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则录绯言4
来到村里,用宁女士留下的钱建了青砖瓦房,三室一堂,还有伙房牲口棚,院里还种了些瓜果蔬菜。方琛很好的照顾茶儿,洗衣做饭这些都是她,茶儿还是和以前一样读书写字画画。
两年之后一切开始慢慢改变,方琛经自己亲戚介绍,认识了同村一中年男子。男子模样周正就家境贫穷三十好几还没成婚,只要方琛愿意就入赘进方琛家。
方琛想着自己和茶儿皆是女子,有很多重活还是得靠男子,而她也二十好几也想找个男子安心过日子。
得了茶儿点头,方琛便于那叫林利的男子成了婚。
婚后日子还算和谐,不过林利时不时就在方琛耳边说茶儿一个女子读什么书?女子该干活做事,以后嫁了人家才得婆母喜欢。
方琛一开始听了还会说林利,后来就光听不说了。
成婚两年后,方琛给林利生了个男孩;林利一边要农忙一边要找顾方琛和茶儿,他实在照顾不过来。
林利找到正在看书的茶儿,道:“茶儿,你也大了;你方姨生了产,林叔要照顾家又要照顾地,实在忙不过来;你帮忙照顾你方姨和做些家事吧!”
茶儿关书,点头。
她开始学习做家务,照顾在榻上修养的方琛。
林利见自己叫茶儿做事,方琛没有任何反应后,还要她背着背篓上山割草喂鸡和猪。
方琛好后,茶儿还是做家务喂牲口,书画渐渐远去。
她上山时最喜欢到血桐树那坐坐,听听山上风吹的声音;有时还会拿她娘留给她的遗物陶埙出来吹。她从有记忆起就没见自己娘吹过它,只是摸着埙流泪。
茶儿开始吹的很杂乱,埙声难已入耳;后来慢慢领会,可以吹些简单的曲。
过了好几年,她在家的日子越来越艰难,有时吃饭还得看林利的脸色了;方琛则和稀泥,让林利好好吃饭,不要吓到孩子。
茶儿遇见寒瑞尘那天,正好是她生辰;方琛与林利带着他们的孩子去了城中看花灯节。
她垂头丧气的来到血桐树这里,气得踢了一脚树干;寒瑞尘就从树上掉了下来,茶儿被吓得后退好几步。
看清是个人后,她大着胆子上前,探了下鼻息,还有救后连拖带拽好一番才将寒瑞尘弄到血桐树下面她发现的洞里。
找来能治疗伤口的草药,又跑回家拿些生活用品;在洞中茶儿脱了寒瑞尘的上衣,将捣烂的药敷在伤口处,把家里拿来的棉布撕成条,包在上药的伤处。
茶儿帮寒瑞尘系好衣带,手放在他的腹处,闭眼感受他身体内部,遇到受阻的地方,就催动自身没开发多少的灵力,帮他疏通。
待灵力耗尽,才收手。擦了擦汗,休息了会,拿出自己带着的陶埙出来吹吹。
画面如同寒瑞尘说的那般,茶儿白日来为他疗伤,晚霞时分回去。
可他现在才知道到茶儿每日天还未明就起身做好家务,乘黎明时来到山中打好草,做好这些才到血桐树为寒瑞尘疗伤。
寒瑞尘送给茶儿冰芍药那天,她羞着脸跑回家,一进门就被林利发现他头上戴着的芍药。
夜里就与方琛说茶儿开始思春,接了哪个野男人的花带在头上呢!
方琛一听,第二日便不让茶儿出门,将她叫近身旁,问那冰芍药来历。
茶儿写道:“别人送的。”
看戏的林利道:“是个男人送的吧!”
茶儿没再解释,方琛一看茶儿默认了,抽出藤条就向茶儿打去,一边打还一边道:“方氏对不起宁女士,没教好茶儿。让她做出如此有伤风化之事。”
好一番打后,便将茶儿锁在室内。
第二天,村长领来一个头带羃篱的人找到林利方琛,说这带羃篱的人是城主身边的道师,看他家有灵气外冒,特地来看看。
夫妇二人瞧着带羃篱人身后跟着好些城中兵卫,便特别热情招待那人进舍。
带羃篱的人坐好,带着苍老的声音道:“领你家孩儿来见见。”
方琛忙进室将自己的四五岁的儿子抱出来,带羃篱的人看了看道:“他有仙缘。”
夫妇二人一听自然高兴坏了。
可接着带羃篱的人又道:“舍中该还有一年华正好的女子吧?”
林利道:“是有一女子,犯了错被关着呢!”
“那女子是妖物,会伤了你俩的儿子,还会为害村里。”
夫妇二人与村长一听脸色皆变,村长道:“求道师除去此害,救村中老小。”
带羃篱的人道:“此物厉害,要除她,我需准备准备;我离去后,你夫妇就把她放了,一切如常;村中上下对也是如此;待我除妖之时,就是此儿入门时。”
三人连连谢过带羃篱的人,并一路送出村口才各自回家。
茶儿第二日便被放了出来,她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又来到血桐树那找寒瑞尘。
画面很快就到了寒瑞尘要离开;二人道别,茶儿回家。
这天夫妇二人也收到了道师的信,要他们准备好明日他就来除妖。
吃完晚饭,看茶儿回了自己室;二人开始合计怎么捆住茶儿,左一个妖,右一个怪的称呼茶儿。
茶儿想着寒瑞尘就要离开无法入眠,想着来院外坐会,就听到夫妇二人的谈话。
害怕的她,一下子跑出了门;在路上她想了很多,但她现在最想见寒瑞尘。
接下来当然是寒瑞尘提到的了,寒瑞尘接过茶儿的头发离开,茶儿有千言万语要和他说,怎奈话在心间,却难言。
夫妇二人半夜听了茶儿跑出门的声音,赶忙到村里跟村长说;一时整个村都在找茶儿。
村民把茶儿围到血桐树那里,几个村汉拿着绳索就要捆她;茶儿拼力不从,几个人被她的灵力掀翻老远。
人们一看,都有些害怕;方琛见此情况指着茶儿道:“你生父是妖物,你也是妖物;他害了宁女士,你要害我们吗?”
