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塌
温柔塌胡衣的乐伎吹奏异域的曲子。
舞姬在跳石窟舞,她们像一群飞天,折臂翘腰,玉手翻飞,纤指绽开了春天的花朵。
舞姬穿梭,脚趾露出裤脚,月牙的指甲染了通红的凤仙花汁,几双玉脚踢出,竟然在空中踢出了有层次的牡丹花。
这些花朵徐徐开放,舞姬翻转,扬起长袖,袖子荡来,结在一起,有一个舞姬腾空跳跃,踏在衣袖上,展开了身体,少女娇柔的躯体,弯成了弧形,慢慢地颤抖,缓缓起身,她身上挂满璎珞,垂着金饰,环珮叮当,洁白的脸颊如同满月。
她傲然笑着,像个真正得公主。
音乐停了下来,舞姬停止舞蹈,服下身子,退了出去。
敏之举起夜光杯,着杯里是醇厚的葡萄酒,放进了冰珠,冰珠互相碰击,沉浸鲜红的美酒中。
他怀里拥着个美人。
美人裸着肩头,丰腴的胸脯裹着粉色的胸衣,她柔弱得像没有骨头,瘫软在敏之怀里,她伸出舌头,忘记了羞耻。
敏之推开她,屋外,巨大的皎月被黑影馋食,而这黑影,有了裂纹,一条条伸出,渗出碧色的液体,远处,夜枭啼鸣,声声刺耳,天地不得片刻安宁。
舞姬继续厮缠,轻轻歌唱,她凄楚地诉说爱人的薄性,诉说她的多情与无耐,她婉转低唱,夹带着无法控制的动情。
敏之推开窗户,对面的小楼,进入阴影里。
翅人站在楼顶,他仰天看着月蚀,双手背在身后。
黑影加深,碧色的液体流满整个天幕,有些滴滴答答流了下来,渗进土地,一丝丝藤萝从土里钻出,迅速长高了,而这藤萝又开了白色的花朵,这些花朵里裹着少女的脸颊,这些美丽的脸颊,都在吟唱,她们轻声地唱着,都在哀叹爱情的难得,都在渴望爱情的到来,这些花朵在夜空里起伏,空气中传来少女的体香。
翅人望着月蚀,展开了巨翅,他滑翔而下,落到了敏之前面。
“我需要你的帮助,”他说,“贺兰,月被敏敏囚禁,月光焕然了,这些少女之情,被放了出来。”
“我为什么要帮助你?”敏之说,“你是无所不能得翅人!你来自外域!这内域的法则也不能规矩你!”
敏之又嘲讽地说,“你有这些本事,为什么来求助我?我为什么要帮助你?”
“为什么帮助我?”翅人惊奇地说,“难道你真把我妹妹当做你妹妹么?你没有企图?你没有厌倦这无边无际的寂寞?”
敏之冷冷看着翅人,他的神色清凉闲事,挑起一朵少女花,轻挑地闻闻花朵,花朵里的少女羞红了脸,嗤地一声笑了,从他手里挣脱,游弋到角落里,用花瓣捂住了脸蛋。
“很美,是不是?”敏之问到,“这些箩摩,本来是内域的植物,爬满卑贱的角落,任人践踏,无人怜惜,可是,这些箩摩,被你从外域带来,她们就长了少女的花朵!哈哈!哈哈!”
箩摩少女也跟着笑了起来,清脆悦耳的声音,夹杂着夜枭的悲啼,天地在躁动。
“少女啊!多么美丽!”敏之说,黑暗中,这绝世的美男子变得像恶魔,他残酷地笑着,却细心地扶着少女箩摩,“美丽!美丽啊!这世界就是要把美丽都毁掉!”
翅人看着他,眼睛露出怜悯。
“为什么这样看我?翅人”敏之走回去,躺在塌上,女子立刻伏在她身上,“吃吃”地笑着,柔弱无骨,敏之把女子扯进怀里,又扭头看看翅人,笑到:“怎么,你还要看看么?你也想知道这人间的极乐么?当然……”
“好吧,好吧!”翅人退了出去,“我想,我得重新看看你们这个世界,我妹妹到底该怎么办?”
“怎么办?”敏之嗤笑,他翻身压主女子,“我知道你只有通过敏敏才能回到外域!”
“哦?”
“哼!”
“怎么?”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么?”敏之冷冷地,女子缠了上去,玉手捂住他的额头,“你只不过是一道思维而已,没有形体!”
“还有呢?”
“敏敏是你的思维,你诞育了她,只有她重新变成思维,你才能借助她的力量回去!”
“为什么?”
“哈哈!”敏之放肆地笑了起来,“敏敏到了内域,你以为,我们会把她还给你?”
“是么?”
“当然!”敏之得意地说,“内域的非人都没有令一半,我们的确厌倦了寂寞的日子。但是……”
他停了下来,女子的手伸进他的衣襟,他捉住了它。
“敏敏没有令一半,她可以成为我们的令一半!”
“这么简单?”
“当然”敏之推开女子,站了起来,“我想要人间的爱情!我想知道,这情究竟是什么,会让天地都无情?”
翅人冷冷地笑了,他抬起手,月蚀要结束了。
“月就要出来了,贺兰!
”翅人说,“恐怕你的算盘不能如意,我妹妹这傻冒翅人,极可能爱上了你的兄弟――月”
阴影在减少,敏之的脸苍白得透明。
箩摩少女在他身边围绕,试图安抚他,他跪下来用手遮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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