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掌
仙人掌一睁眼，又是这个时间，凌晨的三点。刘紫瑞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样也睡不着了。打开床头灯，点上一根烟，任由思绪漫无目的的飘······辞职一周了，想起之前的日子，用两个字就能概括：丰富。除了工作，去图书馆看书之外，之前每个周末紫瑞都到太阳村去参加志愿者活动，照顾那些孤儿，给他们带点儿吃的，玩具和图书。孤儿里有部分自闭症儿童，他们性格孤僻，行为不能自控，发脾气打工作人员，不好好吃饭，把自己的衣服撕坏，甚至自残。这天，紫瑞和一个叫彤彤的5岁女孩儿一起玩儿的时候，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彤彤还冲紫瑞笑呢。突然间，彤彤不知道怎么了，抓起紫瑞的手就要咬下去。紫瑞慌了，来不及挣脱彤彤，又怕使大了力气伤到孩子，就在这个时候，一条古铜色的粗壮有力的胳膊横在了彤彤的嘴里。彤彤咬到了他的胳膊上，他发出一声闷哼。紫瑞的眼眶当时就湿润了，多疼啊······工作人员发现异样赶忙过来处理，一个强行分开了他们并抱走了彤彤，一个拿来了急救箱。紫瑞接过了急救箱，工作人员看了紫瑞一眼，没说什么走开了。紫瑞给他消毒上药，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整个过程中谁也没说话。盖上了急救箱的盖子，紫瑞轻声的问：“疼吗？”他摇了摇头。紫瑞咬着下嘴唇看着他。他忙说：“真的，一点儿也不疼。”紫瑞低着头，小声抽泣着，肩膀一耸一耸的。他尴尬的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真的不疼，真的不疼。你别哭了，真的，就像蚊子叮了一下一样。”紫瑞破涕为笑，擦掉眼泪，真诚的说了声谢谢。他也笑了，笑声低低的，两个人就这样认识了。这个男人叫崔伟。随着时间的推移，紫瑞和崔伟慢慢的接触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从刚开始的时候一起相约去参加志愿者活动，后来一起吃饭看电影，最后确立了恋爱关系。紫瑞坐在星巴克角落的沙发里，桌子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和一杯焦糖玛奇朵，看着太阳从那边玻璃窗里照进来，紫瑞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在惬意的享受着安静的下午时光。翻翻网页，最近都被娱乐圈的各种八卦占据着头条，真是无聊啊，也特别佩服狗仔队，怎么就能拍到照片，配上文字让大家都津津乐道呢？紫瑞向来都不爱在背后议论别人的是非。打开朋友圈，看看大家都在记录着什么。翻着翻着，忽然看见艾菲刚刚发布的一条，艾菲和几个朋友在星巴克小聚，一看位置不就是这里吗？紫瑞笑了，偷偷的找到了她们的位子。“又背着我私会美女，被我抓到了吧？哈哈”紫瑞亲热的搂着艾菲，吓了艾菲一跳。“哈，紫瑞，是你啊？真调皮，吓死我了。”艾菲 属于那种小鸟依人的女孩子，说话软软的。紫瑞在北京朋友不多，艾菲算是一个。她们是同事，有一次上班的时候紫瑞流鼻血，还是艾菲忙前忙后的帮她处理，又是拿纸巾又是给她买冰冻矿泉水，让紫瑞很是感动呢。“你怎么在这儿？”“我和朋友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他还没有下班。”紫瑞决定从实招来，不然她可受不了艾菲的缠人大法。“你们呢？我看你们的样子是逛街逛累了吧？真是令人羡慕啊！”“这都是群里的姐妹，SHOPPING群的，逛了一下午什么都没买，好没意思，有钱都不知道花哪儿。”艾菲热情的挽着紫瑞的手臂，“约你你总说有事情忙，没时间，我都生气啦！从明天开始上班见面别说你认识我哦！”艾菲假装生气的转过身，用后背对着紫瑞，嘴巴撅得高高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紫瑞抿着嘴儿笑，她知道艾菲生气的时候只要一有新的话题，保准分分钟就没事儿了。“我哪儿能忘了您这个娘娘啊？再说了，一会儿我男朋友来找我，你这样耷拉着脸，太不给我面子了啊！”“好啊，你交男朋友了？口风够紧的啊！连我都不知道呢！要不是今天凑巧撞上，你打算瞒我瞒到什么时候啊？”果然艾菲的眼睛都亮了，“什么工作啊？长得帅吗？多高？哪儿的人啊？