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手发布 发表于 2023-7-29 10:01:35

因为失眠,我开始了写作

写作者走上写作之路的原因不一,有许多人是因为热爱,而跟宗昊这样的,或许还是少数,因为失眠,因为想要自我救赎,她走上了网文创作的道路。

这一写就是15年。15年的创作生涯中,她写出的每一部作品都是自己人生进程的注脚,每一部作品都纪录她对生活的思考,倾注了对女性群体的关切。宗昊的大部分作品都已经签约影视作品改编。其中,《小儿难养》在湖南卫视播出期间,取得全国同时段收视率第一名。由《婚姻症候群》改编而成的《读心》也是当年的爆款热剧。另有多部作品已经完成影视授权,正在项目开发中。

行百里者,半九十。在写作上,宗昊总是努力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在第七届现实题材网络文学征文大赛上,她的作品《伊伊的选择》获得了优胜奖。



在今天的#网文作家的故事#栏目中,我们来听听,这位媒体人作家的故事。



以下是她的自述

写作是我的自我救赎

2008年,对于很多中国人来说,都是非常难忘的一年。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大事,北京奥运、汶川地震.......我作为一个媒体工作者,在那个夏天用文字和影像记录着时代。因为文字能和时代有真切的同频共振,从而产生了对文字的依赖和信任。

但也是在那个夏天,我患上了严重的睡眠障碍,每到夜晚就辗转反侧,一夜一夜合不上眼。白天,我整个人如同灵魂出窍般,感觉到精神和躯体是分离的,自己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整个人都不好了。严重的失眠让人出现了幻觉,情绪不稳定,身体虚弱不堪。

后来想想,可能是因为工作强度的急转变化,心理上出现了一些落差。再加上,“可怕”的幼升小,变化的亲子关系,生活的不确定性让我焦虑不安,自己的心绪也一直处于起伏中。

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睡眠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安眠药都不能入眠的晚上,我的脑子迷迷糊糊地开始出现人物和对话,出现一个个故事画面。

我是媒体从业者,我个人的生活是单调的,但是因为工作的缘故,我所能触达到的他人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我自己对于生活感知的边界更大、更深。

当一个个事件以割裂的,碎片的形式出现在脑子中时候,天然的写作冲动好像促使着我,要用文字把它们缝补好。当我把文字敲击在屏幕上,我仿佛找点了些许的救赎。

每次写完五六千字,我就能睡上一觉。我能明显感觉到,游离在外的灵魂一点点回归身体。不夸张的说,写作不仅开导了我,还拯救了我。

用焦虑打败焦虑

在写小说前,我零零散散地写过一些育儿、亲子的东西。但具体到写小说,我是比较陌生的。

说来也有趣,关于起点,还是我老公告诉我的呢。有一天,我傻乎乎地问他,写出来的文字可以放在哪里?从他的口中我知道了起点的存在。他是起点忠实的读者,这里有很多他喜欢的作者和作品,不过,不包括我和我的小说。他钟爱玄幻、修仙,喜欢灵动的文字和聪明的行文。我写的内容从题材上就不吸引他。

他喜欢虚构的,我喜欢写实的。多年媒体圈的浸淫,“写实”“纪录”好像刻在我的DNA里面一样,我写的东西大多是跟随自己的成长轨迹的,在我的作品里面,有我的“痛苦”焦虑,也有我的自我怀疑。


《小儿难养》讲幼升小的故事。

《婚姻症候群》讲现代人的婚姻。

最近写完的这本小说《伊伊的选择》,表达的内容和困惑正是来自于我自己。我当下正在从事媒体融合的事业,在强大的技术驱动力面前,我对人工智能有思考也有抗拒。

后来思考了一下,我的写作偏好和习惯,大抵都是跟职业出身有关的。

媒体这个职业,让我有机会接触到社会的许多角落,因为这份职业,我对生活感知的边界更大、更深。那么多真实的人和日子展现在我面前时,我总是会忍不住感慨,现实生活是最伟大的艺术作品,它的创造力大于任何艺术形式,它的生产力远远高于我们的想象力。

