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瑾 发表于 2018-8-10 06:06:15

天则录安宁5

沈洛斌在一阵阴阳怪气的说话中醒来的,四周漆黑,他以为自己死;黑暗中一伶仃火光在忽上忽下的晃动,接着火光左右两边开始一个接一个的燃起,一时黑暗退去。
他正被铁链五花大绑的捆在一个大池上。
一人慢慢走近,道:“醒了。”
沈洛斌一看尽是‘琉昶’都城的男子,问道:“妖人,抓我作何?”
“呵呵!舞倾城死了,身体最近用着好多了;现在我就想着多收些手下,你恰巧被看中了。”
“难到‘倾安城’破了?我要回去!”
“城没破,在你闭眼的那一刻,‘倾安城’哀乐四起,白孝布挂满城,五国主帅亲自去给舞倾城盖的棺,现今五国已经退兵了。”
“不,你骗我!”沈洛斌扭动身体挣扎起来,吼道:“我要回去,我要自己亲自看。”
“这可办不到,我才将你的肉身偷来,把你的魂魄困在体内;你现在那也不能去,乖乖做我的奴隶吧!”
“你休想,我不会屈服的。”
“不用你屈服,我把你的记忆封印起来,再把你做成恶鬼,到时你就只听命与我了。”
“你不会得逞的。”
男子没理会沈洛斌,对外招了招手,进来五个盖着斗篷的人,在沈洛斌四方站定。
男子来到沈洛斌头部,抬手捏诀念咒,在沈洛斌眉心一点,沈洛斌眼神慢慢失去光彩。
另外五人也念动咒语,池边画的符咒开始转动,沈洛斌被沉入池中。
一切做好,男子看了看池面,道:“好好待着,我的大将军。”
凡然收回神思,想着恶鬼得收回去和温棋婉商量商量再做处置了。
转念想到‘岩凝村’看到的事,最后那男子可能控制不住沈洛斌才被伤的;沈洛斌潜意识应该很强,要攻破就只有解开他的记忆。
解开记忆和收服沈洛斌的最好办法,突破点就是温棋婉;现在凡然想先弄清温棋婉最后的死,再以她为诱饵。
闭眼,催动灵虫,找到温棋婉送的佩帏;佩帏中除了有些各种香料和药材还有一串手链,而穿连手链的尽是一小股头发。
灵虫抽出一根头发,细嚼慢咽的吃下。在外的凡然转诀,眼中又出现沈洛斌离开时的画面。
在沈洛斌里去后,温棋婉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口中咳嗽不停。服侍的婆子一进来,忙将她扶上榻。
温棋婉拿帕子捂嘴咳着,近身婆子忙给她顺气;待到咳声止,手中帕上尽有好些血。
婆子急道:“主子,奴这就叫医工去!”
温棋婉拉住婆子,道:“去叫城中四部能管事的来,还有把欧阳瑾运来的‘琼方山’冰玉棺准备好,带到‘棋挽院’来。”
“好,好!奴这就去叫人做。”
婆子下去派人,温棋婉自己在榻上闭了闭眼;暗道:“当年的皇家秘药果然厉害,我用了许多办法皆不能除,经过这么多年尽把五脏六腑全伤透了。”
不知躺了多久,温棋婉再被婆子叫醒时,榻前来了四人。
温棋婉让婆子扶自己起身,四人行礼见过温棋婉。
“若我去,全城要举行浩大隆重的治丧,城中人皆身着丧服;入棺后,派人去请五国主帅来盖棺;把我尸骨葬在城南常开杜鹃的山上。”温棋婉咳喘一会又道:“洛少主回来,‘倾安城’归他管理,你们协助他。若他不能归来,你们将他尸骨寻来与我葬一处;‘倾安城’你们四部就连和治理,让它成为乱世一份安宁之地。”
四人跪地道:“我们定紧记城主之托。”
“你们下去吩咐各部准备素衣,得我去后消息就派人去请主帅们。”
四人行礼退出去。温棋婉对着婆子道:“为我准备洗浴要用的。”
“奴这就叫他们准备。”
婆子抹着眼角的泪,又下去吩咐。
“主子,主子!”婆子叫着榻上的昏睡的温棋婉。
温棋婉努力睁开疲惫的眼,看向婆子,道:“准备好了?”
