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我们都爱自己胜过爱爱情
西瓜 我是一个非常喜欢吃西瓜的人，就像喜欢一个人那样，没有理由。刚刚工作，因为单位离租住的寓所比较近，就在网上非常便宜的买了一辆公路自行车， 绿颜色，夏天看起来会很凉爽。还买了一个绿颜色的背包，也没什么可装的，放一些手机钱包纸巾钥匙一类，看起来酷酷的，而且，光线不好的时候，绿颜色会很显眼。珍爱生命，机智如我。吃惯了大学食堂里实惠的饭菜，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吃什么。因为房租和一些生活用品的必要支出，外卖还是相对奢侈了一点，所以从单位旁边的美食城，转战楼下小摊，小小的节省了一下，也是杯水车薪。曾试过买各种各样的面自己在家煮，但是这个东西吃多了人会挂掉，反正我这么觉得。不过也算是个开端，就是，很多人的厨艺之旅都是从煮面开始的吧？而经过长期的尝试，发现燕麦简直是神器，饱腹感强，热量低，最重要的是，可以晚上煮，第二天早上起来热一下，很快就能吃到犀利的早餐，还不用早起受罪，所以这里插播条生燕麦广告。确定了自己的主食，就像确定了自己必要去做的事情一样，生活就会变得规律起来。每天下班，众目睽睽之下明晃晃的绿点穿梭在同事堵在十字路口的私家车之间，头也不回，不带走一片云彩。路上的风景就像大学校园里宿舍与教学楼之间的漫漫征程，美，但没什么卵用。骑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偶尔会停在楼下公园看一看打篮球的人，并拍几张夕阳下的HDR，发个朋友圈。是不是喜欢吃西瓜的人都不喜欢剧烈对抗的运动？可能是自己比较懒，所以拍照片只是为了求关注顺便骗一下赞。一切都稀松平常，只是姗姗来迟的雨季如春华秋实与大姨妈，不出意外，总会来的。所以被淋了一次的我，决定放弃战马，转乘公交，而她，也如生命中的注定，出现在我的征程。即便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但那星辰中最璀璨的一颗和大海中最清冽的一湾，怎不叫人心旷神怡。虽然这条上班的路已被我蹂躏千百回，但公交坐的还是比较少的。因为本人比较闷骚，人多了感觉严重影响到自己的装逼之路。看谁都尴尬，不看更尴尬。况且还有小绿。迫不得已，向为了工作而牺牲自己情怀的我致敬。于是匆匆而来的我，带着耳机，不修边幅，大步流星，宛如一只放荡形骸的哈士奇，眼中除了肉与骨头，其他都给我起开。当我沉浸在自己于领导面前据理力争的意淫中的时候，她乘七彩祥云，不，她穿着纯白而映着亮色的运动鞋驾临我的视野。那一抹流畅的亮色，将一双普通的运动鞋点缀的清爽飘逸，正如她将这站牌下的人以及我的世界渲染的静谧干脆而生机勃勃。我骨头呢，不对，我这眼镜，我这发型，我这···我日。不到肩的短发，明目皓齿，笑颜如花。说话声音很轻，却击碎我的耳机，冲破耳膜直击灵魂深处，也可能是肾上腺。那一刻，我感受到了生命的意义，甚至宇宙的意义。而这一路，脑子几乎是放空的。我忘记了自己如何上的车，手机里传出的歌，只记得鼓起莫大的勇气，或见她凝神不语，静若处子，或见她眉眼舒展，面露微笑，或见她削葱玉指轻挽鬓发，或见她眼神游离，我去，她看见我了，我眼神该往哪放，我手呢？我嘴呢？我好慌。讲真，我并没有偷窥癖。为何如此慌张，我肯定是吃东西吃坏了，要么就是疯了。你不够疯狂，那是因为你不够爱。事实上，更多的是为自己想的太多而感到羞怯，为自己能遇如此佳人而感慨命运，为今天没好好修饰而感到悔恨，悔死了。