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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 长篇原创连载 那一片绚烂的云霞 第32章 慰 问 团 [打印本页]
作者: 谢奇书 时间: 2018-12-19 19:24
标题: ] 长篇原创连载 那一片绚烂的云霞 第32章 慰 问 团
第32章 慰问 团
不久。
正像大伙所盼望那样。
严打开始了。
姚书记指示。
行政办立即通知各工区。
组织全体中干和先进青工,明天一早在公司集合,参加全市民兵大游行。
第二天一早。
公司所有的中干和先进青工在公司集了合。
听了姚书记慷慨激昂的一番训话,就陆续登上统一张贴着“×××市民兵师”的大卡车。大卡车在市里主要街道转来转去,起点又重复回到终点,显示着无产阶级专政的强大和威慑。
牛黄周三按照要求。
挺直身子。
昂首坐在大卡车上。
斜睨着车下面那一片片大眼瞪小眼的各色市民,一个劲儿就想笑……
几天后。
市高院贴出了布告。
宣判罪大恶极的罪犯死刑。
那满纸打着怵目惊心红勾的判决公告,看得市民心惊肉跳:“××,男,现年21,现行反革命分子……组织团体……现判处死刑。”
“×××,女,现年34,现行反革命分子,散布反革命言论……现判处死刑。”
“××,男,现年22,抢劫犯……现判处死刑”
……一段时间来,街上几乎天天都贴着打满红勾的公告……
在国家机器的连连重击之下,社会秩序显然好多了。
一天.
牛黄正伏案整理文件。
接到周三电话。
那声音竟带着哭腔。
“牛黄,你看今天的布告没有?”“没有,什么事?”“黄、黄五判了死刑。”牛黄脑中嗡的一声,便放下手中的文件袋,向街上跑去。
果然。
一连串的红勾中,他看见了黄五的名字。
“黄正文,男,现年26……反革命流氓犯……现判处死刑!”
牛黄不相信。
再细细看看。
还是同样内容。
打着怵然的红勾。
呆头呆脑间,牛黄忽然一拍自己脑壳:“咳,真是神经病,同名同姓呗。”放下心来,回到办公室他便给周三打电话:“我看啦,肯定是同名同姓,你想到哪儿去啦?”
那边厢。
周三听了。
半晌无语。
然后不相信道。
“哪,行刑那天我们去瞧瞧。”
到了罪犯执行那天,二人便找了借口溜到大街上。
很快。
示众的大卡车缓缓开了过来。
卡车两边贴着红色大标语:“从重从快严厉打击反革命分子!”“从重从快严厉打击社会违法份子!”随着开路的广播车高音喇叭大声呼叫,一辆辆从市民身边驰过。
车头上。
威武的解放军战士手持冲锋枪。
一人揪着一个死刑犯。
那些死刑犯,一个个早吓得屁滚尿流,面无血色的瘫软在车头上。
有的还流着混浊的哈拉子。
可一个30岁左右的女死刑犯,居然在笑……
忽然。
周三在对面急切的叫牛黄。
牛黄一下跑了过去,惹得执勤的民兵咒骂着差点将他抓了起来。周三跑着指指前面那辆车,牛黄忙忙跟上,一眼就看见了被解放军战士死死揪压在车头上的黄五。
已明显发胖发白的黄五瞪着眼睛。
迷惘地望着远方。
慢慢随着车队消逝在大街的拐弯处……
牛黄一闪眼。
居然从眼前缓缓驰过的又一辆军车上,看见了王主任。
王主任绝望的闭着眼。
被揪压着放在车头上的下巴,随着车子的起伏上下颠簸……
军车缓缓而过。
牛黄看见了王主任迸出眼眶的点点泪花……
……、……、……、
“×××市××××区职工上山下乡子弟慰问团”的车子,奔驰在弯曲的山路上。牛黄打着哈欠瞧着窗外不断掠过的山坳,颇感兴趣。
赵主席瞧瞧他又瞅瞅明科。
一路无话。