家里什么情况？”紫瑞笑得不行不行的，“你啊？怎么还是这么婆婆？一会儿他来了，你自己问。”“我问？不合适吧？难道你把我当娘家人儿啦？哈哈”艾菲笑着说。就在紫瑞和艾菲嘻嘻哈哈打闹的时候，崔伟走了进来。看到紫瑞和好几个女生坐在一起，他微微的楞了一下神儿，还是走了过去，用手碰了碰紫瑞的肩膀。紫瑞回头看见是崔伟，站了起来，挽住崔伟的胳膊，和他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艾菲，这几位都是艾菲的朋友。”转过脸，看着艾菲，“艾菲，这是我男朋友崔伟。”艾菲的脸变得唰白，随手拿起了自己的小包，“哦，那个······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姐妹们咱们别当电灯泡儿啦，快闪！”说完，拉着几个人就跑了。留下紫瑞和崔伟，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紫瑞眼里是疑问，崔伟的眼里是尴尬和闪躲。“怎么？你们认识？”崔伟看了看紫瑞，“咱们在外面谈吧，我有事要和你说。”紫瑞点了点头，虽然现在自己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崔伟去吧台点了一杯冰美式咖啡，结账后，帮紫瑞拿着电脑，坐到了星巴克外面的座位。因为天气已经入秋了，天黑的有点早，小风一吹还真有点凉，外面没什么客人，倒也方便了他们的谈话。落座之后紫瑞迫不及待的问，“你们是不是认识？”看着崔伟不说话，只是用手拿着那冰冰的咖啡，“还是······你们原来处过朋友？”紫瑞试探着提出自己的疑虑。“没有。”崔伟看了艾菲一眼，拿出烟，点了一根。紫瑞也不说话，她在等崔伟解释。随着烟雾徐徐散开，崔伟终于开口了。“我本来是想找个机会和你说的。我原来在老家结过一次婚。”紫瑞当时就楞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随口问了一句：“跟谁结的婚？”“跟艾菲的表姐。我不是成心要隐瞒的，你要相信我。”崔伟放下咖啡，抓住紫瑞的手。紫瑞觉得他的手很凉，那种痛彻心扉的凉顺着自己的手直达心脏。“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紫瑞觉得她一点儿也不了解面前的崔伟，好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彼此间的亲密，信任完全崩塌，他到底哪句话是真心，哪句话是假意？还是他从头到尾就没说过实话？“你必须听我说，”崔伟搓了搓手，“我们是在老家认识的，两家的老人给我们定的娃娃亲，我知道在你眼里这可能很可笑，什么年代了还来这一套。但是你知道的我是个孝子，我不愿意违背我的父母。艾菲的表姐她比我小一岁。小学，初中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我上高中的时候，她辍学在家帮家里干活儿。高中毕业了我在老家找了份工作，20岁那年我们就结婚了。”紫瑞什么也不想说，她只是默默的听着。崔伟见紫瑞不说话，就接着说,“我想你也知道，在老家生活条件都不好，我们过的很艰苦，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培养感情，就这样凑合着过日子。可是由于都年轻不懂事，所以我们经常为了一点儿小事吵架，互相之间也不存在什么理解和忍让。准确的说，不到两年我们就分开了。因为这件事，父母对我很失望，在村里也抬不起头，于是我就自己来到北京打拼。现在我有了房子，有了车，把父母也接到北京来享福。虽然是过去的事情了，但是我知道那不是爱情，只是一份责任。现在我的身边有了你，我们之间的感情才是真爱！紫瑞，你能了解我的感受吗？”“我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评价事情的始末。”紫瑞无奈的叹了口气。“咱们好了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你从来没说过？”“说实话，我真的不是想隐瞒什么。对不起，我应该一开始就和你说的。但是我实在是害怕，害怕你因此离开我。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啊！”崔伟牢牢的抓住紫瑞的手，好像生怕紫瑞甩手走掉一样。