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的青春·第21章 色鬼狼心
第21章 色鬼狼心 话说水刚蹲了小半天邮政所的代写,赚了几块钱,见了些世面,很快乐。钱不多可也不算少,而对于一个跑单干的来说,只要每天能赚钱,就不错了。收了桌后,水刚惦念着晚上的伴奏,而魏组长也惦念着晚上的舞会,二人不约而同的就此边聊边走出了邮政所。对于魏组长的提议,水刚有些惊奇,怎么竟然和王贞说到了同一个点子上?可他不知道,魏组长更不清楚,昨晚上水刚到侨中教晏老师们跳舞时,一向表面和睦相处的乐队,竟然打将了起来。六时半,乐队成员习惯成自然的准时到了地下防空洞。在一片闹哄哄的聊天调音杂嘈声中,姗姗站起来拍拍手。“好了好了,大家注意了,我们先来段‘洗衣歌’合合。”,声音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她。以前,说这话的是水刚,也是大家公认的领队和召集人。近三十余人的乐队,是水刚一个个找来的,大家也只认他。现在,这么一个黄毛丫头却冒出来吼吼叫的,众人都有些出乎意外。这里,顺便提一句邻里街坊乐队的组成。民间乐队的成员,基本上都是平时多少相互认识的志同道合者。先是几个乐器爱好者凑在一块练练,奏奏。慢慢地发展到邻里街坊有什么红白喜事儿,一块儿去帮忙鼓捣,凑凑热闹,纯粹是好玩儿。后来发展到蹭杯水喝,混口饭吃,最后,顺理成章变为了收钱吹乐。因此,维持这类民间乐队最重要的,就是哥儿们和召集人之间的感情。水刚在,自不细说。水刚不在,小黄毛丫头出面,众人多少有些不以为然,或叫不买帐和不服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乐队的这帮兄弟姐妹们,平时间就存在嫌东喜西。搞西洋乐器的,就常嘲讽搞民乐的“吱吱呀呀,也想登大雅之堂?”而搞民乐的,也常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假洋鬼子,冒充斯文!”水刚是当之无愧的召集人和发起者,且一手西洋小号,吹得高吭明亮,宛转入云,在众人眼里的领袖气质,栩栩如生,活龙活现,不提。姗姗呢,二者都不占。所以,她代水刚说完后,众人鸦雀无声,只把眼来瞅着她。姗姗便朝马扬琴使使眼色,马扬琴会意,一抖手腕,细长的竹槌便玉盘落珠般,在琴弦上敲击出了明快欢畅的前奏。前奏即起,乐队也就习惯性的紧紧跟上。还好,一阙合演下来,和平时没大出入,有惊无险。紧接着,二个半小时的伴奏,可就不一样了。水刚不在场,众人心里自然先就松了弦,有些心不在焉;还有,幕间休息和开场,由姗姗在指挥喝叫,让有些人心头不爽。可最让大家不了然的是,各乐曲之间的转让承接。以前,每行至此,水刚小号就会独领风骚。水刚吹出一个高吭的升4,大家心领神会,纵马跟上。可现在,瞧吧,姗姗的二胡却发出了杀鸡一样的惊叫,让所有使用西乐的兄弟姐妹,听着刺耳,气不打一处来。大家虽然还是跟上,可那气势那旋律和那节拍,却分明少了平时间的和睦与优美。一下成了不协调丢三落四的大器奏。舞客们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舞场内陆续出现了不满的嘘声。须知,舞客们并不全都是为了跳舞而跳舞的老手。有才学会走走步子的生人。有一点不会纯粹在里感受气氛的的门外汉。更有吾汝之意不在酒的醉翁,乐队这一出错,就造成了舞客们的混乱,让许多真正是为了跳舞过瘾的舞客,愤懑不已,罢跳抗议。更兼有一位刚学会走步的兄弟,越是全神贯注的跟着节奏,却越踩不住舞步。