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第六章
19汽车开了很久才停下来,有两个人架着我的胳膊向前走,我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拐了很多弯上了很多台阶,最后我听到关门的声音,然后我感觉有一条铁链连在了手铐上,我被一点一点地向上拉,只有脚尖刚刚挨着地。
我又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屋里面一片沉寂,我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现在审吗?”我隐约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
“审个鸡巴啦,先关他几天再说啦。”接话的人操着一口浓重的广东口音。
我不知道自己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总之我见到了孟雪,我看见她跪在一个墓碑前哭泣,墓碑上居然是她的照片,旁边还写着她的名字,我惊愕不已!
我跑到她跟前将她拉了起来,说:“小雪,你在干什么?你在哭谁?”
她哭喊着:“我不是孟雪,孟雪已经死了,你听到了吗?你的小雪已经死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她趴在我怀里痛苦流涕。
我傻傻的盯着墓碑上的照片,慢慢的照片在我的视线当中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它吞噬了我。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一张铁椅上,双手和双脚都被铐着,两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坐在我的对面,一脸的邪笑。
见我醒来其中一个年轻人,问:“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我没有心情理他,于是又闭上了眼睛。
他继续说:“你涉嫌拐卖妇女罪你知道吗?你的行为很恶劣,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是你唯一的选择。”
我闭着眼睛不想说话,不想看他们,人生真的是变化无常,我一不从政,二不经商,既非富又非贵,一心想做一个被世界忽略的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也会经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悲痛。
“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拿你没办法,你就等着蹲监狱吧。”
之后再也没有人来问话,每隔一段时间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会有人给我送一口饭。
屋子的窗户被遮的严严实实,我隐约能感觉到白天和黑夜的交替,但我想不起来日月到底交替了多少次?
当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多少次醒来的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刺眼的阳光,我下意识的伸手遮挡,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手铐和脚镣的束缚,我站起身来,背对着太阳四下张望,才发现这里竟是荒郊野外。
我踉踉跄跄地向家走去,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我在家门口听到了院子里传来孟雨的声音。
“阿姨,您吃一点儿饭吧,您一定要相信我,姐夫很快就会回来的。”
“姑娘,你真的不用管我我没事的。”
我走到院子里喊了一声:“妈!”母亲看到我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我走过去抱住她,一句话也没说。
孟雨站在旁边也哭了起来。
孟雨把我们拉到桌子前为我们盛好饭,我问她:“你姐姐呢?”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把筷子递给我,说:“先吃饭。”
我说:”你觉得我吃得下饭吗?告诉我她在哪儿?“
她放下筷子,说:“你知道你不见这半年,我姐姐是怎么过的吗?”
”你说什么?半年?“我疑惑不解:“你说我被他们抓走到现在已经半年了?”
她说:“已经五个多月了,你不知道吗?”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居然在小黑屋里关了五个多月。
孟雨说:“你被他们抓走以后,姐姐也被我爸爸带回家锁在了屋里,她整日以泪洗面,我心疼不已,后来我就去找了邹成,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我爸爸只是一个知情者,邹成这个无耻小人,他为了得到我姐姐,收买警方要给你安个罪名把你送进监狱,他以此要挟我姐姐与他结婚。我姐姐怎么会同意嫁给这样一个无耻小人,但她一想到你的处境,还是犹豫了,你应该能体会到她内心有多么痛苦。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姐姐她居然得了一种怪病,她在短短的几个月内竟然迅速的变老了,她的美貌竟然在五个月内走完了五十年,看见她的模样,我们都吓傻了。我妈妈哭天喊地,爸爸也哭了我也哭了,邹成看见她的样子更是吓得连连后退,他当即向我爸爸声明解除了两家的婚约,而姐姐她却平静的可怕。真不知道上天这是在救她还是在害她,在邹成与我姐姐解除婚约的第二天,我和姐姐一起去找了他,邹成也觉得没必要再为难你,他还说如果你真爱我姐姐的话,你会娶她的,你会吗?”孟雨看着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说:“我会,一定会!”她笑了,泪水也被挤了出来。
20
孟雪还是走了,我和孟雨去家找她的时候,她只留下了一封信,她说她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安静的生活,我的心痛极了,我多么希望此时我能够陪在她的身边,让她不会觉得自己是孤独的,让她可以有一个依靠的肩膀。
我绝望的坐在院中的枣树下,回想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从日出想到日没,从月起想到月落,最终我只能把满腔的思念化作一首首诗。
世人都云人生短,
独叹日月轮回慢。
无君相伴空如许,
求得一刻此生换。
月如寂寞眼,
夜夜为谁看。
但愿眼如月,
夜夜可见千里人。
姻缘若是天注定,
何又百般来捉弄。
遍尝人间相思苦,
哪怕相拥一场梦。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有一天孟雨跑来了,她高兴的说:“姐夫,姐姐联系我了,我知道她在哪儿了?”