“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每天都很幸福，觉得生活有了希望，工作也不那么乏味了。我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我要让你成为我永远的女人，我会用以后的日子，用我的实际行动来呵护你来爱你。我不会再失败的，你相信我！”紫瑞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酸酸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今天我不想说什么，我想回家。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崔伟的手慢慢的松开，温柔的抹去紫瑞脸上的眼泪，什么也没说。第二天，紫瑞根本不想去上班，于是请了病假。她约了艾菲吃晚饭饭，她想听听艾菲是怎么说的。从来没有过这样复杂的心情，如果艾菲说的和崔伟一样，那么是要继续和崔伟在一起，还是分开？如果说的不一样，那么······正在紫瑞纠结忐忑的时候，艾菲风风火火的进了包间。“刘紫瑞我告诉你，你最好离那个混蛋远一点儿。他是神经病，是变态！”艾菲可能着急，跑着来的，气儿还没喘匀呢，情绪稍微有点儿激动。紫瑞递了杯水给她，这可不是她认识的艾菲啊，这么大声儿说话，还骂人。“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总之，结婚后整个变了一个人。刚开始我表姐和他打架回娘家，每次都很快就接回去了，认错态度那叫一个诚恳，我大伯大妈还以为是小两口年轻不懂事，为了芝麻蒜皮点儿事拌嘴而已。但是后来我表姐每次回娘家心情都很低落，而且间隔的时间越来越久，问她她还什么都不说。” “我没明白，他们本来就不是自己恋爱结婚的，吵架不是很正常吗？”紫瑞不知道这和神经病，变态有什么关系。“你听我说完啊！”艾菲猛灌了几口水，“他是虐待狂，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折磨你让你快疯了。他才不会让人挑出他半点错呢。在外面对待同事领导彬彬有礼，对长辈也是关怀备至。就是一回到自己家，立刻就变了一副嘴脸。我表姐说他就是恶魔的化身，每次不经意想到过去的生活就会啊啊的大叫。”艾菲也顾不上紫瑞惊呆的表情了，“他是用刻薄的语言，冷嘲热讽的攻击你。比如他下班了，到家饭没做好，他就说我表姐在家闲一天了都不知道做饭，他在外面工作一天累的要命，回来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还有去婆家吃饭，我表姐要是没把他爱吃的菜放在他面前，他当时什么也不说，回家后就会说你外面有人了吧，是谁啊，没事儿你老实告诉我，我可以成全你们，但是你要是趁我上班给我戴绿帽子，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表姐和街坊打招呼，只要是男的，他就会说你怎么那么缺男人？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这也就是我看见了，我要是没看见你是不是就得上赶着投怀送抱了。他不许我表姐有手机，家里也没有电脑，他说娘家这么近，这些都用不上。总之杜绝我表姐的一切社交活动，只能面对他一个人。” “他有怪癖，洗澡的时候我表姐必须在旁边站着看着他洗。我表姐低血糖，洗澡的时候热水不是有蒸汽吗？我表姐呼吸困难站不住也不许她出去，直到他洗完为止。家里来人，我表姐为了避嫌少说话，他就说我表姐不给他面子，让他在朋友面前丢人了。我表姐只要是冲人家笑了或者多说两句他就说我表姐发春，看上人家了跟人家过去啊。还有好多都是我们听了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艾菲又喝了几口水。“那······他打人吗？”紫瑞的眉头都拧到一起了，怎么可能这样子，和崔伟平时对待自己的轻声细语，柔情蜜意完全是两个人。“不打，他这种人啊绝对不会使用暴力。他只会用手重重的掐着我表姐的下巴和胳膊，发狠的时候眼神能吃人一样。他只是用语言人身攻击，对于我表姐那么单纯善良的人来讲，在精神上绝对的碾压。我表姐现在还忧郁症呢！离婚后都皮包骨头了，吃不好也睡不好，稍微有点儿动静就喊他来了他来了的。那种恐惧得是多刻骨铭心啊！你能想象得到他是这种人吗？”紫瑞紧张的不行，“说实话我完全想象不到，他会是这样。那他这是心理疾病啊，是不是需要找个心理医生调理一下？”