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大漠修改稿 - 写手之家

在内蒙古西北边陲的阿拉善盟，有一鲜为人知的小镇吉兰泰，生活着来自全国各地寻宝发财的人们。然而，这里恶劣的风沙环境，使来自不同地域的人们大都放弃了各自的追魂梦想，回归到原有的社会角落，曾几何时，这里几乎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死城。土生土长在这片热土上的当地居民，也只能依靠落后的经营方式，在维护着这片上帝赐予的盐湖。恶劣可恨的自然环境，使得这里的教育也无从发展。自恢复招生制度以来，这里还未出现过一个大学生。许多人都纷纷外出求学打工，这里的中学即将走上关门的边缘。

这一切，使尚在高三年级读书的女生闻言十分着急，她不甘心走父辈们走过的老路，心中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考上大学，从事教育，培养出更多的建设人才，彻底改变这里的落后面貌，实现梦想。然而，她在1997年的高考落榜。怎么办？是复读，还是外出打工？如果是复读，她没有胜算。因为前面的学生，都是一届惨败一届。老师还是哪几个老师，他们没有太高的学历，最高的是大专毕业，最多的是高中、中专。以其昏昏使人昭昭，这是和可悲的教育模式。如果是外出打工，也只能做工资很低的劳务工人。你没有学历，更没有能力，在竞争日益激烈的社会中，你怎么生存，又何谈发展！温言在反复思考着，她决定放手一搏，再补习一年，人算不如天算，不成功便成仁。她只能做到这里，后面的事就只能交给上帝安排。

呜呜，外面的风在不停地吹着，闻言在灯光昏暗的教室里背着政治、历史、地理。她身着厚厚的毛衣、棉裤和自制的风衣，眉头紧锁，不时地发出叹气。她好像失去了信心，她茫无边际的看着外面的风沙在肆虐着操场。她有些迷茫，她又感觉到不自在，因为她比大家高一届，她坐在这个教室，是否把牢底来坐穿。

下课了，文科班的几个学生躲在教室的角落里，自顾着打几声口哨，平日里的生机已荡然无从。闻言走进了办公室，向只有高中学历的英语老师薛涵（女）提出了问题：“薛老师，我们背颂历史，深知春秋时期孔子的伟大，他是中国古代的思想家、教育家，培养出弟子三千人，有德才者七十二贤人。为什么他的足迹不到我们这里来，哪怕培养出一个大学生也好啊！”

闻言看似温和的发问，却像刀子一样的尖锐，不禁使薛涵老师的脸色很不好看，也很不是滋味，为难了半天才说道：“我说闻言，高考哪里会考这样的问题？再说了，就那时候的交通条件，老牛破车，孔子能来到这里吗？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好按部就班的复习，教学大纲要求什么，就复习什么，复习什么，就考什么。傻丫头，都复习一年多了，还是没有长进，你是个猪脑子啊！”

在校长办公室里，薛涵首先提出：“我们这一届高三，只有一个文科班，人数也寥寥无几，好一点的都择校了，剩下的都和高考不沾边。我说校长、主任，这些都是明摆的现实，以前的学生都考不上一个，今年就甭给我们定任务了，免的年终又扣我们的奖金，又评不上个人先进，真是亏大了。”

沉默了一会儿，薛涵愤愤地说：“招聘，招聘什么？不如将招聘外地老师的待遇加给我们本地老师。现在的社会唯钱所有，重金之下必出勇夫。我们也一样的可以教出大学生，何必舍近求远！”

又是一阵沉默。张赤红主任说：“我不是说当地的老师就是一堆豆腐渣，怎么也提不起来。客观点讲，我们现有的老师确实不能胜任教学，因为不是高中毕业教高中，就是中专技校毕业教高中，怎么能挑战高三的教学！所以我坚持继续外聘的原则，哪怕是聘到一个也好，总能吸收点新鲜空气。否则，我们真是成了井底之蛙、黔驴技穷了，还不如关门走人，省得误人子弟，愧对百姓！”

再次长期的沉默。薛涵的脸通红，不知该说什么。哼，工会主席马如贤终于沉不住了，“我不是不赞成外聘教师，可我们本地的老师怎么办？作为工会主席的我，想得最多的是教职工的利益，你们想过没有，这么做可不就是砸了他们的饭碗！我如何向他们交代？”

薛涵老师一阵鼓掌叫好，王守中校长立刻制止了她。他接着说, “这个问题也是困扰我多时了，不必再纠缠下去。我倒是想，咱们可以在《中国教育报》上发一篇招聘广告，附上我们的招聘条件，宁缺毋滥，说不定真会有人来的。”大家面面相觑，会议结束。

上操铃响了，闻言等高三文科班的学生排成一行队，做着第六套广播体操。忽然校门沉重一开，走进一位不到三十岁的男子。他高挑的身材，浓眉大眼，带着一股特有的气质站到了大家面前。所有的学生和老师带着一股异样的目光转向了这位青年。这位青年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大家做操。闻言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陌生人，试图想问些什么。

齐然代替了薛涵的高三班主任，教语文和历史课。下午的第一节铃声响了，他走进了教室，目视了全体学生，大声说道，“上课。”全体学生刷的站了起来，在闻言的带动下热情说道，“老师好，老师辛苦了，我们欢迎您！”齐然眼睛有些湿润，亲切说道，“同学们好，同学们辛苦了，请坐。”

“我叫齐然，是大家的班主任，带语文和历史课，你们就叫我齐老师吧。这一节学习历史，得知是第二轮复习，那就归纳中国古代史的第一类：中国的古代政治。”他习惯性地看了看黑板，左边没有投影，就机警的在黑板中间书写了：中国古代的政治.接着，他用熟练的图示教学法归纳了高考的几个考点，重点部分梳理出了一些高考的大题。他的语言十分隽美流畅、简洁明了，没有任何废话和多余的话。再配合着秀丽快捷的板书，使得枯燥难懂的复习课充满了活力和神奇的功能。这一切，同学们都看得惊呆了。尤其是闻言，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然而，眼前的这一切，确确实实是自己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下课铃声响了，她竟然忘记了喊下课，以至于齐然不得不说到，“有上卫生间的同学吗？”才使闻言着急喊了下课。

