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主义文学创作,难在准确抓住矛盾和冲突
10月10日,在北京文联主办的“现实主义与当下的文学创作——改革开放四十年文学创作的回顾与展望”研讨会上,评论家张清华指出,“在当下,现实主义并不是一个不说自明的概念,每人言说的层面和维度都不同,需要在具体讨论时做确切定位。”但无论从何种角度出发,张清华认为,“批评性永远是现实主义的灵魂。”记者注意到,今年以来,现实主义的讨论成为文学界热点话题,不仅成为多次论坛的主题,包括《长篇小说选刊》《文艺报》在内的报刊都陆续推出重头文章,着意将关于现实主义的讨论推向深入。在关于现实主义的讨论当中,指陈当下文学创作现实主义精神的不足,呼吁重新学习、继承、开拓现实主义,几成共识。很多专学者指出,从文艺工作领导组织机构,到普通读者,都期待当下文坛能出现真正的现实主义力作,但呼声很高,精品难现。青年评论家饶翔认为,对现实主义文学的危机感意味着对飞速发展的社会生活的危机感。而青年评论家张慧瑜认为,目前非虚构文学在揭露危机感这一点上,似乎远胜过虚构文学的力度,受到那些关注现实、热衷于思考的读者的钟爱。现实主义文学创作怎样才能凝聚时代经验,引发大众共鸣?评论家张柠认为,“新”是当下现实主义文学必须具备的要素。新的现实形态、物质形态的汇聚,新的生活经验、日常趣味的进入,才能使现实主义文学具有超越历史的时代意义。
很多作家表示现实主义作品难写,难在哪里?“难写在准确抓住现实的矛盾和冲突”,评论家张陵说。改革开放40年来现实主义文学的创作势头有所下降,作家和评论家都应承担一定的责任,文学安守在相对固定的安全区里,对现实的批判和干预在削减,以至于会影响表现手法的成熟。评论家也需要反思,是否拥有敢于说真话的勇气与锐意。评论家李林荣则认为,改革开放40年来,现实主义始终是文学的主线。
评论家程光炜将当下现实主义文学创作大体上分为两种类型,一是年轻作家对日常生活的书写,二是官场反腐小说。“但作家们对总体性的把握还是有困难”,程光炜说,文学的规律不是单一线性的,日常是否就代表着统一经验?这需要深入的哲学思考。青年评论家杨庆祥直言,自己更愿意以现实感的强弱来看待当下文学创作,以避免在使用现实主义这个词时过于笼统的指向。
当下现实主义文学创作为何不能令人满意?评论家陈福民认为,“知识储备不足,价值观构建单薄”导致作家不能“扛大活”。现实主义文学首先表现的是具有群体特性的人与基本社会结构的关系,这一点一般作家都能够达到。而真正深入社会结构肌理,对历史与时代有充分自觉是当下作家稀缺的。对此,评论家张莉表示,作家本身也在对现实主义文学的探索中历经着自身的转变。比如,青年作家石一枫的几部现实主义作品中都有“我”的身影和视角,最开始没有能力化身为很多人,只能写“我”,后来的“我”是旁观者,能够观察他人和世界。张莉观察到,这正是作家理解人的能力和感受力发生了变化,现实主义文学的关键还是人。评论家孟繁华也以石一枫对人物的成功塑造为例,认为“他的小说敢于正面强攻,直面当下中国精神困境和难题。”
青年评论家徐刚、杨庆祥、舒晋瑜等都谈到了先锋文学与现实主义的关系,认为现实主义文学可以吸纳先锋文学的某种特质。我们不应过于注重先锋文学的美学价值,而忽视其政治批判和文化反思的功能,这种批判和反思恰恰是当下现实主义所稀缺的。“新的现实主义美学,应该将现代主义与先锋派的精髓吸纳到内部,使现实主义文学新颖丰厚,更具质感”,徐刚说。
此次研讨会是北京市文联开展的“2018北京文艺评论热点现象研究”系列活动第八场,由北京市文联研究部、北京文艺评论家协会承办会。研讨会将与“北京十月文学月”各项活动形成联动,切实提升北京的文学亮度和文化温度,以文学的形式庆祝改革开放四十周年。
(编辑:王怡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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