“好了!”
“过来扶我去。”
婆子上前扶起温棋婉,来到准备好的浴桶前;另一婆子为温棋婉宽衣,两婆子服侍温棋婉洗浴。
洗浴后穿好里衣,一婆子在擦拭湿发,另一婆子打开衣箱,问:“主子想穿哪件?”
“暗红的吧!”
婆子拿出一件新做的,呈给温棋婉。
温棋婉抬手抚上衣料面,看了看,道:“去拿我那件飞仙裙来。”
婆子点头,转身去换,不一会就拿来了。
飞仙裙是温棋婉第一件舞衣,它见证了温棋婉如何一舞换一城。婆子为温棋婉换上飞仙裙,素白的锦纱上,银丝线勾出片片祥云,白色织锦腰带将纤纤细腰束住,过长裙摆舒展贴在身后,没有一点尘垢。
温棋婉问:“好看吗?”
两婆子连连道:“好看!好看!主子是奴见过最美的人。”
温棋婉笑了笑,道:“为我上妆束发吧!”
描眉、薄施粉黛,点唇,额上绘红色花钿;发半束,上束高髻,用一根白玉簪和素色锦带固定,其余墨玉般的发披散在身后。
温棋婉对镜看了看,尽自己起身,在室中转了几圈,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着仙灵之气。
温棋婉道:“将披纱也为我披上。”
婆子将披纱挽在温棋婉臂弯处,温棋婉出室来到院中,轻风带起衣袂飘飞。
忽如间她甩开衣袖,踩着自己心中的节拍起舞。舞姿如梦,闲婉柔靡,体轻如风,妙态绝伦。
院中聚来的人看着温棋婉的舞,感觉自己的脉搏、心跳、呼吸、眼睛全都被美丽的舞姿牢牢吸住,随着它快而快,随着它慢而慢。
此时的温棋婉化做玉洁冰清的仙子,独自驰于巍峨高山,行于沧海,飞于辽阔云海。
一舞毕,温棋婉以自己最美的姿态谢了幕,院中的空气时间又流动起来。
众人久久才回神,再看时温棋婉面色如常的躺在冰玉棺中。
凡然回神,起身拿出几张纸符,在池中四面前壁贴上符咒,地面画了个阵法;再抽出一张纸,沾了些自己的血,折成一个人形。
掐诀念咒,纸人化做温棋婉模样,凡然控制纸人对着池喊道:“洛斌,洛斌;你怎么不来找我?”
池中银色液体翻动,可沈洛斌还是不出来;凡然控制纸人再道:“你束发当日我知你偷吻,我虽醉可还是知你不是落儿,落儿我是不会让他偷吻的。”
银色液体卷起半高水卷,水卷退去沈洛斌冒着恶气浮在池面上,对着纸人化的温棋婉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有那些片段出现在我脑海?”
“温棋婉,你姐姐啊!”
“不,你……你是……”
凡然控制纸人来到沈洛斌面前,对他伸出手,道:“你过来,我告诉你,我是你的谁?”
沈洛斌将信将疑的看了一会,最后握住了纸化温棋婉的手。纸人将沈洛斌带到凡然画的阵法中,纸人化的温棋婉道:“闭上眼,一会儿,你就知我是你的谁了!”
沈洛斌闭眼,凡然口念咒,阵法运行,解去沈洛斌脑中封印。
以往一幕幕慢慢浮现,沈洛斌恢复记忆,睁开眼见温棋婉,立刻抱了上去,道:“那妖人说你死了!”
