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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男人到底有多爱看八卦?简直比女生还要魔怔哈哈哈哈哈 [打印本页]

作者: 文鼎阅读    时间: 2019-7-17 09:22
标题: 男人到底有多爱看八卦?简直比女生还要魔怔哈哈哈哈哈


“出去,都给我出去,谁都不能抢走我的孩子。”
秦笙一手抱着孩子凉透的尸体瑟缩在病房的角落里,一手抓着针管,针头就抵着自己脖子的大动脉处。
她眼里的恨意与戒备那样鲜明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她的丈夫,江帝云。
江帝云眉目清冷:“你若真敢死,就扎下去,正好今天我为你们母子俩一并收尸。”
暴怒无情的声音就像一把利箭稳稳地插在秦笙的心口,剜心一样疼。
“江帝云,这可是你的儿子,他才刚出生就死了,你可以恨我,杀了我都行,可为什么死的是我们的儿子,为什么。”
秦笙过于激动,针头戳破皮肤,血珠冒出,却不自知。
江帝云瞳孔骤然一缩,一把扼住她的手,速度极快的将针管夺了过来,一旁的护士趁机将孩子的尸体抱走。
见孩子被抱走,秦笙彻底失控,挣扎,怒吼:“把孩子还给我,江帝云,你让他们把孩子还给我。”
江帝云钳住她的手腕,将她摔在床上,怒气森森:“若不是你心生妒恨,想要害暖暖,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暖暖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我没有害她,是她推的我,她想害我跟我们的孩子,她跟我说……”
“她推的你?”江帝云怒极反笑:“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蛇蝎心肠,秦笙,你一向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别忘了我妈是怎么死的。”
就在几个小时前,林暖来家里找她,想要将她推下去,她慌乱中扯了林暖一把,两个人一起摔下了楼。
而在江帝云看来,就是她心生嫉妒,想要害林暖,没想把自己搭进去了,一切都是她活该。
对啊,论心狠手辣,谁抵得过她?
当初,就是她把江帝云的母亲给推下了楼,后来抢救无效死了。
秦笙声嘶力竭:“所以要拿我孩子的命去偿还吗?江帝云,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推林暖,更没有推你妈,你若是实在恨我,你把我命拿去,你让孩子活过来,活过来啊。”
“还在狡辩,我妈亲口说是你推的,秦笙,你不仅心狠手辣,还满口谎言。”江帝云怒不可遏:“这是你欠的债,若是暖暖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让你偿命。”
“偿命?好啊。”秦笙一把抓住江帝云握着针头的手,将针头抵着自己的脖子:“现在就把我的命拿去,江帝云,若是你不要了我的命,这辈子我们就不死不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江太太,就算你再爱林暖,她也只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三,我要化作一根刺,永远的横在你们之间,用你们的不痛快祭奠我的儿子。”
江帝云目赤欲裂:“秦笙。”
“动手啊。”秦笙咆哮:“江帝云,这辈子我们算不清,扯不清,你说我害死了你妈,那林暖还害死我的儿子,这一桩桩恩怨,理不清了,那索性就这样相互折磨,不死不休,谁也别想痛快。”
江帝云想起母亲的死,眼中真涌现了杀意。
就在这时,医生从外面急匆匆而来:“江先生,林小姐那边情况不好。”
江帝云眸光冷冽地剜了秦笙一样,匆忙赶了过去。
秦笙笑了,刚才江帝云眼中的杀意,她清楚的收入眼底。
她真错了,以为能用真心将江帝云的心捂热,化解他心中的仇恨,可最后她不仅没有捂热他的心,更是让自己的儿子也死了。
身下猛地一股热流涌出,秦笙昏过去之前,听到护士的尖叫声:“不好了,病人大出血了……”
秦笙醒来时,入目的竟然是林暖那张清丽的脸,以及她嘴角得逞的笑。
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想到死去的儿子,愤恨如汹涌澎湃的海水涌来,将她淹没。
“林暖,我要杀了你,替我的儿子偿命。”
林暖悠然道:“秦笙,害死你孩子的人是你自己,为什么你就不跟帝云离婚,如果你早点放手,你的孩子就不会没了,你害死江伯母,你凭什么霸占着江太太的位子,帝云他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你为什么不放手呢。”
秦笙怒吼:“林暖,若是之前,我还可能放手,成全你们,现在你休想,就算一辈子跟江帝云互相折磨,我也不会成全了你们,绝对不会。”
“我跟帝云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是你用卑劣的手段让帝云娶了你,帝云是我的,没人能跟我争,怎么,现在你还想厚着脸皮用这种理由留在帝云身边吗。”林暖勾着嘴角,用惋惜的口吻说:“我听说你的儿子生下来原本是能活的,也不知为什么最后就死了,真是可惜了,那样好看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不过这也是你罪有应得,你害死了江伯母,帝云他怎么能忍受一个杀人凶手替他生孩子呢。”
秦笙彻底呆住。
林暖什么意思,她哪里听不明白。
秦笙不可置信,咆哮:“不会的,他不会的。”
那可是江帝云的亲生儿子,哪怕再恨她,也不会剥夺亲生儿子的生命啊。
“怎么不会,帝云有多恨你,你心知肚明。”林暖凉凉一笑:“帝云爱的人是我,我肚子里可怀着帝云的孩子,你觉得他还会稀罕你的孽种?”
