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手发布 发表于 2019-11-21 09:32:20

原创童书之美——如何讲好中国故事

近年来,贵州人民出版社·蒲公英童书馆每年都会在上海国际童书展(CCBF)上举办一场主题论坛,已先后就“译文之美”“绘本插画的想象之美”“故事的力量”等主题,邀请童书行业内人士进行探讨交流。
今年的主题为“原创之美——讲好自己的故事”,11月16日,在书展现场,儿童文学作家、研究专家梅子涵,学者、批评家朱大可,儿童文学作家彭学军、粲然及绘本家九儿出席了该论坛,就什么是好的中国故事、如何传承经典、如何让传统神话故事焕发新活力等问题进行了讨论。

对于什么是好的中国故事,梅子涵先生认为是否能引导和创造未来的阅读趣味、是否对中国文学与儿童文学有价值是其判断标准。而朱大可先生则认为只能讲好自己的故事,这是有问题的,不应该主动地去限制讲故事的范围,讲好中国故事是前提,是创作者原创的基础,但创作者不应自我限制,他指出西方人讲了不少中国的好故事,比如《功夫熊猫》《花木兰》,我们也应该能讲好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故事,所以创作者们未来的期许标准应该提高为“把中国故事讲好,并努力讲好人类的故事,世界的故事”。
与两位学者的立足点不同,在彭学军女士看来,讲好中国故事,首先要讲好自己身边的故事,也就是那些饱含自己独特生命体验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或者是自己感同身受的别人的故事,这些都可以创作出很好的作品来。很多原创童书作品都是以普通人的故事,写出了生命的卑微和壮阔,那是自己的故事,同时也是所有人的故事。
作为一个画家,在九儿看来讲好中国故事也是意味着讲好自己熟悉并擅长的故事,讲自己不熟悉的故事往往付出很多,最终却无法驾驭,她举例说,有个作家写东北每家门前都有一个水缸,这是多大的错误,因为东北人家门前只有酱缸,没有水缸。而如果让北方人去画南方的故事,也很可能细节都弄不对。九儿补充说,何况讲故事不是目的,讲故事是想表达自己内心的故事,抒发自己的情感,而每一个创作者的背后总是站了很多和他/她一样的人,你创作的故事会给这些人带来启示和心灵的安慰,这是讲故事的意义。
在一直致力于阅读推广的粲然眼中,故事里既有自己的根,也有万物,是带着自己生命的痕迹的,当这样的故事传递到孩子手上,故事就有了落点,有了和生命连接的部分,会让人思考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去哪儿?我怎样与万物连接?她以九儿创作的《十二只小狗》为例,这本绘本讲的是狗的生和死,但以此为契机可以带孩子了解万物的生与死,敬畏生命和感恩母爱。她说,我们已经经历了成长、背叛、欺骗、失败,怎么跟孩子讲这些东西,又不会让他们觉得成长仅仅限于这些各种各样的辜负,这是故事的意义。
而当谈及“如何对经典改编,如何让传统神话故事焕发新活力”的话题时,梅子涵先生认为改编经典需要思想和哲学,注入思想的改编才具有高度,一代代人不断地重写、改写、创作某个耳熟能详的故事,当故事达成了象征意义的层次,传统神话故事、民间故事未来才可能出现最好的版本。

朱大可先生以近期被成功地再次改编的哪吒故事为例,切入这个问题的讨论,哪吒故事原来的故事逻辑是哪吒跟父母闹翻了,故事的基本架构是剔骨还肉,他跟父母决裂,不仅仅是精神决裂、精神叛逆,是把骨头和肉都还给父母,是彻底的断裂。佛教的本意是人其实跟自己的血亲父母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只不过是你在轮回中借用的。但是这种逻辑和思想在中国是不适用的,在中国的伦理道德里必须改造,把剔骨还肉完全去掉了,通过自己既拯救自己,也拯救别人,赢得父母乃至所有人的敬意,我的命我做主,但是不是剔骨还肉的做主,是通过斗争,改变自己的命运。
朱大可认为,今天不仅仅是童书,很多走红的故事题材、包括电影都是讲一个普通的小人物,通过自己逆势改变了命运,这是一个普适的话题,因为我们的生活状态很可能不尽如人意,而我们改变自己又是如此艰难,这些文艺作品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鼓舞我们。“故事改编最基本的动力,就是我们改变某种命运的普遍欲望,通过改编这种方式重建自己的命运,获得安慰和鼓舞。”
粲然从自己探寻神话故事的案例发现,故事的改编过程很可能意味着大量细节的流失,以及人们对故事的人物及很多象征物背后的精神内核的理解发生了变化。每个时代都有对于童话、神话、文学的理解,而在一代一代的改编当中,又总会有新一轮的颠覆和破除,每个人都有对这个世界崭新的理解。“每一代的文学都是这一代人对当下时代的结论,是他们提交的成绩单。”儿童文学也不例外。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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