“洛斌,我是死了。”纸化温棋婉抬手抚上沈洛斌的脸颊,道:“不过我化成灵了,于生前活着一样。”
沈洛斌覆上脸上的手,道:“你怎么化的灵?”
“在我去后‘倾安城’的人为我建起了庙宇,香火不断,我便化成了城中神灵。”
“太好了!”
“不好,当日洛斌不是说定归的吗?怎么现在还要我来寻?”
沈洛斌又沮丧道:“婉儿你做了神灵,可我……”
“洛斌,难道你还不知我心吗?”
“……”
“打开我送你的佩帏。”
沈洛斌摸出佩帏打开,看到里面的红豆串成的手链,想到那首《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婉儿!”
凡然收法,温棋婉从新化回纸人;沈洛斌一看,知自己被骗,化出长枪就要向凡然刺去。
凡然道:“不要那么大火,是温棋婉让我来带你回‘倾安城’的。”
沈洛斌收枪道:“我为何信你?”
“刚才的事就可以说明,温棋婉不和在下说,在下怎么知道你二人那些私事。”
沈洛斌思量一下,相信了凡然的话,道:“我现下是恶鬼,满身恶气,回‘倾安城’只会给城中带去恶疾。”
“这个不用担心,我有办法,会让你二人见面。”
“好,我信你!”
凡然的了答复,化出短刀,刀把漆黑上有木纹,刀鞘冰白上镶有红橙黄三颗宝石。
捏诀念咒,抬手指向沈洛斌,将他的魂魄收入短刀中,发着恶气的肉身倒在地上。凡然又拿出一金线荷囊将肉身收好,转身出了地宫,来到庙宇大殿,往地宫扔了几张爆破符,符飞进地宫把地宫宫殿全炸塌了。
做好一切,出庙宇,天尽已是鱼肚白,到了第二天早上;凡然御法来到‘晚霞谷’。
地上四人也醒了,正在运功疗伤。
凡然御法来到几人身旁,问道:“你们是云华山的?”
一年长些的领头弟子道:“我们是云华山的五十二代弟子。不知,先生是何人?”
凡然不答,又问道:“你们的宇牧师祖还好吗?”
“师祖在清修,敢问先生是何人?”
“你们师祖不是让你们找人吗!我就是他要找的人。”
“先生是凡居士?”
“哎,云华山的弟子还是这般死板,我记得小宇牧不是那什么古板的人,怎么教的弟子这么傻啊?”
四人一听凡然这么说自己师祖不生气 ,反而跪在书生面前给他行礼,道:“我们师祖请凡居士去云华山一叙。”
“好了,好了,会去;你们起来,随我走趟‘倾安城’。”
“是!”
四人起身,凡然化出自己的云舟,四人随他进入云舟。
云舟行的很快,比往日快了好几倍;在火烧云霞时到了‘倾安城’。云舟在城南杜鹃山停下,凡然对着四人道:“你们在这等着。”
四人点头,凡然出云舟一人下舟来到山上。
晚霞消去,天色变得迷糊,山中朦胧升起一层轻纱云雾,影影绰绰间,一身影提着灯笼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的行来。
一会儿,身影行近,戴着羃篱,白衣好似与云烟融为一体。
温棋婉对凡然行礼,道:“先生,你回来了!洛斌,怎么样?”
凡然回道:“被我收服了!他化恶鬼是被人害的。”
“温棋婉,谢过先生!”
“谢子好说,可谢礼呢?”
“当日小女以一舞得了飞仙谱,现以便一舞谢过先生。”
“这个好,不过你得换身红衣。”
“是!”
温棋婉幻化一身红色舞衣,去掉戴着羃篱。
凡然道:“舞等下,我们先商量沈洛斌的事,”
“先生要如何?”
“我将他的魂魄和肉身分开了,魂魄我交给你,肉身全是恶气,我准备送到云华山,处去恶气再将他魂魄和肉身融合。”
“全听先生的。”
“那你等一会,我去打发云舟几人在来看舞。”
凡然御法上云舟,四人见了又行礼。凡然拿出金线荷囊交给领头的弟子,道:“你们把这个荷囊交给小宇牧,让他将里面的肉身放在云华山灵渔池中去去恶气。”
领头弟子接过荷囊,道:“凡居士,不与我们同行?”
