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毒
文/蓝色雪神
一)排行榜
今年白头山的雪下的很大,雪花落在我厚实的肩上,我忽然想起已经很多年没去看那个葬在白驼山顶的人了。
我叫欧阳锋,生长在西域漫天滚起的黄沙之中,绰号叫西毒。我用的毒,就算是最高明的剑客也无法轻易发觉,只能束手待毙,又或者拔剑自刎,以免少受些痛苦。
其实我不是个残忍嗜杀的人,只因为吸食了一种毒品,它的名字叫天下第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悦来客栈的门匾旁就立下了一块高手排行榜,可能是江湖醉鬼嗑瓜子无聊时想出来的玩意,也可能是传说谱写兵器谱排行榜的百晓生之徒,一个叫万胡书的白面书生搞的。
不过,我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既然有了排行榜,我就应该是天下第一。
那块榜上,天下第一的名字从一开始的黄裳,到后来的王重阳,整整二十年都没有发生变化。而我的名字,从一开始的没有名字,到我后来杀了很多榜上有名的人时,已是天下第五。前四位分别是中神通王重阳,东邪黄药师,北丐洪七,南帝段智兴。
在我的蛤蟆功练成不久后,我已经不能忍受排行榜上的名次了,于是我跋涉千里,来到了万胡书居住的若竹峰。我来的时候他还在奋笔疾书,我走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江湖上一个难以解开的传说,然后我又把天下第一的连锁酒家悦来客栈的大掌柜通通杀光。可是第二天当白驼山的刺客前来禀告说,排行榜上我的名字仍然排在了天下第五。
噢,我忘记了,应该在杀死他们之前,让他们把欧阳锋的名字写在天下第一的,结果却变成了永远的天下第五。因为排行榜上的字体是万胡书独创的瘦剑书字体。
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完全没有现在西域一代宗师的风范。我中的毒也很深,只要能得到天下第一的称号,我不在乎用什么途径和手段。所以,我用了一种最笨的办法,向他们挑战,打败他们,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
我第一个要挑战的,不是王重阳,而是黄药师。二) 嫂子
临行前,我想起了一个人,我的嫂子。
我曾经到塞外去杀过一个剑客,我杀那人之前,他正在对一个姑娘动手动脚。那人很傲慢的使出了平生的绝招,却在我飘逸的剑法使出去后,他就在我的剑下一命呜呼了。
当我要离开塞外无边的草原,返回白驼山庄时,那位姑娘冒着冰冷的寒风,战战兢兢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很努力地挤出了一丝弯弯的笑容。
“你干什么?”我问。
“这人是方圆百里的恶魔,今日你除掉了他,你就是我们天山下的大英雄。”她答。
我没有再说话,杀了他,只不过是因为他在江湖排行榜排名第二十三位,我不想做什么大英雄。
于是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她立在萧瑟的风中,大声的说道:“我叫阿铃……”
没想到再次看到她,竟然是在我兄长的婚宴上,她身着一袭红裳,看起来是那样的明艳动人,而又楚楚可怜。兄长在庄里众位兄弟的祝福声中,成为了白驼山庄的下一任庄主,又有美人入怀,真是双喜临门,鸿福齐天。
而我在一旁的脚落自斟自饮,我只不过是山庄里一名地位较高,武功较好的杀手而已,没有人真正把我当回事。因为他们知道,百年之后,白驼山庄的一切,都将属于我的兄长,和我兄长的子孙。
那段日子,我变得很嫉妒,我嫉妒兄长只不过比我早出生了两年,就可以继承父亲在西域开创的天下。更重要的是,山庄里的规矩,是只有庄主才能修炼白驼山的绝学蛤蟆功。那个父亲不知道从那位高人那学来的,却从来没有练成的武功。这个规矩,让我的心很恨。
在武学的天赋上,兄长与我的差距何止十万八千里,身为毒宗的掌门,他有一天居然告诉我,其实他根本不喜欢用毒。他感兴趣的是如何在西域的荒漠中种上成片成片的花草,让已经消逝很久的楼兰故地再次花开满地。
我对他说:“大哥,如果你喜欢青山绿水,我们可以去江南,杀死那里的武林高手,到时候,那里的繁华就是我们的了。”
他摇了摇头说:“杀戮并不是我想要的,何况中原的武林高手也太强了。”
从那天之后,我就一直在谋划着,心情也时而抑郁,时而狂躁不安,嫂子经常望着我走过的背影,眼里饱含着忧愁。我看在了眼里,心里却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计谋。
有一次,兄长要去阴山上采集适宜种植的物种,大概要去半个月。在这段时间里,我假意对嫂子眉来眼去,然后在深山的泉水畔,邀她见面,把她给强暴了。她没有反抗,手指紧紧挽着修长的青丝,泪水从眼眸里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
