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传之冷宫
断刀传之冷宫
断井颓垣。万紫千红。
春风拂坎露华浓。
院中,数株石榴,枝干盘虬,红绿闪烁。
宫殿很破旧了,苔痕斑驳。春日的早晨,只有鸟鸣。
宫殿一层层减去,最枯槁的内室,一妇人呆呆坐在门口。
光线撤过去,妇人的脸露出来,脸若凝脂,眉眼如画,只嘴唇苍白。
她抬起手臂,肩上纱衣褪去,肩膀浑圆,肌肤细腻,她的腰收紧曲线,却在臀部的位置,豁然挺翘起来。
风细细吹着,清鲜甜蜜,海棠花瓣嫣然,杏花飘落,嫩柳婆娑,冷宫突然热闹起来。
妇人低下头,她手中,有一个玉盒,玲珑可爱,莹润若酥。她贪婪地看着,这玉盒有了一声叹息。
屋外,十九岁的少年悄悄潜进来,星眉郎目,披一肩长发。
春光中,他的眼睛竟然是银灰色,光线错落,他的眼睛眨眼成了烟灰色。
他走进来,曲一膝,跪在妇人身边,长发撩下,乌黑的发呈现淡紫色。
妇人垂头,热烈的眸子,燃烧起来,妇人忽然有了生命,如同鲜花盛放,明媚艳丽。
她伸出手,抓住少年的头发,仔细看着,一根一根拨开,赞叹它们的华美,她揪紧发,看着少年皱紧眉毛。
“你想得到她么?”妇人问到。
“想”
“很想么?”
“是的”
“可是”妇人悲哀地说,“你已经不是男人了,你得不到她了呀!”
“我是个男人!”少年说,“我不过缺少了男人的一部分,我心里依然是男人。”
“真是傻得可爱!”女人说,“男人被阉割,就不是男人了。没有一个女人喜欢阉人。”
“你不喜欢我么?”
“我喜欢你?”妇人笑到,她轻蔑地看着少年,“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
“是的”少年说,“那时候,我不是男人么?我没有让你颠倒快乐么?”
“一个男孩子罢了”妇人说,“这冷宫,因为你的到来而热烈。”
少年低下头,一颗泪流星一样落下,滴于草尖,滚动下来,渗入了土地。
“是你让我成为了男人。”少年说。
“老天对你很残酷”妇人说,她抽出手,一根发缠在她手指,这手指纤细,指甲通红,发丝颤动,妇人凝视发丝,若有所思,“我让你成为男人,那么,你被阉割以后,才会更痛苦。哦!宝贝!”
她突然哭起来,屋外,蓝天喷涌着白云,鸟叫铮然,绿色泛滥,彩色的花流出各色血液,冷宫仿佛要沉没了。
“你是个可怜的孩子!”妇人说,“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愿意被阉割!我也不知道上天为什么阉割你!”
“哈哈!”她笑起来,宫殿摇晃,砖头瓦块崩裂,“你没有成为男人,你直接被阉割,你才不会痛苦。”
少年漠然地看着她,眼光落到玉盒上,贪婪地看着她。
玉盒里传出来深沉的叹息,有一层雾气渗出来,凝成一个明丽的脸。
“我的妹妹!”少年抚住她,“你还好么?”
“阿色!”妇人说,“你的荷花开放了么?”
女孩转眸,一刹那,烟花开放,烫得春天成熟起来。
“褒姒”女孩说,“我是褒姒。我美么,哥哥!”
“你真美!”少年说,“没有人比你更美丽。”
“好了!”妇人说,“你要想得到她,你还得成为男人。”
“我本来就是男人。”
“哼!”妇人说,“这尘世,还有许多比男人的一部分,”她诡异地笑了,鄙夷地说,“比男人的雄风更让女人沉迷。你知道是什么么?”
少年没有说话,他看着女孩,魅力的眸子仿佛有了魔力。
“声色犬马”妇人说,“无边的金钱,至上的权利与权力!”
“这些,”她握紧手,手团成了一朵花,“比男人的雄风更让女人着迷。”
少年低头,绿色铺地,洪水一样,奔腾起来,妇人竟然融化了。她变成了最洁白的冰雪,如同骷髅,碎成了千万粒冰珠,又变成了水滴,与满天春色,滔滔卷到碧空,消散了。
玉盒落在地上,“叮”地一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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