本来这次职工上山下乡子弟慰问团,没有牛黄和明科。
可这是个美差。
各科室都争着要去。
吵吵嚷嚷的民主议选几天都没有个结果。
市总团天天打着电话催要名单。
姚书记一怒之下,信手指定公司行政办副主任和基建科长作为团员,工会赵主席为团长。
于是,三人组团参加市职工上山下乡子弟慰问总团,作为×××市××××区房产公司领导和代表,直奔千里之外。
本市知青大部份是走的大西南。
大西南的崇山峻岭。
峰峦迭嶂。
便日夜牵挂着万千家长的心肝。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开端。
各地蜂起云涌的掀起探望下山子女的高潮。
实在是新形势下的必然。
因而得到了万千知青家长的赞颂和拥护。
其实,无论赵主席、牛黄还是明科,都已没有子女或亲属还留在农村。因此,三人的心情,就比那些子女或亲属还在农村的各分团团员,轻松了许多。
三人一路驱车走来。
逢山越山。
遇水过水。
朝发暮止。
倒也没吃多大苦。
车出南充。
川西坝儿的一抹平川,渐渐变成了丘陵高山。
过西充凤凰山。
牛黄请司机停车,邀了赵主席和明科去逛古迹。
三人兴致勃勃踏着羊肠小道顺山而上,只见满山葱葱郁郁,风吹来,那万倾山林便婆娑起舞,发出低沉闷雷般的声响,令人惊心动魄。
“这一片是古战场。
明末清初。
起义军将领号称八大王的张献忠,割据成都失败,在清军勇将豪格的追杀下,退守西充。
二军终在这儿进行了最后的大战。
杀了几天几夜。
声震十里。
最后,八大王张献忠被豪格一箭射死,义军溃败作鸟兽散。
张献忠战死后,据说就埋在凤凰山”
牛黄边登山边给二人讲古历史,他们饶有兴趣的听着,享受着在城市所没有的绿荫和愉悦,优哉乐哉,散散松松,倒不觉得有多累。
终于。
在一老农的指点下。
他们在一处背阳的山坡上。
看见了森草密叶掩藏下一堆颓废的古墓。
三百多年的风雨飘摇。
古墓早长满槁草,墓石坍塌,碑倒断半。
三人弯下腰去细细观看。
断碑上似乎刻着奉天承运义军八大王张几个大字。七月的太阳正灼热地漫天肆虐,这儿却很凉爽。三人极目眺望,但见,万里蓝天下,层峦叠嶂,一直伸出天边……
身边。
鸟语花香。
林涛轰鸣。
一只背脊上撬着纯蓝色羽翼的小鸟。
扑打着翅膀慢吞吞从他们面前飞过。
轻盈地落在古墓背上。
像个骄傲的公主。
孤傲地高抬着美丽的颈脖。
骨碌碌的转动着蓝汪汪眼睛瞅人……
赵主席不由叹道:“好风光哟,退休后到这儿养老倒不错。”明科举起手指搔痒,也高声说:“好座凤凰山!真是曲径通幽呵。”
粗通文墨的他,大约是想发发思古之幽。
憋了半天。
话出来却变了样。
“妈的,都说知青苦。
我说这山青水秀的地方。
再苦也苦不到哪里去。”
赵主席失声笑到。
“明科,干脆你志愿申请到这儿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得啦。明年,我和牛副主任再来慰问你哟!如何?当场表个态嘛。”
明科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那我不干!
我还是觉得在城市的好。”
牛黄也笑到。
“明科,赶明儿让芳芳陪你来,你干不干?”
“那我也不干,芳芳吃得了这种苦么?开头新鲜嘛,管不了几天的。”
赵主席再一次大笑:“我说你呀,平常吃着嘴里的,瞧着锅里的,一到关键时候就撒腿了?所以说,不是自己的不要强求。”
三人说笑一会儿。
远远山脚下传来催促的喇叭声。
眼见一丛桔黄色的花朵,在古墓的杂草堆中开得艳丽。
明科就想上去摘。
牛黄将他一拦。
“去不得。”
“为啥?”
