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无需抱歉
记忆中第一次接触太宰治的文字是七年前的一次偶然,一口气看完他的《斜阳》。他用不太长的篇幅,讲述了一个贵族日渐没落的故事,宰治那生无可恋的绝望和他那无可奈何又满目疮痍的悲剧人生,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循环、回放。对于当时敏感、脆弱的我有很强烈的冲击和震撼,更有一种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的享受。以致写下洋洋洒洒三千字的读后感!曾经有一段很沮丧的日子,几度拿起《人间失格》 又放下,最终也没有勇气翻开它,或许是源于我内心深处的胆怯和懦弱。更怕被代入一个“自杀癖患者”眼中的世界里,沉沦其中,无法抽离。
七年之后,终于拿起太宰治的《人间失格》,看着熟悉的文字如故人重逢,瞬间关于他的所有记忆都涌上心头。时隔多年,他的文字还是能轻而易举的碰触我脆弱的神经,又一次冲击我不完整的内心。
三张照片构成的情节,每一个灵魂都那么的堕落、非人类。叶藏说“我过的是一种充满耻辱的生活”,这种近乎绝望的言语是太宰治对罪恶感最深的触动,他把自己推向了罪恶的深渊,也临近崩溃的边缘。在《人间失格》里,太宰治用苏格拉底那个著名的比喻,他说每个人都是一条牛尾巴,而他自己脆弱得像一只牛虻,任何一个人只要轻轻的挥动一下尾巴就能轻易的把他拍死。就是这种自贱式的心理,使他产生了自我毁灭的意向。追溯到太宰治本身,他曾多次错失芥川奖,这种不被肯定的悲凉让他心灰意冷,可见就算像太宰治先生这样的大家也需要人们的肯定,而且是很迫切的需要。他的自杀或许也是受了芥川龙之介的感染也未可知。但其实,你不知道,他为何离去…… 这些人大多为了追求自己的艺术,把自己弄得极其堕落、悲观,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愿出来,任其堕入深渊,无法自救,最后衍化出伟大的著作。落笔之后,便也落幕。这种疯狂的举动所换来的文字和生命相较,我不敢说孰轻孰重、值不值得,但这样的人令我敬佩。
叶藏以他极端的个性呈现出与整个社会的格格不入,他是一个边缘者,最终也没能逃脱灭亡的结局。这也是太宰治想要表达的主旋律,他字里行间散发出的自暴自弃和自虐的情感倾向让我恐惧的同时,竟然多了一丝丝的享受。很早之前,我便发现自己是天性比较黑暗和悲观的人,脑子里经常会出现一些毁天灭地的想法,当那些想法在脑子里打转的时候竟然残忍的会让自己有种凌虐的快感。鲁迅先生说过,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我觉得敢于直面自己内心深处阴暗面的,也能算作一种勇敢吧!
尽管如此,但我不希望自己是太宰治,芥川龙之介之流。我的黑暗和悲观就让他留在心底,偶尔爆发一下,更多的时候,我希望自己是快乐的,即便活的中庸也未尝不可,因为那种“刚刚好”的生活态度,正是我所需要的。 人生太过短暂,我不愿自己最后满载着这些东西老去,因为大家都要变老,而成功的人总是太少。也许将来的一天,我会想起这衰落的贵族、矛盾的叶藏。
看此时的文字,回神之间,很多思绪早已云淡风轻。而我也只记下这潦草的字迹。
我才知
人行走这一世,太过仓促。
不要落笔之后,便是无边的迟暮。最后的一道光,不是用自身点亮的。因为生而为人,你真的无需抱歉。
只希望,到最后只是笑着,不谈悲欢,经历过的都只是回忆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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