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晚报：网文作者百万收入的背后
要想写网络小说赚钱,先写个几十万字再说,一小时可以写五千字……如今,网络小说越来越火,如热播的《如懿传》即由网络小说改编而成。山东尽管不是网络作家集中的省份,但职业网络作家依然作为一个群体存在着,坚持着。“写网络小说的时间都比较自由,有好处是可以照顾家,不好的是家里的大大小小事都会找你。”家住日照的职业网络作家黄金蛮牛像往常一样,更完了《校花的贴身兵王》之后,稍事休息,就去接4岁的女儿回家。这是黄金蛮牛的日常。
对粉丝来说,黄金蛮牛的《校花的贴身兵王》奠定了他在写手界的大神地位,该网文更新了2600多章,历时两年,在掌阅iReader平台点击数亿,粉丝40万。另一部著作《星魂战神》掌阅点击近亿,粉丝16万。《大河运》还入围北京宣传部“大运河主题征文”十强。
黄金蛮牛从2009年开始从事网络文学创作,当时他是济南大学大二的学生,当时一个月有一两千元的收入,对一个学生来说,支撑日常的花销已经足够了。没想到,一写就是十年。2009年,他签约了起点中文网,2015年转投掌阅文化公司,一直到现在。
“我个人来说,稿酬方面一年可以拿到将近一百万。”黄金蛮牛说,“我不外出上班,在家负责洗衣做饭、拖地洗碗、接送孩子等几乎所有家务,在妻子加班时还要辅导孩子学习、哄孩子入睡。但论收入,我这个‘家庭妇男’却是妻子的数十倍。”
在山东像黄金蛮牛这样的写手不少,木脑壳、分花拂柳、红鸾心儿、洛城东、陌下悠竹等等。这些人多是80、90后。据掌阅数据显示,分布在山东的网络作家有50人左右。同样是日照人的作者木脑壳每年税后收入超过60万。木脑壳今年才26岁,也是读大二的时候开始写作,当时每个月收入差不多有1000块钱,写作一年之后,月入开始过万。
“成名的作者,一年拿到上百万、上千万,甚至近亿都是可以的。”一位网络作家说道。据统计,2017年我国有网络作者1300万人(其中600万人定期更新小说,签约作家60万人);40家主要文学网站储存原创小说1400余万部,网上每天更新1.5亿汉字。
对网络作家来说,他们最大头的收入是订阅付费阅读,几乎占到了作家收入的七成。以黄金蛮牛为例,订阅收入就是别人花钱看书,一般一章一两毛钱,这需要跟网站分成,作者拿5-7成的收入。对于签约作者来说,平台为了留住他们,也会有不少的福利。黄金蛮牛每个月最高可以拿到6000元的福利奖励。另外还有半年奖,一般是稿酬的25%。
当然除了这些固定收入外,作者还有一些额外的收入。比如订阅收入中,其中一部分还有外部渠道收入,比如除了签约的本站外,其他网站也会有转载,这其中也会给作者一定的回馈。不过这部分分成相对较低。
新兴起的打赏方式也是作者收入的来源之一。从打赏几块到几万块的都有,这部分也需要分成。
而衍生版权的收入则是只有少数成功作者能达到,包括简体书、繁体书、有声读物、漫画动漫以及影视版权、改编游戏版权等等。这些收入往往从几百万到几千万不等。山东作者分花拂柳已经售出一部校园剧的网络大电影版权、三部现代剧的漫画版权,还有一部网络剧正在筹拍,预计今年冬天正式开机。
据黄金蛮牛估算,要想达到年入百万,收费点击要达到2-3千万次,“能达到这个点击量的也就只有10%吧。”
网络文学的兴盛造就了一批财富新贵,但能站上金字塔顶端的毕竟是少数。以掌阅文学去年给5万多名作者发放的3亿元稿酬来看,年电子收入过100万的作家超40位;年电子收入超过50万的150人以上;年电子收入过10万的500人以上。这相当于690人分走了1.65亿元,剩下的人分走了1.35亿,平均一人2700多元。
在网络文学业界有一句话:“100个网络写手,至少90个没有收入,剩下10个人,也许只有1个人能赚到令人羡慕的财富。”此言非虚,绝大部分网络写手依旧处于零收入状态。网络作家为求点击率,一些创作初期的作者也需要像推销员一样宣传推广自己的作品。
木脑壳现在是专职的网络作者,虽然才26岁,但是在老家买了房,每天工作四五个小时更新文章。但是农村出来的他,却被人误解为“不务正业”。
“我最大的压力来自于其他人的误解,农村孩子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毕业后却在家全职。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务正业,甚至有人说学习学傻了,在家里做白日梦。”
以至于他在买房的时候,贷款都遇到了阻力。“之前买房的时候,遭遇银行种种的偏见,他们总觉得我工作不稳定,没有五险一金等。哪怕每年缴税破十万,可是他们依旧会将你划归到无业游民之中。”
文学创作的起伏性很大,收入不稳定,对网络作者群体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黄金蛮牛说,有段时间,他的作品成绩很差,每月从收入一万多降低到一两千。“当时压力特别大。”当时遇到的问题是:时代变迁,读者口味发生了变化,“那段时间读者厌倦了小人物打怪升级模式,转变为喜欢《战狼2》的强者模式。”
这也使得网络作者很担心被淘汰,他们必须与时俱进,随时保持对这个世界热点的敏感度。黄金蛮牛可以同时追八九本连载书籍,最近还开始涉猎竞技体育类作品。木脑壳则大量看一些文玩、风水、医学、建筑、心理等作品。
网文作者看似光鲜,其实压力很大,他们每天要写出一两万字的文章,此外还需要大量的阅读。1个月难以出门一次,1年只拜访几次朋友,这或许是大多数网络写手的写照。作者洛城东说,他9年时间,3000多个日日夜夜,共写了两千多万字。有时再苦再累,甚至生病了,忍着剧烈的头痛,都要及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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