“你可别闹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每次吵架那认错态度别提多诚恳了，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把我大伯大妈骗得一愣一愣的。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有心理疾病的，让他看大夫，做梦！退一步说就算是去看了大夫，也能把大夫说懵了，你信不信？”“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还是······”紫瑞觉得自己的头很疼，她伸手揉着太阳穴。“我怎么也没办法把他和你说的联系起来。”“我知道，他是不是对你很好？很体贴，很关心你？你觉得他具备成熟男人的魅力？我表姐就是被这些迷惑了，还有我大伯和大妈也是。”看着紫瑞点头，艾菲接着说：“咱们以前不是看过那个电视剧吗？《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你还记得吗？那里面的男主人公，冯远征演的那个，不就是这样吗？社会上真的有这么一种人，在外面和正常人一样，一回家就各种冷暴力。这种人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你啊，就当是自己出门没看黄历吧，幸亏你们没结婚。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看到紫瑞欲哭无泪的表情，艾菲重重的叹了口气，“好啦，咱们先吃饭，然后我陪你看看电影逛逛街换个心情！”紫瑞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想我还是把事情好好想清楚了更好！”“刘紫瑞，你不会还要和他在一起吧！”艾菲气得直拍桌子。紫瑞不知道这顿饭是怎么吃的，吃了些什么。不管什么美食在此刻都如同嚼蜡。游魂一样的到了家，灯也不开，拖鞋也不换，钥匙和皮包往茶几上一扔，整个人像一滩泥似的摊在沙发上。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某处，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紫瑞觉得自己需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和领导打了招呼，说家里有事，就把年假和带薪病假都一起休了。紫瑞给崔伟发了一条信息：咱们分手吧，我不是你的她。祝你幸福！几乎是同时，手机响了，是崔伟打来的电话。紫瑞把电话挂断了。手机再响，紫瑞再挂断。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信息。“你在上班吗？有时间的话，咱们好好聊聊？”“还是我下班去接你？”“我不知道你听艾菲说了些什么，她毕竟不是当事人。”“虽然我想你立刻出现在我面前，但是我知道你有你的工作。”“中午记得先喝点儿汤再吃饭，你胃不好，别让我担心。”“看到信息回复我一下好吗？你别不理我。”······紫瑞拉着行李直奔机场，实在是心里堵得慌，现在就是想回家，想姥姥慈祥的微笑和粗糙的双手，想姥姥温暖的怀抱和碎碎的叨唠。起飞前，紫瑞接到了艾菲的电话。“你是不是和他说分手了？”“是啊。”“我就知道，他刚来公司找你了。我说你休假了，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现在往你家去呢！你赶紧出门，别和他面谈，你根本说不过他的。”“我没在家，我也不怕来找我。本来就是谈恋爱而已，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分手很正常啊，这几天我会和他把事情说清楚的。”“姑奶奶，我没和你开玩笑，你真的说不过他的。他的思维和脑回路和咱们不一样。”“知道了，谢谢你打电话告诉我，我会处理好的。放心吧！我登机了，回来我告诉你。”十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紫瑞在家里什么也没说，只是不想让年迈的父母再为自己操心。这期间，只要是崔伟打来电话，紫瑞就会挂断。发来的信息一条都没看，直接忽视掉。休假结束了，紫瑞收拾好了行李，带上姥姥给准备的吃的用的，大包小包的回到了北京。到了家，还没说喝口水，艾菲的电话打来了。