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至元 | 踏雪剑的远方，拥有一种更大的可能——对话君天
文 / 杨至元君天：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上海网络作协理事，知乎写作专业认证作家。首批入驻榕树下“状元阁”的大神作者，“武幻聊斋”社团社长， 榕树下武侠论坛“侠客山庄”版主，建立由七大网络武侠论坛加入的“网络武侠联盟”。已实体发表超过五百万字，横跨历史、武侠、悬疑、科幻等领域，主要作品有《三国兵器谱》《异现场调查科》《大明锦衣卫 踏雪者》《未知罪案调查科》等。
杨至元：
上海大学创意写作硕士研究生，杭州市网络作家协会会员，95 后网络武侠作家，笔名箫剑行，著有长篇武侠《书剑游侠传》、中短篇武侠《长陵记盗》等作品，研究方向为网络武侠小说文本与理论研究。
一、起承转合：不断转型的创作生涯
杨至元（以下简称杨）：您是如何走上创作道路的？在什么际遇下开始创作网络小说？
君天：我在大学的时候是计算机专业， 接触互联网较早，1999 年左右就开始上网了。在大四的时候，接触到了榕树下原创中文网。虽然在榕树下之前，我也有写过一点青春类故事，但正经写小说是从发表在“榕树下”武侠天地的《三国兵器谱》开始的。选择武侠天地的原因，一个是我确实对武侠小说看得比较多，比较了解。另一个是，我个人觉得自己写打斗场景有一定天赋。
当时“武侠天地”发表的今何在的《悟空传》和武林笑笑生的《刀魂》，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我决定打破传统的界限来写三国，就有了《三国兵器谱》系列。这是我最初的作品，某种意义上说，之后我创作的诸多作品，都有一个类似的前提， 就是这部作品要打破某个界限，必须是一个有些突破的题材。
杨：榕树下对您当年的创作有什么帮助、影响？
君天：榕树下作为一家文学网站，它有很成熟专业的网站构架，社区也好，发稿区也好都很正规整齐。所以吸引了我的长期驻足。我在武侠天地发了很多稿子，得到了网站编辑和读者的极大好评。我在“侠客山庄”论坛成为版主，交到了许多虽然见面甚少，却可以交托信任的朋友。
对一个写作新人来说，成功地度过了建立创作自信的阶段。后来我还依托论坛筹备建立了“网络武侠联盟”这样的大型组织，以及成为首批榕树下“状元阁”的状元，开设了常驻作者近百人的“武幻聊斋”社团。
我的榕树下生涯真的是非常丰富精彩的。可谓是用五六年的时间，活出了三十年的人生体验。那一时期网络文学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燕垒生的《天行健》、今何在的《悟空传》，以及慕容雪村的《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
杨：纵观您二十年的作品转型：体育青春→架空武侠 / 英雄系列→都市异能→科幻历史→科幻悬疑→历史悬疑武侠（中后期转向玄幻）→军事历史→现实主义红色题材，世界观与人物互联，打造君天小说世界，几次转型的契机和原因是什么？有何感受？
其中，武侠到悬疑的转向是因武侠的衰落还是因为悬疑更符合自己的创作个性？转型中传统文学创作对您新的类型创作的帮助和障碍分别是什么？
君天：这个问题就比较复杂。作品方向的变化，有个人能力问题，写作思路问题，也有市场原因。
我学生时代写过一个叫《呐喊中进球》的青春故事，和我爱好的足球有关，虽然不成功，但这部小书让我发现了自己处理动作场景的天赋，这种发现很大程度上促成了我写武侠的冲动，我发表在榕树下武侠天地的《三国兵器谱》就是这样的一部作品。当时在榕树下武侠天地大获成功。应该是一个破我个人纪录的点击量，也是当时武侠天地里排名靠前的点击。
但后来我觉得吧，三国兵器谱属于三国同人，题材过于讨巧，不代表作家的水平，对这种写作兴趣不大了。这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今古传奇·武侠版》认为它不是武侠小说，没有给我刊发出来。不过，我后来写了一篇不到 2 万字的中篇武侠《大漠风起》在 2003 年发表在《今古传奇·武侠版》上，拿到了我人生的第一笔稿费， 遗憾的是稿子被修订得很厉害。