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人当然是我,孟雨说她在云南一个叫石林镇的地方,她给我写下了详细的地址,我当天就坐上了前往云南的火车。
我是在第十七天的下午,在一个小巷中看到了她的背影,她在铺着青砖路的小道上款款而行,是她!我内心激动不已,我终于见到了我日思夜梦的人,我的爱人!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小雪。”我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
我看见她的脚步停了下来,但她没有回头,只是停了几秒钟又继续向前走,但她的步履已经有些慌乱了。
我迫不及待的向她跑去,她知道我追了上来,也向前跑去,她拐了两个弯,最后钻进了一个小院,把门反锁上了。
我站在门口大声的喊着:“小雪,你为什么躲着我,没有你我的日子该怎么过?”我听不到回声,但我能感觉到她就在门后。
“小雪,跟我回去好不好,难道连你也不明白我的心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爱。”
“小雪,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如果你父母不同意你嫁给我,你就等到你老的嫁不出去了,你再嫁给我,我知道事实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是现在没有人阻止我们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人打扰我们,小雪嫁给我好不好,我求求你,我不能没有你。”
“小雪,我们每个人都会变老,既然如此,早一天晚一天有那么重要吗?时间会改变一切,但是它改变不了我的心,谁也改变不了,我爱你,死都不变!”
“小雪,你要怎样才跟我回去?”
“小雪,你要是不想再回去,我们就一起住在这里,我把我妈也接过来,我们一起在这里生活,你说好不好?”
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我只听到了她的哭泣声。
我在门口坐了两天两夜,不停的说着:“小雪,你开开门,让我看看你好吗?我真的很想你!”
她终于说话了:“林秋,我求求你,你快走吧,你这样不吃不喝会死的。”
我说:“我是不会走的,死也不走。”
她说:”你走吧,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我说:“你忘了吗小雪,其实我早就见过你现在的样子,还记得你曾经画的那一幅《恋人》吗?那幅画那么美,画中的你更美,正如现在的你,你怎么会认为现在的你不美了呢,在我心里现在的你真的更美,还记得我写的那一首诗吗?夕阳无限好,哪怕已黄昏。若能度夕阳,愿舍白日长。小雪,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你就当我们已经老了,能和年老的你执手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就算舍去这年轻岁月又如何?对我来说,人生最美的时刻不是年轻而是有你。”
“小雪,不要再拒绝我了,难道你忍心让我孤独终老吗?”
终于她打开了门,我飞一般的冲了上去抱住了她,使劲的抱着,生怕她溜走。
她用手推我:“你轻一点,我都喘不过气了!”
我高兴的看着她,抚摸着她的脸,她的头发,是我的小雪,我终于又拥有她了。
她说:“我是不是很老,很丑?”
我说:“如果把人生比喻成一朵只能盛开一次的花,那它盛开的季节,一定是在年老时而不是年轻时!”我轻抚着她的脸:“你是在绽放,而不是枯萎!”