那一刻秦笙才知道,自己输得有多彻底。
她以为自己会撕心裂肺的哭,愤怒怨恨的骂林暖。
可是她都没有。
心真正坠入冰谷,秦笙恍然明白,自己的执着,痛苦,到底有多可笑。
见秦笙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痛苦,发狂,林暖心有不甘,揪着秦笙的衣领,恶狠狠地说:“秦笙,若我是你,就不会活在这世上碍人眼,你知不知道你多令人讨厌。”
林暖攥得很紧,衣领勒着秦笙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本能的推了林暖一把,力气不大,却将刚才还盛气凌人的林暖给推倒了,发出一声惨叫。
“啊。”
秦笙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抹高大的身影从外面冲进来,将林暖抱起。
“秦笙你疯了,你把暖暖从楼上推下来,她不但没记恨你,一醒来却还惦记着你,过来看你,可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若是再敢伤害她一分,我让你从江城消失。”
江帝云冷冷地看着秦笙,那一双黑色的眼睛里,酝酿着滔天的怒火。
秦笙压着心中刺痛,扯了扯嘴角。
林暖来看她?
在江帝云眼里,林暖千好万好,就她是恶毒阴狠的女人。
林暖声音凄凄切切:“帝云,你别怪秦笙,她可能是因为失去孩子,所以难免激动了些,都是我不好,不该出现在秦笙面前,刺激了她。”
“暖暖,你怎么还为她说话。”江帝云冷冷睨了秦笙一眼:“你以后离暖暖远一点。”
秦笙坐在病床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抱着小三离开,承受着林暖在江帝云看不见的地方朝她投来的得意目光。
再见到江帝云,是在她出院的这一天。
“把这个签了。”
江帝云神色晦暗,将一份文件丢到她的面前。
秦笙瞄了一眼文件上的文字,‘离婚协议书’几个字刺痛了她的眼。
她笑了,笑意里是江帝云不会明白的心痛。
“江帝云,孩子才刚没了,尸骨未寒,你却要跟我离婚?”
江帝云目光冷冷:“秦笙,你最好还是把字签了,如果不识趣,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同意。”
林暖怀孕了,他自然急着找自己离婚,好给林暖将这江太太的位子腾出来。
秦笙艰涩自嘲:“为了跟我离婚,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手,江帝云,我真的很想看看,这个字我不签,你会把我怎么样,你要是能把我送到地下去陪儿子,那我还真要谢谢你。”
她已经生无可恋。
江帝云果真用行动告诉了她,他会把她如何。
就在江帝云离开的当天下午,警察找上了门,以故意伤害罪将她带走。
手铐加身,秦笙心底一片冰凉。
他对孩子没有手下留情,对她更没有。
她最后被判了五年。
监狱里。
秦笙靠着冰凉的墙壁发笑,如果不是她之前怀着孩子,恐怕江帝云早就送她来监狱了。
就在她被判刑的第一天,律师就来了,交给她一份离婚协议书。
秦笙目光怔怔地盯着律师递给她的离婚协议书,耳边是律师的话:“秦小姐,我是江帝云先生的律师,今天我是代表我的委托人江帝云先生来的,你看看离婚协议书,若是没有异议,就在上面签……”
律师话未完,秦笙已经抓过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秦笙将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推到律师面前,眸中含着恨意:“回去告诉江帝云,我在监狱的每一天都会诅咒他不得好死。”
江氏集团。
江帝云看着律师带回来的已经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秦笙’这两个字就像是烙印一样,烫在他的心口。
“她有说什么吗?”