两个月后,她渐渐有了身体不适的反应。这时我把兄长带到一间密室里,告诉了兄长一个足以让他发狂的秘密。我说:“嫂子与人私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人的孽种。”
兄长如遭雷劈,血脉喷张的他直接一剑把那人杀了。他不知道,他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不该听信自己亲兄弟的谣言,杀死了自己最亲密得力的手下。也把嫂子软禁了起来,但没有打掉她肚里的孩子,在他看来,孩子是无辜的。
清除了最大的障碍之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轻而易举的在兄长的试药房里下了毒。兄长死后,我登上了庄主之位,诬称那人的党羽毒死了兄长,开始了对那一党血腥的清洗,直到已完全听不到任何反对的声音。嫂子,自始至终却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句。我终于拿到了蛤蟆功的秘笈,只用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把它领悟通透了。
白驼山庄在我的执掌下,灭了蜀中唐门,一跃而起成为江湖中最大的毒宗,我成为了西域的无冕之王,我也有了今日的绰号-西毒,而我平庸的兄长,再无人提起。
临行前,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我的嫂子,或许,是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三)
黄药师是一个很神秘的人,江湖上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师从何派,从哪里来的,只知道他有几个叫玄风乘风超风的仰慕者,在江湖上的名声都很大,所以他的声名自然也就鹊起了。
从白驼山庄出发的时候还是在冬天,骆驼厚重的脚踏在冰冻的黄河之上,也不会把冰踩碎,到了江南的那一天,已是春暖花开,莺飞草长了。
我见到黄药师的时候,他正在桃花林中练习他的落英缤纷掌,桃花漫漫而飞,跟随着他的手掌而化身如蝴蝶。不过黄药师的神情,却是无比的失落。
我向他表明了来意,他嘴角抽动了一下,习惯性的拿出了插在腰上的箫,吹了一曲,然后无奈而又略带些倜傥的笑笑。
“你真的很在意排行榜上的名次?”他问。
我说:“是。”
黄药师眼里有了一丝说不出的味道,他说道:“欧阳锋,你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既然你这么执着的远道而来,我就接受你的挑战。”
他修长的手指那么轻轻一弹,飘落在地上的桃花瓣旋成一把利刃直冲向我,我蹲在地上张开大口,鼓足了气 ,运起了蛤蟆功,吐出了浓雾似的浊气。那桃花瓣化成的利刃在瞬间沾满了毒液,落在地上变成了很令人害怕的褐红色。
我和黄药师的那一战一直持续了二十四个时辰,一千二百个回合,他使出了浑身力气也无法伤我半分,而我的毒液也始终近不了他的身。我们就这么打,这么一直打下去。越打下去,就越觉得,我们其实是同一类人。因为我们都很骄傲,骄傲的人一向很孤独。
黄药师说:“我们不打了,去牛家村喝碗水酒。”
我觉得一时三刻也赢不了他,就答应了他的邀请,我要寻找最佳的时机,把他毒死。
那一晚,我和他喝了很多黄酒,聊了很多话,估计我那之前一辈子都没有说过那么多话,我一面听他说江湖上黄裳和波斯明教的往事,一面把最厉害的蛇毒加在他的酒杯里。他仿佛浑然不觉,三杯两盏下肚,居然喝了一百多碗。我确信,凭我当时下毒的本事,还没有能力把他毒死。
东邪就是东邪,他明明知道我在酒里下了毒,却毫不在意,和我大口的喝酒,大块的吃肉。最后我们俩都醉得七荤八素的,东倒西歪的在牛家村的悬崖边看月亮。
酒是个好东西,它能让我们忘记烦恼,能让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成为看似相交多年的知己。
对着明月高挂的深蓝夜空,我说道:“我杀了我兄长,还让嫂子怀了我的孩子。”黄药师大呼快哉快哉,并称我为世间一异人。
他也落寞的望着明月,说他很喜欢一位姑娘,可是那位姑娘不肯跟他走,所以他这几天失恋了,一个人在桃花林子里很郁闷,于是就创出了一套掌法,叫落英缤纷掌。
我说:“这好办,我去帮你抢过来,这天下的女人,还有谁我抢不过来的。”
黄药师蹙了一下他的剑眉,一口的酒气喷到我鼻子上来,说:“欧阳锋,其实你不懂什么叫爱情,你得到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还不如去逛窑子,至少你还能拥有虚情假意的舒服。”
我愣了愣,爱情和女人这玩意,我的确不懂。不过,在此刻我又想到了一个打败黄药师的计谋。
我说:“倘若我可以帮你和那位姑娘结为连理,你能不能对江湖上宣布,你东邪黄药师败在我西毒欧阳锋的杖下,并且退出江湖,离开中原。”
黄药师眼神中放出了光,然后说:“如果你真有那样的能耐,我答应你。”
我说:“那你能告诉我。她是何人,家住何方?”