汪!诶，你怎么要跟我一起下车啊，诶，我先迈哪条腿，我···所有的佯装镇定，在我见她起身下车的瞬间，土崩瓦解。我随她下车，目送她走向我上班的办公楼，我本想追上去，看她会去几楼，但是我的腿并不那么听话，自此，我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兵荒马乱。本以为一天的工作将心不在焉，事实却是别以往更加积极的去做事，去解决问题，曾经一度困扰我的种种不解，也变得无足轻重，不会期待休憩，干劲十足。原来，使自己变好的，并不是好的恋人，而是源自心底的最纯粹的爱意。领导并未因我的意气风发而稍加注意，我亦无所谓，乐此不疲。没人知道我下班后去洗手间弄了一下发型还擦了鞋。没有打算去预谋邂逅然后壁咚啦，我觉得那样会被打的。所以我选择守株待兔。公交站？too young too simple。我去了美食城。要了一杯青桔柠檬，这种东西，我永远也喝不腻。坐在水吧旁边，等了一小时二十八分钟。望穿了秋水，然后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怀疑之后还是不愿离开，只是自己真的饿了，而且怕第二天早上没饭吃，溜了。灰溜溜的回到家，楼下提上半个西瓜。开心时候喜欢吃西瓜。没有不开心，只是想在思考的时候吃一口瓜。思考什么呢？我该怎么办。首先，放弃自己的小绿，仔细回忆早上坐车的时间，网上选购自己中意的衣服鞋袜数件，当然蚂蚁花呗，攒钱准备约会，把儿子叫什么想好，算了，还是先看一下本市楼盘价格。等等，我瓜呢？吃这么快的吗？下次买一个小点的勺子。干，体温计呢，量量自己是不是发烧了。无心读书，看看爱情动作之[十万个冷笑话]。一度从笑声中醒来，唯记得七彩祥云与流光溢彩的笑脸。早上清醒一点 ，慨叹，人心如此之小，能容之物有限，当你决定去爱一件新的事物，那就有一件被代替，甚至是一些根深蒂固的习惯。迎新纳福并无不妥，重要的是，我于她而言，是否也算一丝福气。美好的事物不一定要拥有，若打算占有，必须要有让她继续美好下去的能力。所以我不养花。喜欢就是喜欢，美好就是美好，当一切都变得纯粹，便不会再有慌张与难堪。胡扯，还是很慌啊。说服自己，从一个欣赏的角度去看待，你喜欢一枝花，总要知道名字品种吧，啊呸，怎么能用品种这种粗鄙的词。不要在意细节。所以我在第二天成功堵到她后，上前轻语 “昨天见你在南昌路站下车，在安达写字楼上班吗？”“是啊，见你昨天走的很慢，还让电梯等了你一下，可你在那发呆，搞得我好尴尬。”这脸这么热让我怎么聊天啊 ，我支吾半天“昨天不太舒服”，事实上没有比昨天更舒服的了。她见我如此脸颊微红，嘴角漾起微笑，说“你这自行车骑得太猛了，立交桥都敢上”，我眼睛一亮，说“你···”她意会，打断我说“主要是你太绿了”，含笑轻轻甩了一下头。我借势鼓起勇气说“要不加个微信吧，以后下雨的时候还可以拼个车什么的”。“是不是还要约个饭什么的 ？”旁边一身材姣好的女生说。她转头抿嘴笑道“我闺蜜”。她闺蜜眉眼轻佻，说“那就一起加了吧”。我欣喜不已，一路浅谈，按下不表。唯慨叹，要想生活过得去，身上还得来点绿啊。我在九楼，而她和闺蜜在十四楼。一上午的工作，并未像昨天一样兴奋，只是偶尔溜号被主管敲打。略期待午饭的时间，一到便拿起手机发了一个吃饭的动画表情，没过一会，她便回了一个调皮的微信表情。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得知，她叫瑶瑶，并告知我她闺蜜叫晓雪。