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林边 发表于 2016-10-2 09:13:53

红军连长张成武和秀英(一)

1929年初夏,中国正处在国内革命战争时期。
    在江西的某一山里。

   接近傍晚的山里。在西边的天空上,在多片散漫的白云间,落日的太阳正在庄严炫目地洒在苍翠的山林上。一动不动的绿色树叶尽情地舒展在一大片洁净纯和的瓦蓝色的晚空里。来自静谧秀丽山野里的清爽晚风,时而迎面吹来;在树林里的绿茵茵的叶草在微风中,在愉悦的美妙空气里,欣然地轻轻摇动着。在一片静幽的驿动绿意中,夕阳透过高高相互依偎的茂盛枝叶粗细不一的缝隙间,斜照在林间空地上和郁郁葱葱的草木丛里,形成了斑驳的太阳光点。非常的迷人!
在这片树林的山边,橘红而耀眼的光辉从旁边高高的树顶上,温情地斜洒在树林边的地上、石头上。而在一片耀眼浅红的斜斜光线里,在高高的山边上,站着一个28岁红军连长,他叫张成武。他有1米83多点,头戴半旧的灰白色帽沿呈皱的军帽,军帽正中,绣有一颗红五角星,在军帽下沿在他耳朵和黑黑的头发之间,一细条的边子伸出的他军帽帽檐下,由于张连长侧站的角度,从他额头上边伸出的军帽帽檐成了一细尖的侧面视角。一双纯朴机敏而透出青春活力的眼睛,一对扁平黑乎乎鼻孔在他微抬起十分英俊而强悍的脸颊上,更加充满男子汉的气质。他一串黝黑的、男子气十足的胡子下,嘴唇紧紧地闭着,他衣领上有一对红色领章。他身着蓝灰色军服,厚实丰满的胸部,一根酱色的宽皮带紧束在他军衣里的圆鼓肚皮上,两把黑亮亮的驳壳枪斜插在他紧系着宽皮带里的肚皮上。他脚穿草鞋,绑腿至他肌肉发达的膝盖上,看上去,红军连长张成武十分的英武雄壮!
   这时,他双手叉在紧系着宽皮带的腰间上。两把在余晖的侧照里,斜插在他宽皮带里的肚皮上的驳壳枪淡黑的枪柄略露出在他健壮的腰间外些;在背后看去,更凸显他男子汉和军人的气质魅力,使他强壮的身体更加剽悍威武!他看着山下那方圆几十里远的大小不一的山峦,在暮色中,呈皱褶般忽高忽低的、而灰黑伸长的小山,与其后不远的天蓝色高山相互依存,呈现出隽永雄浑山岳的魅力。
中国江西美丽灵秀的山区是那样妩媚动人!
这时,从幽静的树林里走出来一个32岁的红军营长,他叫梁启明。而在打到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腰身后,是繁茂树叶往透着晕红杂着淡幽的树林深处。在树林里,只有100多个红军战士,其中还有少量伤员。他们在两年不到的与白匪军的作战中,虽然,获得了不少的胜利,可最终由于国民党军队的强大和自己的战术有瑕疵,造成了多次失败,已经不能和反动势力抗衡,不得不转到这几十公里的深山里休养慢慢总结教训,等待时机,迎接革命风暴的到来。
“张连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梁营长说。走近背对着他,面朝山外的心情郁闷的张连长。近一年半的战斗,从1928月1月至1929年6月,张连长和梁营长带着新成立的红军第二方面军独立团和白匪军、国军,打了一年多的仗,虽然,打赢了一些仗,可由于经验不足、蛮干,结果还是遭到无情失败。很多红军战士,他们大多就19岁和20岁多点,在一场又一场战斗中,都牺牲了。张连长还记得两个月前偷袭胡家坪,还有攻打韩县和山里庄白匪军据点时,就有几个和他同村出去的当红军的青年,还有他的好战友罗天雷连长;第二连的那个大个子,作战勇猛的成玉山营长,在攻击敌人时,被多支枪发出的子弹打进他的肚皮,胸部里,肚皮都打烂了,看上去血莹莹的等等,这事和这些事让他刻骨铭心。时不时想起就难过不已。想起他们那样温情和淳朴的容颜,张连长就心疼。他要为这些牺牲的红军报仇。他在思索机会,等着报仇的这一天早点到来。一直以来,张连长就气愤难平。他还想马上出山带着战士们消灭狡猾凶狠的白匪军。张连长在这一情绪下,就会把他双手情不自禁握着斜插在他紧系在宽皮带里的有些圆鼓肚皮上的驳壳枪枪柄上,还想候命待发。
   听到梁营长的声音。张成武连长就转回头。心情还是郁闷,两个有些凸的颧骨老是红的,好像就一直这样红。两个略扁的黑乎乎的鼻孔含有张力地有时翕动一下,他牙齿咬紧,仿佛两手随时把插在他肚皮上的皮带里的驳壳枪拔出似的。才说:“营长,我……”他想说,又闭上嘴,心情不好,他黑黑眉毛略有些皱,含有些愤概的神态使他的眼睛更明亮,以及一种具男子气的、很想打仗的冲动。他略扁的鼻翼下一串黝黑的胡子往下至他略尖的下巴,他是络腮胡子。可营长马上就说,要批评他说一个大男人,不够豁达;张连长就欲言又止,略低下眼帘,更加踌躇满志。

营长了解他。就问:“我知道,你还在为一年多来,我们从胜利变为失败,并落魄到山里来,发闷气。”