黄药师无比伤感的说:“她是朝廷丞相的女儿,她叫阿蘅。”
第二天,我醒来时,黄药师还睡在悬崖边,我打算去临安相府,杀了那个丞相一家,并劫持阿蘅到牛家村来,让黄药师来个英雄救美。然后再留下战败书一封,从此远走高飞,不再过问江湖事。
不过这样一来,估计黄药师得到阿蘅之后,势必会听从他妻子的建议,把妻仇当作自己的仇,追杀我到天涯海角的,于是我只好另外想了个计策。
我平生第一次去找人,不是去杀他满门,而是去提亲,这让我都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无厘头了。
我把自己打扮的很英俊很潇洒,带上了很多璎珞宝石,很有西域贵族那种异域的气质。其实我长得很俊,只不过我向来不太在意罢了。
我叫来了分布在江南的驼队,带着好的吐蕃宝玉,和楼兰古国雕刻的文房四宝,以及月氏国遗下来的佛像,还有西域敦煌的古画,来到了相府,向丞相大人说明了我的来意。
我说:“尊敬的丞相大人,鄙人十分钦慕令千金阿蘅小姐,我向你许下与她秦晋之好的诺言,将用我毕生的财富势力来保护她,以及保护贵家族的荣华富贵。”
丞相大人顿了顿,脸上渐渐有了光彩,心里面也打起了算盘。
那时候,江南一带的赵氏王朝,频繁的遭受金国的侵袭,社会很乱,连达官贵人们也常常觉得朝不保夕。
西域诸国因为大宋积贫积弱,都与大宋不相往来,倘若此番联姻成功,不仅可保自己荣华富贵。还可以让大宋结交西域盟友,巩固朝廷的边防,实是大功一件。
就这样,丞相在阿蘅姑娘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答应了我的求婚,并且约定在三日后大婚。而代价是我必须长期客居在临安,直到西域诸国与大宋缔结了盟约。
三日后,丞相府张灯结彩,高朋满座,锣鼓喧天,喜气洋洋。阿蘅姑娘一脸的离愁别怨的做起了新娘,在极不情愿的将要和我拜堂之际,我知道,黄药师就要来了。
黄药师果然来了,他吹着悠悠的《碧海潮生曲》,唱起了歌谣:“箫声起处落英飞,遽引心情向碧霜。桃花纷飞诉往事,风中烟柳叶飘摇。”词中幽怨悲伤之意路人皆知,且包含着无尽的内力,丞相府里早已晕倒了一片。
我连忙使出灵蛇功,与他的内力相抗,他拉着阿蘅的手飞出了相府,我追出府门,直到三人都来到了人迹罕至的悬崖边。黄药师对我说,想不到你跟我比试不成,竟然夺我所爱,欧阳锋,你的心真毒。
我说:“阿蘅姑娘并不爱你,我怎么能算是夺你的呢?我钦慕她,提亲又怎么啦?”
一直还没有走出变幻的阿蘅,见我们争执不下,看了看黄药师那失落的样子,眼里充满了感动,然后对我说:“欧阳锋,你会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五行八卦,医卜星相吗?”
我说:“这些我都不会,他会,我只会用毒。”
黄药师心花怒放,当空朗声笑起来了,阿蘅执着他的手,柔情的扑在了他的怀里,不再有任何的犹豫。
我的心里也笑了,当一个人是你很讨厌的那种人,注定要做你的丈夫时,那么你的爱情期盼心就会降低很多。而此刻,若还有人肯为你大闹婚礼,为你伤心落泪的话,你一定会在此刻爱上他的。何况在阿蘅的心里,黄药师本来就是她所爱慕的。只是因为怕漂泊江湖,过刀口舔血的日子,才没有答应他。
他二人你侬我侬,越来越依恋了。我凑在黄药师的耳边说:“你说话要算话。”他说:“一定。”
他们决定远离江南,到东海一个叫桃花岛的地方去定居,从此隐姓埋名,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我看着他们是如此的幸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开始柔软起来了。为了维护我西毒的名誉,我在送他们上舟时,敬了他们各自一杯酒,并在阿蘅的酒杯里下了一种让人虚弱无力、痛不欲生的慢性毒药。
坠入爱河的热恋情侣很笨的,阿蘅嬉笑着喝了,黄药师傻傻的看着她喝了。后来阿蘅的身子就一天比一天虚弱了,这成为黄药师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我是西毒,我真的很毒。
离开江南之后,我决定去终南山找王重阳。四) 比试
初夏的日头很毒,骆驼骑过的田地都干枯一片。
我打江南走过,从临安北上苏州、扬州,一直到了洞庭君山,君山是丐帮的总会,天下闻名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就在这里,我突然很有兴趣看看,它与蛤蟆功相比到底谁比较厉害。
现在的江湖很乱,百姓的日子很穷,于是丐帮的弟子就特别的多,当我牵好骆驼,到一个茶馆坐下来喝茶时,我已经发现至少有三路丐帮人在跟踪我了。
“大侠,能施舍点钱吗?我一家人都快饿死了。”丐帮群中一个看起来很厚道很老实的人向我说道。
“可以,这锭银子你拿上,保你一家平安无事,富贵发财。”
那人千恩万谢的拿走了,他不知道我欧阳锋向来不做善事,那是送他们上西天的药。这个世界生存很难,死了一了百了。