我将瑶瑶备注为瑶瑶瑶，晓雪并未备注，只记得她头像是一个可爱的简笔画的大脸微笑女孩，与其本人蛮像。而瑶瑶的头像是赫本的侧脸照，所以我并未深谈，也不曾邀约。因为在我看来，瑶瑶更欣赏沉着有内涵的男生，我要等她先开口问我，无论什么，才算开始。即拿定主意，便故作深沉，开启了又一波的装逼模式。始料未及，晓雪约饭，我们三个，美食城，AA，直爽如12岁的我。赴约是必然，高兴坏了，只是不知是谁的主意。乱猜无意，坦然而往。她们两个都点了米粉，女孩子嘛，正常。虽说吃饭AA，所以就主动去买水，两人并未拒绝，瑶瑶要喝西瓜汁，我心中暗想，西瓜本来清爽，但榨汁之后太过甜腻，所以，素爱吃西瓜的我从不喝西瓜汁，不过想来喜欢西瓜口味，也为自己庆幸。而这时，晓雪说要喝青桔柠檬。我起身点头，在水吧买了杯西瓜汁，一杯青桔柠檬，一杯芬达。三杯饮料一起拿也算是个技术活吧。我拿起三杯饮料从靠近瑶瑶一侧回来，晓雪先回头，诶了一声，起身接过自己的柠檬，瑶瑶闻声转身，仰头笑了一下，接过自己的西瓜汁，我坐回位子，一边吃，一边聊。因为晓雪的原因，气氛自然很多。晓雪说一些八卦，瑶瑶嗔笑接茬，而素来不问时事的我也被逗的哈哈大笑，听的饶有兴致。那个时候我便猜，看晓雪的表现，果然是个坦荡的侠女，而瑶瑶，应该还是收敛很多，我想在至亲面前，她会是一个开朗的疯婆子。而以后的相处，便验证了我的猜测。晓雪除了约饭，从不会主动跟我说什么，只是有时我有些关于瑶瑶的事，还是会悄悄的跟她打听。她也不隐瞒什么，悉数告知。我从晓雪那里得知，瑶瑶喜欢小猪，喜欢薰衣草，喜欢小狗，就是圆圆的那种···我从晓雪口中得知很多关于瑶瑶喜欢的东西，却问不出瑶瑶讨厌什么。按晓雪的说法，她们没红过脸，不见她为什么而大动干戈，平时聊天谁会扯这些影响心情的东西。而瑶瑶渐渐跟我谈起一些明星出轨的事啊，或者未来发展的相关事情。我知道，最少，瑶瑶开始信任我了。不知不觉，临近周末，本想找什么理由约瑶瑶出来，晓雪却提前跳出来约三人去海边。当时觉得，短时间内，晓雪是摆脱不了了。于是约定时间，骑车过去，我骑我的小绿，她们骑共享单车。我准备零食，她们准备饮料。而我根据晓雪的情报，带了很多瑶瑶爱吃的零食。最后不好意思的问晓雪，她喜欢吃什么，她说什么都行，不挑的。在我再三询问下，她说，要不你多带点辣条。我回她，同道中人，她回“嘻嘻”。晓雪是本地人，但对海还是情有独钟，总是玩不够。到了海边，我们找个空旷的地方休息，我拿出零食，瑶瑶看了零食，抬头望了我一眼，就在那一瞬间，我看见她眼中有光。晓雪拿出饮料，有绿茶，还有两听芬达。吃吃喝喝，晓雪便跑去捡贝壳，其实这个海边，连贝壳都很少，所以她转了一圈回来，手里握着两个蛤蜊。我也真是佩服她。期间瑶瑶跟我聊了很多，关于她的家乡，那个冬天很冷，火树银花，夏天很广阔，一望无际的地方。她说她喜欢爬山，长跑也是长项，她不喜欢闲聊，却喜欢听别人闲聊。她说她怀念她的故乡，那里有爱她的人，和她爱过的人。那里有最美好的时光，和最肆意的太阳。我并不在意她的过往，但我好奇她的感情史。本想问问那过去的人，晓雪一手插在我俩的目光之间，“当当当当！”。自带BGM的姑娘，我能有什么办法。后来我又小心谈起，讨厌什么，反问我，我说欺骗，她说她也是。点到为止，不再追问。并以此揣测，未曾红过脸的闺蜜晓雪肯定不会欺骗她，那我向晓雪询问喜好的事，瑶瑶必定知情。既如此，瑶瑶或许有那么一点喜欢我的。而得到这个结论，似乎也并不那么意外与欣喜了。人们总说，越没有越炫耀，而我觉得，炫耀的一般都是以前不曾拥有，而经过一些付出争取而来的东西。讲真，我只是觉得心底深深的喜爱，要说什么努力争取，并没什么有说服力的行为，一切来的那么自然，除了相遇，一切事情的开端，都是晓雪替我做的。