“是,营长。”张连长抬起眼睛,直杠杠说。淳朴的红军连长性子耿直,根本就不拐弯抹角,对自己的战友。他还是说,我就这样,就是这样,他索性发出来:
“我们跟彭康辉地主老财,跟白狗子,国民党反动派打了一年半了。看到他们被我们打得踩在脚下,多痛快!我就不明白。”张连长忽然中断了自己要说的话,把放在斜插紧系宽皮带里的肚皮上的驳壳枪黑黑的枪柄上的双手抬起,往梁营长的身前一摊。又说:“每次想到在梁口山,被国民党的军队打败了。这下,革命也没有希望。”说到这里,张连长又把右手放在插着驳壳枪的怀里皮带里的枪柄上。他吐了一口吐沫。梁营长没有说话,等他把气发完。见营长一副平淡的摸样,张连长以为梁营长在倾心地听他说。就又说:“老胡、王刚连长、凌政委、二水、小朱都牺牲了,你看,就剩下这100多个人,怎么还有力量跟大土豪白匪军扳手腕。其中,还有伤员。”张连长又把握在插在他皮带里驳壳枪枪柄的双手放开,非常憋闷和不服气喊道。梁营长看到他,烦躁不平的神情,就把手放在张连长的肩膀上,稳重地寓意生长说。
“要革命,应该就有失败。我们不要这样灰心、情绪苦恼,这样是没用的。”
“你说该怎么办吧?”张连长马上转过脸来情绪不平地嚷嚷道。瞅着梁营长稳重的脸问。好像要营长马上拿出办法来,他急着要马上行动似的。
梁营长稳妥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直瞅着他脸的刚直的连他的五脏六腑都能看清的忠勇冲动的张连长,像一个小孩非要扭着他做什么事似的。他习惯性右嘴角微动了一下,对张连长这样沉不住气就不悦,可他还是耐心地说:
“现在,我们要休养。和当地的老乡取得联系,得到他们的帮助,把我们的伤员早点治好伤,好再一次打击白匪军和反动派。”可能是觉得张连长听了这些话,要兴奋。梁营长又接着说:
“现在革命处于低潮阶段。我们要积蓄力量,待机打出红旗,拿起武器与敌人战斗。”听他这样说,张连长觉得很有希望。
“营长,我们到那时,又可以组织起队伍,和反动派干了。看来,这才安逸。”
“不要把这些想的太容易了。张连长你就是太鲁莽。”梁营长直接说。
“是。我这段时间,都在想:由于我的错误,使一些战斗打输了。”张连长一悔恨,就把放在驳壳枪上的右手举起打了自己脸一耳光。他是多么后悔!更想马上与白匪军再战。
痛恨自己地说:“都是我的错误,也就不会死一些战士,我真是该死!为什么不是我死。哎,是我害死他们。”说到这里,张连长就低脸,十分懊恼主要是悔恨!一下把他右手扣在插着驳壳枪的肚皮上的宽皮带上,习惯性地摇晃一下头。
“要多总结经验。”梁营长说,也是提醒他。
“营长,我一定吸取教训。”张连长抬起脸保证说。
“要记住:就是要打白匪军,也要看机会。记住:不是现在。”营长说还把右手食指,在张连长的面前点点。“现在,”他继续说:“我们要总结失败的经验。比如,我们在牟平一仗等,错在那里,是轻敌,还是盲目自大,这些都要作自我检讨。”
“那我们晚上开个党小组会。”张连长说。
“别着急。张连长,现在有的是时间。当务之急是:解决我们的生存问题。我们的粮食,听炊事班长老李说,战士们身上的米就要吃完了,最多坚持到后天,就没有吃的了。得马上想办法,这事耽误不得,否则,到时就要饿肚皮。”梁营长更关心这个问题。
“那我马上下山,去秀女村,找秀英吴大爹他们。”
“是不是太早了。天都还没有黑。”梁营长眨了眨他的眼睛,他凡事非常谨慎。
“怕什么。到时遇到白狗子,我还有这两把家伙。”说完,张连长威武地右手拍拍斜插在他紧系宽皮带里的肚皮上的两驳壳枪喊道,一身是胆。然后他又习惯性双手握着插在他系在皮带里的肚皮上驳壳枪枪柄。“从这里到秀女村要走一个多小时。到那里时,天都黑了。”
“不行。你还要小心。据说,村里最近有一些白狗子和民团、地主彭康辉,他们一刻没有放松对红军行动的注意。”梁营长觉得张连长鲁莽,不太注意眼前的境况。就再次让他警觉。说:“不得轻看红军的敌人,他们是凶狠和敏感的。”

在经历了一连多来的战事,看到了红军被分期调来的反动军队重兵围杀。梁营长才从深层次里地认识到:红军有许多致命的弱点,还需要好好总结。
“你放心,我会注意的。”张连长自信地说。他虽然性子急,自己也打过败仗,还有些说大话,还爱夸口,可人精明英勇。还有,在两年前,离开何家村当红军时,和秀女村的秀英认识,两人处在爱恋里。现在,自己可以回去看看她了,心里就更想。因为,秀英是那样温和、文静,长得有些漂亮,心地善良。
“我看,你还是吃了晚饭再走。”有些啰嗦的梁营长好像在故意拖延让张连长离开的时间。
“不了。”
“那叫小陈跟你去。”
“可以多喊几个。”张连长说。他认为:要下去筹粮,到时,要拿点什么才能拿得走。还有早点把粮食拿回来,战士们就不会饿肚皮。
“为什么?“
“万一乡亲们把粮食筹齐了呢?”张连长明白秀女村的乡亲们都喜欢红军,把红军当自己的亲人,只要看到红军,就看到了希望。
“好吧!”梁营长立刻同意。并说:“张连长,你要振作起来,在战士们面前要沉着,不要让自己的情绪影响他们,别忘了,你是他们的连长。打仗你是一条汉子,可你要改改自己急躁的毛病。知道吗!”
“哎,我就这个脾气。”张连长爽快一说。好像他也无奈,改不了了。
“打仗时你要克服它。现在去执行任务,你不要连累了咱们的老乡和战士。”梁营长对自己的部下,一向直接提醒。
“是,营长。我会注意小心的。”张连长一缩他紧系着宽皮带的圆鼓肚皮,丰满胸部习惯性一挺,以一个军人的坚决服从命令的特性回答。
“走,我们到同志们身边去。”
然后,他两人就走向离他俩较长一段距离,
   在金黄色带浅红的夕阳照在一长片忽高或忽低,绿叶青青的蓬勃树顶上;以及透过茂密的树叶缝隙照射在一片静幽树林地上,也洒落在长着一片葱绿的打到战士们身上、腿脚边的叶草里的斑斑驳驳的小光点,是那样诱人!这时,夏日的晚风徐徐都从相互交叠般的树子间吹过来;垂吊在战士们的头顶上的枝叶和身边的叶草就微微摇摆着。还能看见,自己头上高高的树叶在摇动,以及被一些摇动树叶撕扯般的浅红落日
他俩走进树林里,到坐在地上擦枪,或背依又硬发皱的树干,或站在一起聊天的红军战士们。战士们看见营长和连长从山边走进树林里来,都站起来。
一个苹果脸,个子较高,又魁梧,又机智厚道老实的26岁红军班长成良海,右手时不时抬起放,或搭在他紧系着酱色宽皮带的肚皮上。他招呼道:
“连长,营长。”成班长一直这样称呼。把连长喊在前面。因为,他跟自己连长处得久。厚道老实的成班长也喜欢和战士们聊天,可是他从不吹牛、说谎,只要他一说谎,脸就绯红,还不好意思地摸摸他肚皮和肚皮上的皮带;再被人笑,就一下走到一边,免得被说的招架不住。好,这些关于红军班长成良海的事,我们过后说。
小陈要他改口说 :“班长,你应该先喊营长。”
“他是营长,我就先喊他吗?我不。”成班长不管营长在场,老实的他,就直直地说。
“没什么,没什么。”梁营长不介意说。
机敏的小陈问:
“营长,连长,有事吗?”
“下山到村里畴梁。”张连长问答。红军班长成良海略有失望,
把他那渴望打仗的脸看着他俩。好像楞在那里似的。他就想打仗,杀一个个白匪军,他要一脚把他们踩死,才解恨。
“怎么不去打仗呢?”成班长问,他闪动着一双明亮而清晰的老是想打仗的温纯有神的大眼睛,抬起他非常英气忠勇的略团脸庞,挺直的有些润亮在夕阳的光辉里的鼻翼,一串黝黑的大胡子下一张老是微张开的嘴,魁梧的身子,腰间上紧系着一根酱色宽皮带。看上去红军班长成良海忠诚老实英勇,更加威武十足!