正当人们害怕不前时,那个带羃篱的道师带着城中兵卫和几个道童而来。
带羃篱的道师让几个道童上去擒住茶儿,茶儿不怎么会运用灵力,拼了一会就被绳索捆住。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村中,村长对着带羃篱的道师问道:“大师何时除妖?”
“今夜子时,妖被除去后,白山茶会变成赤色,到时村中人可采来制作色料,会给村里带来不少钱财。”
村长连连施礼谢过道师。
林氏夫妇带着自己儿子找到道师,问那道师何时收自己儿子入门。
“他与妖物我会一道带走,从此他便跟着四处游历;你夫妇二人怕是在难见子,回去好好道别吧!”
夫妇二人虽然不舍,但想着将来;带着回家好好给他做了顿好的。
入夜,夫妇带着儿子来到道师暂留处,将孩子交给道师;方琛借故要看看茶儿,道师应允了。
方琛给茶儿喝了些水,道:“宁女士待我不薄,你要去了,我也让你少受些罪,这水里有昏眠草,到时候你就好好睡去吧!”
看时辰差不多,道师领着自己带的人,压着茶儿带着林氏夫妇儿子上路了。
出了村,行不远,一行人转入密林,出了密林进到天坑,人们一次进入洞中。
来到石门口,道师让随行的人都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带着茶儿进到石室内。
把茶儿装进准备好的石棺中,盖上棺盖,掐诀念咒,催动六条铁链将石棺拉到半空。
茶儿药效也渐渐起来作用,慢慢闭眼昏睡过去。
道师摘下羃篱,脱下外袍和上衣;他全身从脸到身皆是溃烂不堪,五官只能大概分清那是眼睛、那是嘴巴。
道师盘腿坐在棺下石盆中,念动转生咒,抬手换诀指向石棺,血如水一般从七个石孔流出,全部倾泻在道师身上。
血瀑见止,道师原本溃烂身体开始焕发新生,长出新的皮肉,但左脸从额到鼻处还是留有大片红斑。
“半灵就是半灵,害我还要再找个才能痊愈。”
道师说完,拿起放在一旁的衣物穿戴好,带上羃篱,走出石室。
来到室外,道师看看林氏夫妇的儿子,对着一领头的兵卫道:“还有一个准备好了吗?”
“道师放心,早准备好了!”
领头的兵卫,抬眼示意让人把东西带上来,来人抗来一麻布袋,放下打开后走到一旁。
道师提手在空中一划,林氏夫妇的儿子与麻布袋里的女童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致命伤口。
血流出,没有一滴撒在地上,全都流向空中;血越聚越多,两个幼童渐渐因失血变成皮包骨。
道师御血成咒,将血咒打到墙上去。做好一切,一挥衣袖将两具幼童皮包骨化尘,扫出洞外去。
看差不多了,道师领着自己的人出洞,越行越远。
画面消散。
寒瑞尘道:“我定要灭了那恶道!”
凡然道:“寒君看清了方才那人?”
刚才那人长发沾着茶儿的血糊在脸上,凡然就看到了红斑;又过了怎么多年,他应该找到另一个带灵之人,医好了自己的伤吧!
“那人胳膊上有个盘蛇图。”
“寒君观察入微。”
凡然言毕看了看石室,在想了想方才看的画面,道:“我可复活茶儿。”
“何法?”
“茶儿是半灵,而她魂魄也还在体内;只要转转换一下,她就可重活来。”
“该怎么行法?”
凡然拿起茶儿发间的冰芍药,道:“脱身转物!将她的魂魄还有山茶上剩下的灵气全都转到冰芍药中;寒君在每日给它收送灵气,待过百年,她能自生灵气后,就是药灵,便可与寒君到岁月尽老时。”
寒瑞尘对凡然施礼道:“谢过凡君。”
“不用言谢,我是要与寒君做交换的。”
“凡君要何?”
“玉鸾血。”
寒瑞尘往自己手腕上一划,白色的血就从腕上流出;凡然忙化出黄色小瓷瓶接住。
接的差不多,凡然封瓶;寒瑞尘往腕上一拂就不见伤口了。
将瓷瓶收好,凡然有化出一瓷的小花盆,将冰芍药插入盆中土里;划开手指往土里滴了些血,掐诀念咒,道:“‘岩凝村’茶儿魂息归来。”
一阵风从洞外吹来,盘踞在石棺上;不一会儿,茶儿的魂魄从肉身脱离,在风中飘摆着青翠衣裙;而棺中肉身即刻化为尘。
凡然将花盆对向空中飘着的茶儿,道:“听吾号令,入此芍药来。”
茶儿慢慢飘向盆中冰芍药,渐渐与芍药融为一体。
凡然将花盆递给寒瑞尘,道:“寒君现可以解了村中冰封了,世人在也找不到价值千金的红茶料了。”
寒瑞尘掐诀,道:“解。”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二人一路出洞御法来到血桐树那,领了自己的驴与兽,相互道别分离。
凡然看寒瑞尘走后,道:“得之要珍,莫到失之才悔。”
毛驴还是对凡然抛弃自己,有些恼火对他爱答不理的。
“好了!你还要气多久啊?回去给你变冰橘。”
毛驴一听有自己爱吃的,忙讨好的蹭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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