律师想到秦笙说的话,观察着江帝云的脸色,迟疑道:“秦小姐有话带给江先生,她说她在监狱的每一天都诅咒江先生不得好死。”
江帝云眸中微闪,他早知道从那个女人口中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自此之后,凡是有关秦笙的事,江帝云都不再关注,而等他再次得知秦笙的消息,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
且他得知的是秦笙的死讯。
在秦笙被送去监狱没多久就病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最后出现了咳血的症状,保外就医已经晚了,最后死在了手术台上。
因为江帝云已经跟秦笙离婚,没有关系了,监狱这边也就没有再通知江帝云。
江帝云整个人就像是被雷狠狠劈了几道,他立即开车去了监狱,最后却连骨灰都没有得到。
监狱这边给的解释,是有个自称是秦笙哥哥的男人将骨灰带走了。
秦笙是孤儿,哪里来的哥哥?
“她生前有留下什么话?”
监狱长摇头:“什么都没有。”
秦笙死了。

都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帝云什么都没见着,可医院的死亡证明以及监狱长都清楚的告诉他,秦笙死了。
他动用一切势力去查这个所谓的哥哥,可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江帝云用了两天的时间都没有从这件事里缓过神来。
秦笙留给他最后的东西,是离婚协议书上的签名。
明明他如此恨秦笙,亲手将她送了监狱,可为什么听到她的死讯,自己却如此难接受?
他甚至有一股想要把人从地狱里拉回来的疯狂冲动。
没有他的许可,她怎敢死。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江帝云的疯狂,却令他暴躁怒吼:“不是说了谁也不能打扰,滚。”
“帝云。”
林暖端着杯热牛奶,被江帝云的怒吼吓了一跳,委屈的站在书房门口。
看清是林暖,江帝云捏了捏眉骨,压下胸腔里的怒火:“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林暖走了进去,善解人意:“见你两天没有休息了,特意给你热了杯牛奶,这对睡眠有好处。”
盯着乳白的牛奶,江帝云有片刻失神,以前秦笙也总是会在睡前给他热一杯牛奶。
“以后这种事你就让佣人去做,不需要你亲自动手。”
“我喜欢为你做任何事。”林暖声音温柔,试探性地问:“帝云,你这两天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秦笙的事?”
一想到秦笙,林暖心里就恨得牙痒痒,明明已经死了,却依然能影响江帝云的情绪。
江帝云目光沉沉,辨不出喜怒:“没有,她罪有应得,别胡思乱想,早点回房休息。”
“帝云,我……”
书桌上的手机响了,江帝云滑了屏幕接通,那边还没有人说话之前,先传来的是一道婴儿的啼哭声。
林暖并不知道是什么人打来的电话,更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见江帝云脸色骤变,拿了车钥匙就出门了。
时间的气息在血液里吞吐。
五年后。
‘死而复生’的秦笙正从机场出来。
她是万里挑一的美女,浅蓝色的衬衫,白色的休闲长裤,脚上一双白色的水晶高跟鞋,一头栗色的卷发披在双肩,清纯与妩媚共存。
一名帅气的男人远远地看见她,笑着上前给以拥抱:“欢迎回家。”
秦笙摘下墨镜,笑如春风拂面:“叶逸城,你可真是越来越帅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能得秦女王一声夸奖,小的三生有幸。”叶逸城绅士般的接过秦笙手里的行礼:“上车吧,晚上大家伙给你接风。”
车上,秦笙看着这个阔别了五年的城市,心里生出百种滋味。
秦笙问:“房子都准备好了吗?”