大约 2005 年，《三国兵器谱》和《华夏神器谱》在文汇出版社出版了。但我内心根深蒂固地认为，长篇才代表作者的写作水平。当时有人说我只会写古装的故事， 不会写现代的故事，所以我就写了一部 30 万字的都市格斗小说《魔幻世界杯》。这部小说虽不算太糟糕，但没有达到我的预期。不过，魔幻世界杯奠定了之后“异现场调查科”世界的基础，但在当时并不成功。若干年后，我是这么理解的，榕树下的网络文学和起点崛起后的大网文是不同的。当时我没意识到这两者的不同。在《魔幻世界杯》里我试图写一个和当时流行的起点大网文不同的东西，但想要逆势而行， 那么除非是神作，不然是不可能成功的。不过在 2005 年的时候，我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在《纵横》之后，我接到了《悬疑志》杂志的邀约，要我写悬疑小说。我当时已经看过很多美剧，内心深处有足够的能量储备。我构思了两部作品分别是《异现场调查科》和《时间飞扬》，一部是异能犯罪的小说，一部是时空解谜的科幻悬疑小说。
从武侠到悬疑的这次转型非常成功， 一方面因为我在2008 年辞职回家全职写作，需要有固定的稿费支持我的生活。而悬疑杂志提供了我写稿养活自己的可能。另一方面，我之前积累了很多关于犯罪小说的灵感，这次转变仿佛激活了我的某部分潜能。所以并不全是为了赚钱。我觉得我有一种潜质，就是能通过犯罪小说来讲述这个世界的真相。所以我的悬疑小说，和同期诸多其他悬疑故事是不同的。同一年我入了上海作协，之后陆续出了很多书。把写作当成了事业。
杨：加入作协成为签约作家后，进行有组织的写作，对您的创作和生活分别有何影响？
君天：我 2008 年加入上海作协。作为一个完全没有文学背景的普通作者，很快就感受到了作协大家庭的温暖。
我 2013 年的时候第一次成为签约作家，我的签约作品是历史小说《岳家军》。之后还签约过《土木堡之变》，以及在上海文化基金会签过《钓鱼城 1259》。听名字就知道，这些都是历史战争类小说。作协并不干涉我们的创作， 报签约选题的时候领导说，尽量报我们感兴趣的项目。懂写作的人来管理作协，是我们这些作家的幸福。所以我就靠着作协支持，创作了我最热爱的历史战争故事。其中岳家军 50 万字，土木堡写于谦的故事25 万字。钓鱼城 25 万字。
我很感激作协提供给我的创作扶持。所以当组织需要我们创作红色文化故事的时候，我也是非常认同的。作为改革开放同龄人，我对红色文化有很强的认同感。在加入上海作协后，我陆续又加入了中国作协，上海网络作协等。有时也参与一点网络作协的工作。因为有上海作协老师们的榜样在前，我也很明白事情该如何做。
嗯，还有一点。在 2010 年左右，我参加了作协的“文学百校行”活动，去上海的高校和中学开文学讲座。因为喜欢和学生们交流，所以我也愿意多承担相关的工作。随着自己慢慢变成“老作家”，我也会参与对青年作家的培养。教写作课，对我来说是有很多好处的。
十年来，我从一个不会演讲的人，变成了一个擅长上写作课的创意写作老师。不论是社区图书馆，还是普通的中学院校大学社团，都有我上课的讲坛。我甚至加入了上海志愿者协会，专门从事文学创作推广工作。这个转变对我影响很大。模糊的写作经验，慢慢变成了更顺畅的理论体系。积累经验，吸收理论，最后化作自己的学养。
从前不明白的事，从前模模糊糊的问题，因为要教课，就要自己先弄懂。当我把很多模糊的问题弄懂之后，当我想明白自己原本靠本能进行的工作，其实都有理论可以依托之后，我感觉自己明显变强了。
杨：在日常生活中，您会像书中主人公那样去推理一些人或事吗？
君天：悬疑推理作家确实有比较好的观察能力，尤其是那些本格推理作家。我个人则没有那么厉害。若一定要说写悬疑小说对我生活的影响。可能是因为写犯罪小说比较多，所以满脑子的各种犯罪杀人的事，晚上做噩梦的机会也比普通人多吧。
二、君天宇宙：从武侠到幻想悬疑