“张连长,我看就不要让成班长去了。”梁营长故意逗人憨厚老实而勇敢的红军班长成良海。

“营长,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你就不让我去。”他(成班长)立刻急起来说。傻愣愣的成班长有些急地看看梁营长;一双明亮而炯炯的眼睛眨一眨的,意思是:这些行动少不他,不应该把他忽视了。看了会,他觉得自己的营长是认真的样子,就显得无奈!他又抬起右手放在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上,又拿开,不知怎样就习惯地晃了晃手,然后又注视着自己的连长,一张英气的脸在浅红夕阳的光晕里充满了憨厚可爱。成班长还是要去。只要对红军有益的事,他都要去全力执行,不管是作战任务,还是不起眼的事,只要是红军的事。
梁营长好像在挑他的个性弱点又煞有介事说:“你喜欢打仗,别的任务你也不喜欢。以后,你专门打仗算了。”
成班长以为营长就是不让他去。一张憨厚、心急的脸又靠近点,右脚往梁营长的面前小跨一步。问:“你真的不让我去呀?”两只因急而更明亮的老实的眼睛瞅着自己的营长,好像不甘心。
梁营长好像没有把成班长逗够,还要说;张连长就笑了。“老梁,不要逗成班长了。他人老实的。”
“好了。喊到名字的马上跟张连长去执行任务。”梁营长脸就正色起来说。战士们都很兴奋。对于他们来说去打仗和出外执行任务都是一件有成长经历的好事。就像几个老是呆在家里的人,总想出野外去走走。梁营长喊道:
“一班长成良海、万少山、曹陈宝、彭晓亮 、 胡凯。”
四个战士和小陈高兴地走到张连长的身边。
张连长说:“我们出发吧!”并向其他的红军战士招招手:“同志们,我们走了。明天见!”
“连长你们一定要小心!”战士们说。没有去成的红军战士是多么想去呀!
“再见了。”张连长喊道,就和五个红军战士往山下走去。
看到他们和自己的战友告别,看到离开自己亲人般的战友,张连长感到自己和这六个战士仿佛真的离开了这座山似的。而这只不过是下山畴粮。他有一种感觉:好像是立刻出发打敌人去了,或者去远处了。而这种感觉,随着他往前走,就非常的明显。他想道:我们要回山的......