我继续喝我的茶,还惬意的听起了说书人方在说的书,说书人妙语连珠,口吐莲花,讲得正是剑魔独孤求败纵横江湖的故事。独孤求败一向是我的偶像,所以我听得很认真。
说到紫薇宝剑出鞘和江湖上一名义士决斗之时,说书人饶有兴致的拿起了一把软剑,顺手做了几下比划,在席的听众都鼓掌欢呼起来,大声叫好。说书人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姿势飘逸的舞到我面前,轻灵而又疾速,很有独孤前辈舞剑的风范,连一向傲视天下的我,心里都忍不住喝起了彩。
突然,说书人手腕一转。一剑径直向我刺来,这一剑虽然招式简单,可饱含的杀意却凌厉无比。我大惊失色,根本来不及做准备抵挡,当那剑离我的心口只有零点零一公分的时候,我看清楚了她的面容,她是位姑娘。
如果他是个跑江湖说一不二的汉子,那我今天无论如何都必死无疑,但既然她是位姑娘,我顿时就有了主意。手里捏着一粒毒丸飞向她花容月貌般的脸颊,她猝不及防,下意识的缩回了握剑的手,快速的闪了闪。
每个女人,无论美丑都必然很在意自己的相貌,何况她是位如此标致的可人。
该我出手了,我运起了真气,灌注于右手,直掐向那女子的颈部。
“为什么要杀我?”我淡淡的问了一句。
她仰了仰头,眼神之中满是不屑,恨恨的道:“你已经杀死了黄药师,现在又跑到丐帮的地界来,我不会让你杀了他的。”
我满意的抿了抿嘴,没想到江湖上的消息散播的如此之快,大大小小的门派都知道黄药师在接受我挑战之后,就再也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了,这位姑娘或许是黄药师的崇拜者,又或许是唐门的私生女,因为是唐门的满门已经被我杀光了。
我说:“没有人敢这样行刺我,你是第一个,你付出的代价会很大,你不怕死吗?”
她瞪了瞪我一下,似乎在说我不怕,这让我觉得很好奇,我杀过多少看似英雄的大侠,在临死前向我跪地求饶,那种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像一条饥饿了很多天的狗。于是我决定给她一次机会,我说过其实我不是一个嗜杀的人。
“你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你强暴了我的好姐妹,又灭了我唐家满门,还拐走了我的诗友阿蘅,现在为了所谓的天下第一,又要来君山杀我的心上人,欧阳锋,你竟敢说跟我唐羡儿无冤无仇?”
她一副悲愤莫名的样子,而我已听得胆颤心惊了,这个姑娘竟与我有如此渊博的联系,虽然我们从前素未谋面,而今也是萍水相逢,但好像我从前做的每一件事,都像是在她的心口上划了一刀子。
这个姑娘,我决计不能留,留下不是我西毒在江湖上一贯的作风,我心念一动,毒杖内的两条潜伏很久的毒蛇,通晓主人的心意,朝唐羡儿飞速的咬去。
“砰”的一声,一根横飞过来的手杖挡在了毒蛇的前面,两条毒蛇碰了壁,迅速的逃回杖内。我转了转头望向茶馆的四周,茶馆门口一个乞丐正已定神闲的倚在门边。那人正是我施舍银子的那个乞丐,他竟然还没死,看他的招式,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你是洪七?”
“你是欧阳锋?”
“哈哈哈,其实是个误会。”我一面颔首微笑,一面运起了蛤蟆功,待到他掉以轻心的时候,给他致命的一击。
小小的茶馆虽然雅致,却远不足以容纳两大绝世高手的对决,洪七不敢使用降龙十八掌,怕毁坏茶馆内的东西,只东游西荡的将我引到君山城最高的城楼顶上去。
夕阳下,黄昏时,晚风拂柳,羌笛声寒。君山城楼两大绝世高手一人伫立在一端,注视良久,开始了决战前的静默。
而这样的决战场面终生难得一见,城楼下面很快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洪七的身上背着九个象征着丐帮帮主身份的布袋,在猛烈的西风吹拂之下,全部都鼓了起来。而我,额前长发随风飘舞,白衣如雪,衣袂飘飘。
“你们看,那人就是欧阳锋,他发蛤蟆功的时候,整个人都鼓了起来,真像个蛤蟆。”城楼下一个看似走南闯北的方士指着洪七说道,话未落音,被丐帮的弟子抄起板砖拍得落荒而逃。
我们的这一战,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等到所有人都熬不住了回家歇息的时候,城楼下青石街上,还有一个女子紧紧的盯着城楼上的我们,洪七的一招一式都紧紧牵绊着她得心,为之欢喜为之愁。
丐帮的降龙十八掌果然名不虚传,掌力雄浑而连绵不尽,掌中啸出的掌气如千军万马,踏沙而来,气势震天,如龙啸四野,难以抵挡。而我的蛤蟆真气自上次与黄药师决战之后,变得更加阴毒狠辣,似万千蝙蝠飞出窟洞,与他的掌气湮灭于空中。
渐渐地,洪七的掌力开始虚弱起来,越打下去,那刚猛的掌力逐渐化为阳虚状态,外强而中干。城楼下的唐羡儿也不禁秀眉微蹙,几乎位洪七而失声而呼。
洪七定了定身,满脸疑惑的说道:“欧阳锋,你是什么时候对我下了毒,你根本就近不了我的身。”
我抿了抿嘴,邪邪的笑了一下:“就在你化装成小乞丐求我施舍银子的时候,不过以你的功力,应该百毒不侵的。除非?”
