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然的文学世界:一个天性不够复杂的写作者
时下的荧屏里,各类选秀节目总是赚足年轻人关注。对80后乃至更年长的读者来说,“新概念作文大赛”也是类似难以忘记的青春记忆。它发掘了一批颇有文学才华的年轻人,张悦然便是其中之一。她14岁开始发表文章,最初以青春文学被大众所熟知,拿到第三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后,选择凭借不间断的创作,在文学圈站稳脚跟。
教书、写作、编杂志,她的生活始终没有远离文学。
一本“小说课”
最近,一本《顿悟的时刻》把张悦然带回读者的视线。这是她写给阅读者与创作者的“小说课”。
资料图:张悦然。北京磨铁图书供图
什么促使作家动笔写一篇小说?次要人物为何也要丰满……包括《都柏林人》等经典书与畅销书在内,她以另类视角对小说进行剖析。
聊到写作过程,张悦然觉得写《顿悟的时刻》比写小说总体上更愉快:有了相对稳定的观点,在书写中不太会动摇,“我写小说时总是很容易被新产生的想法吸引,这种诱惑很难抵御。”
“修改小说时会和我的作品拉开一定距离,尽可能客观审视,找出它在情节、人物等方面的不足。”张悦然并不会刻意在写作时使用技巧,“写作中,真正可以仰赖的还是作家的直觉。”
有人评价,《顿悟的时刻》是一本工具书。她把这当成是一种嘉赞,“其实这本书提供的只是一些建议,而且大多在审美的层面。对很多细心的读者来说,他们早已发现这些美,只是在书中获得某种确认和共鸣。”
“天性”不够复杂的写作者
喜欢文学的人,对张悦然名字很熟悉。她从14岁开始发表文章,写出《水仙已乘鲤鱼去》等一系列作品,在文学圈里稳扎稳打,还创办了纯文学杂志《鲤》。
故事性之外,她的小说擅长表现细微的感情。张悦然坦承,在自己早年的作品里,很多人物都具有偏执和极端的人格,强烈但不复杂,“这是由某种年轻时代的审美趣味造就的,同时也和我个人的天性有关。”
“我时常觉得自己的‘天性’不够复杂,甚至有点简单。这在生活中可能是福气,但对作家来说可能是个弱点。”她觉得,“这意味着如果我要成为更好的写作者,必须学着去认识和理解他人、不断去拓展心灵的边沿。”
《顿悟的时刻》里,有一章讲到亨利·詹姆斯的长篇小说《一位女士的画像》,女主角伊丽莎白认知世界的外沿被黑暗所包覆,她的人生使命正是不断用自我学习,来拓展认识、照亮那层黑暗。
“某种意义上说,我觉得自己和伊丽莎白很像,即便我不写作,那也是我人生旅程的一种使命。”她如此描述道。
“作家”之外的另一个角色
写作之外,2012年,在被聘为中国人民大学写作班的讲师后,教书也逐渐成为张悦然生活中一部分。多了一重身份,但并没远离文学。
“我的文学积累纯粹是一个自我教育的过程,从未上过任何写作课,甚至没上过文学课。可现在我要教别人,并且还要相信这种教授是有价值的。”有一阵子,她不太适应教师这个新角色。
同学们的表现慢慢打消了这种顾虑。她开了几门学校的公开课,选修这门课的学生大多热爱阅读和写作,每次下课都追过来,想要继续交流。
“我想,我的课如果能使他们在阅读中发现更多有趣的事物、得到更多快乐,就感到很满足。”她很快把课堂变成宣讲文学的地方,谈小说、聊写作,凭借多年积攒的经验给出分析,努力想把文学带进一个纯粹的场域。
张悦然心里清楚,将来这些学生大多并不从事文学相关的工作,也有可能因为忙碌和身负生活的重压而逐渐远离文学,“我所做的事,就是尽可能让文学多留在他们生命里一段时间。”
资料图:张悦然携新书做客2016年南国书香节 黄卓贤 摄
“文学需要根基和底蕴,在他们的年纪,这些尚且是可能去建立的。”身为教师,她觉得那是自己的责任。
“做好自己的事情,确信它有价值”
教书、编杂志、写书……现在,张悦然习惯了在教师、杂志主编、作家三个身份中切换,日常生活被各种工作塞满,基本都跟文学有关。
在“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奖而成名后,张悦然一度被称为“美女作家”,出席各种活动。不过,她很快摒弃了类似头衔,回归到写作上来;日常举止低调,但竭力维持一份属于文学的宁静。
她不去介意以往的一些标签,“别人如何看待自己不重要,而且那些看法也在变化。旧的标签失效了,可能还会有新的标签。做好自己的事情,确信它有价值就可以了。”
需要做好的事情是什么?其中之一,大概是实现与文学有关的梦想。如同她在长篇小说《誓鸟》后记中所写的那样,“是呓人,卖梦为生。”来源:中国新闻网 | 上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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