杨：您在《大漠风起》、《帝都的冬天》以及《大明锦衣卫》中是如何进行对核心人物的塑造的？人物内核的变化是否体现出您对侠义精神的理解变化及价值取向？
君天：《大漠风起》和《帝都的冬天》， 是我早期的两篇武侠中篇。《大漠风起》是 2002 年的作品。虽然后来得以发表在实体刊物，但我那时候是依靠本能写作的。就是我内心里觉得武侠是怎么样的，我就怎么写。故事讲一个倔强的小孩，遇到了突发事件，父亲被仇人所杀，然后在危难关头，遇到了绝世高人。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套路。
《帝都冬天》是努力构思过的。但是套路和桥段依旧生硬。我那时候还没做到将武侠和悬疑融合，所以作品就像是一块生铁，有棱角，但是生硬。
如果一定要说这两个中篇留下了什么， 那就是“梦星辰”和他的铁刀了。梦星辰是一个很酷炫的人物设定，灭少林屠武当， 类似于传统武侠小说里的邪派高手。你知道，在我们小时候看武侠小说多了之后， 就比较喜欢一些邪派高手。
这里有一个简单理由，就是正派高手只有金古梁温黄能写好。邪派高手，则有很多人都能写好。比如陈青云、云中岳、柳残阳，他们都能写好邪派高手。最有名的邪派高手，就是周星驰的电影里常常提到“火云邪神”。
你看现在网文圈里，大量的邪派高手当道，有很大的一个原因也是，作者们不知道如何塑造正派人物。邪派人物则比较容易。所以在我一开始写武侠的时候，梦星辰就是这样的邪派高手。外形类似古龙笔下的西门吹雪，经历更像大多数书里苦大仇深的主角。
后来写到《踏雪者》的时候就真的不同了。踏雪者是我 2012—2015 年的作品。创作理念已经很成熟。我想写一个身在锦衣卫，心向天下的好官差。于是有了杜郁非这个人物。故事灵感来自于电影《暗花》里梁朝伟演的坏警察。在系列的第一个故事，甚至留有一些电影里的桥段。如果有机会修订，我可能会再改掉这一些细节。当然，这个故事的核心点和《暗花》还是不一样，这里有一个微服私访的套路，就是别人都不知道你是锦衣卫都来欺负你。但之后，你穿上飞鱼服碾压一切的感觉。这个和《暗花》的悲剧结局是不一样的。这个桥段才是第一集故事里最出彩的地方。
在第一个故事后，在熟悉了古代罪案故事后，我慢慢摸索出了自己的故事模式。
就是把异现场的套路移植到了古代。然后，虚构人物杜郁非，罗邪，历史人物袁彬，朱瞻基，以及来自于我最早的武侠故事的梦星辰，组成一个黄金组合。梦星辰这个特殊的角色，把我 2002 年时候的初心，和 2012 年时候的技巧，联系到一起。十年的时间，我明显地成长了。
而他的铁刀则出现在我的《妖孽速成手册》里，成为连接君天宇宙的关键线索。《踏雪者》连载于那一时期最火热的悬疑杂志《最推理》，是当时杂志的当家连载。我心里对侠义精神的理解没有变化，我内心深处仍旧是榕树下侠客山庄时的自己，只是我的故事更复杂，更精彩了。
我觉得武侠的故事，要跳出旧的模式寻找新的可能，其中一条捷径就是走悬疑路线。我们知道中国古代的小说分“长枪袍带”“短刀公案”，历史战争就是长枪袍带，古代办案就是短刀公案。武侠故事走悬疑路线是带着天生的血统的。
我在《踏雪者》的后记里，说道：“古之侠者，为国为民。古之侠者，一剑光寒十四州的明月。古之侠者，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无论他手里拿着什么， 都是一样的豪气干云。所以我希望，踏雪剑的远方，能拥有一种更大的可能。
杨：确立您是悬疑作者身份的魔幻悬《异现场调查科》系列，最想表达的是一种什么样的价值观？
君天：《异现场调查科》是一部魔幻悬疑，里面涉及都市异能，魔法玄幻，时空穿越，甚至人工智能。凭借“异现场” 三个字，它就像一个大箩筐，可以装下任何你想到的题材。
你要问它表达的是一种什么价值观， 它传递的当然是一种宽容的普世价值。比如它讲到，虽然世界的主题是纷争，但是所有种族都应该有他们的生存权。又比如说，世界本身虽然不是黑白分明，有其灰色地带。但是作为执法者，就是坚守底线的最后防线。我相信异现场系列传递的是最现代的，也是最古老的，最正能量的价值观。
杨：您的幻想悬疑类作品世界观设计异常宏大，涵盖许多专业性极强的领域，您在写文前做的最大的功课是什么?