“除非什么?”洪七张着嘴问道,似乎急于知道答案,
除非你拿了银子没洗手,且用手吃了东西。我答。
“噗”的一声,洪七的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重重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洪七啊洪七,你明知道欧阳锋不是个好人,你还用他的银子买了两个鸡腿,你这个吃货。”
后悔已经太迟了,受死吧洪七!我运起了蛤蟆功的最阴毒的一掌,在他最虚弱的此刻,发起了致命的一击,功力排山倒海的呼啸而去。从此以后,江湖上北丐将在江湖上除名。
突然,一个轻轻飘过来的身子,挡在了洪七的身前,她的倩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她用尽全身的气力承受住了这致命的一击。然后身子慢慢的倒在了充满一脸惊愕的洪七怀里。
“能这样躺在洪七大哥的怀里,真好。”唐羡儿微微抬眼望着洪七,双手紧紧挽着洪七的脖子,眼神温柔而又虚弱。洪七的眼里早已擎满了泪花,在月光的照耀下,晶莹而又有光泽。
“我知道大哥……你不……喜欢我,只喜欢听我的书……吃我的做的菜”唐羡儿幽咽的吞了口气,嘴角边已全是血。洪七用厚实的手掌盖住她得嘴唇,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羡儿,你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好开心。欧阳锋来的时候,我就希望死的是我,不能是你。直到此刻,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有我的。”
“不!不要啊,羡儿!”
那一晚,四月十九日,我也被震撼了。我从来也没有见到过,一个人肯为另一个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只为了这虚无缥缈的爱情。我不明白,为什么黄药师甘愿答应我的条件,放弃四大宗师的名声,去海外过孤独的日子。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唐羡儿要如此不自量力的刺杀我。
黄药师曾说过我不懂爱,可在那一刻,我心里深处那块柔软的地方又开始松动了,为了避免在人前表露出来。我没有再出手,飞下了城楼。
当我骑着骆驼在太行古道上迤逦而行时,我听说,那一夜,洪七仰天长啸,声闻九天,并自断了一根手指。江湖人后来称他为九指神丐洪七公,他一生再也没有娶妻生子,或许他真正的明白了一个人的心。
而我,踏向了终南山的征途,为了我心目中的天下第一。五)活死人墓
从楚地至终南山,一人,一驼,二蛇,逶迤而行,经过两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可以望见缥缈的终南山顶秀丽的风光了。
七月的天气舒服的像人嘴里滴进了蜜,终南山下风吹起起伏伏的大片青松荫也格外的透心凉。
驼声清音铃铃,悠悠而来,我望着高高的太乙山顶,心潮时起时伏。
江湖上风闻我连败东邪、北丐两大绝世高手,令一人失踪,一人断一尾指,而今独上终南山顶,必有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
一路上,我杀了数不清的人:有崇拜我而想要拜师学艺的,有仇恨我要替天行道的,更多的是,想要杀死我而扬名江湖的。每次在炎炎的烈日下杀死他们,看着盘旋在他们身上的苍蝇,不由得一阵呕心,也就不再想杀人了。
青松荫的风徐徐送来,恰好这地方有一座精致的八角凉亭。我远远望去,漫山的草木风吹影动,我断定其中必有埋伏。
我把骆驼系在合抱的古木上,随身倚在凉亭的小柱旁,打开从白驼山传来的锦书。嫂子的肚子已经有九个月大了。有经验的老妈子说肚子尖尖的,一定是个男孩。我对着夕阳嘴角抽动了几下,似乎我想要的都已得到了。于是我准备上山,找王重阳一决高下。
耳畔却传来一阵嘻笑声,我回过头来,只见高大的棕色骆驼上,一个人骑在上面嘻哈的玩弄赶骆驼的长鞭,拍打着骆驼的后背。那人嘴里不停的说道“向左,向右,好玩”,这个人,我断定他不知道是从哪个门派派来的装疯卖傻的杀手。我嘘了一声,两天毒蛇迅速的爬了过去,准备一口把他咬死。
那人的嬉笑声却更加大了,直叫道:“让它左蛇咬右蛇,岂不有趣。”说罢风卷残云般迅捷的抓向二蛇的七寸。我岂能让他如此的胡来,运起灵蛇功,朝那人一掌拍去。他反身一跃,跳到松树枝上,又笑着道:“三个孙子欺负一个老伯伯,真是没天理啦!”
正待发功而下之时,却听见一女子急切的声音传来,抬头一望,那女子奔走如飞,踮起脚尖踩在芦苇杆上划空而来。那人如同白日见鬼,瞬间冷汗淋漓,大叫道:“不玩了,不玩了!”身后五丈处那女子一直沉声说道:“周伯通,你别跑,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跟定你了。”
原来他就是周伯通,王重阳最亲近的师弟,在此刻脑海中灵光一闪,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对付王重阳的妙计。
周伯通的轻功更为了得,不消一刻便把那女子远远甩在后面,我见那女子着实难以追上,便运起白驼山庄的独门轻功如御风而行般追上,周伯通见后面有人,以为是那女子又赶上了,更是头也不回的向前飞去。
我飞身上前,拽住周伯通,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说,你想摆脱那女子的纠缠吗?我带你去一个好去处。
他果然上当,问道:“哪里?”