“你交代的事情,我哪里有不给办妥的,这是钥匙,按着你的要求,房子就与江帝云的住处隔着一条马路。”叶逸城将钥匙给秦笙,还是多嘴问了句:“真不打算回秦家?”
秦笙沉默了几秒:“暂时不回去了。”
叶逸城担心道:“现在的江帝云,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江帝云,你一个人,确定能信?”
秦笙一笑:“我说你这人,几年不见,怎么变得跟个女人一样唠叨了。”
“我这是怕你又吃亏。”
秦笙看向车窗外,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我也已经不是五年前的秦笙。”
车子最后驶进别墅区,在一栋别墅前停下来,叶逸城鞍前马后,帮着秦笙将一切都安排妥帖。
洗了澡,换了身衣服,秦笙站在阳台上呼吸着这个城市的空气,却瞥见前面草地上有一名小男孩在踢足球。
如果她的孩子还活着,也这么大了。
秦笙不知觉间走了过去,小男孩长得很漂亮,粉雕玉琢,额头上渗着细汗。
球忽然滚到秦笙的脚边,秦笙弯腰捡起,小男孩跑了过来,仰着小脑袋,明明长得如此可爱,却十分傲慢无礼:“把球给我。”
秦笙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正要把球给他,一个女人急急地跑过来,神色忧心:“小少爷,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快跟张姨回去,待会太太回来,又要生气了。”
“我不回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小男孩骄横,从秦笙手里抢过球就跑另一边玩去了,女人急忙忙地追上去,担忧道:“小少爷,你跑慢点。”
等一大一小的人走了,耳边响起叶逸城的声音:“那是江帝云的儿子,江湛。”
江帝云的儿子?
他和林暖的儿子?
江帝云与林暖五年前就已经结婚,这事她早已经知道。
细想,刚才那小男孩还真有几分像江帝云,几分像林暖。
秦笙的记忆一瞬间被拉回到五年前,儿子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
江帝云残忍不救她的孩子,不就是为了跟她离婚,娶林暖吗?
那一幕仿佛昨日,秦笙一辈子不会忘。
“我回屋倒时差,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秦笙很快收拾好情绪,迈腿朝屋里走。
叶逸城哭笑不得:“我这为你鞍前马后,一口水都没喝上一杯就赶人,过河拆桥,还真是你秦女王能干得出的事,记得晚上的接风宴,地址我发你手机上了。”
“好了,我知道了。”秦笙比了一个手势,将门关上。
秦笙刚躺下没一会儿,忽然听到楼下有窸窣的脚步声,接着就是一阵哐当的声音,像是什么打碎了。
叶逸城已经走了,这屋里还能有谁来?
大白天,总不能闹鬼。
她立马披上衣服下楼,却见江帝云的儿子,江湛,正一脸无措害怕的抱着足球站在一个打碎的花瓶面前。
这孩子什么时候进来的?
又是怎么进来的?
江湛听到秦笙的脚步声,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故作镇定,狡辩:“不、不是我打碎的,是它自己掉下来的。”
秦笙不知道江帝云怎么会教出如此骄横的儿子,是因为这是他跟林暖的,所以格外溺爱吗?

秦笙朝江湛走了过去,目光扫了一眼地上的碎陶瓷片:“它真是自己掉下来的?”
“我、我……”江湛的小脸通红,抱着球的手越来越紧。
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他却连话都说不出。
那眼神跟语气,是和爸爸一样,让他不敢直视。
江湛小脸越憋越红,咬着牙。
秦笙也未真想跟一个孩子计较,见江湛倔强的样子,她正要开口,外面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让你照顾一个孩子都照顾不好,请你来有什么用,还不快去给我找。”
这声音,哪怕是再隔多少年,她也不会听错。
是林暖。
她来找孩子了。
秦笙讽刺的扬了扬嘴角,目光落在江湛身上:“你走吧。”
她可不想刚回国的第一天就跟林暖碰面,打扰她倒时差。
秦笙转身,衣角却被拽住,她低头一看,正是江湛。
江湛可怜巴巴的攥着衣角不松:“漂亮阿姨,我可以在你这里躲一会儿吗?”
