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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亘古祭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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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兴木琰
时间:
2019-6-9 13:19
标题:
亘古祭坛1
本帖最后由 兴木琰 于 2019-6-9 13:23 编辑
第一章情伤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传说,在上古时候有战士出征蛮夷战死沙场,其妻日夜思念,朝夕倚于门前古树下恸哭,时月渐去泪干成血,血泪如珠滴滴没入了古树之根,结为饱含相思的思念之果。
红豆殷红如血,粒粒饱满娇艳,它静静的躺在木匣子里,像被遗忘的精灵。
朱怡推开南窗,院外的花映入眼帘,尽管美景似卷,却难掩去一夜的愁容。
朝光如火照亮世间,一花一木如彩带繁星片片苏醒,在激昂的晨风里,却也有不知名心酸。
强光爆晒面庞,风玄没有感到一丝丝的温暖,反而是多了一种难言的伤感与失落。
他伸了伸手掌,挡了挡刺目的光,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发现自己的身体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对外的知觉。
重走一遍,这条曾经和她一起走过的路,风玄沉醉在回忆里,但却也是痛在了骨子里。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明白,曾经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快乐,最后分开了,就会有多痛苦。
躺在石椅上,回忆里仿佛佳人依旧,气息温存。可是要伸出手来去触摸时,却只是虚幻,冰凉。这石椅,真的是太久太久没有人来坐过了。
“玄,都有一日没见你了,好想你……”
佳人柔情似水,侧身依偎,在花香里,在春风中,心似共鸣的风铃,敲响着属于两个人的情谊。
今生,她非他不嫁……
此生,他亦除她不娶……
早早的誓言在彼此的心灵里种下,响彻了整个灵魂。
泪,不知何时竟从男儿的眼眶里滑落,滴在石椅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他微微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但是从那微微颤抖的肢体上,依然能感受得到那种直入灵魂的悲痛。
感情,也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吧……
“你就是风玄,听说你的剑法不错,请赐教。”
她似一个骄傲的公主,有些不服气的脾性,出手便是杀招,剑法凌厉,处处逼人。
然而,他却也是用剑高手,不平不淡中,便将招式轻易化解。
“哼,你欺负人,不打了。”
她将被他两指夹住的宝剑松开,脸上微红,作势就要离开,但却又突然转身,改变了主意。
“风玄是吧,我不管,你以后要教我练剑,直到我能打败你为止。”
她略微撅起的嘴少了一些骄傲,倒更像是在向着他撒娇。
“啊……哦……”
稍微迟疑了一下,风玄不知何故便已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嘻嘻,你记住了,我叫朱怡,是六长老的关门弟子哦。”
她对他一笑,毫不生疏的便拉着他的手直奔练技场。
风玄的手被她拉扯着,虽有些适应不过来,但是心却已悄悄地飞上了云霄……
怡……
每一次在心里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风玄的心都是那么的酸楚,那么的难以治愈。
怡……一年了……你也有想我吗?
呵呵,你又怎么会想我呢,只怕,见都不想再见我一面了吧。
……
“风师兄,你是来找朱师妹的吗?”
小花园的门口,走来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在看到风玄时,似有一丝欢喜。见风玄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她立马会意,指了指花园里的方向,默默的向外退去。
风玄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满心欢喜,轻手轻脚的向里走了进去。
“海哥哥,你的江海游龙什么时候教我啊,上一次看见你用它时,竟然能接师父的一招碧空玉手,好厉害啊。”
“哈哈,朱妹妹你不要急嘛,这江海游龙,可是我们宗门的独门剑法,练起来时,有一些要求,所以这些天我教你所练的剑法,其实都是在为它打下基础,我相信再过不了几天,你就能学了。”
听到有陌生男子的声音,风玄的心里警觉的咯噔了一下,他急匆匆地从花园门口走了进来,眼睛,则直直的盯着那个温柔看着朱怡的男子。
正在交谈的两个人,也发现了走进来的风玄。看到风玄的脸色不好,朱怡的心里一慌,赶忙迎上去,喜笑道。
“玄,你下山回来了。”
风玄有些不快,但却对她不失温柔,盯着那陌生的男子,他有种男人间的敌意。
“嘻嘻,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师父的外甥,青芒宗的弟子——陆钟海。”
