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如幻 如你如我...
窝在炕头和朋友喝着小酒打着牌,不小心打错的一张,在哎呦一声后引得他们的“嘲讽”和嬉笑,这时黑白电视里也开始响起了主人公的对话,大家放下手里的牌,兴致盎然的看了起来,就这样一天过去了,睡前大家回味了今天的点滴,又规划了明天的安排,这一晚大家睡的都很香很甜。没过多久,从城里传来一个消息,说是电视有彩色的了,李老汉家就买了一台,这么新奇的东西,哪能错过呀...没多想就往李老汉家挪步了,到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了,不过好在我高,垫个脚尖就能看到电视的画面,真是彩色的,里面的人儿就跟我们身边的人一样,我可以看到她羞红的脸颊,也能看到不小心磕破手腕流出的红色血液,这在之前可是没有的,越看越入迷,一天也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对了,晚上还梦到了彩色电视里的美女,说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那个美人儿好像什么都没穿。
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开始接手地里的活儿了,庄稼收成好,让我跟着沾了光,用卖来的钱也给自己买了台电视,彩色的,这时候电视里已经不单单是一些室内剧了,我看到了上海,我看到了深圳,我还看到了那个在天上飞的东西,之后听人说那东西好像叫飞机,不敢想,不敢想,这些离我都太远了,也只有梦里可以碰到,光是这样也够我开心一天了。不过当晚,我没梦到电视里的东西,梦到的是村里狗剩要出去打工的倔强。
第二天醒来,只剩下全村的期望,不知是从梦里走到了现实,还是我只愿意相信这是一场梦,那个被寄予厚望的狗剩,已经奔向那个抬头就能看到飞机的地方了,从这天开始,村里的玩伴好像都着了魔,陆续举着理想的旗帜,跟刚能吃上一口饱饭的父母谈未来,有些被骂不肖,辗转几次后就乖乖投降在了邻村小妞的怀抱,有些则成功的说服了父母,面向理想只留一抹背影给家人念叨。那晚我又梦到了有人决意外出,看到脸才发现,是我自己。
醒来,还是自家的床,只是身边多了个爱人,她叫二丫,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过年,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棉袄,本就白皙的皮肤也被衬上了一抹红晕,大大的眼睛和圆圆的脸也解释了为什么爸妈跟我说是一个福气的长相,我看着她,她看着我,虽然没有多少交流,但我从她眼里看到了幸福,那是婚前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再见已是洞房花烛,我问她为什么是我,她说,我走那晚,她就梦到了今天的场景,一模一样。
婚后的生活,让我胖了不少,不过更明显的是她,毕竟吃着两个人的饭,直到那一声啼哭的到来,如果说之前我都在考虑怎么让自己过得幸福,那此刻虚弱的爱人和嗷嗷待哺的孩子,像是上天给我的提醒:你需要去为一个家负责了。本以为负责会是一件很累的事,是与幸福背道而驰的事,但接连很长一段时间都梦到爱人满足的拥抱和孩子开怀的大笑,似乎这才是幸福的本质。
若干年后,爱人偶尔拌嘴,孩子时常调皮,但更多的时候是我怀里有她,她怀里有孩子,一家三口坐在炕头看着电视斗着嘴,比电视里挨冻的人暖和,比电视里痛哭的人快乐,出去的人和留下的人都在联系中暴露着各自的近况,若说幸福与否,一半一半。我想起来了,我有羡慕过电视里的生活,我有羡慕过玩伴们的理想,我以为那会是更高级别的幸福,但现在高级与否好像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好像没有那些羡慕了。
年初,狗剩回来了,回来的还有其他外出的人,那晚我们大醉,隐约记得哭声大过了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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