君天：每次写一个新的故事前，都要做足功课研究资料。这是一个作者的基本操守。但是我个人不认同，作为作者写书， 一定要把自己变成某个领域的专家。我觉得不需要到那个地步。我的感觉是够用就行。这里的够用，要视故事而定。
不然，人生要学的东西太多，而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够用。而且人的大脑是有限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常常写这本书的时候，上一本书研究的很多事就已经忘记了。这也是挺无奈的。比如我写明朝的时候，有可能写宋朝记得的很多事情和官制兵制就模糊了。学习资料的时候，量力而行是很重要的。但回过头来说，每一次的创作准备还是要严谨。
杨：迄今为止，您认为自己最优秀的作品是哪一部？如何评价它？
君天：不太好选啊。
目前为止最完整的小说是《踏雪者》，它是我用了最充裕的时间，在最宽松的创作环境里，创作出来的有头有尾最完整的一个系列。
最精彩的是《异现场调查科》，这个不用多说， 因为它什么题材都包容在内了。而且他有诸葛羽和白先生、杨梦这样精彩的人物。
最好的长篇应该是《钓鱼城 1259》， 是去年写的一部历史长篇，应该代表我当前的水平。当然过几年我肯定还能写出更好的作品。这点我有自信。
杨：我观察到您在武侠创作时间上和沧月、步非烟、凤歌、小椴等大陆新武侠作家基本同步，您觉得您的作品在定位和风格特色上和他们的作品相比有什么差别， 您是如何评价他们的武侠作品的？
君天：他们是大陆新武侠的代表。在那个时期，确实都足够优秀。尤其是凤歌和椴公的作品，有着溢出纸面的天赋。只可惜，在他们之前的金古梁温黄太强了。
写书就是这样，先写的人赢。一个题材你和他写的一样好，但人家早你 20 年写出来。自然地位比你高。
从武侠小说的角度来说，我在 2005 年前的武侠作品和前辈们的作品完全没有可比性。如果拿这几年写的《踏雪者》去比， 我有自信打赢温大和黄师后期的水平。我受金古梁温黄的影响很大，可惜没有见过几位老师。有生之年，希望能见一次温瑞安先生吧。
三、展望未来：一点理想主义
杨：您如何看待当下网络武侠小说的发展前景？目前看来武侠与其他题材类型走向复合是大势所趋，那纯武侠是否还有发展空间？
君天：只要故事好，纯武侠仍旧是它的发展空间。但前提是如何定义纯武侠。
然后，武侠和其他题材融合当然是大势所趋，只不过融合之后，人家不管这个类型叫武侠了，那又如何？很多网文，包括修真在内，都有武侠元素。有的是武侠想和他们划清界限，有的则是武侠想去蹭一下。但是很多时候，不是一厢情愿能解决的。除非有个大神写了一部很牛的神作出来，登高一呼说我就是武侠。那时候或许， 武侠会提振一下。
但是……我很担心的是，会不会这个大神就被古板的老武侠迷喷死了。所以讨论网络武侠小说的发展前景这种事，其实意义不大。
杨：您认为当下的武侠沉寂期，网络武侠新人作家是否还有出头的可能？作为网络武侠的前辈，对他们的创作之路有何建议？
君天：现在写武侠，在武侠圈冒头相对容易，因为写武侠的人较少，竞争没有从前激烈了。但是最终你还是要和其他类型小说在一起比的。所以你说你是网文圈里的武侠最强，意义真的不大。
武侠之所以我们在独立地讨论它，是因为之前这个类型是我们华文类型小说的王者。
最好看的故事，曾经都在武侠小说。现在呢？不会了。
所以不管你写的是不是武侠，都要以写一个好看的故事为前提吧。
我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就是，有人说自己写的武侠很正宗很厉害，然后说自己是新锐武侠作者，或者什么的新人王。结果一看作品，就是老套路，而且不好看。
从这个角度说，要被我们认同其实也不容易啊。
杨：听说在您的影响下有一些作家走向小说创作，您如何看待网络作家创作圈、网络文学创作生态问题？
君天：很久很久以前，我在榕树下写三国兵器谱的时候，就有不少作者受我文风的影响，投身网络文学创作。一部优秀的风格强烈的作品，确实可以影响别人。某种意义上说，其实我也是一样。金古梁温黄、斯蒂芬金、阿西莫夫，都对我的作品有着极大的影响。另外还有许多影视剧也是如此。只是我们有时候知道是受了哪些作品的影响，有时候这种影响是在潜意识里，我们自己有时候还意识不到。