“我是来教书育人的，不是来签合同的，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问题也不用解决，签合同还有什么意义！我知道你的意思，俩年之内，我保证不会走人！”齐然回答得十分肯定，没有半点的虚伪和不负责任。全班学生又报以热烈的掌声。

齐然老师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如果从文学的角度讲，风是反映劳动人民生活以及男女之间的爱情；雅是祭祀先人时的作品;颂是祭祀天地鬼神时文人们的诗歌。由于西周的采诗官多从民间采集加工诗歌，所以最贴近生活，成就也最高。”接着，他又蜻蜓点水似得讲了汉赋和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诗歌特点。他鼓励大家说，“曹操尚在六十岁时能够想到统一国家平息战乱，你们哪一个不是有理想有抱负的热血青年啊。只要肯努力，就没有实现不了的梦想！”闻言第一个拍起了手掌，其他同学不甘落后，掌声不绝。有人高呼：“祝福齐老师，我们爱齐老师，齐老师万岁！”

“王校长、张主任，齐然老师的课太神奇了，也太完美了，我们几乎都没有想到过。所以我们高三文科班全体建议，要加倍的给他涨工资。如果场里实在拿不出钱来，我们高三文科班全体同学就平均出。总之，一定要把他留住，他对于我们太重要了！”闻言的脸涨得通红，几乎喘不上气来。其他同学也推波助澜，纷纷的强烈要求，要无条件的留住齐然老师，把我们几年的损失补回来。小小的校长办公室几乎要爆炸了。

王校长急忙稳定局面，“同学们，你们的心情我完全理解，可是，齐然老师不是靠金钱和物资享受能满足的。他是个有理想、敢承担的青年。既然他对你们做过保证，那你们就一定要相信，他在两年或更长一段时间是不会走的！”

下午的第三节是课外活动课，齐然招呼全体同学出去活动，自己也和几个男生打起了篮球。在篮球场上，他照样是一位出色的运动员。他弹跳惊人，一米八三的个头，能够双手扣篮；他控球能力强，把球一次次的巧妙传给学生，调动着学生的运动能力；他的三步跨栏犹入无人之境，让人叹为观止；他的三分远投、急行中距离投篮，使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他的诡异运球、拉杆跳投，使得对手难以判断防不胜防。齐然老师的运动天赋，无疑拉近了他和同学们的距离，同时又实实在在给同学们上了一课，什么才是全面发展的现代人才。无疑，齐然老师的表现也给闻言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她暗暗握紧拳头，口中喃喃，“下面该看我的了！”

第四节是张赤红主任的数学课，他好像也受到齐然老师的鼓舞，使出了浑身解数，努力给同学们一个新的面孔，也得到了同学们的认可。他也感到十分欣慰，不由自主的说，“有名师指点，就是不一样啊！”张赤红是这里唯一的大专生，他热爱教学，有着火一样的赤诚。他的教学观点，有着一般人想象不到的新奇。这颗沙漠里土生土长的沙枣树，愿意和外面的人来往，接受新鲜事物。他谦虚的向别人学习，有朝一日，他能登上历史舞台，向乡亲们自豪地说，我们摘掉了教学的贫困户帽子，我们融入了教育的大海。

马中英场长致辞，“今晚，我代表场部，给北京来的齐然老师接风洗尘。齐然老师不远千里，怀着一颗赤诚的心，来到咱荒漠小镇支教，这真像‘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们热烈欢迎你的到来！小伙子，好好干吧，这里有你的用武之地，也有你的梦想！”

“是啊，今天是属于齐然老师的日子。整整一天，齐然老师在多方面的优秀表现，已经征服了全体师生。这个班看来非你带不可了，大家都成了你的粉丝，这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你是及时雨宋江啊！”王守中校长特别激动地说着。

值班老师吹响了哨子，这一日的晚自习开始了。同学们都在复习着一天的课程。门悄悄地开了，同学们竟然自动地站了起来。通常，高三晚自习是不需要起立的，这是对齐然老师的尊敬才做出的下意识行为，齐然老师立刻用手示意同学们坐下。他在教室里静静走着，半天了，竟然奇怪地看到，同学们不是复习语文，就是背诵历史，没有人再看别的科目。难道说，这就是粉丝？齐然老师哼了一声，用很低的声音说，“同学们，高考可不是只考语文、历史，其它的科目也要复习呀。不懂可以问老师吗，我可不只是关心我所带的科目。其它科目我同样关心，总之，千万不要偏科，总分才是硬道理！”

齐然老师的几句话引起同学们的注意，尤其是闻言。她第一个举手，问了几个数学题和英语题，齐然老师都解答得非常精准和熟练。这使闻言和其他的同学都吃惊不小，大大增加了学习兴趣，提出的问题越来越多了，深度也越来越强了。不知不觉，三节晚自习就到了。大家浑不知觉，还以为第一节开始。可见，有什么好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

齐然接替了高三班主任后，要求学生每天做够一小时的体育活动，保证要有好的身体素质和精神状态。自然，每天的广播体操是必须要保证的。他站在同学们的前面，认真标准的做好每一个动作，起到了示范作用。闻言和全体同学也在努力做好第八套广播体操。一套体操做完后，同学们的身体都微微出汗，心理情绪也好了很多。体操做完后，齐然集合好队伍，严肃地对大家说，“广播体操、活动课以及两节体育课，不是可有可无的事情，而是必须上好的课程。自我们的祖先战国时期的扁鹊开创了五禽戏后，我们就懂得了锻炼身体的重要性。可见，这是我们民族的优良传统，尤其是在我们今天超强度学习的背景下，我们就应该具备更良好、更健康的身体条件。不是有一句俗语吗，磨刀不误砍材工，体育活动不仅不会影响我们的学习，反而会提高我们的学习效率，提升我们的学习成绩。”大家又一次给予了掌声。

闻言红着脸对齐然老师说，“我是个补习生，总以为做操是在同学们面前丢人现眼，所以半年了，我一直是在应付着做操，或者在教室里看书，原来的班主任也不管。今天，是您的一番话解开了我的心结。从此以后，我一定要上好体育课，让老师放心。”