蓝笨笨 发表于 2016-11-2 15:37:48

欢迎小林来长篇开贴,林啊,继续更新在这下面回帖就行哈,要不影响大家阅读你的文章

清林边 发表于 2016-11-28 10:42:47

谢谢,明白了。

清林边 发表于 2016-11-28 10:43:37

                                                                                                         二


       中国江西五月未的山区暮色来临了。天上飘浮着多片轻盈的白云,还有些云带着灰色的脸,移动在落日耀眼的太阳表面和灿烂云空的周围。令人欣然的金黄色的光辉在慢慢错落开的浮起散云的后面,慷慨地发出庄严的光芒,就把黄昏天空中的晚云融入到它灿烂动人美好的光晕里。六个红军战士和自己的连长欣然地走在一片斜斜的下山的小道上。绚丽的落日,从他们身边右侧过去的高高背阴树林上照过来,斜斜地洒在他们身上和再过去些长着绿幽幽的草木丛里。而再往下,是一种叫映山红的花。带五个花瓣,呈枣红色,还略带点桃红。鲜艳的映山红,耀眼注目,倾情展露美丽的脸,在他们的身边、四周呈波浪般向斜斜山坡下铺展开来,一时间,仿佛山里和空气里都红透似的,十分的鲜亮和夺目!在紫红落日的光环里,就像火一般燃烧,又像广阔红明明的花的海洋。他们沿着脚边一竖而下的诱人的映山红走下山坡去,就仿佛走向了红莹莹花的海洋的深处一样,更加的恢弘壮丽!
张成武连长带着六个战士,走了近一个小时,从一座较高的斜陡的山顶上,往坡下慢慢地走下来。渐渐地在他们走下的身后山顶上的蓝沉沉的天空暗淡了,美丽的晚空也在渐渐地模糊,温和的夜晚在悄无声息中近了。温凉的晚风不时从他们左侧( 西侧)的矮树间,轻轻地吹到他们的脸上,感到是那样的舒适!也感觉到温和微暗入夜前的晚空和陡峭的山势,在他们身后往上浮起,还有打到他们肩上的茂盛草木在有些显黛黑天色里,显得更加的暗绿。
下到了山脚,前面就是梯田。过梯田,又过一片低低的呈褐绿色的矮坡地,再往下,就是秀女村。
心肠好的张连长时不时先从暗黑的坡间小道,非常快地下到坡下站住并且回头,对看不太清脚下非常陡的小道的战士伸出手在下面接住,以免他们跌倒;然后,才和大家非常小心地下到山脚边站住。山脚边就是水田。这时,天已经黑近了。
张连长就站住,双手习惯地叉在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腰间上。在夏夜并不很黑略亮色的夜色里,你略能看见:斜插在他宽皮带里的灰白色军衣里厚实肚皮上的两把驳壳枪,在他招呼战士时,肚皮正中的皮带带扣环闪了下微亮的白光。这使得我们的红军连长张成武更加英武雄壮!
“同志们,过了这一片田埂和前面的坡地,就是秀女村了。”他说,他以为战士们会欣喜。
“还是走了多久!”战士万少山咕哝一句,嫌走久了。
曹陈宝说他:“你想住在附近山里吗?这倒不错,马上就到村里,这可能吗?现在,我们要警觉点,不要让那些土豪瞧见了。”
万少山用右手摸着自己紧系宽皮带的肚皮,身子还往里缩,好像饿得要蹲下去似的。
万少山又皱着脸,双手又捂住饿得难受的肚皮说:“哎哟,我肚皮饿得不得了,本来就饿了,这走了很久的山路,肚皮更饿。”他停了下,又说:“您忘了,现在已经黑了,谁还看得见我们红军。”好像万少山不忘反驳一下曹陈宝。
张连长说:“万少山,不要急,马上就到秀英家了,我们就有吃得了。”
性急的万少山马上说:“那咱们就快点。”
“就要到了。”小陈也说。
张连长就接着刚才曹成宝的话说:
“小曹的话是对的,我们就是要避开白匪军的耳目。现在,他们没有放弃对我们红军的消灭,我们特别要小心!还有不能让村民为难。现在,白匪军威胁:村里谁家窝藏红军,包庇红军,马上就杀他的全家。”
“这些白狗子太坏了,想让我们和老百姓失去联系,想困死我们。”万少山气愤嚷道。他在生气时,说话的鼻音要重些,就是有些瓮。
“所以,等会到了修女村,成班长和你们留在村后坡的竹林里。小陈跟我到秀英那里去。”张连长对大家说,虽然,他看不清他们的脸,他知道,他们也能听到他谨慎的叮咛。
好像他们马上要和白匪军打仗了似的。
万少山也想去秀英的家,马上说:“连长,这天都黑了,白狗子也看不见,你就让我们去村里,我的肚皮饿得受不了!”
旁边几个战士也说:“连长,我们也饿,就让我们一起去。”
“不,我们红军不能跟老百姓带来杀身之祸。一旦让老百姓反感我们红军,那么,就没有群众支持我们红军了,等待我们的就是被白匪军的剿灭。不,这不行!”张连长口气非常的强硬,看着在夜色里稍微看清点自己战士们恳求的脸,他感觉到了:自己战士饿的实在不行。就说:“这样吧,等会你们在树林等着,我让小陈给你们马上送吃的来。”
“好吧。”战士们都这样回答。他们觉得过不了多久有东西吃,又不连累老乡,这多好呀!
“好,咱们走吧。”张连长说,非常的利落也不迟疑。他把这件事都交代完后,就如一个老板对自己的工人安排好要干的工作似的,他带着战士们过了田埂,到村后黑乎乎的竹林里。
对站在他身边的战士说:“你们就等在这里,小陈,跟我走。”
然后,两人就往村里走去。
   入夜的村里,一片的宁静和谐。夏日夜晚一般都没有这样黑黢黢的,天空还略带一丝微弱的亮色。张连长和小陈小心地下了斜斜的地坎,向村里走去。他俩往前面走;一些高过他俩头顶的黑阴阴的房墙,带三角形房架下的显得青黑侧墙;还有再过来的几间交错略长房子房檐下窄窄的过道边,有一两颗树的黑黑的树梢刚好高过房顶。在这沉寂严严实实关着的房门窗的地坝边,有一两丝淡黄煤油灯光从门窗的细线般缝隙照射在黑黑的门边地坝上。还没有走到关紧门窗的过道边,他俩就清楚听到了房里传来了吃饭时的声音和做事的声音等。
张连长和小陈从两间非常静静的房子中间的过道走过去。这时,他(张连长)抬头一看:在他头上的伸出屋檐边的称差不齐的谷草上的天空,是那样的黑乎乎的。仿佛如天亮前的那段朦胧的天色。他俩的前面是一段黑越越的过道。他俩走了几分钟,到位于一片安静的黑黑的村道口,才来到了秀英的家门边。张连长站住,本能地往两边看了下:没有人。
就上前敲门。
“咚!咚!咚!”张连长敲了门,静静地听了一下,听到屋里有人。他知道秀英的奶奶在家里,秀英一般是不会出去的。
过了会,房里没有反应,小陈疑惑地抬起脸问:“连长,怎么没有人?”
张连长没有说话,小陈眨了眨眼睛,有些等不得了说:“秀英是不是出去了。”
“不,秀英会在。”张连长肯定地说。
小陈知道自己连长和秀英是两年的恋人关系,在张连长参加红军前就是了。他这样想的理由是:张连长知道秀英的特性。所以,他觉得自己想的不对。就猜想说:
“是不是没有听见,连长,你敲小声了。”
“可能。”张连长说,觉得是。
“连长,干脆我来敲。”小陈还是等不得了,很想马上进秀英的家,因为,他的肚皮太饿了。
“还是我来。”张连长说。然后,他抬起右手,稍微用力敲门:“咚咚!咚咚咚!”
然后,隔着门才传来秀英的戒备谨慎的问询声。
“是谁呀?”
“我是张成武。”
门即刻就开了,他们走了进去。

清林边 发表于 2016-11-28 10:44:38

                                                                                          三


          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红军连长张成武和战士小陈,秀英既感惊喜有露出惶惑。虽然秀英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姑娘,她非常喜欢红军。她明白:红军是穷人的队伍,是专门打白狗子、地主土豪的。她早就喜欢英武、憨厚、勇猛的红军连长张成武。只是,自从红军和白匪军作战这一年半来,他们就很少见面,只是偶尔张连长带着小陈来,呆一晚上,第二天就走了。这一切又是那么短暂,一切要说的,想说的,还来不及再说,张连长就匆忙走了。在秀英心里一直是一个最大的缺憾。而现在看见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红军连长张成武,秀英都发呆!过了一分钟,才恢复过神来。
“你们怎么来了?”秀英马上张口问。她是想说:你们不是现在忙于打仗吗?
“秀英,你怎么这样认为。”张连长听到这口气,感到秀英以为他们红军是这样战斗和生活状况,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我昨天听刘二嫂说,红军在五天前和白狗子打仗,被多他们几倍的白匪军打败了,说你们全部被打死在龙头山谷。”
“秀英,我们是受到了损失,现在,回到了八姑山。”张连长如实说。
“你们死了很多人吧?”秀英非常关心问。她多么希望红军少受点损失。
“一个千多人的队伍。就剩下一百多个。”
“哎......”秀英有些重地叹了口气,为红军这样的损失而惋惜。她马上想起当下的情况,露出更担心的神色,马上说:
“还有,听说白匪军团长李树福在白沙镇里驻有一个团。三天前,还跑到村里来,彭地主告诉他:村里的人家家通红军,要求李树福把他们一个个打死。彭地主即刻说出住在村中的吴大爹为红军报信的事,凶恶的李树副当场把为你们红军报信的吴大爹吊在树上打死了,他家里的人,被抓到白沙镇的监狱关起来了。现在,没有人敢谈红军,都害怕被连累上。”
小陈非常气愤喊道:“这些该死的白狗子!”
张连长立刻用手按了一下小陈的肩膀说:“小声点!”
然后又说:
“秀英,你放心,关于吴大爹家属的事,我回去跟我们营长商量,过一天再来跟你说。”
“嗯”
秀英说。然后,她好好地看看站在她面前的张连长:头戴绣有红五星有皱褶的边的灰白色军帽,在张连长非常英气的帽檐下,是一双温厚、明亮、机敏的眼睛,方正的鼻子,略发亮的鼻翼,映着煤油灯光的两只凝神清亮的眼睛,具有成熟男人气质的清瘦可亲的脸颊;以及放在靠近灰色墙边桌上的煤油灯照在张连长英气逼人、润泽的脸上,还有两把斜插在他灰色军衣的 ,紧系着一根酱色宽皮带里的鼓胀肚皮上的黑亮驳壳枪。
“好久没有看见你了!”秀英掩饰不住对厚道、勇敢的红军连长张成武的爱慕。而主要是看到后,感到兴奋和喜悦。也明白:张连长和小陈从山上下来根本没有吃饭。立刻说:“你们坐一下,我马上跟你们做饭。”
“秀英姐,不用忙!”小陈客气说。
然后,张连长又伸出拉了一下秀英的手,特意说:“秀英,我们还有六个战士在村后坡的树林里,他们太饿了,你跟他们多做一些饭。”
秀英一听,立刻责备道:“你怎么不把他们带来。”
“可,可我担心,人太多,会跟你和乡亲们带来麻烦。”张连长眨了一下眼,嗫嚅说。脸有些红,好像他刚干了件不好的事似的。
秀英听了张连长的话,虽然,乡亲们是害怕白狗子,可他们从心底里把红军当亲人,看着一种希望。并说:“张连长,你还是把他们叫来。”
“不,我们红军已经连累乡亲们了,不能在麻烦乡亲们。”
“那好吧!”秀英不在说这个问题,她觉得,张连长他们有自己的考虑。她也知道:有些村民是害怕。并且,匪团长李树福说了:要是发现谁通红军,按连坐法,杀光全家。
她不再提自己问题,现在,红军同志们还饿着肚皮。立刻说:“你们先坐下歇歇,喝口水,我马上跟你们做饭去。”
张连长就点点头,秀英就急急忙忙地去灶间了……

