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瑾 发表于 2018-8-10 00:03:57

天则录安宁4

第一年,沈洛斌甩开温棋婉派来的人,开始四处游历交友,顺带救些路途中遇险的人。
第二年,各国开始出现些天灾,四处皆有动荡。沈洛斌结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做起了梁上君子,专门去拿为富不仁之人的钱财,救济受苦的人。
第三年,五国天灾人祸不断,人们朝不保夕,饿殍遍野;各国开始出现有妖女祸世的传言。沈洛斌建起了暗楼,细作慢慢渗透各国。
第四年,传言直指温棋婉,说她就是妖女,迷惑了国主,天神降灾难来警告世人,只有杀了妖女,才能安抚天神,换的国泰民安。
一时,谣言越传越深,五国朝中连连上书五国之主,请出兵攻打‘倾安城’,杀妖女安人心。
最后五国之主无法,顺应万民之意;起兵围剿‘倾安城’。
沈洛斌自然不信温棋婉是妖女的传言,在各国细作的探查下,他找到了传传播谣言的主谋。
领了几个亲信,一路骑马来到东南方‘绍晋国’。进了都城‘琉昶’,找到最大官办女闾馆。
沈洛斌上楼,来到馆中一间室门前,里面除了有歌舞声,还不时传来男女的调笑声。
抬脚踢开室门,沈洛斌进室就见一男子敞开衣裳赤胸露乳的在几个衣不蔽体的女人中。
沈洛斌抽出自己带的刀,指向男子道:“除了这个男的,其他不想死的都离开。”
顿时,女子与乐工化作鸟兽四散。
男子则很淡定的起身,理了理衣衫,行到案边给自己到了盏杜康。喝了口道:“你我好像没结仇吧?”
沈洛斌不回,反问:“那些传言是你散布的?”
男子饮尽,放盏,道:“哦,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沈洛斌一听,当时将刀架在男子肩上,道:“那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年轻人就是爱动刀。”男子看了看离自己很近的刀,笑了笑,道:“你是舞倾城何人啊?”
“我是倾慕她之人!”
原本还带笑的男子,脸色变得阴沉,道:“五年前她拒绝了我,既然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当日说过会让她不的安宁,我就不会让她好过。”
“你容貌像当年的那个人,可你现在的气息一点也不像他。”沈洛斌将刀又划近那人的脖子几分,道:“说你到底是谁?”
“我和他做了一笔交易,我替他毁了舞倾城,他的肉身归我。刚才就是他在说话,必进还没彻底毁了舞倾城,有时还是不怎么控制的住这副皮囊。”
沈洛斌一听,手施力于刀,向男子脖子划去;男子在刀划来时,以诡异的身法避开,眨眼靠在窗栏边。
男子道:“与其在这和我纠缠,不如早点去‘倾安城’可能还可以见见倾国倾城的舞倾城最后的死状。”
“杀了你,我自然会去救她。”
沈洛斌抬脚将案踢向男子,男子轻轻转身,本来就散着的衣物,有些滑落到肩头,一些青色盘纹从衣服中漏了些出来。
“你还没能力杀我。”男子抬手打了个哈欠,道:“不和你这年轻小子玩了。”
男子衣袖一挥,白光乍现,刺的室里的人睁不开眼;等光退去,眼再睁开,早没了那男子身影。
沈洛斌传信暗楼,调动一切细作查出穿谣言的人,凡是认定皆杀;再连系各国有名望好友和曾经受他恩惠的人再传另一条神言。
交代好一切,再飞鸽传信给温棋婉;他领着自己能调动的人,一路往‘倾安城’奔去。
五国军队在‘倾安城’四方驻守着,把城围得跟铁桶似的;沈洛斌趁天黑寻了个较薄弱的地方,破防摸黑进入‘倾安城’。
城门口得了温棋婉的命令,沈洛斌自然没受阻拦;进城后,一路奔向城主宅邸。
马蹄声‘哒哒’不绝,城主宅门前,红灯高挂,温棋婉领着几个婆子和一群侍从在等着;沈洛斌停好马后,翻身下马,几步跑向温棋婉。
沈洛斌道:“姐姐,我回来了!”