半个月来，齐然老师一直忙于教学，无暇顾及自己的卫生事务。他利用星期日的半天空余时间，给自己换洗衣服，收拾被褥，打扫房间。他是个极其讲究个人卫生的人，向来有洁癖的嗜好，不管清洗什么，都要做的干干净净，绝无半点的马虎。他爱好音乐和美术，也关心时政，所以他一面搞卫生，一面收听着歌曲和新闻广播，不时的哼上几段小曲。正当他享受劳动的快乐时，几声轻轻的敲门声，走进了学生闻言。

“学习方法，我都重读一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是学习方法，所以我始终认为，学习是一个人的天赋，一个人的资质平平，即使有了良好的学习方法，也是难有作为。齐老师，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要有您一半的聪敏就够了，您说呢？”

“你说的也许有些道理，但不完全正确。天赋对一个人固然重要，但走不对路时，同样也难有建树。你的脑子一点也不笨，只是没有得到正确的开发，所以就原地踏步了一年。就像学习历史吧，如果只是孤零零的去识记背诵史实，结果就很难把它们串在一起。假如你变一种方式，首先把历史作为一个整体，一棵大树，然后再把这棵大树分为两大树杈，中国史和世界史；每一根树杈上又有着较粗的几根树枝，古代史、近代史、现代史；每一根较粗的树枝上又有着平常的枝条，政治史、经济史、军事史、科技史、文化史等；每一根平常的枝条上又连着几根细条，政治制度、经济制度、军事规律、科技成果、文化演变等；每一根细条上又长着很多的树叶，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前因、后果等。只有把这些搞清楚了，你的历史成绩就提高了。如果再把学科之间的联系能沟通起来，你的总分就会大大的提升，重点大学就离你不远了。”齐然老师一面说着，一面洗着衣服。只听得闻言如醉如痴，不肯罢休。

“老师，北京是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您所在的学校又是北京的重点中学，您的待遇和条件一定很优越了，为什么您一定要来我们这个破地方教书？我很奇怪，您大概是来我们这里体验生活，以图高就，或者好奇吧？”

“闻言，你是咱们班里最有头脑的学生，我来这里，既不图名，也不为利，只是想证明，我在这张白纸上，同样可以写出最新最美的文字，画出最新最美的画图。要知道，从改革招生制度以来，我们这里还没有出现过一个大学生，这是多么的可悲呀！”

闻言帮助齐然老师打扫卫生的事，就像一股阴风吹到了学校。薛涵利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唯恐天下不乱。她上告了工会主席马如贤，“马主席，我们的校风很正你是知道的，它容不得半点瑕痣。可是，自从来了这个北京人，学校的良好秩序就彻底搞乱了。闻言本来是个好学生，可是你看看她现在的表现，有事没事的就往北京人的宿舍跑，这成了什么体统？我都替他害臊！这要是传到了校外，我们的脸该往哪搁！你是工会主席，应该管管这件事了。不能让这伤风败俗的事再发展下去了，这是你的职权。”

马如贤在认真仔细地听着，还不时在点点头，“这事虽然是空穴来风，我们也应该防范于未然。可是，自从齐然老师来了之后，学生的心就完全被他征服了。他是学生的偶像，也是家长的偶像。我们再仔细了解一下，这件事不是开玩笑的，不能操之过急！”

“什么操之过急，这是明明白白的事，这是再给我们本地老师眼里揉沙子。你想想看，一个大城市的老师，来我们这个沙窝做什么来了？是不是另有企图？我就不相信，在这个社会里，还有这么好思想的老师来开发我们的大西北！我看这八成是假冒的，你是工会主席，你不能就给我们发发电影票就完事了，这是你管辖范围的事！”薛涵愤愤地说。

马如贤在沉思了一会儿，感觉若有所悟，“你说的也对，工会主席也有权利管管这些生活问题，可是我没有证据？薛老师，你看这样行吗？我先与王校长反映一下情况，听听他的意见。这样，你反映的问题就引起了学校的重视。你先不要张扬，要沉得住气，不要打草惊蛇。事情要有个水落石出，换句话说，要有个暴露时期，我们只能有个认识时期。”

薛涵也没有什么再说的了，她知道马如贤是个政治滑头，就这样他就推卸了重大事件的责任。把球踢给了王守中校长。她知道，王校长是个很开明的人。不能因为她的一见之私就把齐然老师给辞掉了。我也没有这么傻，现在正是齐然老师火红的时候，我不能拿着鸡蛋碰石头，咱们骑驴看书走着瞧吧。

“你就是来汇报这件事的？那我就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完全是诬陷！齐然老师光明磊落，作风正派，有口皆碑。我也知道，闻言去过齐然老师的宿舍，但仅仅是一次，那也是为了帮助齐然老师清理宿舍卫生，这有什么错吗？齐然老师一门心思地扑在教学上，他的衣服脏了，他的宿舍脏了，难道不需要学生帮忙吗？你这个工会主席，应该有大局的观念，怎么相信这些胡言乱语呢？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再不要给齐然老师施加任何压力了！”王校长铿锵有力的话吓走了马如贤。

陈守东是转学在外的学生，她拿了十多封书信，急匆匆的走进了校长办公室。王守中校长正在和张赤红主任商量高三模拟考试的事情，忽见陈守东同学破门而入，不禁有些诧异。王校长忙问，“你不是转学了，你们几个的转学证我都已开好，还有啥事让你急成这样？”

“王校长好，张主任好，当初，由于这里的师资力量不强，我们十几个同学便擅自做了决定，离开了本地学校，离开了我们的故土。如今，这里来了一位北京人大附中的高级教师，听同学们说，他太神奇了，不但懂得各科教学，而且班级管理也有独到之处。这个时期以来，未转走的同学都在迅速的提高成绩，我们都非常着急！所以，我们所有转走的同学都一致决定，转回本校就读，请领导接那我们。”说着，她把十几个学生的信件都放在了王校长的办公桌上。

王校长看着这一摞的信件，不禁说道，“我们才来了一位老师，怎顶的上外面那么多的优秀教师。你们却不可感情用事，一时冲动，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这么折腾对你们的学习是不利的。”