“传说八大王是杀星下凡,死了后坟墓上皆花俱毒,无一存活;民间还传说,葬他的古墓上终日有一只斑斓猛虎踏步,坟墓百丈内凡花俱毒,寸草不生。”
“你不是在吓唬人吗?”
赵主席笑道。
“这古墓上不正开着花?
牛副主任读书读呆了。”
明科不由分说就着那坍塌的石块爬上去。
轻松摘得黄花跳下。
三人赶快往山脚下走去。
司机正不厌其烦的按着喇叭。
离得老远,明科就叫到:“按什么按?嚎丧呀?”司机笑了:“快点,到前面县城吃晚饭。”待走拢了,他们才发现车里坐着一男二女年青人。
赵主席一怔。
“是本市知青,到苍溪下。”
司机回头道。
“反正顺路,搭他们一程。这是我们赵主席,明科和牛副主任。”
司机怕被赵主席训。
忙着介绍。
知青们挺懂事。
一迭声甜甜的喊过来。
三人只好笑着点头。知青们知趣的往内挤挤,让出临窗的座位。
经过改装的军用吉普刚好挤下,虽然紧得点也还勉为其难,反正这儿也没有交警。司机一鸣喇叭松开了刹车。
一路上。
因为有了知青。
往日的沉寂被打破。
车厢里满是欢声笑语。
看样子。
这趟路知青们很熟,过一道山梁,踏一条河水,他们都能讲出地名典故并加以形神皆备的解释,引得善笑的赵主席笑逐颜开,一路追问不休。
牛黄挤着一位个子高高,略显忧郁的女知青坐着。
车一颠簸。
他的右腿就紧贴着女知青丰腴的屁股擦来擦去。
弄得二人都很尴尬。
牛黄注意的看看她那一双蓝蓝的眼睛。
恰逢女知青也在瞟他。
四目相对。
牛黄心一紧。
多么像蓉容啊!
这样一想,对那女知青就格外怜悯起来。
知青们从司机嘴里已得知他们是“×××市××××区职工上山下乡子弟慰问团”因此,说话大都围绕着知青们日常的生活、劳作和想法。
这真让他们得益非浅。
还没到目的地。
就知道了许多原来并不知道或一知半解的事情。
更让他们高兴的是。
三个知青居然就是本市本区人。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所以,在赵主席的默认下,一路上吃饭,住宿,都由明科付钱。
知青们感激不尽。
话越发真诚也越发多了起来。
知青谈锋甚健,什么时事政治和评论,冲口就出,毫无保留也毫不遮蔽。只听得三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牛黄想起刚到农村二年多的牛二。
回家过年时谈话的神情。
和这些知青多么相似。
牛黄想:这就是人生!
在哪个坡唱哪支歌。
熟悉什么,就说什么。
管中窥豹,略见一斑。
人怎么可能全知全能啊?就像周三的哲学思辨逻辑学那样,什么都得有顺序和因果。
车轮滚过仪垅,阆中……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苍溪。
送走了知青们。
一行人住在县招待所。
当晚。
从服务员嘴里探明了向下的路线。
赵主席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发。
反正自己有车方便。
第二天一早。
吉普就冲出了招待所大门。
出门不远,就听见“让开,让开。”的么喝声。司机靠边停下,只见军人们平端步枪,枪刺在微曦中闪闪发光,押着二十几个戴着脚镣的犯人过来。
犯人都是知青模样。
穿得很少。
个个嘴里呵着热气。
满不在乎的推着架子车或拎着工具。
旁若无人的走着。
路过吉普车旁,一个穿黑衣的犯人不小心扭了一下脚,发出一声国骂。
三人听得清楚,那是熟悉而纯粹的本市口音。
车子到了文昌区,一行人到区招待所登记住下后,匆忙吃了早饭,就直接找到龙山公社。因为公司来的十几个职工子弟,就全在龙山公社及下属的几个大队、生产队。
到公社党委联系时。
时逢公社正在开干部大会。
公社负责接待联系的小青年进去汇报。
又匆忙的跑出。
说宁书记请进去。
一行人跨进里屋。
其实,这儿是一个小会议室。牛黄看见十几个衣着简仆的男女农村干部,围膝而坐,手里都拿着笔记本和旋开笔帽的钢笔。
一位身穿灰色四兜干部服。
戴着灰色红军式八角帽。
干部模样的人。
正斜倚在一把雕花太师椅上。
挺着白花花的半边屁股让人打针。
那脱垮在他大腿拐弯处,蓝灰斑点的内裤衩。
格外引人注目。
打针的大约是个赤脚医生,年轻的女赤脚医生正聚精会神的仰天抽着小药瓶里的针剂,干部们包括几个年轻女干部都恭恭敬敬的望着,没有谁敢扭过头或低下头去。
看了赵主席递过的介绍信。
侧着身子的宁书记嗡声嗡气的说。
“欢迎来到龙山。
希望在龙山看到知青们在公社党委的领导下,战天斗地可歌可泣的事迹”云云。
“哎哟!”