最后,竟狠狠一脚踩到临时邀请的女伴脚背上。女伴惨叫一声:“哎哟,流氓!”一挥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抽过去……这就是让魏组长愤愤然,进而提醒水刚的主要原因。可魏组长不知道,舞会勉强结束后,更大的精彩接踵而来。舞客退场,众人收好各自的家伙,就等着分钱。按照水刚的叮嘱,二个收票的小伙拎来了当晚的门票款,当众一放。姗姗和马扬琴便上去,一一理好分开计数。还不错,一共是二百一十元零五毛。除掉雷打不动的租赁费50元,当晚的27人(当然还加上了不在场的水刚),人均5.94。劳有所获,应当说是皆大欢喜,值得大家高兴。并且这一段时间来,每天的收入基本上都固定在5---7元,是个稳定找钱的好兆头。然而,就在兄弟姐妹们往自已兜里揣钱时,有人却阴阳怪气的叫了。“姗二胡,还该给我2毛2才对。”姗姗一楞,忙和马扬琴再算算,没错啊!姗姗问对方:“柳一弦,没算错呵,2毛2从何差起?”,对方不冷不热,一面装琴一面反问:“总金不是二百一十元零五毛?扣掉租赁费,剩下的26人均分,该是多少?”姗姗马上明白了,对方是指水刚不在场,不能算一份。水刚的5.94分给26个人,不刚好人均2毛2吗?“这样不好吧?水刚确是有要紧事儿,临时占用一天;再说,他是领队啊。”“我还是柳一弦呢,真理面前人人平等,不来,就不能占用大家的份额。”无需多言,一问一答之间,姗姗和柳一弦就分出了高低。有人愤慨的叫了起来:“这不是剥削吗?不劳动者不得食,资本主义复僻了!管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行。”更有人浑水摸鱼,危言耸动:“这是我们发现了的,还有多少没发现的瞒着大家?水刚凭什么这样霸道,不就是一个跑单干的?”柳一弦,其父是中央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柳一弦自幼深得其父真传,却和水刚一样。他拒绝了父亲要其考专业乐队,让家族乐手薪火相传的强烈要求,宁愿在造纸厂当一个小工人而拎着琴箱到处流浪伴奏。究其原因,说是他爱上造纸厂党委书记的独生女儿。漂亮女友提出:爱我,就不淮考专业,因为专业的乐手,大多浪漫滥情。柳一弦也确非浪得虚名,一手小提琴,拉得如泣如诉,宛转优美;更兼其乐感奇准,只要他一拉弦调音,几乎所有的乐手都会竖起耳朵。所以,得了个“柳一弦”外号。因为琐事,柳一弦早就对水刚不满,于是才有了现在的趁机发难。果然不出他所料,一发难,就有人响应。毕竟是赫赫有名的中央乐团首席小提琴手之子,柳一弦早看出水刚天然的败笔。这种自由组合唯钱是瞻的乐队,保持不了多久就成散沙,是必然的。可是,要重新造一个乐队也不是件容易事儿。乐手相互间的了解,磨合和乐感节拍,不经过很长时间的揉搓,是不行的。而现在这帮子人,已经磨合得相当不错。他们缺乏的,只是管理和统筹。所以,如果把水刚挤走,以自已的名望和水平加上对乐队的管理理解,啊哈,领队就是我柳一弦了。我要成了领了,大多江湖英雄肯定会联袂投奔而来。比如那个“南霸天”手下的韩大提琴,又比如道上有名的崔长笛,梁萨克斯和徐沙球……“还说不差?”柳一弦冷冷的伸出右手:“姗二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哟,再给我2毛2分。”,扑!一块石头砸在他后背心。柳一弦痛得哎呀一声,急切回头。“谁扔的?站出来。有本事咱俩单挑,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儿?”