陈守东急红着脸辩争，“王校长，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能分清好坏，看中利弊。外面的学校是比我们学校好一些，可我们都是外地人，人家根本不算我们是考生，所以那里的老师对我们根本不在乎，甚至连成绩册上也不写我们的名字。我们进退维谷，也是很难啊！这里虽说是来了一位老师，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这是我们回来的主要原因，也是唯一的原因。王校长，看在我们土生土长的面子上，您就收下我们吧！”

齐然老师对大家说，“今天又到了五一节，学校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学习，只允许休息一天。我把大家都召集到老菜园，是让你们暂时从繁重的学习中解脱出来，调整一下心态。我班现在有三十名同学，队伍壮大了整一半，无疑，问题也多了起来，主要就是新老同学的融合。我想听听大家的想法，这也是战前的总动员。”

一阵沉默，闻言的发言打破了僵局，“是啊，我这个老班长也觉察到了这一点，转回来的同学和未走的同学似乎不大沟通，也不合作学习，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我们班的整体团结和共同进步。我代表未转走的同学表态，欢迎你们的回归，请你们多帮助我们学习，让我们一起走向大学的殿堂！”

陈守东也不甘落后，“我们的出走也是迫不得已，谁让咱们学校连一个大学生也培养不出来。现在，我们终于碰上了北京来的好老师，这下就好比千年的枯树开了花。我们没有必要以我为中心去画圆，应该互相学习，取长补短，共同进步，有什么比心情好时学习效率更高呢？”

齐然老师也高兴的鼓掌起来，“同学们都说得很好，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合作学习，就没有攻不破的难关，梦想终能成功，就像这老菜园一样，凝聚了一股泉水，就能长出各种各样的菜来！”

陈守东与另两位高三学生，在嘹亮的国歌声中升起了五星红旗，以高三的学生声音最为洪亮。闻言在全校师生的瞩目下讲话，“敬爱的校领导，各位老师同学们，大家上午好。随着五一长假的过去，我们高三的高考也只剩下两个月了。我们的亲人们看着我们，我们的场级领导校级领导注视着我们，我们的小师弟小师妹同样关心着我们。今天，我们全体高三同学，在这面五星红旗下庄严承诺：我们要认真地查漏补缺，夯实高考基础，坚决避免急躁和盲目乐观的情绪，以最优良的心态和信心，去迎接这次高考，夺取高考的最后胜利。谢谢！”台下响起了由齐然老师带头鼓掌的热烈掌声。

升旗仪式结束后，王校长、张主任把齐然老师留下，“在这个关键时期，就看你的表现了。你要沉住气，临危而不乱，踏实搞好最后的重点复习。我们有一种预感，今年要彻底打破零的记录了！”王校长颇有些激动。

“我看自从你来以后，这一届的学生在一天天的改变着面貌，不论学习、团结、协作以及卫生、情绪等各个方面，都有了明显的变化。看来，历史是要改写了。”张赤红也感慨道。他很佩服齐然老师的为人，不夸大自己的能力，也不蔑视其他老师的作用。真是伟大。

在齐然老师上课的时候，薛涵老师趁机找到了王校长，“王校长，这届学生再有两个多月就高考了，时间紧任务重。为什么有人还带着学生到老菜园玩耍？我的心都快要急死了！英语的词汇量本来就大，我平时抓都抓不过来，怎么有人想出这样的主意？这不是在故意的涣散学生的注意力？我不明白，同学们为什么都跟着他走？你看闻言，她亲自到办公室去给他拿教案，心里还有没有我们的老师？”

王守中在看了薛涵一眼，无奈的摇头，“薛老师，高三的老师，应该团结在一起，你为什么对齐然老师耿耿于怀？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他的一门心思都在教学上。我知道你心里有怨言，他夺走了你的班主任，又夺走了你的历史课程，你再怨恨他。可你想过没有，我们学校面领着倒闭的危险。自从他来了之后，我们学校又春机盎然，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只要是有良心的人，都要竖大拇指给他。你还留恋着那段历史，说明你鼠目寸光。他在老菜园春游，是另有计划的。你看，高三的同学在唱国歌的时候多么自豪，他们已经融入到一个整体，这样的场面你什么时候看到过？至于闻言给齐然老师拿教案，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师生之间已完全融入在一体。你要阳光的看问题，齐然老师的地位已经不可撼动！他不但没有拆你的台，而且还帮助你复习英语。我介意你要多听听他的课，千万不要夜郎自大固步自封！”

王守中校长、张赤红主任和齐然老师在研究去阿左旗送考的工作，王校长很关切的说道，“今天咱们利用一点时间，研究一下去阿左旗参加高考的项目。往年，都是我或者张主任带队，集体住在阿左旗宾馆，吃喝也在那里。虽然也没有出过事，但也不曾给过学生有益的临考复习指导，也压不住题。今年，我们想变个方法，让齐然老师做领队，全权负责，学校就再不派人了，齐然老师你可愿意？”

齐然老师看了看王校长、张主任，很有感触地说，“高考是学校的重头戏，考好了，我们对得起学生，对得起家长，在社会上就会立于不败之地；反之，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老百姓会骂娘的。现在的高考不比从前，死记硬背的题很少了，所以压题很难。老师的作用就是很好地引导学生能沿着复习大纲抓重点，突破难点，不走弯路。因此我建议，能否各科派一个老师去。这样，就能集思广益，成功的把握性可能大一些。”

“我们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做，可去的老师由于不能有效地掌握考纲，复习不沾边，结果事与愿违，导致学生不信任，家长骂老师无能，后来我们也就不派老师去了。”张主任的话很有分量。

七月七日，场里派了辆专车，送参加高考的高三学生到阿拉善左旗考场，在车外送行的每一位家长带着殷切的希望，叮嘱着自己的孩子。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但他们并没有给孩子们加压，而是要他们正常发挥自己的水平，争取考出好的成绩。要听齐老师的话，早点休息，养足精神。王守中校长和张赤红主任也笑着叮嘱齐然老师，强调不要给学生太大的压力，一定要注意安全，应对各种不利因素，处变而不惊。