一个‘躲’字令秦笙眉头皱起。
“你妈妈在外面找你。”
江湛低头,小声道:“我不想回家。”
门铃响了,紧接着是林暖的声音:“打扰一下,我的儿子丢了,请问有看到吗?”
急促的门铃声,江湛可怜巴巴的眼神,秦笙也不知为何就犯难了,明明不需要思考,她应该把江湛交出去,可她没那样做。
“跟我上楼吧。”秦笙丢下这句话,自己走在了前面。
并没有看见江湛小眼神里闪过的狡黠。
没有人开门,林暖在外面按了一阵门铃也就罢休。
秦笙不会带孩子,更别说这还是江帝云跟林暖的。
老天可真会跟她开玩笑,这刚回来第一天,她见到的不是江帝云,反而是这个缩小版的江帝云。
“你自己随便玩吧,我要补觉,不许打扰。”
江湛依然抱着自己的球,乖巧的点头:“嗯。”
这可跟之前的态度完全不同,还真是跟江帝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变脸都是这样快。
记忆拉回,在江母没有出事之前,江帝云也曾对她温柔过,可后来,往事不堪回首。
秦笙甩了甩头,回了主卧休息,也真就这么将一个五岁的孩子放任在家里。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外面天已经黑了,家里也是漆黑一片。
“江湛。”
秦笙忙慌打开灯,家里除了一个足球,哪里还有江湛的人影。
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叶逸城的夺命连环call打来,催着她赶紧过去。
秦笙出门时,听到对面别墅里又传出林暖的声音,确定江湛已经回家,她也就踩了油门,朝叶逸城说的地方去了。
几年没有回来,路况也不怎么熟悉,到景江会所时,已经快十点了。
叶逸城迎了出来:“我的大小姐,你可算是来了,就等你这主角了。”
“他来了吗?”
叶逸城笑容一僵,挠了挠头,推搡着秦笙:“先进去再说。”
从叶逸城的反应中,秦笙就知道,他来了。
随着叶逸城走进888包厢,有了心里准备,当看到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男人,她也就不那么意外。
萧君羡今日穿着一件紫色的丝质衬衫,衬衫包裹着他精壮的身材,隐约可见一层薄薄的肌肉,看起来,十分的有力量感。
袖口别着一颗红宝石袖口,一块限量版的百达翡丽,他手里正捏着一副纸牌,气定神闲,悠然抽出一张牌打了出去。
他的动作很随意,嘴上还叼着烟。
秦笙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唯有妖孽二字。
他一人,不管身处在何种环境,什么人群中,都是一眼就能看到的那个。
一人,就是一道风景线,让人挪不开视线。
秦笙落落大方走了过去:“萧先生。”
萧君羡嘴角噙着一抹笑:“萧太太。”
没错,她是萧太太。
五年前,江帝云娶了林暖。
而三年前,她也嫁给了萧君羡。

秦笙与萧君羡不是普通夫妻,怎么说呢。
结婚三年,这是秦笙第二次见到自己的丈夫,上一次还是去领证的那天。
五年前,她离开了这座城市,去往美国,三年前,家里安排她回来结婚,两人见面前后不过一个小时。
而再见,就是今天。
这包厢里的人也都是熟知好友,加上秦笙,也不过就五个人。
两人结婚的事,在圈内也极少有人知道。
对于两人像客户之间打招呼的相处模式,大家也都没有觉得奇怪,再说了,还有比结婚三年,却只见过两面,一觉都没有睡的夫妻奇怪吗?
秦笙在萧君羡身旁坐下来,跟几名好友打过招呼。
其实除了叶逸城,其它两位,她也只是见过几面,算不上有多深的交情。
那都是叶逸城的朋友。
而身边的这位法律上的丈夫,秦笙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内心却十分尴尬。
“你来打,今天手气不好。”
秦笙正走神,萧君羡将牌递给了她。
“呃?”
