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杏
“最是一年春好处”,“红杏枝头春意闹”。阳春三月,杂花生树,草长莺飞,“杏花飘雪小桃红”……,这是诗里面的描述,况最近出门也看到外面的桃花已然是盛开,便觉得比河西更温暖的家中的杏花此时应该正在怒放。对此,昨夜与母亲通话还刻意问了,得知虽未盛开,但已然是含苞待放了,便有几分回家的冲动。想着若是这几日内能够启程,是不是正好可以看到怒放的他们!其实既然说到杏花,只言片语是道不清的!家中的房屋周围原先是有很多树的,而且种类繁多,有桃树、核桃树、榆树,当然最多的还是杏树;后来因为各种原因,都被伐去了,只留下北屋后面的一棵,它也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大的杏树,其实在我们村子里,其他的树也没有它那么大的,完全称得上是树王。春天开花,家中庭院的花香可以持续数日,夏天亦如一把大伞遮住一切。关于它的树龄,似乎很少有人能给个比较确切的数字。母亲说打她进门这棵树就已经比碗口粗了。父亲也说,打他记事起,它就已经有臂膀那么粗了。以父母的年纪,估计至少有50多年了吧!当然,年龄只是一方面,但主要的是与它之间有很多的趣事。我想那可能是我所有记忆中最初的记忆吧!按照二姐七岁上学,她比我又大三岁算,那一年她还没有上学,最大也应该是六岁,所以我最大应该是三岁。记得那个年纪有一次二姐掏鸟窝,不慎打碎了家里的穿衣镜,隐约记得是跟着母亲一起陪嫁过来的。二姐怕我们说漏嘴,还特意摘了将要熟的杏子给我跟三姐吃,当然还是免不了母亲的一顿毒打。还有一次应该是我小时候最仰首伸眉的一次;父亲在那棵大树上摇杏子,别家的孩子也跑过来捡,结果被我打哭了。按照常理,父亲是要教训我的,但那次不知是何缘故,父亲竟一句大话也没对我说。当然最扬眉吐气的还属大姐;那应该是暑假,母亲去庄稼地里去了,我们姐弟几个就在家待着。但“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那几天老是有捣蛋的跟大姐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带着自己的小跟班往我们家院里扔土疙瘩,或躲在墙外辱骂,忍了好多次了,但他们却是不依不饶、得寸进尺。有一次他们竟然跑到我们家大门上来砸门,我们把门打开之后他们又被吓跑了,他们以为我们没有追上去跑到墙外的那棵杏树下就停了,可能是又想来一次阿Q式的胜利吧!但不料大姐带着我们这些小跟班直接给冲上去了,把他们吓得,正在气头上的大姐也对对方的带头大哥一顿教训,打得他是毫无还手之力。自此就再没有人敢这样欺负我们了。其实那时的趣事太多,只言片语是讲不完的。离开了那个年纪,别说趣事,就连在家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的,但有些记忆中的场景,会以另一种方式重现。在外面的这些日子里,其实并没有完全与它诀别,最令我诧异的是我竟然在南昌的校园里能见它绽放。那应该是在初春二月份某天早晨,我穿过一条之前从未走过的小道去自习室,没想到在天一湖畔的一片密林深处,它在那里静静的绽放。自此之后,每天都要过那条小道去看它,但到它花期结束后觉得它与周围的那些不知名的树并没有什么两样,而且叶子也不怎么浓绿,甚至没有其它的树那么好看,便很少去了。直到后来五月份的某天在一位老乡的空间里看到人家在晒从校园某处摘的红杏,便又想起它来了。于是在吃晚饭的时候还特意带了几位南方的朋友去看它,一为炫耀自己的发现,二为让他们见识一下杏树的真面目。但结果却有点差强人意,虽然枝头星星点点的挂着几颗红杏,但树叶不但稀稀疏疏而且长得槁项黄馘、面黄肌瘦。在温暖湿润的南方长成这样,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但回过头来一想,或许亦如橘一样,“生淮南为橘,生淮北为枳” 吧!当然并不是故乡之外的所有杏都是让人大失所望的,去年在太原就见到过足以和这里分庭抗礼的杏。那是在汾河之东的孙家寨,我们住所外面的马路上栽着好多杏树,在三月份的时候他们也争先恐后的开了,不但娇艳欲滴,而且花团锦簇。虽然后面没见到它红杏枝头挂的场景,但我想肯定不会太差,毕竟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这样的诗句为它代言。但要说是那里的最好看,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故乡。单论颜值,北屋后的那棵就就足以让许多黯然失色;即便是撇开这些不说,故乡的也是最美的,种类繁多的他们争奇斗艳、姹紫嫣红,花期也旷日长久。其实只有将根深深埋于地下,才能长成参天大树;脚踏大地者,方能看到星空之美!2020年3月31日于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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