齐然老师清点了人数，三十人全到。按照阿拉善左旗宾馆每四人一屋的要求，他把学生按性别和相处关系，每四人分成一组，每一组指定一名组长负责，男生住在楼道的外面，女生住在楼道的里面，剩下的两名男生和他与司机相住。一切安排就绪，汽笛声轰鸣响起，车内的学生和车外的家长频频招手示意。齐然老师也和王校长、张主任以及全体家长作别。专车开始了长达四小时的旅行。

吃完午饭后，齐然老师让大家休息两小时。两小时过后，他带领同学们看了考场，每个同学都熟记了自己的考场和考号。回到宿舍时刚好四点，离晚饭还有两小时。齐然把学生都叫到了他的宿舍及门口，首先强调了纪律，“每天早上七点起床，七点半统一吃早饭，八点二十出发到考场，上午十一点考完回宿舍，十二点吃午饭，午饭后近两小时休息，下午两点二十进考场，六点吃晚饭。后天的时间和明天一样，只不过不再住宿了。我们吃过下午饭后，就立刻乘车回家。在这段时期，请同学们务必遵守纪律，一切按照时间的要求执行，切勿忘记。另外杜绝抽烟喝酒，与社会上闲杂人员来往。大家把心静下来，不做任何与高考无关的事。我们平平安安的考完，平平安安的回去。学校和你们的父母等待着你们的回归。”

“原则上，你们平时怎样复习现在就怎样复习。不过我也会经常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讲些重点难点，俗语说得好，‘临阵磨枪，不亮也发光’，我们师生共勉吧。”齐然老师继续强调，“明天是语文和数学两科，我先把语文科的设想说给同学们。其实除了字、词和古文阅读以外，最难的是作文。作文是在阅读材料的基础上命题的。阅读材料关键是找准中心词，中心词必须要与现实挂钩，有感而发。所以我们在找中心词时不妨用铅笔在材料上暗暗画出，然后反复阅读琢磨，确定题目和拟写大纲，最后在作文纸上写成文章，至少八百字以上。整个卷子写完后，要认真的做好检查，不要急于离开考场。你们今天晚上就好好复习语文，十点熄灯。大家要准时入睡，不准说话聊天，我会按时锁上宿舍的门口。大家要在战略上藐视高考，战术上重视高考，以一颗平常的心态对待高考。每一门科目考完后，不问长短得失，不互相议论，一门心思准备下一科的考试。现在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请大家不要大声喧哗，静静的下去吃饭。”

晚饭后，大家以宿舍为单位进行复习。齐然老师从一个宿舍走到另外的宿舍，小声的解答着同学们的各种问题，因人而异，对症下药，一直忙到了十点。他叮嘱同学们熄灯，脑子里不要想任何问题。

早饭后，齐然把同学们都送进了考场，他独自一人在一中校门口等候着。他担心同学们怯场，不敢放开手脚发挥自我；又担心同学中发生疾病，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门外的一群本地家长，都在眼睁睁的等候着自己的孩子。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正在这时，来了阿盟几个记者，有的拿着摄像机，有的拿着话筒。拿话筒的记者径直走向了齐然，“请问，这位先生是家长还是老师？”

“和每个家长一样，都期望着自己的孩子能够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不同的是，我是老师，希望更多的人能够脱颖而出，接受祖国的选拔。学生是国家的未来，他们正是花季年龄，有追求有梦想。作为老师的我，何尝不是为了他们的梦想而成真呢？”齐然诚恳地回答。

“作为一名高三教师，高考的成败又何尝不是检验自己的教学水平和默默无闻的奉献精神呢？当然，高考的业绩和个人的劳动所得肯定是要挂钩的，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劳动决定价值’。”齐然回答得恰如其分。

这几名记者见齐然口才伶俐、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便继续问到底，“是啊，哪个老师不是希望自己的能力被社会所接受认可。可是，不是每个学生都能如愿以偿的，你对那些高考失败者如何看待呢？”

“既然高考是一次重要的人才选拔，那就有一部分学生赶不上这趟列车。我们从事教育的，不能只是盯着那些学习上无障碍的所谓好学生，也应该看到那些榜上无名的学生。对于后者，我们要给与更多的关注。首先要进行认真细致的个案分析，找准原因，该复读的鼓励复读，确实无法复读的学生，也应该劝其掌握一门技术，做一名有技术的劳动者同样是光荣的。”齐然侃侃而谈，连家长们也都围了过来。

高考的最后一门课是文综，就是政治、历史、地理三门的拼合。齐然老师做了最后的努力。他把三科放在一起讲，简明扼要，切中要害，围绕大题，几乎到了压题的边缘。同学们听得明白，考得也轻松。从同学们惬意的微笑中，齐然老师的心里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他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微笑。他让大家快点吃饭，吃完饭后立刻乘车回家，明天上午九点到学校对答案，填报自愿。同学们很快就吃完了饭，准备上车回家。齐然老师趁空隙去结账。

“妹子，考得好呀，考完了，也不打声招呼就舍得走呀，我们还没玩呢，让我先亲个嘴巴。”说着就去摸陈守东的脸。陈守东往后退了一步，大胖子淫笑着说，“哎呀，都什么年代了，还怕羞呢！”

“呀哈，还敢打老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你知道老子是什么人吗？老子是这座城里的老大。玩弄你们几个算的了什么，那是你们的福气，快乖乖地过来接受老子的恩赐！”说着又要摸陈守东的脸。

在此紧急时刻，闻言奋不顾身冲了上去，用身体挡住了陈守东，“你们放规矩点好不好，难道你们家里就没有姐妹吗？你们就不怕公安局的人来抓吗？这天底下，岂能容你们这些败类横行！”

这几名无赖大概没有见过如此的老师，摸闻言那个老大的手也不自觉的松了下来，但又不甘在众人面前丢了脸。于是又招呼其他的喽啰，“弟兄们，先不要行乐，过来教训教训这个臭先生，敢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竟敢坏了哥们的好事！”说着，那几个地痞放开了女生，一起向齐然老师包围过来。

“这位小爷，有话好好说，不要满嘴都是粪。我且不跟你们计较，既然你们想要闹事，我们想要回家，那这个问题怎样解决才好呢？”齐然还是沉住气，目视着眼前这个恶棍，有礼有节。众男生也跟在了他的后面，担心他会吃亏。