没人理睬,大家忙着装乐器,数钱和揣腰包,然后拎盒走人。柳一弦慷恼羞成怒,揪住一个他认为是偷袭者的乐手,劈头盖脸就是一拳。“我让你再砸,胆小鬼,敢作不敢当。”乐手也不是好惹的,手中的琴盒一扬,也劈头盖脸的砸过去,双方打成了一团……水刚和魏组长在小饭馆简单的吃了饭,就匆忙赶到往大铁门。从沙河镇邮政所到地下舞场,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穿过缤纷多姿的阳光和大大小小的街巷,二人并肩而行。水刚不快的问:“你男朋友怎么也来了,够招摇的,还怕大家不知道?”姗姗答:“他不是我男友,上次就给你讲过。是我爸爸一个老朋友的儿子,回家探亲,暂时借住在我家。唉,别管他,还是想想舞场的事儿。”“我决定给大家订订规矩。”水刚冷静的告诉她自己的想法。“昨晚上的起哄打闹,全在于自由散漫。我一直在想这样不行,你看一晚上我有事,这闹成这样,这怎么行?”“你自己都是跑单干的,现在倒来约束自由散漫,行吗?”姗姗不以为然摇头,看看前方。“乐手们都是散漫习惯了的,比如我自己也是这样。更何况这种地下舞场,短命还是长寿,谁的心里也没有个底。你现在要搞什么规规矩矩,行得通吗?”水刚默然。姗姗说到了点子上。是的,这种地下舞场,说垮就垮,大家不过是混一天算一天,连自己不也抱着这样的想法?要不,刚才魏组长一说条子,自己就感到心里惴惴不安呢?不过,当然也不可能就任其发展。不然,乐队自己内部一折腾,舞客一怒作鸟兽散,还找什么钱?水刚进了防空洞场后,与众人一一招呼,就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也概不知道一样。见柳一弦坐在自看得出,魏组长是一个热心人和老舞客,一路人总是有人拦着打招呼。而她呢,也一反工作时的刻板和机械,谈笑风生,妙趣横生。“看见那人没有,有一双吊眉眼的那个?”水刚侧侧头:“哦,怎么啦?”“一个舞场求爱者,老纠缠着我,要我答应他。”“答应什么?”水刚的心思哪在此?连刚才是谁都没看着:“跳舞吗?你不在和他跳舞?”,魏组长笑笑,瞟瞟他:“你啊水刚啊,嫩着呢。”得意洋洋的她,忽然又拧起了眉头。“看看这个人,就是像没睡醒一样的这个?”水刚又扭扭头,下意识的问:“又是要跳舞?”“不是,是个条子。我老看到他在舞场中钻,又不舞,就捂着上巴站在一边,斜瞅着大家。”“哦,是这样?”水刚心里一惊,睁大眼睛偷偷瞧去。一个介乎于中年与老年之间的老男人,便服,头顶微秃,双眼微眯,眼角下垂,一如魏组长所形容。不过,水刚注意他的额角很宽,上面有一处明显缝过线的伤疤。“你不是一直在我这儿跳舞吗?这么说”“就是在你这儿啊,这条子我看到过多次。魏组长讨厌的瞟着伤疤,又聊以自慰的自言自语:“还好,我们还没什么违法行为,大家都只是正正经经的跳舞。”“哎貌不惊人呢,你怎么知道他是条子?”水刚]忽然笑了,魏组长玩笑呢,吓我一跳。“别的舞友偷偷告诉我的。”她肯定的回答,又看看天空,抹一把汗:“有点热哦,还是防空洞凉快,我们走快点。”二人加快了脚步,水刚又重重瞟瞟伤疤。不知怎么的,他有种不祥感觉。一抬头,啊哈正好,姗姗不紧不慢的拎着琴盒,从对面马路过来。“姗姗!”“水刚啊,事情办完了?”姗姗好像有些忧郁,看看一边的魏组长。水刚点点头:“昨晚辛苦你了。”姗姗淡然的回答:“这算什么辛苦?唉,我把昨晚的事儿讲讲吧。”姗姗讲完,水刚和魏组长都呆住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这时,一位高个儿中年男走了上来:“小张,早!吃饭了吗?”魏组长高兴的回答:“吃呢,你吃没有?”