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无奈
世间百千相,应作如是观。1 出生平静的山东,平原和丘陵杂混其中,生于平原的农户人家不知何为丘陵,生于丘陵的农户人家亦不知何为平原。平原和丘陵,本是毫无可能相见的存在,但却在自然的伟力下神妙而又合乎情理的交错存在着。在这平凡而又不平荡的地方,自然也养育了一代代农耕的辛苦人民,而我的父母亦便生活在这。初春的早晨寒冷而干燥,润红的太阳从东边慢慢的爬上了光秃秃的小丘陵,满溢的暖光不经意的照射到了一户土砌石垒的农家小院。在阳光的映射下,一切都变得十分的清楚,并不整齐的围墙些许石块裸漏在黄土外闲的分外乍眼;一座残破的木板恰到好处的横在院墙的豁口处,或许这里就是门吧;院内零零散散的破铜烂铁和斜倚在围墙上的三两农具似乎在说明着什么,一棵秃光了头枝条横行的不知何种的树边拴着一条上下跳动,左右摇尾的黑狗,不时的冲那北向的一间小屋吠两声,显得极不安定。"吱呀呀"中间的小屋的宽实而黝黑的木门被推开了,一个面露忐忑,五官险些堆在一起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朝着黑狗的方向狠狠的扔下几句,"一石头闷死你,要货什么要货!(方言:拿石头砸死你,叫什么叫)"说完听得黑狗呜呜两声随即转身回屋了。待太阳的光芒洒满院子,一缕阳光自木窗照射进屋内时,一声啼哭声响彻整个院子,"哇哇哇哇......"随即刚才训狗的中年男子冲出门来,手里抱着一个用破棉袄包裹着的哭喊的婴孩一下跪在地上,"奇好啊,这个男滴,俺也有孩子了,刚好啊,哈哈哈,谢老天爷啊!(方言:很好啊,这是个男孩,我也有孩子了,非常好,谢谢老天爷)"说完起身回屋了。此时的阳光分外的温煦,似是没有一点初春的寒意一般映照着一个新的生命的诞生。2 幼年五个寒暑转眼即逝,亦是在一个初春的早晨,刚下过一场小雪,一个小娃娃在村中到处寻摸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只见手里已经抓了几个过节时放的二踢脚,定是几个哑炮的,但是小孩子却是极是喜欢。又转了一会儿寻摸片刻后或许是已经满足了吧,蹦蹦跳跳的从火石嶙峋的小道上回家了。“娘,我来家了,拾了好几个炮仗,我要放花看,嘿嘿嘿。”一个颇年轻的女子在破败的院子里刚从瓮中舀出水来准备倒在瓷盆中清洗盆中的青菜,很是小心翼翼。听到喊声往小孩这看了一眼,一丝丝担心的嘱咐了两声:“弄付账好点,动辄你轴,你怕怕多尼。(方言:拿炮仗小心点,炸到你手啊,你爸爸打你哈。)”“恩,我晓得,嘿嘿”’小孩子傻傻的笑笑,并不在意母亲的叮嘱。女子拿眼剜了孩子一眼,转身端着盆进屋了。小孩子找了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将炮仗的外皮拨开,把火药倒在了石头上,待到把放在石头一旁的炮仗都一发炮制之后,满意的笑了笑。先是伸手用黑乎乎的棉袄袖子将快要耷拉到嘴的鼻涕擦掉,仔细看看这袖子的原本颜色已经看不出了,只剩下黑黑的能反光的脏腻;然后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火柴,打开来看只有寥寥几根,貌似也是从外得来的战利了。“刺啦”红红的火苗一下窜了起来,小孩小心翼翼的护着火焰伸向石头上的火药,脸上既是急切又是期待。待火焰接触到火药后并没有发生小孩期待的现象发生,好像是有点潮了吧。于是小孩拿头靠近想看清楚,可怕的一幕发生了,刚刚没有发生的反应现在暴起了一阵火光,伴随着‘吱吱’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浓烟,“哎呦啊,疼社我了,哼哼哼,哇哇哇.....(方言:哎呦,疼死我了,哭声......)”可怕啊,火药的反应热将孩子的半边脸轰伤了,眉毛和头发都烧没了,脸也有点烫伤,还好并不严重。“安阳啊,你这不好上点,没事没事了,不哭不哭了,你这孩子,吭,哈哈哈。(方言:恐惧词,你怎么不小心点....)”一个双手套袖筒里的男子进了院子,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快速的跑到小孩面前抱起来一边安慰一边查看孩子的伤势,似是没什么大碍才忍不住笑了起来。3 入学在村子的中心,有一处小学,每天都有读书声传的悠远。在小学的旁边,有一处农家,破败的木门吱呀呀的打开来,一个老人领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男孩走了出来。只见小男孩斜挎着一个灰绿色略带斑点的小包,平平的贴在身前,显得极不协调。"爷爷,我想呆家里,不想去上学。""白胡咧咧,这么大孩子了,人个孩子七岁都去上一年级,你不去呆家里咋,有什么出息头,不怕恁爸爸打你啊。"小男孩似是听到"打"字被吓得一颤,低头被老人牵着带进了小学的高墙大院,老人走时小男孩还在哭,望着两扇铁网门,无奈的抽泣。每日的作业,每天的学习,似是已经永远没有了放纵自由和天性的时间。"连个拼音也学不好,怎么上的学.....""你看看你,本来小学还上数来着,怎么上初中就不好好学了,你看看你这分数......""好好努力,高中不好好干考不上大学啊,这个恁爸爸我也帮不了你,我只能赶赶你....."小学,六年的前三名,小男孩每天除了学习就是练习。初中,三年的中下游,小男孩长成了大男孩,依然的每天学习,早上五点起床,功夫不负有心人,终在最后考上了高中。高中,三年的压迫,每天的早四点晚十二点,考上了一所普通大学。4 出家一个青年男子站在××大学的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由的气息,久久的压迫已经很久没有放松的感觉了。解开的金刚镯,一个魔头被释放了,十几年的努力,终究功亏一篑。"爸没上过大学,你好好上,找好工作,别跟我种地就行。""我知道,不用挂挂着。(方言:不用担心)"四年如一日的吃喝拉撒,没日夜的睡觉,终究是没了以前的压迫,但是这也已经没有天性了。只是一个欲望的提线木偶罢了,没有了心,没有了人有的天性,就这样像牲畜般圈养着,内心也一般无二的圈养着一匹邪魔。四年如光而过,四处的碰壁找工作,当年的男孩也已经青年了,再没了当时的努力,内心的恶魔勾起的抱怨,嗔怒时时冲击着青年的心。"不要捉急,好好找个干。爸爸这边不用管。"此时青年的父亲因为劳累长了瘤,得了病。
母亲因为耳朵的问题在一次清扫马路时被车擦到,卧在床。青年无奈了,当时的紧紧生活,一时松懈不得,如今只得盗了。一次去观中求神佑父母平安时,起了邪念,偷去了功德箱中的钱财。"施主,可足够,不够这里还有。"一个平冠高髻,青袍灰襟的老道从神龛侧走出说道。"百千人世生百千苦痛,芸芸有情众生皆在此轮回。犹七情六欲如椽锁,此一切皆唯心所造。世间千般法,应做如是观。"青年遂抛却"生,活"世,遁入"生,死"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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