她说:”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我说:“我真的这么认为,我记得你曾经问过我如果你老的满脸皱纹了,我还敢亲你吗?现在我就告诉你。”说完,我吻住了她的嘴疯狂的吻着,但是她推开了我。
我说:“今天听我的。”然后我又吻了上去,这次她没有拒绝。
我们站在院中吻了很久,然后我抱起她走进屋里,我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我开始解自己衣服的纽扣一个,两个,三个……她躺在床上看着我,等着我。
世上最让人迷恋的感觉莫过于抱着自己心爱的人睡觉,这一晚我睡的特别踏实特别香。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我向四周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孟雪的身影,我一下慌了神,急忙下床往院子里跑,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又跑到门外左右张望,还是没有发现她。
她又去哪儿了呢?我心急如焚,我跑回屋里,赶紧穿上衣服准备出去找她,无意中我的眼睛扫到了桌子上的一张纸,上面写着:
林秋对不起我走了请原谅我就像你曾经说过的一样我也需要时间说服我自己但是我觉得自己真的做不到忘了我吧
我的脑袋嗡地一下一片空白,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小雪,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们一个相守相爱的机会呢?我曾以为我们的爱情坚不可摧,难道这就是我们坚不可摧的爱情吗?我曾以为我们的爱情不同于世俗的爱情,可你为什么要用世俗的态度来对待我们的爱情呢?难道我们的爱情根本就没有不同,我所以为的不同,其实都是我的错觉,我的自以为是,真的是这样吗?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里,过了一段时间孟雨来了,我向她说明了情况,她心急不已:“完了完了,这次她没有跟你回来,恐怕下次想再见到她会很难,她肯定不会再相信我了,她肯定不会再告诉我她在哪儿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没有人比我更想找到她,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她若不想回来,即使找到她她还是会走,我只能在心里对她说,小雪,如果你真的需要时间的话,我希望在我也老得像你一样的时候,你会回来,别忘了我在这儿等着你,我会一直等着,别让我死都等不到你,好吗?
21
孟雨回广州了,这次走后没有再回来过,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给她写信打听孟雪的下落,但她始终杳无音讯。
刚开始的时候孟雨都会回信,可是后来她的回信越来越少,我从她的回信中大概了解了她的情况,她大学毕业以后留在广州工作,后来她结了婚又离了婚,又结了婚又离了婚,现在她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儿,但我不知道是和哪一位前夫生的。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八年多,这一年我五十岁,母亲去世了,临走之前她对我说:“如果小雪回来了,一定记得带她去坟前看看我,也让我看看她,告诉她我很想她。”我泪流满面的点头。
虽然孟雨给我的回信越来越少,但我还是经常给她写信,我日夜期盼着有一天她能得到孟雪的消息,又是两年过去了,她一封信也没有给我回,但我依然等待着。
我已经有十年没有见到过孟雨了,对于她的情况知道的也越来越少。
一天晚上我散步时路过一家夜总会,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门口拉拉扯扯,我起初没在意,快要从他们身边走过去时,我才发现那个女人竟然是孟雨。
我停下脚步,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看孟雨的样子应该是喝了很多酒,那个男人想拉她回去,孟雨挣扎着想走,力气却不够,只好大骂:“你他妈的放开老娘,说什么今晚也不陪你们这帮臭男人,王八蛋,放开我……”
那个男人一脸哀求的劝说:“孟总,您消消气,说什么也要忍过今晚,要不然咱们回去怎么交差呀?”
孟雨骂说:“交他妈的什么屁差,大不了老娘辞职不干了,一群王八蛋!”
那个男人继续央求:“您不干了没关系呀,可别连累我呀,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丢了工作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孟雨说:“明天回去,你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孟总,这可是您说的。”
”对,我说的,现在我想回家,你能放开我了吗? “
那个男人松开了手,她摇摇晃晃的向我走来,然后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没有认出我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看我。
“孟雨!”我喊了一声,她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我,好久才认出来。
“林——秋——你是林秋?”她走到我跟前,围着我转了一圈儿,笑了笑说:“还是老样子,一点儿没变。”
我说:“既然我没变,那你为什么认不出我呀?”
“谁说我没认出你,我这不是认出 ……”她的话没说完胃里的东西翻了上来,她弯着腰在路边吐了一地,我站在她旁边不停地给她拍背。
等她吐完之后,我从旁边的小商店给她买了一瓶水,她漱了漱口,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才渐渐平稳。
我说:“我送你回家吧。”
她说:“回哪个家?我不想回家,带我去你家吧。”
我问:“你不想回家,那你要是没碰到我,你打算在哪儿过夜呢?”
她说:“车上或者酒店,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她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指着我的脸说:“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去你家,为什么?我明白了,你家里是不是藏着女人,你怕被我看到,你想太多了,没事的,男人嘛,找个女人很正常,不找才是有病,我理解,我完全理解。”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手拍着我的肩膀,像是在教育一个小学生。
我说:“那我送你去酒店吧?”
“去什么酒店?”她一只手狠狠地在我胸前打了一巴掌:“我长得这么美,又喝了这么多酒,万一碰上色狼怎么办?让你捡这么大一便宜,你还不赶快接着,还往外推,你是怎么想的你?”