在真实的世界中,没有什么不会发生,面对现实,我们总是被动而愚钝。我们会瞠目结舌,会惶恐无措,当然,也会有欣慰和惊喜,会有伤感和心痛。当记者,使命就是记录时代。我坚持写作,也是因为自己有这样的心结。既然我无法超越这个时代,那就认真地记录这个时代。写下大时代中小人物的故事,或许,让身处这个时代的同仁们有那么一丝丝的感触,让身边的人有一些释怀,足矣。

有几位年纪比我小十几岁的“小姑娘”,她们是我的读者,在结婚前读了《婚姻症候群》,养娃后,又看了《小人儿难养》。小姑娘和我说,前者帮助她们打破了对婚姻不切实际的幻想;后者,让他们在育儿这个问题上心甘情愿的“摆烂”。哈哈,摆烂是玩笑。

还有另外一个同事,在经历了儿子“幼升小”的过程之后,觉得看待世界的眼光都变了。她是在最慌忙无措的时候读的《小人儿难养》,之后她和我说,不管孩子最终被录入什么样的学校,她都可以面对了。因为,这个世界总有一些我们无法掌控的局面,总有一些让我们越努力越伤心的结果。既然这样,就接受每一次发生,每一个结果吧。

其实,我的小说并没有很“高明”,它用焦虑叙述焦虑,对于读者来说,可能会有“负负得正”的效果。

这种对于焦虑的思考,跟我的性格有关 ,或许也跟我的性别有关。 我对于自己的性别有一种天然的悲悯。我由衷地觉得,女性的困境太多了。生理的构造让我们注定要痛苦。但是女性的基因又让我们沉迷于这样的痛苦,用痛苦彰显自己的价值。

身为女性,我反观自己已经走过的人生道路,发现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焦虑对抗。

不仅有身体上的,内心也是一样。我们为自己、为家人、为爱人,担心、忧虑、愤怒……内在和外在,总会有很多负面的不良感受在侵袭我们的身心。那种不安全感和不确定性实实在在地就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总是担心自己对生活失守。

但失守了又怎么样呢?记录焦虑,不是传播焦虑,而是“处理”焦虑,重塑对焦虑的观感,正如我上面说的,用焦虑打败焦虑。生活本身并不会帮我们变得豁达,甚至生活的磨砺会让我们的内心变得粗糙不堪。人到中年,我很想对自己说一句,放下吧,只有时间能治愈一切。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没思路时,多出去走走,山水可以给人答案

写了那么多年的现实题材作品,我想我最看重的就是“共情”。

写作者的情感和读者的情感如果不能同频共振,现实题材就名不副实。任何故事和人物都不可能架构在完全虚无的空间里,即使写架空历史、玄幻题材,人物的行动也是要有现实情感动线的。人所有行动的内心支撑都是情感。我只有提醒自己,先做个人,而是人就会有焦虑。

这种焦虑是伴生式的,即便是第一部小说“小有所成”后,我也曾陷入自我怀疑的困境,很痛苦。

第一本小说就被市场认可,当然很喜悦,但是也对未来的写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我提醒自己,要坚持写下去,不要放弃,是因为我觉得自己需要写作,但是这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进步。我不想重复自己,重复自己的思维、故事、选材,但是在写作过程中,总会不经意地就溜回到那个舒适圈。

去年写的《伊伊的选择》和今年写的《人间值得》就是在努力“找不同”,我想写出风格和结构都不一样的“下一部作品”。

新书叫做《人间值得》,其实,我想讲的是一个失败的脱口秀演员在自杀未死后重启生活的故事。当然还是现实题材。描写当下不太成功的那群年轻人在城市里生存、生长、生活的故事。

比起成功者,我更想讲讲不太成功的他们的故事,有着焦虑愁绪的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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