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渣男
文明渣男
作者 李梅
冬日的太阳温暖而又揉睡，嘟噜眯着眼，叼着烟斜躺在做帽子的毡片上。
“嗨，你以为这是你家啊！”
他一动不动，因为这个声音不需要辩别，这个人他也不敢正眼相看。
“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什么资格躺在这里？”克里气急败坏地说。
嘟噜慢腾腾站起来，拍打一下屁股上的尘土，从上到下观察了自己全身一遍:奥，一个穷困潦倒的打工仔。面对一个膀大腰圆的大老板。一个目光迥异，一个咬牙切齿！这怎么都不像一对姐夫和小舅子的和蔼谈判的画面。
看着那张被暴怒压平的脸，嘟噜转身就走，因为他知道，他不光怕他打他，还怕他辱骂他，文人辱骂起来恐怕比流氓更流氓。
“嘟噜哥，这边干活，我看你挺勤快的，这里能发挥你的强项。”车间主任刘点说。
“我看刘点最会察言观色，这点能跟上你哥的节奏。我可不行。”弱梅说。
“嫂子，你不是出我洋相吗？我哪里比得上你呢！”刘点挤一下眼，拉起嘟噜进车间了。
弱梅的手机响了，“喂，山花。”
“弱梅，我真的看错人了，把新厂子给你，你还倒打一耙。我这不是引狼入室吗？长这么大我还被堂姐，姐夫给踹了。我，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光脚丫子时可没看出来你是个过河拆桥的潜伏者……”
弱梅一头雾水的继续追问：“到底咋回事？”
“我厂里的厂长，七八个工人都被你们挖走了。问你老公去，真是瞒天过海！……”
挂了电话，弱梅陷入了沉思：“这该怎么办？本来就崩溃的婚姻，该何去何从？”
“弱梅，去给病号职工看病去，记着付钱。”克里从外面进来，笑容可掬的说。
“对职工这么好，对家人尖酸刻薄，我怎么不理解呢？”弱梅不正视他一眼说。
“这个厂子还轮不到你说话，她的厂子倒闭我的厂子才能崛起。这就是挑战！”
“挑战?你在和谁挑战？这难道还成了一场战争不行？……”弱梅心里泛起了嘀咕。她起身与他擦肩而过。
“站住，你记着，是我领导你，不是你领导我。这社会不是女人的社会，女人只是一种玩物-----男人的玩物。”
“可我是你的妻子！”
“妻子应遵循三纲五常。”
“丈夫应该遵循什么？……约法三章------不许家暴，不许侮辱，不许目中无人！”
“你不再是我求的18岁了。也不是言听计从的18岁了。”
“除了我，推三轮的都不会要你。”
听了这话，人到中年的弱梅没有去争论，也没有回头看，而是朝着她住的方向走去。
收拾好家当，打包好行李，她离开了。
晚上，刘点去找克里，他一直抽烟，烟圈绕着他团团转，他在想，“如果自己的女人能像这烟圈一样，那该有多幸福啊！”
趁他抽烟的功夫，她弄了俩菜，一个花生米，一个拌萝卜。
“哥，不要想女人了。”
“不，我痛苦。”他举起酒杯说。
他的目光里漂浮着无助，眉宇间散发着悲伤，就连那张严肃的面容此刻也正在寻找救赎。
“她会回来的。”
“不会的，我知道我伤害她…太深了！”
“我爸妈经常夸你有能力，自己娶媳妇，而且一分钱都没花，甚至连个仪式都没有。”
“我舅舅，舅妈看到的都是光环，真正累的是我。出身贫穷，一边掩盖贫穷，一边夹着尾巴做人。”他说。
“你爱她吗？”她一边斟酒一边说。
“爱，并且很深，但虚伪的我把爱演变成占有了，于是欲望变成了蹂躏。”
“她很美，对于你。”
“对于我的家族。”
“她是个知性女人，爱憎分明。”
“有很多东西需要我去学习，作为女人。”
“她没有你的曲意逢迎，这一点很遗憾。”他已喝多酒了，脸开始变得柔情了，眼睛在她身上随意搜索，他忘记了这是他的表妹。而不是弱梅。
她也开始由当初的安慰，同情，慢慢地倾向喜欢。她并没有喝多，只是偶尔陪衬他用嘴角抿一点。可她控制不住的爱慕在一直纠结。当她把崇拜直接升华到倾慕，把谈心直接升华到谈情，把表哥直接升华成情人时，她的眼睛，嘴，手，四肢以及身体都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了。她开始用眼睛勾引，用嘴诱惑，用手温暖，用脚暗示……
此刻，酒把她俩浇注在一起。这一夜，她留宿在那里。
两个月后，厂子关门了。克里开始准备迎亲了，帮忙的嘟噜也长了胆量，大声问:
“哥，你怎么娶自己的老表？”
“你根本不懂，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是不是后悔以前娶弱梅没有大操大办？”
“结婚需要仪式感，这是社会被进步了，我被文明了。”
作者简介，李梅，女，河南人，中学高级教师。作品长篇小说《六月雪》。电话（微信同步）15515967689
地址，郑州市棉纺东路
作品简介，艺术来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本小说取材于农村生活的真实案例，进行加工改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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