秦笙刚想说不会,话还在嘴里,萧君羡却像是会读心术一样,又补充了句:“你不会,我教你。”
‘不会’两个字被秦笙给咽了回去,挤出一个笑:“会。”
萧君羡似笑非笑,将烟给掐灭了,就在旁边看着秦笙出牌。
叶逸城也坐下了,添了一副牌,四个人玩。
秦笙是真不会,哪怕叶逸城放水,还是连跪。
坐在秦笙左方的宋子承打趣:“以前都是全程被羡哥碾压,今日终于扬眉吐气了。”
“多谢嫂子手下留情。”
秦笙瞄了萧君羡一眼,心里有点虚:“要不还是你来吧。”
“作为嫂子,先让他们几局,无妨。”
洗牌,接着又是下一局。
秦笙从来就不是听话的人,可在萧君羡面前,不管他说什么,自己总是无法反驳。
这种感觉,三年前就有。
那年在民政局,她看着他说:“我结过婚,生过孩子,虽然秦萧两家许下了婚约,可你若是不愿意,秦家还有二小姐,三小姐。”
“可我就稀罕你,怎么办?”
明明就是不可信的一句话,秦笙却说不出半句话。
“王炸,嫂子,你又输了。”
宋子承的声音将秦笙的思绪从三年前拽回。
萧君羡狭长的凤眸微微一眯,将刚才秦笙的神色都尽收眼底。
叶逸城也看出秦笙不在状态,提议:“要不就不玩了,我们玩点别的。”
“笙笙刚回国,怕是时差还没有倒过来,我们就先回去了。”萧君羡长臂一伸,很是自然的搭在秦笙的肩膀上,那种自然仿佛真是恩爱的夫妻。
一句‘笙笙’喊得秦笙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秦笙身子紧绷,完全是被萧君羡给抱着肩膀提起来的。
等她缓过神来,已经被萧君羡带着离开了包厢。
“已经没人了。”秦笙挣了挣,从他的胸膛离开,变脸速度之快。
萧君羡好整以暇地睨着她:“你这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好歹,我还是你的丈夫。”
“萧先生日理万机,工作繁忙,就不劳大驾了。”
“这口气,还是跟三年前一样,真是有什么说什么。”萧君羡也不气不恼,邪冷一笑:“听说,你住到了前夫的对面,怎么,这回来就想给我戴绿帽子?”
不用说,也知道是叶逸城出卖了她。
秦笙有些悔,早知道就不让叶逸城接机,找房子了。
秦笙蹙眉:“萧先生放心,只要我与你还是法律上的夫妻,就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也希望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互不干涉。”
丢下这句话,秦笙转身就走,可没走两步,脚步就凝住了。
正朝这边而来的男人,化成灰她都认识。
那正是江帝云。
她曾刻骨铭心爱过的男人。
秦笙想过千万种碰面的场景,却没想,如此的猝不及防。
之前所幻想的所有对策都在这一刻作废。
秦笙后退,转身,心慌之下扑进萧君羡的怀里。
萧君羡早瞥见了江帝云,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张开双臂,抱了个满怀,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么主动?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

江帝云瞥见几步开外一男一女相拥,哪怕觉得那抹身形与这五年来梦中的人影相叠,却并未多想,转脚朝左边走了。
他不是不多想,而是不敢想。
五年了,他不敢再幻想。
她已经不在了。
听着沉闷的脚步声走远,秦笙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心里不禁自嘲,她在幻想什么呢?
眸光一黯,秦笙忍住心底的悲戚,从萧君羡的怀里退出来,垂眸:“抱歉,我先走了。”
萧君羡这次倒没有为难她,看着她怆惶而逃,视线瞥向江帝云离开的方向,逐渐冰冷。
看来给她两年的时间,也并未让她忘记江帝云。
“猎物已经在瓮中两年,你却迟迟未动手,就不怕再跑了?”
萧君羡睨了一眼从身后走出来的宋子承,嘴角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你何时见我失过手?”
宋子承轻笑,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你寻她五年,两年前又施压给秦绍德,把人娶了回来,却一直放任她在国外,我还真看不懂你,不过现在人已经回来了,想必接下来一定有热闹可看了。”
“来日方长,你一个没结婚的,哪里知道夫妻间的小情趣。”萧君羡拍了拍宋子承的胸口,勾唇一笑:“好生看着,就当是给你上上课了,不收学费。”
从景江会所离开,秦笙并未回去,她的脑中,江帝云的身影一直挥之不去,看来,她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或许,是日子没挑好,今天,正是她当年生孩子的日子。
她孩子的忌日。
一想到孩子的死,心里哪里能做到不怨不恨。
“美女,要去哪里?”
