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童趣已逝，年味虽然越来越淡了，但在“万家灯火城四畔”的年夜里，孤枕难眠的“万里未归人”总不免想起镌刻在记忆深处的童“年”。虽说过了腊八便是年，但论起对所追寻的快乐的满足程度以及玩的种类的丰富层次，还得从年三十说起。在那个不愿睡懒觉的年纪，从这天开始，村子里每天醒的最早的一般是和我般大的孩子。一起床便先是在自家院里点几个炮仗，随后，各家各户的灯便从客厅亮到厨房，从东屋明到西屋。穿上最靓的衣服便贴春联，粘春叶……。除这些之外，对生活在我那故村的人而言，这天最大的仪式便是迎祖；从中午开始，家家户户便将祖先像、牌位等供于家中上厅，摆好香炉、供品，随后以最神圣的仪式将祖先迎到厅堂中。据村里的老人们说，这么做一为缅怀祖先，二为与逝去的先人们一同享受这一年最惬意的时刻。等这一切就绪之后，真正的大幕便被拉开了。（一）守岁记忆中第一次守岁应该是曾祖母去世的那一年的除夕夜，依稀记得在吃饭的时候母亲对我说“等会吃完饭了和你爸一起去你奶奶家陪一下你太婆”。所以从母亲对我的言语中，我对守岁最初的理解便是陪逝去的先人。但若是按古人“守岁家家应未卧”的标准来说，我只是一个打酱油的，记得还没有过十二点我就已经睡意朦胧了，父亲便让我回去睡觉，好养足精神年初一迎喜神。（二）迎喜神新年的快乐应该是从迎喜神开始的，对于大人而言，这一仪式的目的在于祈福，其中无不寄托着对全家人全年幸福安康的期望。但对于那时的我而言，享受的无非是仪式本身带来的快乐。虽然前夜睡得比往常晚了好多，但在初一这天照例还是起的很早，在父亲喝早茶的时候，我便跑到大门外去听谁家最先开始迎喜神，倘若在父亲用完早茶之前已有人家开始了，便立刻跑进屋子里催促父亲去了。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催促的人学会了睡懒觉，那个主持的人也因为缺少帮手而不再进行这仪式了。但庆幸的是哪些有和我那时年纪相仿的孩子的家庭确仍在年复一年的举行这仪式。（三）游戏篇三十迎祖，一般在年初三要送祖。送完祖吃过晚饭后，村子里就开始敲锣打鼓了，但年纪尚小的我们还加入不到那些大孩子的娱乐活动中去。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我们的队伍也不小，就分成两组，以半村为限，开始我们的捉迷藏。只要不越矩，胆子大，哪里都可以藏身。可以藏在草垛中，身上用干草把自己掩藏起来，也可以藏在别人放农具的窑洞里……；但这些地方一般不是藏身的最好地方。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记得有一次我就“藏”进了一家的客厅里，在他们家磕着瓜子，看那些爷爷辈的人玩水浒纸牌，愣是没让对方把我找到。按照我们的游戏惯例，这种情况下，对方一般会放弃寻找，会对我的队友说我肯定违规了。但除非队友喊我，否则不到游戏结束之前我是不会出去的。可能在回家睡觉之前我们只能进行一局比赛，但不论是找的还是藏的内心对快乐的收获绝对是丰硕的。如今，已经过去多年，那时的玩伴有些也是多年未见，即便是彼此相见也拉不起那么大的队伍了。村里现在的和我那般大的孩子也是寥若晨星，这些趣事只已成为那“梦中的真，真中的梦”。随着彼此的慢慢长大，故村的年给我的印像是越来越静、味道是越来越淡。“故乡今夜思千里”，在和几个朋友的酒足饭饱之后，朦胧中仿佛回到了那片给我精神寄托的故土，但她今夜确实是静的出奇！ 2020年1月24日夜于金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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