宁书记说着突然大喊一声。
一把蒙住自个儿亮出的半边屁股。
牛黄一眼盯到那白腻腻的半边屁股上,一点淡红的血缓缓流落出来。技术还不熟因而进针重的赤脚医生吓住了,秀气的脸上涨得通红,一时手足无措。
宁书记看看赵主席一行人。
不耐烦的朝赤脚医生挥挥手。
将她赶了出去。
牛黄还瞧见。
四周围的干部们,个个吓得脸色失常,神情慌张……
出了公社。
明科摇摇头。
“妈的,露着个白花花的屁股办公?今天我总算知道了什么是土皇帝?”牛黄道:“在这地方,一个公社书记就像一个中央首长,你看那些干部们惶惑不安的脸色。”
赵主席微微而叹。
“孩子们在这个地方,能生活得好么?难说!”
明科笑。
“赵主席今天可开荤了。
有幸看见了另一个男人的白屁股。”
“我把你这猴子的嘴巴撕烂,狗嘴吐不出象牙。”
“妈的,一大堆男人女人面前就敢亮出屁股?要是只在姑娘媳妇面前,党委书记还不知要露什么?”“人家那可是革命的屁股呀!”
“是无产阶级的屁股哟!”
好在寻访知青们还顺利。
赵主席一一将公司的礼物。
每人一百元现金。
一封盖着党支部鲜红大印的慰问信。
许多亲切友好鼓励的话。
全交到了每个人手中。
紧接着,又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吃了个热热闹闹的团圆饭,再让司机按照安排好了的程式,给大家拍了集体照,与知青们合影留念。
至此。
慰问团的全面工作,圆满结束。
本来,就此打住。
明天一早慰问团就该踏上回程。
可赵主席心软。
答应了下属再休息一天的要求。
结果就差点儿回不了城。
话说这龙山位于大西南通南巴三区交界中心,重恋迭嶂山势险峻贫困闭塞。
这儿的居民在几年前解放军行军拉炼时首次看见汽车,还以为是天上下来的鬼怪,全镇大白天竟吓得关门闭户,鸦雀无声……
可造物主却把罕有的山区风光和人文地理。给予了它。
山林葱郁。
奇珍异珠。
物华天宝。
人杰地灵。
最突出的:这儿曾是土地革命时期,红四方面军的总部所在地。喜欢打听的牛黄明科与司机三人臭味相投,驻此几天之余,竟打听得细嚼慢咽,乐不思蜀了。
比如。
公社大院后面。
半山腰上那个幽黑的山洞。
传说是“万人洞”
当年,张国焘肃反时,杀了多少不明不白的反革命分子。
当地老百姓告诉到。
当时为了节约子弹,都是用的大刀,由张国焘的女儿率队在黑夜里行刑,被了砍头的人,就被行刑者飞起一脚,踢进这深不见底的洞中……
散落龙山的土房,灶屋,寺庙。
处处犹可见。
当年红四方面军宣传部和总指挥徐向前署名的布告……
第二天.
恰逢公社赶场。
牛黄明科和司机一行三人在知青的陪同下,一早就挤进了人潮中。
左瞧瞧。
右瞅瞅。
想买便宜的土特产。
牛黄见一个当地农民朝自己笑,便也向他笑。农民凑了上来:“你是外地来的?”当地话大家勉强都能听懂,牛黄点头。
“给你找个份吧,份,要吗?”