或许晓雪就是这样的性格，一定是。物以类聚，相处久了，瑶瑶也便是那个爽辣的晓雪一般，只不过比较慢热。所以好多事情，都是她们两个拉着我去做，上天台，唱K，海洋馆，篮球赛，演唱会···周一到周二，抱怨玩的太疯缓不过来，周三到周五，讨论周末的去处。每逢奇奇怪怪的日子，都要去撸串。直到跟她们厮混在一起，我才知道这世界上有那么多节日。有时玩的晚了，我就先把她们送回家，晓雪总是大步小步的蹦跶，拉着瑶瑶的手臂前前后后的晃，也不知她为何总是这么高兴。索性我们在一个小区，只是她们在一期我在三期。因为三期基建部分有施工，所以只能绕一个公园回家。每每独自走在公园的路上，总在回想与瑶瑶相处的点滴。她那么美好，好过这世间一切美景。像晨露润我心田，像微风抚我脸颊，像大地承我宏志，像阳光明我未来。我在那一次一次的独行中，仿佛明白了心头肉的含义。她是明珠，她是灼热的青莲，她是我愿一生守护却不吝分享的美。这一路，每一眼景色都恰到好处的生长，舒服的像早上赖的床。其实，单身久了，即使遇见喜欢的人，也是会小心翼翼的。因为当我们尝试过奋不顾身去爱别人之后，就会更懂得爱自己。茫茫人海中，相遇变得稀松平常，看的多了，也便不那么在意。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把自己的感情托付给缘分，我们只是在自己的心意面前，怯懦了。因为我们都不确定，都不愿尝试。得与失之间，最微妙的，是人心，而人心，不可度。所以我们越来越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耿直的跑过来，牵起你的手，走过树荫，走过蝴蝶，走过偏偏起舞，走过放肆无度，走过晨光，走过失望，走过这人间的湍流，走过这墓前的松柳。他会拉着你，给你希望，给你阳光。而你，只要跟着他就好。可是试问，这个年纪的我们，还有多少这样勇往直前奋不顾身的人。即使有，在这突如其来的工作压力和人际关系面前，究竟能拿出多少精力去面对一个不确定的人。时至今日，我还是更愿意给自己找借口。临近十一假期，瑶瑶要回老家，晓雪回本地父母家，而我，决定留在公寓看上几天书，慵懒的睡上几日。火车往返，简直要命。晓雪要去吃烤肉，为瑶瑶践行。虽然我们胡吃，但我们从不海喝。我肠胃不好，她们也是知道的。两个女孩子也不见喝过什么酒。但当晚，瑶瑶叫了一打啤酒，亲自打开，给我和晓雪倒满，举杯，对晓雪说，我会想你的，遂转头面向我，在眼神交汇的一瞬间，我觉得什么东西击穿了我的脑壳，短暂迟疑，我看见瑶瑶眼底的光，我并未等她开口，迎上碰杯，一饮而尽。不知道当时脑子转还是没转，但我觉得她要说出什么话，是那种我万万不想听到的话。无心品尝美味，我挣扎着想问，却又不忍，那时的自己，就像摊在烤架上的培根，不管怎样翻腾，总有一面备受煎熬。晓雪也不像以往那样说说笑笑，反而瑶瑶话多了起来，说她的家乡，说她的父母，说她曾爱过的人。她说那是一个清秀帅气的人，聪明而沉稳，虽然年纪比她小一岁，但成熟老练，他彬彬有礼，他谦谦君子。在那时，也算郎才女貌的一对。只是瑶瑶高考失利，来到这里读大学，而晚他一年的他，拿到不错的成绩，却并没有来找她。瑶瑶说，在前途和我之间，我被遗弃了。瑶瑶喷涌而出的眼泪，和我满杯而溢的酒一样，离开了酒瓶，却不能进入酒杯，在崎岖的桌面只能随波逐流，无疾而终。也许这世间所有的款款情深，在欲望面前，都不值一提吧。送瑶瑶上车的时候，她跑回来深深的抱着我说：“等我回来，等我回来”。便头也不回的上了火车，不曾看我一眼。也许只有在离别时，才能深切的感受到惶恐。