一辆出租车在秦笙面前停下,司机探出头询问。
刚才出来,她也没开车,将车子落在了景江会所。
这江城五年来变化太大,她也不识路,略思忖了几秒,她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去附近的酒吧。”
“美女,外地的吧,我跟你说,这江城就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两年前城西开了一家叫‘一笙’的酒吧,生意可谓是火爆,那地方,你去了定不会后悔。”司机十分热情。
秦笙并没有纠正自己是本地人,只说:“那就去你说的这个酒吧。”
“好叻。”
从景江会所到一笙酒吧,最近的路线不过四十分钟就到了,司机拉着绕了路,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秦笙就算再不识路,五年来,江城总不能面目全非了,她知晓司机绕了路,却也没说什么,就当是重游故土,领略五年后的江城到底有多大变化。
下了车,秦笙站在‘一笙’酒吧门口,她望着门口上炫彩的两个大字,不知为何,心口仿佛被刺了一下。
原来是这个‘笙’。
是巧合,这酒吧才镶嵌了一个‘笙’字?
走了进去,并没有想象中的狂欢与重金属的声音,很是安静,这是静吧。
装修风格也挺雅致,音乐舒缓,一进来,就令人十分放松。
服务员走了上来:“欢迎光临,几位?”
“一个人。”秦笙目光已经寻到了一个位置:“我就坐那吧,给我来一杯鸡尾酒。”
落座后,秦笙环看四周,虽然客人也不少,但并不像出租车司机所说,生意火爆,看来,只是想多绕点路,诓她的。
从秦笙进来,她的一切行动都落入她右上方坐着的一个女人眼里。
女人简直不可置信,不是说秦笙已经死了吗?
难道死而复生了?
女人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赶紧发了出去,并配上一行字:看看,这是秦笙吗?
她实在不敢确认。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那边就回了过来:把人留下,我立马过来。
秦笙闭上双眼,听着音乐,享受着静谧,悲从中来,两行泪却从她的眼角无声滑落。
这五年来,每年的今天,她是最脆弱的,也只在这天,会落泪。
手机的震动声将她从悲伤中拽回,她连忙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轻蹙,接通电话:“什么事。”
相对于秦笙冷淡的语气,电话那端的人就兴奋多了。
“姐,我听说你回来,你这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现在你在哪,我过来找你。”
“改天吧。”
不等那端再说什么,秦笙挂了电话,想到自己这位妹妹的调查能力与八卦力,怕是不出半个小时就能找到这里来,她只得提前离开了。
此时刚好凌晨,秦笙走出酒吧,下台阶,脚步蓦地凝住,抬眸。
对面昏黄的路灯下,他站在那里,眼神依然那样深邃,定定地,无言地紧锁着她。
逃过了刚才,却无法避免这次的相遇。
江帝云远远地站着,不急着靠近,也不敢靠近。
他怕自己一过去,就会打破这个梦。
两人互望着,天地一切都成了背景,仿佛要地老天荒地站下去。
最终,他迈了脚步,走到她身边。
“你回来了就好。”
他没问当年为何监狱长说她死了,为何五年音信全无。
秦笙僵住了脚,僵住了身体,听到那句‘你回来了就好’,她险些没有出息的落泪。
他的语气,仿佛是一直在等她。
可江帝云,真是如此吗?