清林边 发表于 2016-11-28 10:45:47

                                                               四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秀英就端了一盆红薯出来,立刻让张连长小陈吃。张连长想到在后土坡树林里的成良海班长和六个战士还饿得很,看到了小陈吃了些,认为他不在那样饿了,就马上说:“小陈,你把这红薯,跟成班长他们端去。”
“是,连长!”小陈知道自己连长在记挂饿着肚皮的战士,也明白,自己的连长自打仗一来,只要是生活上的事都在想着自己的战士。而且,在最近四五天了,红军粮食不够了,他(张连长)原来都能吃几大碗饭,这下,最多吃一碗饭。看着自己连长非常清瘦的脸,小陈关切地说:“连长,你多吃点。”
“快跟他们端去。”张连长想都没想,马上说。就是在催促小陈快点把红薯跟成班长他们送去。
“是,连长!”
然后,小陈也招呼说:“秀英姐,我去了。”
“你送去后,等会再送些去。”秀英说,她感到:给红军战士吃根本就不够,还想再为红军战士做。
“秀英,你们都没有粮食吃,都拿跟我们吃完了,你和你奶奶怎么过!?”张连长不忍心看到秀英和村民都把自己的粮食拿出来跟红军,毕竟他们还要生活。
“小陈,快去。”秀英立刻说,她知道红军班长成良海和战士们都太饿了,不能再这里废话。
于是,小陈端着一大盆红薯就出去了。之后秀英又回灶间,又把一些红薯洗了放进锅里,加水,盖上锅盖开始烧火……
“秀英,你这样不可以。”张连长真是过意不去,心里也感动。再吃了几个红薯后,走进了灶房。
   秀英明白:张连长他们下来,一定是山上遇到了困难,就边烧火,边问:“张连长,你们一定有什么事?”
这时,张连长就埃着在烧火的、被灶膛里的火光映亮的秀英文静的脸的身旁蹲下,郑重其事说:“最近,我们驻扎在山上。人员由原先一千五百二十多人,经过这一年多来,和白匪军打了不少仗,都有不少的官兵牺牲了。现在我们的情形更糟!目前只有一百多个战士,其中还有23名伤员,没有药,缺盐,有一些伤员的伤口都恶化了。还有,没有粮食吃了,秀英,你马上去村里,跟我们筹一些粮食,行不!”
“行,我马上去宋大爹那里,张连长,你帮我烧一下火。”秀英马上应承,从板凳上站起。朝门边迅速走去。
“秀英,你等一下!”张连长想起了什么,就转过脸来,喊住她,几步走到秀英的对面要拦住似的,有必要交代一下。
“让乡亲们把粮食送到村后的树林,成班长和一些战士在那里。这样,行动就分散,不容易引起彭大地主的注意。”
“嗯。”
“还有,”张连长这一说,再次提醒秀英:“还要小心!”
厚道的张连长说,并忍不住伸出右手握住秀英的手。秀英脸红了,张连长也红脸了。秀英一阵心跳,感到了张连长对自己的喜欢。可她也紧张,担心小陈又从坡后树林回来看见,就从张连长的温暖的手里抽出手来。
张连长以为秀英不愿意,忙问:“秀英,你,你不愿意。”
看到张连长被火光映亮的发怔的脸,傻傻地盯着秀英和被灶膛里的火光映亮的两把斜插在他紧系宽皮带里的肚皮上的驳壳枪的情景。
“我还要找宋大爹。”
“这也不是马上就要办成的事。”张连长傻傻的眼光发亮,他很想多看秀英,被灶膛里的火光映亮的他非常英气的脸,红里透红,瞅着秀英。强烈的爱恋,使他还想找理由和秀英多呆一会。他们见面的时间是短暂的,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回到山里了。
张连长把自己斜插着两把在宽皮带里的驳壳枪的肚皮,忍不住,要靠上来。敏感的秀英立刻伸出双手,往张连长插着驳壳枪的皮带上的肚皮一推,张连长身子如推倒般倒地。秀英立刻慌了,害怕张连长被摔痛了,赶紧拉着张连长的手。
“你摔痛没有?”
张连长故意顽皮说:“你把我的肚皮推痛了”
秀英着急问:“现还痛不?”
张连长马上说:“痛。”
然后马上又说:
“我肚皮痛呀? 哎哟!”还装得脸都痛来皱起。还用右手捂住自己肚皮,然后又是左手也捂着自己小肚皮。
“真得吗?”
“秀英,你平时力气就小,怎么这会儿对我使这么大的力气。”
“这……”
“跟我揉揉肚皮。”张连长故意黑着脸说。
秀英觉得自己是把张连长推痛了,就伸出手,跟张连长揉他的肚皮,张连长傻傻地阴笑,被秀英看见,一下嗔怪到:“你我占便宜!”就一把往张连长的肚皮一推,一直坐在地上的张连长被秀英推来身子倒在地上。
秀英一脸幸福和羞红,就起身,离开灶间出门去了。
   后来,秀英找到了住在村东头的65岁的红军家属宋大爹,把这事跟他说明了,于是两人分头去村民的家里动员村民去了。秀英去了多家动员老乡把自己的粮食跟山上的红军后,才来到了村东慧珍的家里。