“慢，看来你们是决意闹事了，我不是怕你们，只不过是先礼后兵罢了。”齐然回过头来对大家说，“我命令你们退后几步，谁也不要参与到这个事件中来！一切后果由班主任负责。”同学们不情愿的退后了一小步。

那几个无赖并没有死心，他们互相示意了一下，一起向齐然老师发起进攻。齐然老师又使用了咏春拳，拳头如雨点，只打的那几个泼皮脸青鼻子歪的，不到五分钟都趴在了地上乱滚，嘴里不停地叫着，“好汉饶命，不要再打了，小的知错了，不该调戏你的女生，该死该死，啊呀我的妈呀！”大街上站满了人，有的拍照，有的录像，有的竖大拇指。

齐然也不是得理不放的人。他见情况有了转变，就指向那几个人，“本人也不想再打下去，你们几个听着，以后再不要危害社会了，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只打的你们会说人话，会做人事为止。”

齐然早候在教室里，一会儿，全体学生都按时到了。齐然轻松的说道，“上课！”闻言跟着喊了声，“起立！齐老师好，齐老师辛苦了，我们都感谢您！”全班同学都自发地喊起来，眼睛里都噙着泪水。

“我也感谢大家，同学们请坐！”齐然老师接着说，“高考我们已经结速了，但这不等于我们完全放松下来。下一步的估分报志愿也很重要。我们既不能盲目乐观，高估了分，报高了志愿；也不能妄自菲薄，对自己的成绩不敢确信，报低了志愿。我们要实事求是，报好志愿，争取在第一志愿里被录取。现在，我手里有每科的标准答案各两份，我把第五小组拆散到前四个小组里去，一二组与三四组交替估分，一定要客观认真，拿不准的地方要请教老师。”

两个小时后，答案对照完毕。闻言的保守估分最高，将近五百七十分。其次是陈守东，在五百五十分左右徘徊。其他人的成绩是这样的，五百分以上的有三人，四百五十分以上的有十人，四百分左右的有十五人，大大超出了同学们的期望。

齐然老师让五百分以上的三位同学报了内蒙古大学；四百五十分以上的十名同学，报了内蒙古财经大学和内蒙古师范大学；其他的四百分左右的同学，有的报了包头师范专科学校，有的报了阿拉善盟电视大学。从报考的情况看，大家都十分满意。欢呼声不绝。

正当大家要退场时，王守忠校长拿来一份阿拉善盟日报，高兴地说，“阿拉善盟日报今天第一版头条新闻，‘齐然老师神武战恶棍’，有力地维护了社会治安，给我盟人民树立了光辉榜样。大家快来看看他的英姿！”大家挤着往前看齐然老师斗歹徒的场面，高呼着向齐老师学习，惩奸除恶，维护社会稳定。不知什么时候，齐然老师已离开了教室。

时间很快的过去了十天，高考的成绩单下来了，和估的分数基本一样：闻言的成绩572分；陈守东的总分551分；其他同学的分数没有太大的变化。为了让全体师生和社会上多数群众都能在第一时间内了解高考成绩，齐然老师用毛笔亲自在红纸上写了海报，把每个人的成绩按分数高低排列了出来，贴在学校门口处，供大家观阅。一时间，校园门口处堆积了大量的师生和家长群众。大家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届高三文科班的成绩考的如此之高。人们都在笑逐颜开，赞不绝口。家长们都了解情况，心中有数。这一成绩的取得，应该归功于全能的齐然老师，没有他的到来，学校肯定要垮掉了，哪有今天的繁荣昌盛！

闻言、陈守东等人去宿舍看望了齐然老师。齐然老师欣喜地说，“你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上帝给了你们恩赐。再过几天，你们就要拿到录取通知书了。到了大学，你们将会面对一个新的世界，要好好的学习，谦虚的做人，把你们的优良作风带到大学去！”

不少家长和社会上慕名而来的善男信女陆续的看望了齐然老师。不少的青年对齐然老师的盛名感叹不已，有的说，“我们晚生几年该多好啊，能遇上齐然老师这样的贵人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可就是老天不睁眼，不给我们这样的机会了！”

齐然老师对广大家长和群众的来访表示感谢。他谦虚而友善地说，“我能来这里，完全是因为国家制定的政策好，人才能随便流动，不受限制，不加以控制，否则，我做梦也来不到这里。至于今年考得好，那是由多种因素促成的，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罢了。我想，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看了这里的教育状况都会动心的，哪敢不做一点事呢？今天，分数才刚下来，不能高兴得太早了，只能说有一个好的兆头。再过几天录取通知书就要来了，能笑到最后的人才算是胜利，你们等着吧！”

家长群众在回家的路上，对齐然老师的人格魅力赞不绝口，有人说，“你瞧齐老师那说话多有水平，做了那么多的好事，却谦虚的说只不过做了他应该做的事。要是换了别人，早把天给吹塌了，没有成绩说成是有成绩，贡献小说成贡献特别大，像齐老师这样有修养的人，现在不多了。”

“可不是吗，现在的人就像吃了神经兴奋剂，有点成绩就翘起尾巴了。向党索要权力，向人民炫耀官本主义，英雄主义，老子天下第一，有几个像齐然老师含而不露，有劲往工作上使，踏实勤奋的做事，谦虚谨慎的做人。”有的人发起牢骚来了。

又过了十天左右，高校的录取通知书终于陆陆续续的下来了。闻言被北京师范大学录取；陈守东被首都师范大学录取；其他的三名同学被内蒙古大学录取；有十名同学被内蒙古师范大学、内蒙古财经大学录取；有十三名同学上了包头师专；最差的两名同学也被西北二民院和阿拉善盟电大录取。总之，今年这一届同学，一个不剩的被全国高校录取，不但打破了零的记录，而且创造了百分之百的录取最高纪录。这座小镇轰动了，阿拉善盟轰动了，连内蒙古其他地区也知道了齐然老师的名字。这个世界是属于齐然老师的。