我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素来知道,终南山下有一个活死人墓,里面颇为广大,别有一番天地,便带着周伯通直奔向活死人墓的开口处。其时已是月出之际,满天繁星洒在天空上,如眨着眼睛的孩童。只是最亮的那两颗,却遥遥相对。今日正是牛郎织女相会的七夕佳节。
倏忽间,便来到了古墓的周围。却见一人举头望月,神情颇为宁静,细看时,已华发苍颜。
我悄声对周伯通道,这古墓人迹罕至,里面别有洞天,颇有趣味,你进去个十天半个月,那女子寻不着你,到时自然心灰意冷不再纠缠你了。
周伯通紧闭着嘴巴,瞪大着眼睛,气鼓鼓的似乎颇有些为难,不过念着逃脱那女子纠缠的好处,便使用极高明的钻洞术钻进了水池之中,仅冒出两个小水泡。
“谁?何人如此大胆在此喧哗?”月光下那个华发苍颜的女子蓦然回首,当我再次回望时,她已如鬼魅一般飘到我的眼前,美目中的英气令我不敢逼视,我只好笑笑说:“今天是七夕之夜,我望着天上相会的牛郎织女,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惊扰了。”
“牛郎织女?”那女子抬头仰望苍穹,举止神态自有一段说不出玉韵珠华的气质,因那般不可思议的武功,我断定她就是与王重阳纠缠了二十年的林朝英,她的武功尚且如此,那王重阳真是深不可测了。
我怕再待下去,会被她看出我的来意,便谦了谦身道,“打扰了,告辞。”
她没有再说话,过了很久,便叹息了一声回到了古墓中去了,我心中暗自有些觉得好笑,她若知道周伯通藏在她的古墓中,还不知道怎生办呢?
不管怎样,我的目的已达成一个了。我拿出多年未用的易容药,描摹着周伯通嬉笑玩闹的样子,不一会儿便化作周伯通的模样,世人皆知我白驼山用毒功夫天下第一,却不知易容术也是首屈一指。
当一切准备完毕之后,我再次回到终南山下的青松荫时,发现这里早已布好了天罗地网。
“欧阳锋,全真七子在此,你若想挑战我师父他老人家,就先领教一下我们的天罡北斗阵吧!”那七人隔着茂盛的松林说道。
我正欲发怒,心想来就来,我堂堂西毒,难道还怕你们不成,但转念一想,此刻我已是周伯通了。于是便咳嗽了两声,学着周伯通的口吻说道:“真是好玩好玩,七个孙子要打师叔了。”
“啊,原来是师叔啊。”全真七子见迎面走来的竟是周伯通,不由得面面相觑。
“你们这些不争气的,现在才来,那欧阳锋早被我给打跑啦,你看这匹骆驼,还有这柄禅杖,还是我缴获的战利品呢。”
全真七子深信不疑,也难怪周伯通武功卓绝,甚至连王重阳都不一定能胜过他,由不得他们不信。六)王重阳
第二日,当我以周伯通的身份面见王重阳时,我终于见到这位独领江湖风骚的
宗师了。
王重阳峨冠束发,一身道袍,静坐在三清大殿之上,殿下几百名全真弟子静心听其讲道。
虽然讲的是《道德经》上的烂熟的内容,但他的声音却温润浑和,好似日出朝阳,令人心内有说不出的祥和之感,刹那间,我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心安定了不少。
不,这是那道士的妖术,我欧阳锋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于是我恢复了心绪,用周伯通的口吻小声说道:“师哥,你猜我昨晚去了什么地方?活死人墓……”
听到这四个字,他的目光中闪出一丝复杂的表情,向我说道:“师弟,我们到内殿去吧。”
内殿里虚烟袅袅,满室飘散着檀香的味道,令人如痴如醉,不过我无心欣赏,跟在王重阳的后面,待他盘坐在道席上时,我悄悄附在他的耳畔说道:“她昨天晚上出来看七夕相会了。”
“呃。”王重阳愕然了一下,思绪仿佛飘到了许多年前的时光当中,就在这一刻,我将全身的内力运在掌上,一击拍向他的胸口,这一掌来势凶猛,任是大罗神仙也无法安然无恙,不死也得残废。
王重阳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来这么一出,硬生生受了这一掌,口吐鲜血,惊怒道:“师弟,你要干什么……”
我撕开面具,大笑道:“哈哈,想不到吧,我是欧阳锋,今日就是你王重阳的死期,把《九阴真经》交出来!”
