话,没人敢跟疯子说话,哪个年代的人都晓得要躲着疯子一点。随后就是他那兀自抹着眼泪的母亲,到我家来赔礼道歉,他也就在那个时候,跟着他母亲来我家,说是赔礼道歉,其实是躲避喝醉酒的疯子,一个在街坊邻居有名的酒疯子。街角依旧响彻着骂声,俞是癫狂,他母亲就啜泣一下,她是少有的四方脸女性,不敢是脸还是看得到的皮肤都是黝黑黝黑,眼珠子就和牙齿就显得白得发亮,每每哭泣都会扯开衣服,旋即露出乌青淤血的手臂或者脖子,其实不用刻意摆出来,因为她脸上已经写满了伤痕,至于身边虎头虎脑的家伙,有时候也如初见一般带了点伤。首次见他,他顶着流鼻血的样子冲着我笑,我母亲一边安慰着他母亲,一边弯下腰拿了一根棉花棒帮他抹去鼻血,虽然以我的角度看来,他的眼睛明显躲闪着什么,不过他眼前除了穿着清凉的母亲之外就别无它物了。但那时候对于这诡异的场面,我的感觉居然是觉得此人甚是强悍,流着鼻血居然还笑得出来,简直就是偶像级别的人物了。小时候觉得他很酷,因为他不用跟其他小伙伴包括我在内的人需要去上学,他是出了名的快乐悠哉,整天只要上附近的山林中找到柴火,然后背回来供给家里的烧饭做菜用之外,其他时间段都是自由的。他比我大上两岁,而那时候我是小学五年级,至于为什么他会来到长兴街,与我们为邻,是因为他父亲到村委会里,把房子“讨来”的。这是某次吃饭,父亲当家常话说出来的,说其手段大概就是“无赖”、“哭诉凄惨”、“不给房子全家就沦为乞丐”“饿死”等等当时我听不懂也不不了解的词汇。最后无奈,村委会只能暂时把原有公有房子给予他们一家,那以前据说是个牛间,在新中国革命时期到人民公社化时期,一直是在养牛的,只是到了我们这个年龄阶段,那里已经废弃了,索性就让给他们家了。而我们家情况又大不同,我们的房子算是一栋当地有特色的古厝,说句难听点的话,放在过去,那是要当地主处置的,不过这是爷爷中晚年时开金铺发家后才有的家业,自然没有落得不好的下场,反而因为能买下这古厝,到哪里人人都得对我爷爷竖大拇指。长兴街古厝属于缩小型南方老祠堂的存在,四合院,门口一对石狮子威风凛凛,不过后来就拆除了,爷爷说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忠厚老实的农民人家,不适合用石狮子。玄关朝东南,屋子四处篱笆围圈,种着带刺绿篱,各处屋檐翘角处倒是没有挂神兽,正脊也清一色光秃秃,没有吻兽之类的神兽,门口碎石细沙铺躺,只留一长长的石块走廊直通中庭,再步入一门,走廊依旧延伸,客厅在左侧进门位置,厨房在右边最后侧的地方,打通开了后门,用简单的篱笆围住,以前是灶房,后面有了台式煤气灶之后就拆除了铺了水泥,然后剩余就是房间了,浴室在左后侧,后面是一小池塘。所以就当时而言,我们跟他们的家境不说天壤之别也是有一定的差距存在,每每他们登门,父母客套热情的面孔下的内心其实不是很乐意,我不止一次听到父亲跟母亲说他上课教学的时候,别把家门打开,免得招来麻烦。他们一家来到这里之后,确实影响了这里的格局,本来死气沉沉的地方,因为他们一家的存在而变得有话题,某某邻居阿姨一心血来潮,数人就能带上手工活来我家坐上大半天,因为我母亲要上课教书,父亲也要看管金铺,有时候就剩我孤零零的在家,每天也是无聊,当有邻居客人上门聊八卦的时候,自然是乐意至极。所以每当这种时候,我就要学着大人的模样冲茶、斟茶接待客人,本来应该属于我的小零食也会被搬出来去招呼客人,虽然有点心疼,但是总是装着大方满带笑容听她们聊八卦。所以说影响最大的人应当属我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我结识了吴俊锡,也许是命运使然,或者本身他憨憨的样子容易让人信服,当他第一次来我家露出羞赧的样子叫了我的名字,双方互相认识后,我就一直把他当成了哥哥的存在,哪怕现在我想活埋了他,但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孽缘就是从初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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