中年男点头,又说:“天热,我们快点走吧,防空洞就凉爽。”魏组长就对水刚说:“小号手,我们走快一点,你们后面来。”“好的!”,瞅着二人的背影,发呆中的水刚嗤一声:“她多久成了小张,怪事了,干吗鬼鬼祟祟的?”姗姗没吱声。只是眉睫微皱,拎着琴盒朝对面扬扬:“行啦,你回去吧。”水刚闪眼瞟去,对面路沿上,竟然是那个叶脉。一身白装的叶脉鹤立鸡群,含情脉脉的望着姗姗没动步,而是左手蜷曲,踮着脚跟,右手高高扬起挥动。其姿势,就像是在波浪不息的岸上给姗姗送行,非常引人注目。已位子上,若无其事的鼓弄着琴弓,水刚走去拍拍他肩膀:“嗨,柳一弦,怎样?”“还好!才买的真正的马尾弓,瞧这鬃须油黑黑的,选了很久啊。”水刚就接过来细细欣赏一番,还捏着弓尾用力拨拨。他不看就知道,柳一弦一准在警惕的瞅着自己呢。让他瞅吧,我什么想法和神色也没有。水刚把琴弓还给了柳一弦,说了句:“好弓,好琴,不愧为柳一弦啊!”他向前移去,手在冷刚肩头上拍拍:“没事儿?”“没事儿!”“这二天,怎么没看见吴大个?他不是急吼吼的嚷嚷着,要学会胜似闲庭信步吗?”,冷刚摇头,眯缝着眼睛贴笛膜:“人家是局里的,我呢,我怎么可能看到他?”“哎冷刚,你们那个洞挖出点什么没有?”“无可奉告!晚上没事儿还是要来,大家找钱都不容易。”“呵呵,明白了,到底是芳邻,有事出只手,提个醒儿。”,笛膜贴好后,冷刚小心翼翼把它偎在自己腮帮上轻轻滚滚,再凑近嘴巴吹吹。然后,宝贝样捏在手里:“一块石头挑起一场争斗,暴露出有些人的嘴脸,谁是扔石人?”水刚吊起眼睛看看他,会心的笑笑:“大路不平旁人闯呗,谢了!”当晚分钱分完后,大家纷纷收拾乐器时,水刚说:“错了,我还差每人2毛2分,这儿一一补上。”说罢,26个人,每人又当场分到了2毛2分。姗姗心领神会,高兴的问:“哎,各位老师,请问2毛2分能买到什么?答对者,我请支冰糕。”马扬琴紧紧跟上。“半顿早餐,坐五次电车,三两面条。还有,可以买到自觉!”“马扬琴,走,我请冰糕,先说好,是5分的哦。”;水刚冷刚看到,那一端的柳一弦低头收拾着琴盒佯装没听见,可脸开始泛红……水刚最后离开时,意外看见姗姗居然还没走,一个人呆在大铁门边犹豫不决的。“姗姗,怎么还没走?” 水刚看看腕表,快十点啦。闷热得厉害,天边扯起雷闪,看样子要下暴雨了。水刚知道,姗姗要是现在坐车,回到家里起码也要半个钟头,不能不替她感到担心。“我,等人;哎,怎么没见到呢?”姗姗支支吾吾,不愿意正面回答,可眼睛却焦急的四下搜寻。水刚明白了,看来姗姗每次来回,都是那个叶脉接送。以前他就想过,姗姗家景好,自已又有隐定工作,却每晚坐车来回一个小时到这儿伴奏,为了什么?这就像自已!表面上看似为了找钱,其实全部热情是为了寻找一种意像中的欢乐。那是属于自己喜欢的一种劳累和付出,就像有的人选择流浪,有的人中意孤独,有的人却没缘由的投身某种事业。所以,对于姗姗和马扬琴,水刚一直就具有莫名的好感。即然那个叶脉对姗姗如此一往情深,甘愿付出,且人样高大潇洒,人品想来也不错,姗姗为什么总是不承让他是自己的男友?叮当!远远看见电车闪亮的车灯,星星一般眨着眼慢腾腾的驶过来。水刚对一边的冷刚说:“你先回吧,我送送姗姗。”说罢,拉起姗姗就跑向车站。未班车一般来说,人都是很多的;今晚又特闷热,怕要下大雨,所以乘客特别的多。电车开拢,车上的人还没下完,急切的人们便蜂拥而上。饶是水刚再神勇,也无法搀扶着姗姗挤上车。莫奈何之下,水刚只得自己先挤上车,再拼命挤到窗口接姗姗。可这样依然不行,面对汹涌的人潮,淑静的姗姗,无论如何也近不了窗口,只有跳起双脚离窗口远远的干着急。正在这时,冷刚出现了。冷刚把姗姗一拉:“跟我来。”