这几天，秋风送爽，秋雨绵绵，小镇的酒馆也忙得不亦乐乎。不是单家请客，就是几家合起来请客。西北人豪爽，有得是酒量，只要你做的事对他好，他会真心实意的请你喝酒，吃手抓羊肉。齐然老师深感到了西北民风的淳朴和人民的善良，但他不会饮酒，只是为了友谊，才勉强喝上几口。他喝得最多的一次是闻言家的喜酒。闻言把他从座位上拉起，双手举起金杯，“齐老师，您和我们相处不到半年，您把我从谷底拉到了高峰。我无以为报，这杯酒，代表了我的全部感恩之情，您一定要喝下去，不要让您留下一点遗憾！”

齐然老师吃了几口菜，强压了下通红的脸。这时，闻言的父母和妹妹一起过来劝酒。父亲用颤抖的双手端着一杯金酒，“齐老师，您真是个大好人呐。您不光救了闻言，连整个小镇的这届孩子都挽救了。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只能以酒表示心意。齐老师，请把我们全家人敬的这杯酒喝下去吧！”

齐然老师是个实在的人，“老哥，我这点酒量你是知道的，充其量只能喝半杯酒。不过，我今天也是特别的高兴，就不驳你的面子了。”说着，他又把这杯酒也喝干了。以后的酒，不管是什么人敬的，他都不能再喝下去了。

齐然老师亲切地看了一眼闻言，“没事的，我能坚持下去，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你不觉得今天的日子很特别吗。人这一辈子，高考是很大的一个坎儿。这个坎儿过去了，前面就是海阔天空，如果过不去，它将给人带来很多的隐患和压力。”其他人自顾喝酒、划拳、走通关，不亦乐乎！

“是的老师，我到现在都感到有些害怕。假如我又名落松山了，我将如何面对！我不可能继续补下去了。打工吧又没有一技之长，只能按照祖先们一代一代走过的路，找个男人成立家庭，相夫教子罢了。可这天无绝人之路，老天偏偏给我们这一届送来了您。我不但考上了大学，而且考上了全国的名牌大学，这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啊！我的这一届补习，真是价值连城啊！”闻言同学在酒桌下面和齐然老师谈得十分融洽，不知不觉的要吃饭了。

饭前每个人两小杯酒，齐然老师也喝了下去。他兴奋的说，“闻言，我记得对你说过，虽然我不能喝酒，但是如果你考上了名牌大学，我保证喝三大杯白酒。今天我已经喝了两大杯、两小杯白酒还没醉，这是上苍被感动了，我的天哪。”闻言在旁边说道，“我记得，我记得，老师真好记性。”最后是吃饭，先吃手抓羊肉，后吃羊肉汤熬大米粥。这羊肉汤熬下的大米粥是西北人的一大吃点，不但香味儿四溢，而且营养价值极高。齐然老师足足喝了两碗，方才结束。

在火车上，他们三个人都买了硬卧铺。闻言是第一层，齐然老师是第二层，陈守东是第三层。闻言想把第一层让给齐然老师，方便他的休息，被齐然老师谢绝了。“我还年轻气盛，睡二层如履平地，再说二层有好多的方便，上可以和陈守东聊天，下又能和你谈地，自由自在，岂不美事。”这一来话匣子又打开了。

“北师大在北二环附近，首师大在西三环一带，相距很近。如果想见面，没有课的时候都能见得着。不过，你们要以读书为主，星期六或者星期日见见面就可以了。”齐然老师和她两拉着家常。

大概他们太劳累了，一直到第二天十点，他们才从酣睡中醒来，不多时就到西客站了。齐然老师叫来了一辆的士，分别送陈收东和闻言进各自的校门。相约第二天中午在齐然老师家吃饭，并留下了地址。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闻言和陈守东走进了齐然老师的家里。这间屋不大，是老式的四合院二单元一门。根据北京的政策，这一带地方限制拆迁，属于国家保护的古式建筑。所以，齐然老师结婚五年了，还挤在这破旧狭小的地方。别看这屋狭小，它可是价值连城。齐然老师的妻子漂亮大方，温柔娴淑，还有一个五岁多的小男孩，聪敏绝顶，淘气可爱。应该说，这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小家庭。齐然老师亲自下厨，抄了一些小菜，其中拿手的就是海鲜了。他招呼着闻言、陈守东吃菜。也让他的妻子多吃鱼虾补补身子，儿子还在幼儿园吃午饭，齐然也没有特意把他接回来。

闻言、陈守东稍喝了一口，顿觉美味无穷，心旷神怡。齐然老师说道，“这酒可比不得你们那里的高度白酒。那白酒养育了西北人的一腔热血，给中华酒文化增添了一股阳刚之美。遗憾的是我没有那个福气，享受不了那种文化带给人的快乐。今天，我换一种方式，用宁夏红葡萄酒招待二位，你们可解其中之意？”

闻言端起酒杯，对齐然老师的妻子说，“师母在上，想必您也知道老师的光辉业绩了。我们全班三十个同学，一个不剩的被全国各地的高校都录取了，要知道，我们的高考一直是零的记录。这其中，也有您的一份功劳。假如没有您的支持和对家庭的承担，我们这些人还不在沙窝里滚着！来，这杯酒该您喝！”

“我也来敬一杯，不过，我敬的是师母和老师两人的，师母这么年轻靓丽，能不甘寂寞的支持老师去我们大西北，实在令人佩服。我将来也要和师母一样，做一个有同情心和甘于付出的人。来，请师母和老师喝了杯中的酒！”陈守东的酒，会是以打譃奇妙的方式来敬。齐然老师和李颖师母互相看看，笑着喝尽了这杯酒。

李颖深有感触，“不瞒你们说，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不同意他去大西北。一来那里的条件艰苦，最主要的是我们孩子还小，我一个人里里外外忙不过来。后来，他对我晓以大义，动之以情，我决定试一阶段再说。没想到，他一到那里，就受到了当地学生和家长群众的青睐，成绩越做越大，我也就默认了。他这个人的性格，凡是看准了的事情，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我不支持也没办法，还是互相包容，互相理解吧。”李颖的一番话，使两位同学十分感动。