“呵呵,是吗?”王重阳拭了拭嘴角的鲜血,紧接着使出他的绝顶奇术先天功,手中的拂尘好似长了一丈来长,直向我横扫过来。我急忙用蛤蟆功抵挡,却不料这先天功竟是蛤蟆功的克星。
我见久战不胜,殿内一干牛鼻子道士一定知道了内殿的打斗情形,久留势必生害。我自信王重阳活不过七日,七日后夺回王重阳的《九阴真经》,那时便是天下第一了。于是我不再与王重阳打斗,冲破大殿屋檐,破空飞出。七日后的黄昏,我喝完了最后一坛西域的名酒烈焰沙时,听到了王重阳内疾复发,驾鹤西去的消息,看来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我盛气凌人的骑着骆驼悠悠地上了终南山,一路上不断有宵小弟子拦道,但根本经不起我一招半式,光是那两条毒蛇,就已经让不少人心存畏惧了,我顺利的来到了终南山顶的永乐宫前。
我朗声说道:“王重阳!白驼山欧阳锋在此,特来挑战你的天下第一。”
永乐宫前全真七子早就摆好了天罡北斗阵,对我怒道:“欧阳锋,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偷袭了我师傅,又在这里装名门正派,如今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哈哈,那天下第一就是我了,快把《九阴真经》交出来!”
我不待他们答话,便放出两条毒蛇,运起了蛤蟆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他们,纵然天罡北斗阵厉害,却也奈何不了我。
冲破了他们的禁制之后,来到了王重阳的灵柩前,准备打开石棺,我料定石棺内必有《九阴真经》。
当我打开石棺的那一刻,棺内的尸身突然双掌齐发,打在我胸口之上,这一下迭变突起,我猝不及防,生生受了两掌,看清楚那人竟是王重阳,他还活着,我中计了。
王重阳已衰老了很多,不复有七日前那般丰神俊朗了。王重阳坐了起来,对我笑道:“欧阳锋,常年打大雁,如今却被大雁啄瞎了眼啊。我已废掉了你的蛤蟆功,且把先天功的心法飞鸽传书给了南帝段王爷,你休想再……”
他一口气接不上来,直直的倒在了石棺内,我大气之极,一定非杀了他不可,冲向石棺,没想到他却再伸出手掌来,将我的颅骨按住,想要废掉我全部的武功。
突然,他仰望的屋檐之上,有一滴眼泪滴在了他的额头上,那滴眼泪是那么的温暖,他渐渐放下了手掌,用尽全身力气,朝屋檐上的人说了一句:“朝英……”
王重阳似乎还想说更多的话,然而已发不出了声音,只有那目光死死地定在屋檐上。屋檐上的那人的眼泪却如下着绵绵的细雨一般,滴在他的额头上,流到了眼眶里,两人的泪水已融在了一起,分不出彼此,直到泪已尽。
天下第一,中神通王重阳,就此盍然长逝。
殿外的全真七子连忙冲入殿内,此刻我已深受重伤,再也没有功力与他们硬拼了,便抓起一本王重阳手身上放置的《九阴真经》,破空而出,屋檐上的那人却早已不知道去了何处。是夜,无风,微雨,月隐云中。
我拖着重伤的身子,翻开了《九阴真经》,真经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大字,却让我久久忘了自己的伤从何而来,上书“朝英,朝英,朝英……”一直到最后,写下了李商隐的两句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原来王重阳临死前,紧紧抱在胸口的《九阴真经》,竟然只是这两句妇孺皆知的诗。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的那块柔软的地方,好像有什么在剧痛一般,比受了重伤还难受,我突然很想念远在白驼山庄的嫂子阿铃,她现在挺着九个月大的肚子,还好么?
我骑上了骆驼,不顾星夜赶路的艰辛,直冲向西方白驼山庄的方向。
当我路过终南山下古墓派时,下了骆驼,把那本所谓的“九阴真经”扔进了古墓派的深潭中,在我即将离去时,我隐约听到古墓中有女人悲戚的尖叫声:“师父,您不要离开我们!”
鲜血流入了古墓前的深潭中,我知道林朝英也自尽了。而我,西毒欧阳锋,是整个悲剧的缔造者之一,我死命的奔跑奔跑着,我隐约预感到,这一切,我终将要承受些什么。
即使若干年后,我知道这本书它真的是《九阴真经》,遇水便化出了经文,林朝英死后,被藏匿在古墓中的周伯通得到,流传到了江湖中,引发了又一场江湖风波。七)白驼山
当我赶到白驼山庄时,已经病得快不行了,被废掉蛤蟆功的我,根本经受不
起如此长途跋涉。
然而,庄内的老嬷嬷,一个接着一个从嫂子被软禁的房中走出来,我冲进去看到嫂子,咬紧一块手帕,正在拼命的生产,那痛苦的样子,不由得让我一阵阵揪心。
当她的眼神掠过我风尘仆仆的身躯,我看到她的眼眸里闪出诧异的目光来,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我。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刻,孩子终于咕咚一声落了地。老嬷嬷们见我回来了,都像见着了一个大恶魔一样躲了出去,很快屋子里,便只剩下嫂子和我,还有孩子三人了。
我怜爱的抱起了婴儿,果真是个男孩,抱在了她的身旁说:“嫂子,是个男孩,给他起个名字吧。”
“他不该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是他娘没有好好克制住自己,就叫他欧阳克吧。”嫂子含着眼泪望向我,多日来的委屈一齐涌上心头,抑制不住的抽泣起来。
“不,我会待你很好的,嫂子”我抱紧她。
她紧紧抱着我,过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孩子,说道:“欧阳锋,从你第一次救我开始,我便爱上了你,我发疯的去找你,直到你住在白驼山庄里面,是个武痴,除了练功、杀人,不会再喜欢别的了。有一天,我在路上遇到了你哥,他爱上了我,我为了能见到你,哪怕只能远远的看着你,我也心满意足了,于是我答应了他。”
我已经快要发疯了,原来时这样,原来是这样。
她的手掌用力捂住左腹,然后又愤然的说道:“可是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你兄长待你那么好,一个人扛起他不愿意做的掌门,只为让你有充足的时间来修炼武功,他甚至想在我们有了孩子之后,把庄主之位传给你,带着我们母子一起去浪迹天涯。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的强暴了我!”