清林边 发表于 2016-12-4 09:29:35


                                                                  五

      “秀英,你怎么来了?”已经结婚的慧珍很是开朗。家里就一个老公公。丈夫在前年就是:1927年跟村里的杨耀光、二牛、土庚等青年参加了红军,据说在红军三团里当了一个班长,留下一个儿子,四岁。
慧珍马上随手把门关上。她知道秀英来是关于红军的,也知道,红军连长张成武和秀英在相互爱慕。同时,在离秀女村三公里远的白沙镇,在四天前,驻有白匪军一团,目的是对付在山里的红军,它的团长是凶恶、总想灭掉红军的肥壮的李树福团长。他从村里的土豪彭老爷那里获得了:秀女村是附近四个村子里与红军有密切关系而往来多的信息,就把跟山上的红军送信的吴大爹,当着众人的面,吊死在树上,并警告村民:凡是通红匪,杀光他们的全家。所以,一个个村民吓得浑身啰嗦,在白天都把自己家门严实关起来,不敢出门,不敢窜门,害怕被人告与红军有关系。可秀英不怕这些,一心想帮助穷人的军队:红军。就对慧珍说:“红军来了!”
慧珍吓了跳,不敢说话,赶紧又把门开点缝,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尽管黑夜了,她还是怕被人看见和听到有人怀疑她通红军,脸色都变了。在这个村里,谁谈到红军,就如横祸上门似的,怕得浑身发抖。然后,慧珍就马上关上门。心也紧张得不得了,好像她做了贼似的,赶紧还特地把秀英拉到她睡的房里,才踏实些,似乎她的门外都有人在暗中窥视似的。
“什么,红军不是被白狗子消灭了吗?”慧珍惊异问。看着秀英,她觉得这事怎么跟她听说的不一样。
秀英也说:“当初,我都这样想,结果看到张连长,我就相信了。”
“这么说,白狗子在那里胡说。”慧珍一下就明白过来。
“我想也是。”说道这里,秀英问:“你公公呢?”
“爹在他房里,和顺土一起。”
“看来,大田哥走了,你们家就不热闹了。嗯,大田哥回来过没有。”秀英问,大田哥是慧珍的男人。
“就是今年旧历年回过一次,第二天就匆匆走了。”慧珍非常不如意说,更想念在红三军团六营九连二排当班长的成大田,27岁。
秀英安慰道:
“别急,他会回来的,到时你们两口子就好了。”
“那是什么时候!”慧珍大声说,两个手指绞着她的蓝花布衣服的衣摆,嘴也翘起,她是多么想跟自己的红军丈夫在一起呀?
这时,她的公公从自己的房里出来了。
“秀英来了!”
“田大爹!”秀英招呼道。
“怎么,秀英,看来你有事?”大爹问。秀英知道:大爹一向就喜爱红军,也支持自己儿子出去参加红军。就立刻说:“大爹,山上的红军来人了。”
“真的吗?”田大爹疑惑地问。还把自己要点上火的烟杆不点火了,就拿在手里,马上问:“红军不是在双河场跟白匪军打仗吗?”
“这是一两个月的事了。他们损失严重,只好又回到四面山。”秀英肯定地回答。她马上说:“张连长让我们畴些粮食和盐巴,山上的红军开始缺粮少药,我们要马上跟山上的红军准备好。”
“好,我们家里还有粮,我马上把它搬出来。”大叔说完,马上转身到房屋里去。他一知道是红军的事,不管是小事和大事都赶快做,哪怕在很冷的半夜,他照样起来为红军做事。大爹觉得:看到红军,就认为咱们穷人的苦日子会有盼头。不一会,大爹把放在墙角边的一袋米,扛了出来。
这时,慧珍从灶间,拿来在两天前在白沙镇买来的两斤盐巴,包在一个布口袋里,说:“走,秀英,我跟你去。我想看看咱们的红军。”
“好吧。”
    两人就互相提着米口袋出去了。
当两人路过秀英家的侧边,秀英更想把自己粮食送跟山上的红军,对慧珍说。
“你等一下,我回家里,也把粮食送来。”
“那好吧,你快去。”慧珍说。然后,秀英回到了房屋里,看见张连长在桌子边坐着,红薯也蒸好了。“秀英,怎么样了?”他站起来问,急切想知道秀英和吴大爹的筹粮情况。
“你放心,村民都把粮食送到了村后树林里去了。”。
张连长很高兴,热诚地说:“乡亲们,太好了!”
然后秀英问。“红薯蒸好了吧?”
“好了,秀英,我让小成跟成班长他们送去了。”
张连长看到秀英很急的神情,就问:“秀英,你好像有事?”
“慧珍在外面等我。”
“你怎么不把她喊进来。”张连长问。目光是那样厚道,有些责备的含义。
秀英立刻说:“张连长,你坐下,我等会回来。”
秀英马上转身到屋里把剩下的一袋米,提了出来。张连长忙问:“秀英,你这是做啥?”
“把粮食送到成班长那里。”
张连长立刻拦住秀英,心里一热,说:“秀英,你粮食拿完了,就没有吃的了,这怎么能行。”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有办法。”
“不行,我不准你这样做。”张连长声音有些大,不让秀英这样做,心里很感激。
“张连长,你们红军要打仗,不吃饱肚皮,怎么打。要知道,白狗子,个个都吃得又肥又胖,你们就更难对付了。”
听了秀英的话,张连长还是要拦住她,把自己插着两把驳壳枪紧系宽皮带的肚皮就挺直起拦秀英;秀英可能要马上出去,就一把朝张连长插在他宽皮带里的驳壳枪的肚皮推开。“哎约!”张连长应秀英的动作而叫了一声。秀英以为弄疼他了,就马上把往后退一步的张连长拉住,更加心疼张连长。问:
“我弄疼你了”
张连长故意这样,又一次露出“讨厌”的笑容,说:“你天天推我肚皮一下,也不错。”
秀英马上羞涩的脸如枣红。张连长趁机就一下握着秀英的双手;秀英脸绯红,就把脸转开,她停了一下,就从张连长手里抽出手,拿着口袋,就出门去了。
张连长就低下脸,无言的让秀英出去了。他知道:乡亲们都粮食不多,这一次,都无私地拿跟红军了。这个可敬的好汉,眼泪都流出来了。