秦笙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低落的情绪,用疏离的语气打着招呼:“江先生。”
长长的沉默骤然横亘在他们之间,谁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秦笙受不了他的这种注视,挪了目光,越过他向路边走。
“秦笙。”江帝云忽然拉住她的手。
掌心湿润一片,都出了冷汗。
“江先生,请自重。”
已离婚,相见,也不过是形同陌路。
秦笙极好的控制住情绪,抽回手,并未回头。
或许是这五年来一个人在国外久了,脾气秉性都沉淀了下来,也学会了收敛,不似当年对着江帝云又吼又咆哮,恨不得同归于尽。
六个字,轻缓,平淡,就像这空气,没有温度,气味,寡淡到了极致。
目送着秦笙的背影,江帝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嘴角不知觉的扬起了一抹弧度,手心还有余温,她真活着,真的回来了。

秦笙回到家,并没有开灯,在玄关处踢掉脚上的鞋子,赤着脚,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失魂落魄的朝楼上走。
像午夜里的幽魂。
她习惯了黑暗。
这些年来,她确有躲藏之处,可心、却无处安放。
秦笙的手放在酒柜上,指尖微动,垂眸,却终究还是收了回来,转身回了卧房。
她又何必再为了一个‘旧人’而伤心。
一面脱掉外套,一面拧开卧房的门,刚踏进一步,却撞到了人墙,本能的朝后退了一步。
秦笙大惊,脑子里在那一刻闪过数种可能。
家里遭贼了?
劫财还是劫色?
亦或者是撞鬼了?
“就知道你喜欢我的怀抱。”
清冽而又带着调侃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秦笙忙慌开了灯,看清是萧君羡,又气又恼:“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允许你进来的。”
萧君羡一笑,迈出一步,逼近,笑得勾人:“你想我先回答哪一个问题?”
秦笙退一步:“萧……”
“嘘。”萧君羡一根食指竖在她柔软的唇边,随意的动作撩人十足,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小盒子,笑得耀眼:“笙笙,给你。”
秦笙睨了眼,没接,固执地问:“你怎么进来的,我就知道叶逸城坏事,是不是他把钥匙给你的。”
“你是我妻子,我出现在这里很意外?”萧君羡深邃的眼眸里有柔光流转:“那以后我常来,这样你就习惯了,要不,我搬过来也行,爷爷吵着要抱重孙子,正好早点让他老人家愿望成真。”
这是他的第一步试探。
“等等……”秦笙揉了揉眉心:“萧先生,我们说好的,互不干涉,谁要跟你生小孩。”
难道是她在酒吧里喝多了?
怎么萧君羡不按常理出牌。
或者是在景江会所时她给了他什么错误的信息?让他误会了?
“你是想跟我过二人世界?”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笙有些抓狂,她也很烦躁,没有功夫跟萧君羡周旋,直白地说:“萧先生,我们的婚姻是家族利益的牺牲品,这是你我都清楚的,这三年来,你我一直各不相干,以后也会一样,我很累了,想早点休息,请萧先生离开。”
萧君羡盯着她看了几秒,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双手骤然撑着她身后的墙壁,将她环在自己的胸膛里:“你在怕什么?”
秦笙脸颊发烫,男人特有的气息将她包围,许久没有与男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这让她心跳漏了半拍:“…我没有。”
“笙笙,跟我试试。”
秦笙蓦然抬头,他低下头,冰冷的唇碰上她的,柔软,香甜,让他几乎失了控制,想要索取更多。
一触即分,否则就要将猎物吓走了。
晦暗不明的目光紧锁着她,轻笑:“看,你并不排斥,不如我们试试。”
秦笙呆呆地望着他,难以理解刚才的行为。
刚才他们竟然亲吻了?
而她……如他所说,并没有排斥。
心仿佛跳出胸膛。
“不可能。”她推开他,用拔高的音量掩饰自己的慌乱。
他抓住她的手,笑道:“你就是在怕。”
她瞪他:“我不吃激将法。”
萧君羡故作惋惜:“那可惜了。”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上面的吊坠很特别,像是一条黑色的小蛇首尾相咬,环成了一个小圈。
“把这个收下。”
秦笙只看着项链,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见她盯着项链看,萧君羡期待地问:“你见过?”
“……没有。”
萧君羡眸光黯然:“我给你戴上。”
她后退一步:“我不要。”
“不想我一直在这里骚扰你,就乖乖听话。”
空气顿时变得怪异地沉静。
秦笙头疼,只想赶紧让萧君羡走,也就乖乖地站着,不动。
萧君羡满意的勾了勾唇,为她戴上。
他离她很近,目光又落在刚才吻过的唇瓣,多想再一亲芳泽。
可见她防备的眼神,心中发笑,还是算了,他有的是时间让小猎物乖乖地投入怀抱。
扣上项链,她赶紧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现在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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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vwtxl    时间: 2019-7-21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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