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盲(之七)
讲到这儿,白珍打住了,她不想细讲,我也不便多问。过了一会儿,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怕黑天,眼望着猪进圈鸡上窝,心里一点缝儿也没有哇,暗想,这没头没脑的长夜,我可怎么熬哇!那简直就是下地狱呦……”我猜想,田贵的性功能肯定有问题,这种人往往以性虐待的方式,来发泄不能通过正常途径来发泄的性欲。有消息报道,在北京有个道德败坏的女人,勾搭上一个上年纪的老外,结果被那个性无能的老家伙咬掉了乳房头,闹出一起沸沸扬扬的法律丑闻。
“后来呢?”我扭转了话题,想尽快了解这桩不幸婚姻的结局。
“有啥法子呢?”她叹了一口气,以一种痛定思痛的麻木神态望着车窗外,说道:“没招儿哇,也不能打罢刀(离婚),凑合着过吧,我认了。”
“为什么不能打罢刀?为什么凑合着过?为什么认了?为什么……”我暗自思量着,一连串为什么使我感到悲哀。
对这种不懂得爱,不追求爱,把蠢不可及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陈规陋习视若神明的女人来说,宁可死一百次也不会说出一个“离”字来。到目前为止,离婚在农村不仅依然被视为伤风败俗的丑事,而且还有阻挠离婚的惩罚性的经济措施。据媒体报道,有些地区夫妻一旦离异,女方便失去了承包的土地。
“现在怎么样了?”我关切地问。
“总算熬出头了,他死了!”白珍如释重负地说。“临死前,他直张嘴说不出话来,我还以为他有话要嘱咐呢,就把耳朵凑到他嘴边,那曾想,他一口咬住我的耳垂儿,疼得我嗷嗷叫,那死鬼是叼着我一块耳朵走的。”
我重新打量她,果然发现左耳梢少了一块。田贵折磨她一辈子,临终还咬去她一块耳朵,这种残酷得近乎疯狂的占有欲,恐怕只有让嫔妃殉葬的封建帝王才能与之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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