我接过兄长草拟的传位书稿,心里头就如吃了五味汤一样难受,我紧紧的抱着她,说道:“嫂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哥。”
这一抱,触及到她的左下腹,手掌摸到一大片汩汩流出的鲜血,还有一把直插腹部的匕首,鲜血染红了衣裳,显得特别的妖异。我的脸色一下子煞白起来,忙去拿白纱止住流出的鲜血。
她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已经没有颜面再见任何人了。”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我疯狂的朝着外室喊着,紧紧地抱着他,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凄然的笑了一下,眼里泛着泪花,道:“已经来不及了,阿锋,你帮我照顾好克儿,还有……”
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了:“不要叫我嫂子,叫我阿铃好吗?”
“阿铃……”血液已经渗透了白纱,流到了雪白的床单上,化成一绢凄美的图画。她闭上了眼睛,安然的靠在了我的身上,年幼的克儿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呜呜大哭起来。尾声)
十年后,白驼山顶,阿铃墓旁。
我牵着克儿的手,迎着西域漫天的风沙,看着络绎不绝的驼队,在丝绸之路上摇着驼铃走向更远。
克儿很聪明,也很多情,这么小的年龄,喜欢和山庄里的婢女们调笑,我没有阻止他。
克儿经常会兴冲冲的问我:“叔叔,你怎么不喜欢女人呢?”我听着远去的驼铃,无言以对,抚着他的小脑袋说:“克儿,如果你以后爱上哪个姑娘,不要像叔叔那样,要跟她说。”
克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临走的时候,我默念了两句刻在阿铃墓上的诗,泪流满面: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完)
把大魔头欧阳锋写出了人性的一面,赞一个 蝶坠 发表于 2016-10-11 16:28
把大魔头欧阳锋写出了人性的一面,赞一个
看小说时一直对欧阳克是欧阳锋生的,却叫他叔叔比较好奇,所以猜想欧阳锋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楼主脑洞清奇,能写如此长篇也是不易。支持一下。另外 文的基本是词语,含义各有不同,望楼主能加强一下。共勉之 这篇内容上看着像是杂糅了王家卫的东邪西毒,金庸原著以及于正改编的电视剧。
开篇风格仿的王家卫电影,一路走得不错,但后面过于缠绕上面说到的三种内容,笔下渐渐不稳定了,把控度弱了些,笔墨也分散了些,虽然西毒发型内心的主线还在,清晰度却欠了点。个见哈~不必在意。总之加油了~ 不良于文 发表于 2016-10-13 01:30
这篇内容上看着像是杂糅了王家卫的东邪西毒,金庸原著以及于正改编的电视剧。
开篇风格仿的王家卫电影,一 ...
发现内心,额错字了爪机无力 不良于文 发表于 2016-10-13 01:30
这篇内容上看着像是杂糅了王家卫的东邪西毒,金庸原著以及于正改编的电视剧。
开篇风格仿的王家卫电影,一 ...
是杂糅了王家卫和金庸,毕竟是西毒嘛,不过写的时候于正还没拍神雕 本帖最后由 不良于文 于 2016-10-13 23:16 编辑
xu5478320 发表于 2016-10-13 09:19
是杂糅了王家卫和金庸,毕竟是西毒嘛,不过写的时候于正还没拍神雕
这样,其实我没怎么看于正拍的,只是扫了一眼,,,看到文里那个唐羡儿,以为来自他的剧呢,他貌似是给老叫花配了个谁谁的。这个倒是抱歉了哈~ 不良于文 发表于 2016-10-13 23:15
这样,其实我没怎么看于正拍的,只是扫了一眼,,,看到文里那个唐羡儿,以为来自他的剧呢,他貌似是给老 ...
主要是出于为什么洪七公只有九指,就猜想谁没有年轻过呢。年轻有女人很正常啊 xu5478320 发表于 2016-10-14 08:41
主要是出于为什么洪七公只有九指,就猜想谁没有年轻过呢。年轻有女人很正常啊 ...
为什么只有九指,原文中有讲到,是为贪吃误了一个义士的命。你这里的设置其实挺狗血的,一家伙就想到于正了哈哈哈得罪~
页:
[1]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