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铭 发表于 2018-9-9 21:16:35

人种(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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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华出生在中国东北素有南大荒之称辽河沿岸一个偏僻的乡村,那是一个远离城市被当代文明遗忘的地方。
  那里的自然风景,春夏秋冬,花开花落,周而复始地重复大自然的规律;那里人的命运,人们生老病死,犹如草木春秋。那里,祖孙同命运,代际画圆圈,社会遗忘岁月,时间失去了记忆,事如春梦无痕……
  解放初期,有一天,从城里来个大记者,采访当地一个放猪娃。
  记者问:“你多大了?”
  放猪娃:“十一岁了。”
  记者问:“你怎么不读书?”
  放猪娃:“俺不读书,俺放猪!”
  记者问:“你为啥放猪?”
  放猪娃:“俺放猪挣钱。”
  记者问:“你挣钱干啥?”
  放猪娃:“俺挣钱娶媳妇。”
  记者问:“你娶媳妇干啥?”
  放猪娃:“俺娶媳妇生孩子。”
  记者问:“你的孩子长大干啥?”
  放猪娃顿时勃然大怒,一口气回答了记者的全部问题:“孩子长大放猪,放猪挣钱,挣钱娶媳妇,娶媳妇生孩子,孩子长大再放猪……事情就这么简单,你烦不烦人?问起来没完没了!”
  是呀,事情本来就这么简单,那里只有轮回,没有进化,只有永恒,没有文明。
  尽管全国这种被当代文明遗忘原生态地区,曾产生过多起相似版本的故事。但是,他的故乡,却是该故事的原生地。
  在那里,时间失去了方向,空间失去了记忆,那意味生命进化基本上停止。
  秦汉华不仅出生在那个准洪荒地区,而且作为多子女家庭的中一个孩子,在生物链中处于自生自灭的被抛弃的环节。
  痛苦的生理需求和强烈的求生欲望,迫使他回归原始原野,成为自然界中食物链的一环。
  一年四季,他度过浑浑噩噩的半死不活的漫长冬天后,终于盼来了春天。
  春天自有春天的好处,向阳草坡青草芽了,各种野菜也破土而出。这时,他带着一把小刀走出家门,悄悄地来到草坡和野地之间,把自己完全变成一个草食动物。
  芽藿苗、苣荬菜、蒿芽、榆树钱等绿色食品,得到什么吃什么。
  夏天来临时,野孩子的日子更好过了。
  草丛里,有了蚂蚱、蜻蜓、刀螂,水洼里,有了青蛙、螃蟹、鱼虾。
  这时,在野外寻食的孩子们,随着食物源的变化,也由草食动物,转变为肉食动物。
  汉华与小朋友们,每天一大早,就带着一盒火柴走出家门,开始了一整天的渔猎生活。
  渔猎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天上飞的,水里凫的,草里蹦的,不论逮住什么,就架在干柴上烧烤,昆虫、蛇蝎、鱼虾、鸟类……各种野味,逐一品尝。
  秦汉华为人精明,野外生存智慧也技高一筹,他独自发明的捕鸟绝技,令成年人也感到惊讶、自叹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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