农民热情的笑着。
不舍的追问到。
“很好的份呀,要吧?”
牛黄望望明科和司机。
二人茫茫然。
再看知青。
知青光笑不说话。
牛黄便点点头:“份,要吧,便宜吗?”“便宜,便宜。”农民兄弟很高兴,指指脚下:“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就回来。”忙忙的挤了出去。
几人正兴致勃勃的看着热闹的乡场。
知青的脸,却一下变得阴沉。
三人讶然。
“怎么啦?”
知青举起手指。
指着人群中一个满面胡须的汉子。
恨恨道:“罪孽深重,罪大恶极。”三人急眼看去,汉子三十出头,身体强壮,嗤着一口黄牙甩手甩脚的逛荡着,一边的人都奉迎地笑着招呼。
“公社食品站的蛇站长。
侦察兵连长转业。
色胆包天。
女知青和当地的姑娘媳妇,都受过他的欺侮。
没办法。
蛇站长手里握着批肉大权。
连宁书记也要让他三分。
是龙山一霸。”
牛黄以前听牛二回来讲过当地土霸王欺侮女知青一事,今天再亲眼见蛇站长其人,那火苗便腾地冒了起来。
同样有妹妹在农村的司机也一样红了眼。
二人撸了撸衣袖。
就迎面撞了上去。
明科一把没拉住。
也急切的跟了上去。
蛇站长正惬意的逛荡着。
不防被人狠狠一膀子撞在身上,差点跌倒。
他稳住身一瞧。
二个青年怒目而视站在眼前。
他以为是外区的知青,脖子一扭就骂人:“没长眼睛的吊毛驴,敢撞我?瞎了狗眼。”话音未落,司机一个扫堂腿跺来,牛黄紧跟着双拳击去。
蛇站长晃了几晃。
赶紧吸气,稳住了身子。
到底是侦察兵出身。
他扎好桩子站稳。
双拳握起厉声道。
“哪路野货报上名来?我还怕你俩不成?”
谁知,紧跟而来的明科猛然一掌推去;没加防备的他。一头栽倒在路边卖鸡蛋的罗筐中,待哼哼叽叽的爬起来,已是满面鸡蛋黄鸡蛋壳加鸡蛋清……
乡场上立刻炸了营。
有人慌慌张张的去叫民兵。
待几个民兵端着枪气吁吁的跑来。
蛇站长已和三人对峙了一阵。
从没受过此辱的蛇站长,暗自心惊。
这三个楞小子是哪来蹦出来的?
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打我?
楞怔间,牛黄指着他破口大骂,将蛇站长利用手中的批肉大权,欺侮众多女知青和当地姑娘媳妇一事,当众揭了个一干二净,落花流水,端的痛快!
其实他的丑事,在当地本是人人皆知。
只不过大家敢怒不敢言罢了。
此时。
有人当着大伙面抖出这丑事。
骂他个七佛什天八陀入地。
都感到淋漓尽致的兴奋。
尽管没有掌声雷动。
可现场却人头涌动,个个都想一睹为快,居然还由此发生了阵阵涌挤和争吵。
而受过部队严格训练的蛇站长,在民众的耻笑声中,立即明白了自己不能出手还手,只好咬紧牙关不出声,紧绷满是小麻子的麻脸,任由三人戏笑怒骂,声震云天……
这当儿。
牛黄一闪眼看见了不久前的那位农民兄弟。
焦急的向自己挤来。
好容易挤拢了。
农民兄弟笑嘻嘻的道。
“好啦,份子给你领来啦,来,一边说话。”
他把牛黄强拉到路边。
指着几个妇女簇拥中的一位打扮得花花绿绿的姑娘。
“这就是你的份子,漂不漂亮?”牛黄愕然,看见一旁知青的一脸坏笑,恍然大悟连忙摇手:“我不要、我不要,开玩笑的哟,什么份子?我还以为是山货哩。”
知青和旁人笑得浑身乱颤。
农民兄弟却气得脸色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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