我问:“我捡什么便宜了?”
她说:”我不是便宜吗?“
我说:“那你说你想怎样吧大便宜?”
她说:“当然是去你家了。”她从包里掏出一把车钥匙递给我:“你来开。”
我看了一眼停在路边的汽车,不禁苦笑:“我不会开车。”
“你不会开车,那你怎么送我,我都醉成这样了,你不能让我走着去吧。”我一脸无奈,突然她笑了:“有了。”她走到我身后一下蹿到我的背上,说:“你不会开车,那你就当车吧。”
我一路背着她往家走,半路上她就睡着了,到家以后,我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然后我躺在沙发上睡了。
她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过来,我做好了饭,正准备去叫她,见她披头散发的从房间走了出来。
我说:“你醒啦,正好饭也做好了,赶紧洗漱,待会儿就吃饭。”我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洗漱用具说:“牙刷,牙膏还有毛巾,香皂都是刚买的。”她看了一眼没有去拿,而是开始打量房间,这座房子还是父母结婚的时候盖的,北屋只有两个房间,东边有一间厢房当作厨房。房子看上去已经很破了,但是还算干净整洁,房间的墙上挂满了孟雪以前画的画,这些画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
她在房间里看了很久,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说:“孟总该吃饭啦?”
“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儿没变,外面的世界变得那么快,可是你的世界竟然一点都没变。”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感慨什么。
我说:“那是因为我很穷,没钱盖新房子,所以就只能这样将就残生了。”
她说:“是这样吗?
我说:“不然呢?还能是什么?”
她说:“是你不想变吧?你还在想着我姐姐,这么多年了还没忘呢?”
我说:“我当然想着你姐姐,我相信她会回来的。”
她说:“你别傻啦,十年了,十年什么概念,我都离两次婚了,恐怕我姐姐她早就忘了你是谁了?”
我说:“昨天晚上你都能认出我,叫出我的名字,你觉得你姐姐会忘了我吗?”
她说:“那是因为你老是给我写信,想忘了你都难,我就特别奇怪,都什么年代了,你没有电话吗?你是不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我说:“说到写信,我倒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老是不给我回信呢?你不是挺希望我和你姐姐破镜重圆的吗?”
她说:“那是以前,谁能想到我姐姐她竟然这么绝情,说走就走,这么多年了一点儿音讯也不向我透漏,我劝你还是别再对她抱有什么幻想了,趁现在还不算太老,赶紧找下家吧。”
我说:“别说这个了,吃饭吧。”我转身向厨房走去。
她跟在身后说:“别一说你你就不爱听,我是为你好,我是女人,我比你了解女人,这世上哪有这么长情的女人,我承认你是一绝世奇葩长情男,你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已经很难得了,完全对得起我姐姐了。”
我说:“我是不了解别的女人,但是我了解你姐姐,比谁都了解。”
她说:“好,就算你是对的,我姐姐会回来,但是你们还能回到从前吗?还能找到曾经的感觉吗?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绝对不可能,人心都是会变得,十几年后二十几年后你们的心还能靠得那么近吗?”
我看着她的脸说:“能!”
“没救了,你真是没救了。”她摇头叹息的在饭桌旁坐下:”你爱干嘛就干嘛,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有时候吧我觉得你这个人特别聪明,有时候又觉得你特别傻,特别特别傻,特别特别特别傻。”
“行了你也别数落我了,吃饭吧。”我坐下来递给她一双筷子,然后我也开始吃饭。
她又问:“阿姨呢?怎么一直没见?”
我说:“去世了。”
她说:“哦,对不起!”
我说:“干嘛说对不起,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生老病死,”她突然一脸伤感的说:“生来自知寻乐趣,岁老方能享静谧。病侵犹如球泄气,死神唤你谁随去?”
我笑着说:“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诗。”
她说:“见得多了就记住了。”
她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我说:“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
她说:“不是,是我不饿,昨晚喝的太多了,胃里不太舒服。”
我说:“那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点儿药。”我站起身来往外走,她说:”不用了,真的不用。“
我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买药回来的时候,她人已经走了,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在纸条的旁边还放着一万块钱。
我摇头苦笑,拿起纸条,上面写着:“林秋,谢谢你昨天晚上照顾我,还有今天的早餐,哦,不对,是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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