也许瑶瑶就是一个那样深情而内敛的人，她害怕失去，害怕被抛弃，害怕自己浓烈的情感付之东流 ，像曾经一样。在那百感交集的瞬间，我感受到了来自肠胃深深的恶意，我想上个厕所。晓雪见我不舒服，忙问怎么了，我红着脸说要去厕所。晓雪扶着我去找不远的工作人员问，带我找到厕所，没收了我的手机和钱包，说怕我掉在厕所里，并帮我去买纸。在我感慨晓雪之细心和下腹之畅快的同时，有人喊我，我应声答道在这里。一光头大叔，递了包纸巾给我，转身嘘嘘去了。我不知晓雪怎么和大叔说的，也不知她问了几个人，我打开纸巾靠近鼻子，弥散的香气，让我慨叹，这么好的纸，你怎么忍心用来擦屁股。晓雪见我如此狼狈，决定送我回家。路上她轻轻对我说，十一结束，实习期满，她和瑶瑶会重新调配工作，瑶瑶可能会回北方的分公司。恍然大悟，在出租车上装睡的我涕泗横流。我痛心疾首，一点一点的揣度着，是否，瑶瑶只是希望，在这孤寂的城市里，有一个喜欢她的男生，陪着她，给她些许的安全感和归属感。若是真的这样，她为什么又要跟我说，等她回来？我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每一遍的诘问，都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眼泪和鼻涕甩了晓雪一肩膀，下车之后本想去擦，也是无从下手。晓雪倒没在意，扶着我往回走。路过超市，她让我坐在台阶上，她去买点东西。我挥手说：哪有那么脆弱，你快去。她小跑着进去。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当时什么战胜了什么。只是那时的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不会等妈妈逛街拿回来的糖了，在面对不确定的时候 ，谁不是更愿意抓住唾手可得的。不一会，晓雪就蹦跳着跑了出来，右手拿纸巾擦拭着左肩我弄湿的地方，左手提了一袋不知什么。她走过来，从我接东西的手臂下面钻过去，将我的手臂放在她的肩膀上，她的手搂住我的腰，像极了一只撒娇的猫，我一路闻着她悠扬的发香，搂着她温热的肩膀，看着她露着脚踝的帆布鞋和起起伏伏的胸膛。觉得回去的每一步，都使我在醉意里，越陷越深。进屋后，我跑去厕所，她跑去厨房。我在厕所炮火连天，顺手插上了热水器，她在厨房叽叽喳喳，问东问西。等我洗完澡出来，她煮了一碗冬瓜海带汤，说是醒酒的。叫我喝了并把碗洗了。我歪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一边念叨着一边收拾厨房里自己用过的东西，我出神道，这也许就是我未来生活的样子。或许是洗碗池哗哗的流水声淹没了我恍惚的声音，晓雪抬起头，回头看向我，问，你刚才说啥？没听清。我只是把手臂抱在胸前，脸上荡漾着笑容，也许是我笑的太甜，也许是她接收到了我传达的意念，晓雪低下翻红的双颊，走过来用食指戳着我肩膀与胸部相连的地方，恨恨的说，抓紧喝了，一身的酒气。然后她说她也要洗澡，她说她不能一身酒气的回家，我说这么晚你还要回家？她看了我一眼，我说我就这一条浴巾，她又看了我一眼，我说好，一会把这个给你用。她转身斜了我一眼，进了洗手间。我哪有心情喝汤？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竖着耳朵，听见她并未锁门，听见水声，眯起眼睛，我仿佛看见水滴从晓雪的发梢滑落，涧入两胸之间，随着心跳的起伏，越过腰线，仰视可人的背脊，又从紧俏的臀部滑落，在大腿内侧与脚窝之间缓缓流淌。