清林边 发表于 2016-12-4 09:30:32

                                                   六

          秀英和慧珍扛着粮食到了村后坡的黑越越的树林边的坎下。这里的一切,是那样幽凉而恬静!
老实厚道作战十分英勇的红军班长成良海,27岁。他看到又有老乡从黑越越的村里送粮食来。他听到了两个女人的上坡上来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是开始朝黑而略有些泛明的土坎上慢慢地走来)就马上说:“万少山,走,我们去接老乡们。”
“是,班长。”站在一边的万少山回答。就跟自己班长向一边的黑微微的土坎走去。刚要走下黑黑而斜的土坎,听到了秀英和慧珍的声音。他两人当然认识秀英;一年前,他俩还和张连长去过秀英的家。
在并不太黑的树林下边,成班长看见:两个女人慢慢走了上来的淡黑的身影。就立刻招呼:“秀英!”
听到是成班长的喊声,秀英马上听出来。“是成班长吗?”
“是呀!”
秀英刚一答应,成班长就马上快步下土坎,到了她俩的跟前,立刻伸出手,非要拿过秀英肩上的米袋。“来,把米袋跟我。”
“不管,我拿得动。”
厚道英勇的红军好汉成班长不容再说,立刻热忱地把秀英肩上的粮食拿过来,接着吩咐:“万少山,去帮这个大嫂扛粮食。”他好像怕老乡累了似的。
然后,红军战士万少山拿过了慧珍的米袋。
“走,快上来。“万少山立刻说。
于是,他们上土坎,到了黑越越的林子里。
   成班长和万少山放下粮食,而热忱十分感激的成班长立刻伸出来双手紧紧握住慧珍的手说:
“太感谢乡亲们了!乡亲们太好了!”接着,红军班长成良海立刻向秀英和慧珍敬了一个军礼。一般情况下,成班长还对每一个送粮来的老乡都深深地敬了一个军礼。这个英勇仗义心肠好的红军班长,总是跟人厚道亲近的印象,让女人都愿意在他的身边呆。秀英透过略带微明的夜色,看见些成班长十分感激厚道的目光和可亲忠诚俊逸的脸庞;还有紧系在他肚皮上的宽皮带的皮带带扣环在他说话和相应的举止中,时不时地随他的举止而发出点发亮来。红军班长成良海看起来非常的英武,显示出军人的热诚和豪气来。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两人说,战士们都围过来,说了同样的话。
秀英说:“你们是红军,是乡民的希望,没有吃的怎么行?”
“请乡亲们放心,我们一定多打白狗子,保护爱戴我们的老百姓!”成班长有时还挺能说几句这样话;这都是跟张连长他们学得,可他人还是心肠好。
这时,成班长觉得乡亲们送来了这么多粮食,他们五六个人是拿不走的,就对身边的曹陈宝说:“陈宝,你马上回山里,让梁营长再派一些人来,粮食太多了,我们这几个人拿不完。”
“是,班长。”
成班长立刻伸出手,拉住陈宝的左手,再次叮咛到:“路上小心,走慢点!”
“我知道,班长。”
“好,走吧。”
“是,班长。”然后,曹陈宝转过脸,对她俩说:“你们在这里歇一下,我回山里去。”
“好,要小心!”秀英说。
等曹陈宝走了后;过了会,秀英慧珍要走了。
“我送你们。”成班长立刻说,非常的热诚。他主要害怕她俩下土坎被摔倒。他想道:不要让乡亲们摔着了,他们也是为了咱们红军啊!
“不用,我们会小心的。”
“不行,你们跟红军送粮食,不能让你们摔跟斗。”心好而善良的行动利落的成班长坚决地说,就跟她俩一起走了。

清林边 发表于 2016-12-4 09:31:48


                                                七

       成班长让两个女人把手搭在他抬起的右手心里和右手臂上。又说:“慢点走,这里有些陡。”
两女人说:“我们知道。”
“我知道你们知道。你们为我们红军送来粮食,我不能让你们摔一跤。”成班长说。还是坚决不让秀英、慧珍有一个意外。然后,他说:“好跟着我走,不要说话。”
“嗯。”
两女人往下走,红军班长成良海在黑黑的下土坎的小道上沉稳有力地扶着她俩,用自己满身的大力气护着她俩以至于不让其摔倒。并且,一步步把自己的脚向下坎的小道移动,还不时地叮嘱道:
“慢点,要小心!”他像是她们的大哥一样、关切、生害怕她俩摔了一跤似的。
“嗯。”
然后,成班长下到一段稍微平些的小道,才踏实些了。说:“要到村里了,你们小心!”
“我们知道。”
之后,成班长看到她俩进入了房子后面的黑黑的过道,就走了回来。
      看到成班长把两个女人送下黑黑的土坎,又看到从村里静静而黛黑的房子里透露出来的零星的灯辉,使成班长肚皮上紧系着的宽皮带的带扣环发亮,在他走了上来时,爱开玩笑的万少山看见走近大家的成班长,就笑眯眯问:“班长,舒服不!”
成班长被弄的莫名其妙。又看见清黑略透明的树林里,万少山那神秘的煞有介事逗笑自己老实班长的瘦脸。问:“什么舒服?你说什么?”
“你自己干的,就不承认了。”
“你要我承认什么?”成班长急了。他觉得自己没有干什么,就傻傻地说,还规矩地站在那里,好像自己的连长等要查问他似的。
“曹宝,你看,搞了女人,还不是一个,就要耍滑了。”万少山转过脸,对站在身边的曹宝说。
“我搞了什么女人,我没有搞。”成班长被搞迷糊了,老实说,他还从未摸过女人,除了自己的老婆。
“你看我们班长老实,可是搞女人,就不老实了,他还挺有女人缘的。是呀,万少山,像你这样,也没有一个女人粘你。”
“主要是你长得丑了些。”彭晓亮说。
“当班长就是好呀,有人护着你。”万少山没趣地感叹。看着自己的非常俊逸勇敢而老实的成班长,挺羡慕的!
“我对她们没做什么。”成班长好像明白些,直直地说。
“不要说了,班长,你没有机会,想别的吧。”彭小亮说,他们都笑了起来。
“好了,别说了。咱们先睡一下,等梁营长派人来。”成班长说。
于是,大家就靠树睡下。
   回到山里的胡凯见到了梁营长。
“营长!”
看着喘着粗气、脸上被自己跟前搭在简易的棚里桌上的煤油灯光照得汗亮亮的胡凯,一时,嗓子发干,刚张嘴要说几乎被梗住,脸有些往颈子里缩,他就闭上嘴。
他(梁营长)以为张连长那里出什么事 ;可看到胡凯一时没有说上话,就立刻按捺住急切想知道的心情。
等过了会,胡凯才回答:“营长,我们一班长叫你再派一些人去。”
“为什么?”梁营长明白没有出什么大事,心就放松了。
“村里的老百姓跟我们红军送来了很多的粮食。”
“我明白了,就派高班长的四班跟你下山。”
胡凯就点点头。
然后,梁营长走到简易的棚外,喊道:“高班长!”
   这时和一些战士坐在黑黑的树林下闲聊的又高又健壮的高班长,回答:“有!”
有个战士说(他在高班长身旁):“班长,营长喊你,有事了。”
高班长没有回答,就马上站起来较快地走到站在简易的棚门边、并从里面照出来的背对着微黄煤油灯光亮的梁营长,以及照在他跟前幽黑夜色里的一些绿色的树子和叶草上。
“营长,什么事?”
“你马上带人到秀女村,帮张连长拿粮食。”梁营长对高班长说。
“是,营长。”
然后,高班长就走回来。
   战士们还在聊,觉得有事要做了。这个战士嘟哝说:“看来,一定有好事了。”
“也许是吧。今天傍晚,张连长不是带人下山找粮去了吗?”一个战士说。
“万一是喊咱们班长执行别的任务呢?”还是那个战士猜想说。
这时正当他们都处于不好猜测的情势下,高班长走过来喊道:“七连二排四班,集合!”
“看来,是有事。”
“别说了。”高班长还听到他们站在那里聊喊道。长得壮实的、心直口快、声音有些沙的严肃的高班长,说:“跟我走。”大家就跑到自己班长那里去,之后,他们就和高班长下山去了......