陆钟海看了这情况,也猜到了来人是谁,冲着他尴尬一笑。
“风玄。”
简单的自报姓名后,风玄收回目光,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朱怡,温柔道:“这是我下山看到的好东西,送给你。”
“嘻嘻,你真好。”
朱怡抱着他的胳膊,有说有笑的离开……
……
“玄,我明天就要和师父下山历练了,在分开的日子里,我会想你的。”
风玄听罢,将她紧紧的楼在怀里,动情的吻着她的唇与额头,想要将别后的日子都一次补偿过来。
“玄,放心吧,等我回来,你就来向师父提亲,师父那么疼我,一定会答应的。”
“嗯…”
一阵长久的吻……
十指紧扣,那是两个人分别前的最后温存。
……
在别后的数个月里,风玄几乎每隔几天,便会早早的来到她的房门前等候,可门,却久久的没有再打开过……
“风师兄,你又来了,这几个月师父带着小师妹下山历练,估计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来呢。”
说话的是一个少女,她是和朱怡比较要好的一个师姐。
失望的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风玄默不作声,将手中的礼物又一次塞进怀里,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的离开。
终于,那一天,他等来了她的消息。
为了能让六长老感受到自己的诚意,风玄早早的拉着半睡半醒的师父,提着厚礼,兴冲冲的朝着六长老的别苑而来。
想着有师父出面,这一趟的成功率便会高出了好几重,想到未来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风玄的心就像吃了蜜一样的甜,恨不得快一点赶到她的面前。
再见到朱怡时,风玄强忍住激动,赶忙向六长老行礼,表明来意。
站在边上的朱怡再次见到他时,也是高兴,可是在面对风玄的目光时,却不知为何有了些闪躲。
但风玄的心里满是欢喜,没有去细想那一丝丝的差别……
直到最后……她终究是不想他再说说下去了。
“风师兄,对不起,我……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大厅里,此时,静了下来……
不可置信……
风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茫然的抬起头,望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
“怡,你在说什么……”
风玄终究是强忍住了心里的剧烈起伏,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我……对不起……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你……你还是忘了我吧……”
他没有听错。
她是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这是为什么……
离开前不是说好的吗?为什么才数月不见,你的心就变了。
大厅里,除了她和六长老外,所有的人都觉得惊讶意外,因为他们二人的感情,所有人都曾看在了眼里。
“师妹,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的好师姐,这些日子以来时常见到他为了等她,来过了多少次,欢喜了多少次,最后却又失望了多少次。
朱怡别过头,眼角里滑落了一滴不易察觉的眼泪。
“为什么……,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强忍住眼中的泪,看着他的眼里,是满满的愧疚。而他也在这一刻发现了她的不同,那眼神里,早已经没有了离开前对自己的那种神采。
“为什么……”
风玄又再问了一次,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他想要知道她的答案。这样的结果,他从未想过,也不敢这样去想过。
“因为我!”
一个少年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朱怡往外看了一眼,心下欢喜,可再看风玄时,却又更多了一分愧疚与为难。
陆钟海!
风玄在心里大吼了一声,整个人也在这一瞬间似乎达到了一种临界的极点,很可能在下一刻就会爆发。
一股无形的杀意似潮水从他的体表散发,冰冷刺骨!
剑已化形如九天神雷惊落,化作愤怒与仇恶的伤,一剑无回,携带着压抑的火焰,汹汹而来。
“哼!……好大的胆子!”
一声冷喝似一把大锤狠狠地砸在凶剑之上,熊熊燃烧的剑意在绝强的压力下点点消散,大厅里光芒暗淡,没有人去关注为何此时的他竟然达到了剑意化形的境界,有的,只是对于门外出手之人实力的惊呼,这是一个长老级别的大人物。
哇……
压抑着的鲜血冲破喉咙,在不甘的嘶吼下倾巢而出……
“竟敢对我的弟子起了杀意,就算是你们掌门在此,都得给我青芒几分薄面。”
门外,一个中年的男子站在陆钟海的身旁,他看着风玄的眼里充刺着嘲讽与轻蔑。
风玄没有倒下,因为一只大手早已将他拖住,温和的能量在源源不断的修复着他那被震伤的身体。
“在我面前敢对我徒儿出手,你是不想离开我帝刹门了吧。”
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应修郎缓缓的转过了身来。他抬起右臂,向前轻轻地拍出一掌。他的掌力似缓缓流动的清泉,在别人的眼中,是那样的缓慢,然而,门外的人却如临大敌,将陆钟海拉至身后,抽出宝剑,万道剑气斩出,将那绵绵掌力击散。
“你是应修郎!”
