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
文|赵小凡都说人生长,也不过是由短短须臾组成的。
万物形态万千,欲撩人眼,也逃不了看破红尘的那一天。
若说人生是一辆车,管他是火车汽车大巴车,都免不了车下的人眼珠子不住地望着车上的人,看着对方如众生中的一个蝼蚁般从车的这一头走向那一头,然后车子发动,此乃别离。此刻就算心中是波涛汹涌翻江倒海,也只不过是在最后一秒同时挥手告别。此刻,终是感受到了为人的不痛快,原来真的有如鲠在喉,原来心真的会痛如刀绞,原来,真的有舍不得。
我为人,我有爱恨嗔痴,这是我的快乐之渊,亦为我的痛苦之源。其实看破红尘,哪又有那么高深莫测,须臾之间,不过不爱不恨不在乎而已。可人大都做不到,难以放手,终是常态。
光滑结白的大理石房间,四周透风,正中悬挂着一面镜子,照出我的丑态。我凝视良久,竟爱上了镜中的自己,不自觉地,我由厌恶变成了贪恋。原来我也是纳西索斯,为着这份恋,化为水仙花。还是说,大部分人都是。
我虽害怕寂寞,但更害怕孤独。然而我尤其恐惧的,则是那颗小小的心被挖空,不再跳动。但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么我大概已用失去一切的代价换来了“超脱”二字吧。
我喜欢厨房里热气腾腾的感觉,但却尤其讨厌它永无休止的重复,干净的碗被拿起,脏的碗被放下。仿佛来来去去,相似得让我难以分辨。可当厨房一动不动,如一具干尸时,倘若我真的有灵魂,那一定是被抽走了。
须臾和永恒,是一样的吗?肯定是不一样,但又不完全不一样。但此刻,我全然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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