罗大佑说，音乐会互相影响。我想写作， 小说也是一样的。
后来，我的长篇小说纵横，影响了不少孩子在报考大学的时候报了四川的大学。还有不少去海外留学的孩子，在《异现场调查科》的影响下，去了英国留学。
优秀的作品会影响读者会打动人，有些读者会成为作者。这是很正常的事。
我在作协的引导下，做过一些写作大赛的导师，收过一些徒弟。人之患好为人师嘛。我一直觉得做老师是很开心的事， 可后来我又意识到，教和学是同样重要的。
好老师重要，好学生也重要。这是一个相辅相成的关系。所以再后来，能被我承认的学生就少了。
在开过一段公开课后，我和王若虚老师都有一样的想法，写作提高这个事，其实上大课效果有限。偶尔的看稿，偶尔的言传身教可能更有用。就像是古老的师徒模式，写作就像一门手艺嘛。
但是，这里说的效果指的是“拔高”。就是让一个作者，变成更优秀的作者。因为要拔高，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嘛。
这和我们日常说的创意写作课还不一样。并不是说创意写作课没有价值，创意写作课，作为一个系列课程，他起到的是科普和普及写作知识的作用。也就是说创意写作课是“师父领进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觉得是上得越早越好。如果不是现在中学生学业压力太大，那创意写作课在中学阶段就应该普及。
我个人不觉得自己的弟子一定要写悬疑，写武侠。喜欢写什么就去写什么。但是就我的审美来说，我更强调小说的故事性是肯定的。包括我在中学上创意写作课的时候，我的课程系统里，主要讲的也是构建故事的能力。
至于网络作家圈、作家生态，其实上海这里是很不错的，总体来说很和谐。毕竟我们血红老师作为带头大哥，为人极好。
另外咱们这里生态好，其中和我们上海的海派文化也有关，我们海派文化的精髓就是“包容”嘛。
只要是写作者，我们就是大家庭。至于，这个问题里可能暗示的一些其他地方的事， 我觉得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各种问题。每个人从我做起，守住底线就好。
杨：您对于网络作家中的“二八现象”（即只有 20% 的人能走出来，80% 的人没走出来）有何感想？
君天：二八现象，如果真的是二八， 那就真的很好啦。现实可能更残酷。但各行各业都是一样的，社会就是一个金字塔， 底座是普通人，中间是有才华的人，顶上的是勤劳的有才华的人。
我参与小说创作 20 年了。20 年前，在榕树下并肩写作的战友，有不少功成名就了。但更多的消失于茫茫人海。当年的豪情壮志，当年信誓旦旦的话，皆随风而逝。
写作最重要的还是和自己的内心拉锯。尽量不去看别人，看自己就好。当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确实难。
杨：您目前正在进行的创作计划是怎样的？未来的创作会走向什么方向？
君天：我的创作从榕树下起步，然后转战实体出版。而今 20 年过去，算是过了我写作生涯的上半场。展望下半场的时间， 我个人仍旧想在网文上努力。所以接下来大概率会重新挑战大网文。
这里的大网文，我有两个规划，一个当然是写新题材新故事。这样更贴合网文的规律。另一个是，我想借助网文平台， 把旧作里头的一些坑填了。省得读者整天微博私信我。
不过在挑战大网文之前，我还是会认真写一些感兴趣的项目。或者说，如果有余力，同步进行也是很好的。
至于创作方向，不外乎是历史、科幻、悬疑、以及和我们上海红色文化有关的内容。尽量让君天宇宙变得更大更好。
当然，我个人还有一点小小的理想， 我希望网文继续向前发展，可以变得更包容，更理想主义，而不要那么市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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