温棋婉细细看了看沈洛斌已经张开的五官,抬手刮了刮他鼻头,道:“一去四年,总算知道回来了。”
沈洛斌笑了笑,道:“姐姐夜里凉,我们先进去;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二人进宅,随沈洛斌来的人,宅里管事自然会好好安排。
用了膳食,二人秉烛夜谈;先聊了沈洛斌在外游历所遇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再聊到城中现今状况。
‘倾安城’建成不过几年,但它收的不少都是在其他国住不下的人,其中不乏有许多能人。
那些能人在城是周布下了不少机关阵法,五国军队一时是不敢贸然进攻的。
沈洛斌在宅里修养两日后,开始上城楼观察情况,并拟定战略。还有时间的话就是与温棋婉谈话。
这日沈洛斌回宅,用午食;温棋婉去看城中老人妇人幼儿。他一人用过饭食后,在院中消食。
一四旬多婆子偷偷摸摸的在偷瞄沈洛斌,沈洛斌察觉;起身一跃,抓住偷看的婆子。
婆子被抓住,吓得哆哆嗦嗦跪在地上。
沈洛斌问道:“你为何偷看?难不成是细作?”
婆子道:“老奴不是!老奴不是!老奴是落皇子乳母。”
沈洛斌一听,忙又问道:“谁是落皇子?”
“婉皇女的弟弟,温齐落皇子。”
“那你看我作何?”
“老奴以为少主是落皇子,可细看也就眉眼有几分相像。”
沈洛斌被震的愣了一下,道:“那落皇子去哪里了?他是哪个落?”
“老奴也是听传言,当日城破,婉皇女与落皇子逃了出,一路被人追杀,落皇子为救婉皇女死了;而落皇子的落是秋风落叶的落。”
“当时落皇子几岁?”
“差不多十一二岁。”
沈洛斌此时只觉脑中很混乱,心中五味杂陈,挥退婆子,自己回室坐在案边,扶头想着温棋婉与他的过往。
想着他第一次见到温棋婉为什么说他的名字好,尤其是听到他说自己叫洛儿时;还有为什么她总是喜欢抚摸他的眉眼,可以叫她姐姐;他只是一个代替品,代替一个死人活在温棋婉面前。
那年为她准备生辰贺礼,明白了她为什么要他不要受伤;还有当日束发醉酒,也是和她那个弟弟说的吧!
他觉得自己有些傻,活来活去尽然只是一个替身。
入夜天黑,温棋婉回了宅;用晚食时不见沈洛斌,问侍从才知道沈洛斌说不舒服,要在自己室里吃。
温棋婉用完晚食,想去看看沈洛斌;来到沈洛斌室门前,推门就见他在里面饮醉。
温棋婉道:“身体不舒服,怎么还喝这些?”
沈洛斌没理会,拿起一瓶又往嘴里灌;温棋婉上前就要去夺那瓶子,可沈洛斌推开了她。
沈洛斌这样对待温棋婉还是第一次,温棋婉道:“洛儿,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告诉姐姐?”
‘啪’的一声,沈洛斌摔碎了酒瓶,道:“不要叫我落儿,我不是你的弟弟落儿;我是沈洛斌,不是温齐落。”
“你从哪听来这些有的没的。”
“温棋婉这真的是有的没的吗?你感摸着自己的心,当初带我来‘倾安城’不是因为我长的像你死去的弟弟?”沈洛斌捂着自己心口,道:“我哪不舒服?这不舒服,这里疼;这里被你捅了千万刀,它在不停的滴血。”
“可你也是我弟弟呀!当初是你沈洛斌先抓住我的衣摆叫我姐姐的!”
看着温棋婉默默流泪的脸,沈洛斌做出他人生最想做的事,扑上去抱住温棋婉,在她耳边道:“我不要做你的弟弟,不要做一个死人的替身;我是一个人男人,一个倾慕你的男人,一个想和你白头的男人。”
温棋婉想推开,可怎么也推不开那铁臂,最后她道:“这是不可能的,我长你八岁;你永远是我弟弟,你应该遇到更好的女子与你共度一生。”
“不,我谁都不要!第一次见你,我就只要你,我现在就要你。”
说着就把温棋婉抱起往榻上去,将人一放到榻上,整个人也随之覆上。
“洛儿,不要这样!”温棋婉双手挣扎着,道:“我是你姐姐。”
“不,你不是;我姐姐早在九年前就死了。”沈洛斌将温棋婉挣扎的双手固定在她头上,一边在她颈侧亲吻一边轻唤道:“婉儿,婉儿,我喜欢的婉儿!”