姗姗跟着冷刚转到驾驶室,冷刚就使劲儿的敲击小门:“伙计伙计,走一个。”,被叫伙计的中年女司机爱理不理的看看他,一指外面:“挤去,我最讨厌开后门。”“哎哎伙计伙计,我是袅婷的朋友,袅婷袅婷,也是你们4路电车的驾驶员,我们是好朋友,上一个吧。”这一招果然灵!中年女司机吊起眼睛想想。忽然哦的声:“袅婷,不是我师傅的名字吗?哎呀,快上快上,差点儿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姗姗毫无悬念的从驾驶室爬进了电车,直向冷刚摇手致谢。冷刚又忙绕到车窗口,喊叫水刚下车。可被人潮挤压在车中央的水刚,听得见却挤不出来。倥偬间,电车一声鸣叫,慢慢腾腾离开了车站。好在水刚知道姗姗在哪儿下,,挤不过去也不着急,就呆在车中间随车颠簸。令他没想到的是,姗姗一上车就被人盯住了。个子高高的姗姗,被挤在驾驶室出不来,只好微躬着身子拎着琴盒站着。均匀丰腴的身子,饱满的双锋和在碎花布裙睛下,时隐时现浑圆的大腿,被驾驶室的灯光和迎面驶过的车灯,映得凹凸鲜明,充满诱惑力。下了车,二人会合后一起朝姗姗家赶去。噼喳!一道闪电扯亮了整个夜空,空气中含着大雨疾来的潮湿和恐怖。水刚说:“报警吧,要不出了人命就麻烦了。”,叶脉摇头:“不能报警,一报警,姗姗就完了。”,水刚哑然,他当然明白叶脉的潜在意思。一个美少女,深夜回家被色狼跟踪袭击,会有什么好事儿?这还不是事情的结果,公安局若进一步追究,则将更麻烦。要知道,这舞会当局未没给予承让,所以才叫地下舞会呢。如果知道了这桩袭击案的因果,很难说公安局会趁机采取什么行动,那才城门失火。秧及池鱼。断了大家财路事小,牵连到一大批诸如魏组长之类的舞客,麻烦就大多了。“可是,”水刚捺灭了手电筒,瞧瞧蜷曲在黑暗中的黑影,有些担心:“瞧他那样儿”“这是天遣!咎由自取。”叶脉看看夜空,呼呼扯响的雷电一道道的闪过劈响,马路上已没了人迹。“不用担心,暴风雨就要来了。我看,你得马上回家才是。”水刚还在犹豫不决。嗒!像是警告他似的,一滴圆润的雨珠儿,滴在他颈脖子上。水刚一缩颈脖,嗒!嗒!又是二大滴雨珠儿,很响的滴在地面上。“会骑车吗?”“会!”“稍等!”二分钟后,水刚骑着叶脉借给的自行车,风驰电掣般冲进了黑夜。当他冲上莲花校的小路时,嗒嗒嗒,雨珠儿劈头盖脸的砸了上来。刹那间,山摇地动,帘子尽挂,天地间一片模糊,大雨如注。水刚洗漱完毕,伫立窗前。今年夏天的第一场大雨,豪情满怀,绵连不断;坡上坡下,都笼罩在一片密密的雨帘之中,可以清晰地听见屋侧那条平时浅浅的排水沟里,洪水哗啦啦的咆哮声……叶脉说得对,这场大雨冲刷了一切。可也会让一个奄奄一息的生命,转眼即逝。“水刚,我倒是到家了,可你怎么办?”远远望见姗姗家熟悉的大门了,高兴之下的姗姗,瞅瞅天空有些担心的问:“再说这么晚了,你老婆不生气?”“走回去呗,我走得快,顶多也就二十分钟罢了。”水刚不以为然,朝姗姗眨眨眼:“我老婆特理解我,不会生气的。包不准,我到了家,她还没下班。”“搞什么工作的,你老婆是三班倒?”水刚摇摇头,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水刚一般不愿意给外人透露自已老婆的身份。“也是跑单干的?”,摇头。“啊哈,我知道了,是领导。一般只有单位上的领导,天天晚上才这么晚下班的。”因为要到家了,姗姗高兴地拎着琴盒东晃西荡,悠哉游哉的。“我爸现在那单位上的领导,也是个和你老婆差不多年龄的女头儿。我有幸见过,天,人倒是漂漂亮亮的,可说话办事儿那模”扑!水刚应声而倒。姗姗还没过神,则被人捂住嘴巴,使劲儿的往一边的灌木丛中拖去。