门外之人大惊。
“是我,再接我一掌如何。”
应修郎似乎刚刚从瞌睡中醒来,又是懒洋洋的向门外之人拍出一掌,这一掌,相比之前的,又更为缓慢了。
朱怡惊叫,她是为门外的情郎担忧。两个长老级别的高手过招,哪怕是一丝溢散的力量,都有可能让人命葬。
可她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不,应该是自己的身体,变得太慢太慢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道掌力缓缓的从空中拂过,最后出现在门外的中年男子身前。
就在这一刻,她发现,她的师父也动了。
一袭青衣,从座椅上跃出,和那缓缓流动的掌力赛跑,时而在前,时而落后……
啵的一声脆响,所有人恢复了正常,再看着门外,一男一女两人胸口剧烈起伏,似乎在方才的交战中耗费了极大的力量。
“应师兄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今日的事就此作罢?”
那女子微微行了一礼,正是帝刹门的六长老,朱怡的师父。
应修郎盯着她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屋外的男子,并未答话。
屋外的男子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宝剑,手掌微微溢出血丝,再看应修郎,脸上是满满的忌惮。
“他果然像从前一样可怕。”
应修郎没有理会他的反应,淡淡的说道。
“你伤我徒儿,我便也伤你徒儿,就是你二人加在一起,也拦我不住。”
话到此处,只有一人最先反应过来。她早已跑了出去,入眼处,是那个躺在血地上的情人……
“你……”
门外的中年男子愤怒的握了握手中的剑,却被六长老拦了下来。
应修郎,帝煞门仅次于掌门的不世高手,别看他平时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可六长老知道,其实他最护短!
此次出手看似还击,实则他是为自己的弟子出气。
“怡,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黑夜里,他有些发狂,将她逼到一处角落,质问着背了心的爱人。
她实在避无可避。
“对不起,我和师父下山的这些日子,遇到了他。师父有心带他一起,我们一同历练,共过患难,历过生死,我……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她眼角滑泪,背弃了曾经的誓言,她又何尝不痛苦,可是她已经爱上他了,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再也回不去了。
“不,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在听到真相的那一刻,他终究是难以接受,难以承受。
他疯了一样的躲开,似一只受了伤的孤狼,逃窜进无穷无尽的黑暗……
她伸了伸手,遥遥的触摸着远处的黑暗……在寒风中,隐隐可以听到凄长的抽泣。
谁的心,都曾一样的真,可往事,始终不能回去。
“海哥哥,你什么时候来娶我。”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柔柔的问着。
“小傻瓜,等我父亲从南陵归来,我们便成亲,放心吧。”
“嗯。”
她轻柔的应着。
四目相对,尽是绵绵的情意,他的手,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嗯……
就在动情时,异变突起,一道杀意从黑暗中射来,惊退了在温存中的恋人。
剑……已经染血。
“风玄……不要啊……”
她惊叫,想要阻止在激战中的两个男人。
可是世界上,有些快乐,是非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有些幸福,是非要夺走别人的幸福。
他们二人,也注定了只能有一个人好。
风玄起了杀心,他受不了别人抱着她,受不了别人吻着她,任何人要把她夺走,他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杀!……杀!……
终于,风玄的剑快了一步,没入了他的胸口……
“不!……”
朱怡惨叫着,疯了一样的冲过去,拔出宝剑,狠狠地朝着他的胸口也刺了进去。
“你要杀我,为了他……”
风玄的目光无比的陌生,就是见惯了他温柔的朱怡也没来由的在心里打了个寒颤。
他抓住她的剑,任着手上的血往下流。
“你要杀我,为了他……”
他第一次对她大吼,第一次不再温柔。
终于,她的剑划过了他的手掌,深深的没入了他的胸口。
“风玄,我恨你,我多么希望从来也没有遇见过你。”
山无棱,天地和,乃敢与君绝……
是誓言!
它犹在耳畔,可为何却是那样的刺耳,像是狂野的讥笑。
她把受伤的情郎抱起,仇恨的看着那个发了疯的人,她恨自己的剑不够锋利,没有能一剑刺穿他的心。
六长老给自己的外甥看了看伤势,望着站在风玄身后的应修郎,说道:“应师兄,这件事你说应该怎么解决。”
应修郎摊了摊手,道:“能怎么解决,当初你想要撮合她和你外甥的时候,便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你……”
六长老眼里闪过一道隐晦的光,但最后并没有再说什么,给陆钟海喂了颗丹药后,带着朱怡二人离开。
“傻徒儿,就是你把他杀了又能怎样,变了心的人,又怎么会再回来。”
应修郎摇头苦笑,这苦命的孩子。
风玄没有再听进任何人的话,他的耳朵里只有她最后的那一句话,久久回响。
“风玄,我恨你,我多么希望从来也没有遇见过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陷入回忆中的人慢慢的醒转,癫狂的笑着,混乱的气息似不断游走的小蛇,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他的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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