“我还有事,你们先行。”
四人可怜兮兮的看着凡然。
凡然道:“怎么?你们怕我诓你们?”
四人给了凡然一个你就会骗我们的眼神。
无法,凡然拿出一面小镜,对着镜说了好些话;抬手在小镜上使了个法,递给领头弟子,道:“把它交给你们师祖就行了,现你们可先行了。”
领头弟子接过小镜,道:“是!”
四人起身出舟,要御剑飞行。
凡然道:“你们身上还有伤,就坐云舟回云华吧!”
“那凡居士……”
“这个我多着呢!”
“那弟子们就谢过凡居士!”
出舟,凡然御法回到山上,云舟渐渐飞远。
凡然对着温棋婉道:“好了可以起舞了。”
温棋婉甩袖翩然起舞,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韵合一,身姿摇曳。
凡然看着那起舞的身影,叹了口气,想道:终只是像,而不是她;又是千年她应该也快醒了吧?
凡然拿出短刀,将沈洛斌解出;沈洛斌看着起舞的温棋婉,飞身于她身边。温棋婉愣了下,对着沈洛斌笑了笑,拉起他的手,二人同舞起来。
舞毕,二人拥在一起,相互对看着;旁观凡然轻咳一声,道:“哎,这还有人呢!”
二人这才分开,凡然想着自己还是把事交代完了早些离开的好。
将短刀递给温棋婉,道:“他的魂魄不能里开短刀太久,以后你带着短刀,他跟你一同受城中百姓香火,慢慢就能常久现形了。”
温棋婉接过短刀,又连连谢过。凡然摆摆手,御法往城中自己租住的屋舍而去。
一进舍,棚舍的毛驴对着凡然就是一顿狂叫,表示要饿死驴了,
凡然拍拍驴,道:“我可问你了,是你自己要留下的。”
毛驴撇着头气哼哼的,表示我不管,我就生气。
给食槽加上料,凡然又化出毛驴最喜欢的橘;毛驴看在橘面上才不叫唤,低头吃橘。
凡然进室,抬手为自己化出浴桶和洗浴用的皂角汁液,好好的洗了洗发和身;换上里衣,收了洗浴用品,再在案上化了些吃食。
坐于案,一边吃一边想自己这次看到的事。
‘谣言有时可救人,亦可杀人;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智者几人,愚者却千千万万。人总是会相信从别人那听的,很少自己亲身看看确认。’
书生吃完食,放帱躺在榻上休眠。
第二日,书生被驴叫吵醒;书生收拾好,退舍离开‘倾安城’,正行在山道上,原本老实的毛驴挣开凡然的手,对着天空一阵驴叫。
毛驴叫后,天空传来几声鹤鸣。
空中传来另一男子的声,道:“路冥知居士办完事,特来接居士;请居士御法上空来。”
凡然御法升空,云中是一辆四马牵的云车,羽鹤站在车边请凡然上车;掀开车帘一角,凡然进入车内;内里是一间室,一男子坐于案。
地上毛驴见自己又被凡然丢下,对着天空叫得要多哀怨有多哀怨,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男子提起酒壶,斟了两杯,示意凡然入案。
凡然准备入案,可驴叫声太响又太难听。
凡然道:“酒先等下,我把那活宝安顿好,我二人在慢慢喝,”
“随居士。”
凡然拿起案上酒盏出车,手上沾上一滴,往下弹去;毛驴被酒滴裹在其中,慢慢升上空中。
毛驴一见车边的羽鹤,又是剑拔弩张;凡然将毛驴收入袖中,转身回车内,羽鹤驾车在空中行去。

这是第三个故事的最后一章,后面的故事因个人原因将会不定时写,因为写的不多将不再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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