温棋婉听着那一声声的轻唤,心中不时有些软化;现在的沈洛斌就像一个要东西的孩子在撒娇,但许多孩子在得到之后又会很快将所得遗忘的。
最中温棋婉不在挣扎,偏头流泪躺着;沈洛斌吻上他念了许久的丹唇,另一空着的手去拉扯温棋婉的衣带。
单帐轻放,榻上之人交头亲吮,拥身紧贴;一时被浪翻滚,喘息相交,如火的室内,微风带动单帐徐徐飘动。
一番颠鸾倒凤,待云收雨歇,尽已是三更天。
情事后,原本醉着的沈洛斌清醒不少;侧着身躺在榻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挽起一束里侧温棋婉的发,在鼻处轻闻,看着温棋婉因疲劳而睡去的容颜。
“婉儿,人心付了难收;你这般骗我,但我还甘愿付出全部护你、护这城。城若破,我就与你同去。”
沈洛斌一夜不眠,看着温棋婉直到天泛鱼肚才起身。
待他离去不一会,温棋婉也睁开睡眼,起身穿上榻边沈洛斌摆放的衣裙,回了她的‘棋挽院’。
温棋婉从此便不与沈洛斌碰面,她称病在‘棋挽院’不见任何人,衣食住行全不离院。每日沈洛斌也只能隔门听听温棋婉的声音。
城外机关阵法被五国道师逐个不解,大军不断逼近。‘倾安城’岌岌可危,只有做最后挣扎。
沈洛斌穿上铁铠甲,手握长枪,来到温棋婉门前,道:“婉儿,我要上战场了;这一去城在我在,城破我亡,你还不愿见见我吗?”
等了一会,不见有回应准备转身;门就被婆子从里面打开。
婆子行了礼,道:“城主,请少主进舍。”
沈洛斌进室,里面服侍的婆子侍女全都退出院外。
室里的薄幔被放了下来,沈洛斌见温棋婉在薄幔后的案边坐着,抬手准备掀幔。
温棋婉道:“洛斌,就这样;你不要进来。”
沈洛斌以为温棋婉还在生气,便放下掀幔的手,道:“好,我不进来。”
二人隔幔,默默无声对看。
沈洛斌一直想问温棋婉一个问题,此时不问怕是再也得不到答案;犹豫一下后,他道:“婉儿,你可曾对我有过一点点男女之情?”
温棋婉还是在那坐着,沈洛斌见她这般,已经猜到答案,转身要走。
温棋婉道:“洛斌,你等下。”
沈洛斌忙停下脚步,看向幔里;温棋婉起身离案,走到幔前来;隔着幔从袖中拿出一绣花佩帏,手拿着佩帏从幔中伸出递给沈洛斌。
温棋婉道:“内里有一物,待你归来再打开。”
沈洛斌欣喜面带笑的接过绣花佩帏,道:“我一定归来。还有婉儿这身白衣很美。”
话毕,沈洛斌将绣花佩帏放入怀中,出院行到宅外,翻身上马,往城门而去。
调兵分派在四城门;敌军战车打头,步兵随后,两列横队是重装步兵,两翼是骑兵。
城楼士兵开弓射箭,向城下泼火油。敌军步兵中手持短刀的盾牌兵,用盾牌在前组成严密整齐的盾墙。
战火蔓延,阵法随战鼓声不断变换,各兵种听令行近整齐划一。
敌军已经兵临城下,沈洛斌命令副将在城楼继续指挥,自己领人出城迎战。
士兵们一个个冲上去,挥舞着大刀长矛浴血奋战,一个倒下了,另一个就替上去,士兵们高喊口号‘为了倾安城’,场面悲壮极了!
呐喊声与残叫声交织着,血光与刀光辉映着,战场上空的羽箭在来回穿梭着,士兵们一个个红着眼愤怒的砍刺向敌人。
战争是这样没有人性,是这样残酷,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可笑,没有为了正义,而是为了杀一个女人。
沈洛斌踢开脚边的尸体,额头的汗水顺着脸滴在被血染红的大地上,头上的红色太阳照耀着红色土地,也耀得人睁不开眼。
他左边的士兵臂膀上插着几支箭,却还再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右边的士兵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着,拼力把手中长矛向前刺。
沈洛斌挥舞着长枪,朝攻向自己的敌军挥去,长枪不断变化,好像书生手下的毛笔,敌人的鲜血则变成了红的色料,再这大地上作画般。
血红的晚霞渐渐消退,双方就这样死死对峙着,没有任何一方撤退,战场上是累累尸体和四处丢弃的兵器。
此时,沈洛斌正跟三名将领对战,几人已经战了百十回合。
沈洛斌渐渐出现败势,两将领左右加攻,另一人从他身后举刀砍来。
寒光一闪,一刀砍到沈洛斌后背;沈洛斌提枪扫开左右两人,转身一枪刺向身后之人的肩上;抽枪撑住要倒的身体,伤口的血渐渐染红衣料,染红脚下的大地。
他苦笑一下,双眼凝望着‘倾安城’,最终缓缓闭上。
在沈洛斌闭眼瞬间,城中哀乐四起;不一会儿,‘倾安城’四城门皆挂上白孝布。
城中战鼓突变,战斗的士兵闻讯退入城中,五国主帅也下令休兵止战,沈洛斌身边的三名将领闻令也上马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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