“小祖宗啊，我给你发的微信你看没看啊？”“没看手机，怎么了？”“你和他怎么处理的啊？他天天来公司闹，我脑袋都嗡嗡了。头儿说让你给他回电话，解释一下怎么回事儿。”“他没事儿吧？果然不正常。好了，我知道了，别为我担心了，我会处理的。”挂了电话，接到了一个陌生的信息。你好，我是崔伟的朋友。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我觉得还是当面说清楚吧。你这样发个短信就消失了，崔伟都快疯了。每天拉着我们喝酒，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公司也不管。这样不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这么感情用事，好吗？紫瑞直接把电话打过去。“你好，我是刘紫瑞，我不知道你和崔伟是多好的朋友，像你说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明确的和他说分手了，希望他理智的对待。还有，你最好告诉他别来我公司，不要影响我的工作和同事。”“我觉得你还是和崔伟好好聊聊吧，有什么事当面说清楚······”“没有必要，事情他自己心里明白，没有什么可说的。他现在这样做是于事无补，别太过分了，不然连朋友都没得做。”“你都不知道崔伟喝多了，哭得像个孩子，你真的忍心和他分手吗？我看得出他这次感情是真的全心投入了。你们谈谈吧，看看能不能给彼此一个机会。”“真庆幸崔伟的身边还有你这样的朋友。但是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挂断电话，紫瑞摇了摇头，仿佛这样就能把一切都甩开。明天要上班了，领导那里还等着自己的一个解释。给领导发了一条信息，午休的时候约领导喝茶。刚吃了晚饭，就听见有人敲门。不，确切的说是砸门。吓了紫瑞一跳，不会是崔伟吧？果然，崔伟在门外大声的喊着紫瑞的名字。紫瑞把屋门打开，但是没打开防盗的栅栏门。“你让我进屋，咱们聊聊。”崔伟的眼神仿佛要把紫瑞撕碎一样，恶狠狠的。“咱们分手了，你这样我不能让你进来。”“你说分手了就分手了？我不同意。”“你不同意随你，你别闹了好不好？”“我没闹，要不你出来，咱们找个地方聊聊。”“没什么可聊的，我接受不了你的过去，我也没法用我以后的生活来当赌注。”“你开门！”“我不！”“那你出来！”“我不出去！”这时旁边的门开了，邻居大妈忍不住了：“有什么事儿好好说。姑娘啊，这小伙子天天晚上都来找你，你没在。我看这小伙子挺在意你的。别发小脾气了啊！”邻居大爷把大妈拽进屋，“人家小两口闹别扭，你就别跟着掺呼了，回来看电视。”邻居房门关上了，仿佛大妈和大爷又说了什么，但是不重要。崔伟得意的看着紫瑞，”看见了吧？你家邻居都替我说话。你再不开门我报警了啊！”“你威胁谁呢？”紫瑞也不怕撕破脸了，“这是我家，你报警警察也不会受理的。你别闹了，我现在告诉你，我们分手了，希望你不要再来我家或者公司找我，别再骚扰我。”说完，紫瑞就把屋门关上，把门铃的插销拔了。崔伟又敲了一会儿门，紫瑞就是不吭声。崔伟只好走了。 这样类似的情节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崔伟为了见紫瑞也真是什么招数都用上了。白天公司堵，晚上追到家，短信电话邮件全招呼上了，甚至还让自己的父母去公司找紫瑞，以为老人出动会打动紫瑞的心，让她回心转意，崔伟的父亲居然还说和周围的亲戚朋友都打了招呼，让两个人十一完婚，还说只要两个人领证，就送上20万当红包，聘礼是一套房子外加换辆车。紫瑞简直哭笑不得，又不是菜市场买菜，自己家儿子什么样子他们心里不清楚吗？ 最后没有办法，说又说不清楚，赶又赶不走，天天这么纠缠着，单位领导又不好因为这个理由开除紫瑞，紫瑞选择了辞职，搬家，换手机号，重新注册了QQ和微信。 这场闹剧就这样收场了，结束了这段为期半年的恋情，紫瑞虽然失去了工作，但是心情却是很舒畅。以后的日子自己还是要努力认真的过。 紫瑞把烟熄灭了，拉过笔记本电脑，打开微信，更改了自己的昵称：仙人掌。 即使在恐怖的沙漠中，也要昂首面对太阳的毒晒和水源的紧缺，做自强自立的自己，虽然生长环境差强人意，但是也要绽放自己的美丽。 2018.04.15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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