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手发布 发表于 2019-10-19 09:41:58

据说连批评家都看不懂今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作品

近日,瑞典文学院公布了2019年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同时公布的还有因丑闻事件未公布的2018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对于今年的得主彼得·汉德克,国内应该有不少读者读过他的作品,但却谈不上熟悉,因为他的作品实在太后现代主义了。

在德国就有专业文学评论家曾经这样指出过:他一次又一次使读者迷惘,面对他的作品,专业文学批评家也常常陷入尴尬,有时甚至有一种受到作弄的感觉而恼怒不堪。他的书对于许多人来说是个谜,但愈是如此,人们便愈是好奇,愈想解开这个谜。

汉德克的文学成就主要分为戏剧和小说两大部分,其戏剧以《骂观众》、《卡斯帕尔》等“说话剧”为代表,小说则是以《推销员》、《守门员面对罚点球时的恐惧》等“反小说”为代表。

什么是反小说呢?用存在主义大师萨特的话来说就是:作者旨在用小说来否定小说,他们似乎在建立小说的同时将它毁掉,他们写的是一部不能成其为,也不可能成其为小说的小说。

一、《推销员》的侦探与反侦探叙事

要理解“反小说”,得先理解“反小说”反的是什么小说,再看它是通过何种形式“反”小说的。通过分析小说的情节要素和叙事动力,不难发现汉德克的《推销员》和《守门员》反的都是侦探小说。

在《推销员》的扉页,汉德克更是直接引用了著名侦探小说家雷蒙德·钱德勒的一句话:再也没有什么看起来比空虚的游泳池更空虚的了。这句话出自钱德勒的代表作《漫长的告别》(曾获侦探小说领域的最高奖项爱伦坡奖)中,当时主人公马洛正准备潜入一座休养场所中取证。

空的游泳池是一种有违常态的状态,意味着对秩序的背离。《推销员》从“无序前的秩序”开始叙述,历经“最初的无序”、“无序的秩序”、“第二个无序”,最终以“秩序的最终回归”结束。由此不难看出,《推销员》的叙事结构其实正是极为典型的侦探小说叙事结构,由有序到无序最终变回有序。

但值得注意的是,《推销员》只是披着侦探小说的外衣,它的本质其实是反侦探小说。传统的侦探小说主要描写案件的发生及侦破过程,侦探和凶手是主要人物,亦是根本的叙事动力。但是在《推销员》中,主人公既不是侦探也不是凶手,他只是一个推销员。直至结尾,凶手及作案动机都未被揭示,仅仅留下 一句“孩子们已经在玩杀人游戏”了。事实上,汉德克只是在借用侦探小说的特征玩弄一个小说游戏。

二、《守门员》的反侦探叙事

相比《推销员》,《守门员》的反侦探意味更加明显。《守门员》中有完整的作案、逃亡及追踪情节,但汉德克却直接在开头部分描写了主人公作案的情景。也就是说,案件在刚刚发生之时就已经被侦破了,尽管警方不知道凶手是谁,可读者却都已经知道凶手就是布洛赫了。究其原因在于,传统的侦探小说采用的是侦探的视角进行叙述,而《守门员》的叙事视角却是凶手!

汉德克在开头直接交代出了布洛赫就是凶手,这不仅意味着小说失去了吸引读者的悬念,还意味着小说失去了传统侦探小说的根本叙事动力。不过,此时的悬念变成了布洛赫为何要杀与他无冤无仇甚至还刚刚同床共枕的格达呢?也就是说,《守门员》的叙事动力并非侦查出凶手是谁,而是要破解布洛赫为何要杀格达。

通过后文的叙述,我们发现布洛赫对这个世界保持着高度警惕。他害怕经语言定义过的一切事物,他甚至对语言本身都抱有敌意。在故事的最后,他甚至不想再使用“桌子”、“柜子”和“纸篓”等词汇。联系起布洛赫杀格达之前的情景,我们可以发现,原来布洛赫并非无缘无故要谋害格达!

在和格达交谈的过程中,布洛赫感觉自己的语言被对方吸收了,而自己却无法吸收—转化对方的语言:她在说起他刚刚讲给她的那些东西时,就好像都是说着她自己的东西似的。相反,他在提到她刚刚讲过的那些东西时,仿佛担心把她的东西说成自己的。

此外,《守门员》的结局亦是反侦探的,它提供的是一个开放性的结局,或者说它没有结局。穿着鲜黄色球衣的守门员站在那里,根本没有动,罚球手将球踢到守门员手里。守门员代指的是布洛赫,罚球手代指的是侦探(警方),球代指的则是线索或侦查进度。按理在故事的结尾,布洛赫应被轰破球门,可是守门员竟然防住了点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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