清林边 发表于 2017-4-2 08:07:16


                                                                            八


             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一路上都不停地快走着,想早些到秀女村。他们到了秀女村的后坡黑乎乎的树林边,看不见人。成班长睡了近五十分钟,就起来,听到前面,隐约有人走过来的杂舀的脚步声。就立刻问:
“谁?”
“我高班长,营长喊我来的。”是高班长的声音。
听到是自己人。成班长立刻把睡在地上的战士喊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高班长带人来了。”
高班长和一些战士走近成班长,没有看见粮食在哪里?
“成班长,粮食呢?”高班长问。
“就在这里。”
“好咱们走吧。”高班长立刻说。
“万少山,你去秀英家里,把连长、小陈喊出来。”成班长说。
万少山就默然离开树林,过不了多久,就把张连长和小陈喊来,大家就扛着粮食,向黑黝黝的山里走去了......
梁营长一直和哨兵呆在一起,时不时看着黑糊糊的寂静的山下。虽说,他看不清山下的路况,可是,他还是看着。张连长带战士下山筹粮到现在,他先是担忧,看到有战士回来喊多派人去搬粮,他就踏实了。他在指挥所里呆不住,想接筹粮回山上的张连长和战士们。因为,有了粮食红军就能生存下去,中国革命的道路就会有希望!
站岗的战士说:“营长,你就回去,等一有张连长的信息,马上来跟你说。”
“我还是在这里等着。”梁营长说。他觉得自己回到棚里,还不是忧心。小胡回来说,是没有事,可这以后呢?然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他才听到坡下有战士兴奋的说话声,他就知道他们已经到了,仿佛一个老人在盼望他的儿子回家似的。
小李也听到了。就非常高兴说:“营长,张连长他们回来了!”
“走,我们去接他们。”梁营长欣喜说,如他和小李是好伙伴,伸出手拉了一下小李的手,两人就下去了。
“同志们!同志们!”营长喊道:“你们终于回来了,一定累了吧!”
“是呀,营长。”有战士立刻回答。听得出来,他们也高兴。梁营长非常明显的感到:这是战士们回家的喜悦。
“同志们,走,上山去!”梁营长高兴地说。
然后,营长就把一个战士肩上扛着的大袋米非要拿下来,自己扛在肩上,就高兴和战士们走上一片黑越越的又非常静寂的山顶上去。这时,已经是深夜了。而大多数的红军战士还是依着树子早已睡熟了......
         第二天早晨,山里的红军战士和指挥官一觉醒来后,都吃上乡亲们送来的白米饭。战士胡大刚闻到了炊事班长老李递过他脸旁跟坐在他身边的一个战士时的煮得香喷喷的一碗米饭,不由得眼泪都润湿了自己的眼眶,因为,近十多天了,山上的红军就没有看到过新鲜米饭。旁边坐着一个军帽下额头上包了一块纱布、还浸着干了点血迹的战士,在这个战士身旁的是25岁的二连一排排长,身子壮实、长脸、豪气,不管红军有什么事,都要去争的刚强勇敢的赵飞排长。他左手五指伸开,如捧一个粗碗,就好像要把碗夹紧不松手似的。赵飞排长边叭饭,边对还仰躺着睡在他坐下的身子侧边的老曾高兴说:
“老李,快起来吃乡亲们送来的米饭。”
这时的老曾,是一个26岁的红军老战士。昨天晚上一早就睡了。做好梦的老曾,直到早晨明亮的太阳从身边的树叶间照到他仰躺在一颗树皮发皱的树子旁的地上和他闭上眼睛的瘦脸上。他还想睡,根本就没有睡醒。双手放在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上,还睡得惬意!好像他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睡觉似的。渐渐地他才被先起来的同志高兴的说话声、在他身边的长着绿色的叶草的地上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慢慢吵醒过来。这时,战士们开始吃饭了。他被赵排长喊醒。这时,红军炊事班长老李又端来了一碗米饭,喊他吃,他接住饭碗,张口就叭饭。
有些迷糊问:“怎么,昨天天不黑张连长他们下山畴粮,这么快,就筹到了粮食了?”
“嗯。”
“真的?”他还有些不相信,又说:“我怎么没有看见?”
“你早都睡着了,能看得见什么?”赵排长看了他一下,说他:“你多安逸,一觉睡醒,米饭进口。”
老曾一笑,还击他:“你不是吃现成的吗?还在那里嫌我。”
“你倒反应很快,到底是机枪手。”
老曾就把粗碗拿起放在嘴上,用筷子叭了两口,嚼也不嚼把饭吞下肚皮里后,有叭一口,才嚼了会,说:“二排长,我真没有想到,乡亲们会这样好,竟然马上送跟我们这么多粮食。”
“是啊,乡亲们对我们红军太好了。我们一定要好好打白狗子,这样才对得起他们。”赵排长不再说笑,这句话使他由衷地感叹道。
这时,营部通信员小梁步子有些快地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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