我克制着最原始的冲动，任由血脉喷张，哗哗啦啦的水声，涨红了我的脸，也充斥了我的下体，我想我是醉了，我喝了酒，我不省人事。突然水声戛然而止，我挪了两步到门口，侧脸伏在门上，斜眼看着毛玻璃透出的影影绰绰的光，小心翼翼的问，洗完了？晓雪哑着嗓子，仿佛樱桃结在喉咙中，沙沙的答道，嗯。我按下了洗手间的灯。晓雪轻声问，怎么没电了？我说，我把浴巾给你，便推门而入。我侧着身子走进去，歪着头望向门口，抬着手吧浴巾递向晓雪，一步一步的送过去，宛如一只大败而归扛着破旗的螃蟹。晓雪接过浴巾，我转身要走，就在这时，晓雪说，你看镜子，我恍然清醒，望向正对着我的镜子。原来关了灯，外面的月光从洗手间的百叶窗溜进来，洒在我的身体上。一条一条，被照亮的地方明晃晃凹凸有致，被遮挡的地方灰蒙蒙让人想伸手去探索。我举起右手试探着去感受这粼粼明暗，也瞥见了双手拉着浴巾的晓雪。浴巾挡在胸前却露出了两胯。参差的光滚落在她身上，点亮了坠在发梢、悬在手臂、黏在身体的水滴。在光影的映衬下，显得分外晶莹。我快步向前，左手撑住身体将晓雪压在墙边，右手扯下浴巾，双唇吻下去的同时，右手从晓雪的胸，滑过小腹，转而搂住晓雪的腰。晓雪什么时候走的我并不知道，醒来发现屋里很干净，我没喝的那碗汤也倒掉了。床上有半包剩下的纸巾，我拿起放在鼻尖，这，也许就是晓雪钟爱的香气。瑶瑶到家后跟我提到家里很舒服，气候她很喜欢，还发了一只小白狗的图片给我，说叫球球，我说道球球好，她说，乖。瑶瑶说，家里有吃不完的美食，天很蓝，云很白，就连自己的鼻子都觉得要比在这里舒服。瑶瑶每天都跟我念叨着和这里不一样的地方，她给我拍了院子里种的花，山上长的草，田里的庄稼，大河翻腾的水。她说父母渐渐老了，她说这大地承载了她的前半生，却不知谁能撑起她的后半生。后来她跟我说，真的有点不想回来啊。听她这么一说，忽然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可是我那天喝了酒啊，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对自己说。晓雪除了一句我回了，没多说什么。过了两天，瑶瑶跟我说，要回来了，记得去接她，记得帮她提箱子，记得找一个好点的饭店吃一吃，我心中一紧，思忖着她为什么没提晓雪，便问道，晓雪知道吗？瑶瑶说，我放假之前就告诉她了啊。我慌了起来，晓雪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啊？晓雪说瑶瑶不回来了啊？难道那天瑶瑶对晓雪说“我会想你的”不是自己不回来了？难道要走的不是瑶瑶？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会这样啊？再后来，我魂不守舍的去接瑶瑶，发消息问她在哪个出站口，发现已经不是好友了。当晚晓雪发来消息说，要去外地上班了，后会无期。也许是晓雪骗了我，可是这一切，发生的那么自然，那么顺理成章。我像拍了一部狗血的电影。也许只是大家的贪婪与自私，让我们都无法回头。这也许，就是命吧。我也只能这样宽慰自己。现在，我卖了自己的小绿，换了个黑色的山地车，也不再背那个包，我依然穿梭在熟悉的路上，却不会因为什么而驻足。我依然煮燕麦，吃西瓜，有时候还会喝一点西瓜汁。只是遗憾，我们三个，谁都未能好好的爱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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