幸亏水刚身体素质良好,虽然被突然袭击敲昏,但瞬时苏醒,忍着疼痛咬牙爬起来冲过去。灌木丛中,身材高挑的姗姗拚命反抗,一时竟让尾随而至的夕徒不能得手。正在此时,水刚赶到了,对准压在姗姗身上的夕徒,狠狠就是一拳。每天晨练哑铃的效果显著。只听得扑---嗤!恰像皮球被戮爆的气响,夕徒双手往半空一扬一抓,像要捞一把似的,颓然倒地。二人骤然而至,让倚门而待的姗母,大吃一惊。灯光下,只见姗姗衣衬零乱,披头散发,脸上颈项上血迹可怖。而水刚,满脸血污,二只裤脚上,沾满了鲜血和一些晕乎乎的液体。姗母颓然坐在椅上,待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缘由和确认女儿并没受辱失身后,姗母才长长吁出一口气。这时,前去接姗姗叶脉出也回来了。见状自然大惊失色,连连自责。原来,叶脉和姗姗分手后,一般都是去镇电影院和图书馆消磨时间,到舞会散场后再准时在大铁门外接姗姗。可今晚,叶脉意外遇到了一个多年失散的朋友。二人相见,分外高兴,坐在图书馆外的草坪上,侃侃而谈。待二人分手,早已错过了接姗姗的时间。待水刚和姗姗洗漱完毕,叶脉和水刚捏着手电筒来到灌木丛,那夕徒仍蜷曲在血泊之中。水刚的一记重拳,正击中他脑门。但见这厮约三十出头,个矮体胖,双耳流血,嘴角流涎,眼睛紧闭,奄奄一息。那个色狼虽然罪孽深重,确是咎由自取,可看他的年龄,也许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个爱着他的老婆……水刚抬起自已双手瞧瞧。被常年的锻炼和哑铃,磨擦得格外粗糙的手掌,习惯性弯曲的指头和泛着健康色泽的指骨节,在明亮的灯光下,是那么的神勇和威武。水刚曾为此而骄傲。当吴刚嘲笑并评论:“这是一双劳动人民的大手”时,水刚自豪的斜视斜视芳邻:“它还会吹小号!吹拉科齐进行曲和马刀舞呢。”可现在,上帝啊,它怎么沾上了血迹?“你还在瞎看什么?”资琴意外的睁开了眼睛,娇嗔道:“你不睡,也不让别人睡?哼,讨厌!”嘎扑一翻身,把大半个雪白的身子扔给了他。要是平常,听到老婆这娇滴滴的暗示,水刚会骄傲一笑,拧灭台灯,猛虎一般扑上去。每当此时,水刚都要为自己和老婆自豪。瞧,我们的生活多么甜蜜,充满阳光。当左邻右壁的冷刚吴刚,都在深更半夜中为情咒骂或呼叫上帝时,我水刚却心满意足,拥香偎翠。哎,好日子要珍惜啊!不过有时,也曾弄得水刚丌自郁闷。人家欣然和任悦也是体健貌美的妙龄女孩儿,也同样天天忙得踩着满地星光回家,可为什么总是听见冷刚吴刚鬼哭狼嚎的?难道资琴患上了亢奋症?我不傻,这病我知道,很难医治的。哗啦啦!劈喳,喳,砰!呱呱呱!呱呱呱!见鬼,哪来的蛙鸣?我是累得出现了耳鸣?水刚把今夜的收入,慢腾腾扔进书状存钱罐,一面用手拍拍它,估摸里面有多少数量?每天站街头的收入,全部掏给老爸,再由老爸每月亲手拿给资琴。对于钱,小俩口不缺,或叫不太缺。而对于丈夫,资琴历来无所要求,只要水刚爱自己就行。所以,三个老师中,资琴是唯一知道水刚带着冷刚,在外面伴奏找钱的的知情者。也是她最能保持青春美貌的唯一秘决。水刚终于上了床,可是资琴却真正睡去了。上了床根本无法合眼的水刚,又出现了幻觉,呱呱呱!呱呱呱!真是蛙鸣,静听听,好像就在门外。水刚轻手轻脚下了床,悄无声息的拉开了房门,禁不住毛骨悚然,根根立起。一只从来没看到过的大青蛙,威风凛凛的蹲在正门口,鼓突的眼睛,骨碌碌的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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