在齐然回北京的二十多天时间里，西北边陲小镇的中学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于高考的成功，群众强烈要求场部放宽政策，给学校招聘更多更优秀的教师。于是，场部放宽了条件：一，民办教师只要具备了相应的专科以上学历，本人转成为公办教师，家属转成为正式工人。二，户主是公办教师的，可给家属转正，并带一个弟弟或妹妹转成国企职工。这样，教师的数量显著的增加到三十多位。但良莠不齐，而真正合乎时代对教育要求的教师没有一个。外聘的教师也基本来自三个地方：一是内蒙古中部，二是江苏北部，三是贵州山区。这些教师，在解决了工作、户口等问题后，暗自形成了三派，各派推举自己的领头人为校长和其他领导，明争暗斗，相互排挤，自是十分的激烈。

齐然老师到校后，学校安排他带文理两个班的语文，文科班班主任，高三年级组组长。他一如既往，认真细致地搞好教育工作和教学研究，别的事从不过问。然而，树欲静风不止，那些怀揣野心的人却拿他做事，把他作为非常重要的人去拉拢，这使他的正常工作都受到影响。他找了好几次王校长，谈了他对今年引进人才的看法，“王校长，今年的引进人才是很多，表面上看似庞大了，但实际上人心各异，反而做事的人却少了，这很不正常。你在校会上要强调一下，不然的话会形成公开对立，到时候，再要去维护一个团结稳定的局面就很困难了。关键的是，它会严重地影响教学。”

王守中校长若有所思，“你的话说中了要害，是该整顿一下了。今年的招聘我没有参加，完全是场里定的。原本是件好事，结果是物极必反，事与愿违。招聘来的大都是些平庸之辈，真正有能力的人才至少现在还没有看出来。”

第一次校会上，王守中校长讲了话。首先感谢了从全国各地来西北小镇教书育人的教师，“你们的生活问题场里都已经得到解决，现在正是你们稳定教学，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咱们学校现在这样庞大，完全是齐然老师的功劳。他一心一意地搞教学，使得我们这所频于崩溃的学校起死回生。我们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春天。关于这一点，群众是有口皆碑的。你们的到来，我们期待着第二个春天的出现！”王校长的话，明眼人非常明白，一面是在肯定鼓励，另一面是在敲打鞭策，只是不往名里说罢了。这也是王校长说话的艺术。

又过了一段时间，学校的明争暗斗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尖锐和明朗化了。有时候，会把这种争斗的观点和情绪带到课堂中去，严重的扰乱了正常的教学效果。为此，场里的领导专门来召开教师大会，马忠英场长首先发言，“各位老师，大家好。我一时叫不出诸位的大名，也还不完全了解大家的情况，冒然的发言有些唐突，请大家见谅。我听说，这学期外聘的三十名老师，大体集中在三个地方，且都是比较贫穷难过的农村。说老实话，条件稍微好一点的话，谁还会来到这里应聘，齐然老师是一个特殊的例子。他不带有任何的要求和条件，自愿来到这里。大家想必都知道了，他的到来就是为了教书育人。他很单纯，但是，他的贡献堪比天高。我要的是这种人才，我不需要招聘校长，校长就一个！”

马忠英的一番敲打，表明了场里的态度，明确维护王守中校长的地位。可就是这样，还是不能有效地维护学校的秩序。为此，齐然老师深感做人的痛苦和郁闷。聊以慰籍的是，考走的学生不断的给他来信，尤以闻言写的最多。她在最近的一封信中说，“老师，一别两个多月，您一切都好吗？您还是那么执着，没有遇到困难和烦恼吗？现在，我已经完全适应了大学的生活，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很充实。只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我更加感觉到上学期的实际意义。我多想回去见您一面，再次聆听您的教诲！”

齐然老师好像在迷雾中见到了阳光，他在回信中说到，“闻言，现在咱两已经完全换位了，你在北京，我在西北大漠，感受当然也完全不同了。我原以为，大漠好像一张白纸，能写最新最美的文字，能画最新最美的画图。可是，经历了你们最幸福、最开心的一届学生外，现在，学校还能给我什么呢？是招聘老师之间的权力之争和在权力下面的不学无术。我真是处在树欲静而风不止的环境里，想做一名教师难啊！”

闻言给齐然老师马上回了信，“老师，不必难过无奈。今年场里大量招聘老师的事我也知道一些。听我爸说，招聘来的老师大都是些土八路，小农意识很强，热衷于权力之争。您像一朵荷花，出污泥而不染，自然跟他们不同了。您要多保重啊，千万不要中了别人的圈套！只一心一意地教书，其他的什么都别管。”

在一段时间里，学校没有了太刺激的争斗，但也只是一段时间的权力平衡而已。当王守中校长准备上调阿拉善盟任分管教育、文化的副盟长时，更加激烈的权力斗争已经不可挽回的公开化、白热化了。王守中校长推介的张赤红主任当校长没有成功，本地人彻底失去了控制学校权力的能力和机会。场里的领导为了稳定学校的局面，不得不提拔了江苏北部派因热衷于权力之争的王召充为校长，谁知贵州山区派和内蒙古中部派不干了。学校成了一团乱局，真正意义上成了权力真空。

齐然老师清净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摧残，唯一的说话人就是闻言了。“闻言你还好吧，古语说得好，‘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我现在想做一名泉水清的隐士也不可能了，真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有时，我想静下来备一节课都很困难了，我活的真够可怜，我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我真羡慕你的大学生活，除了钱少什么都有了。你应该深入的研究学问，本科毕业后再考硕士研究生，一直到博士。将来不要再回到故乡，因为故乡已不再是原来的故乡，已经在事业上没有你留恋的必要了。”

闻言又急速的给齐然老师回了信，“老师，我完全理解你现在的处境和心情，这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谁让我们不是神仙呢？可以慰籍的是，您在我们班的心目中，永远有着您的自豪和欢乐。您再坚持一下，实在不成了就回来，反正您也没有签什么合同，完全是为了一个梦想而去的。”

时光飞速发展，转眼间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一模考试。一模考试的成绩基本上反映出高考的端倪。考试的成绩令人失望，除语文科平均一百一十分以上，其它科都在八十分以下，文综理综的小科均在五十分左右。和去年的成绩相比较，语文相差不多，其它科都在大幅度下降。这一现象引起了场部的高度重视。为平衡校内的各种矛盾，尽快提高学生的成绩，场部又提拔了贵州山区派和内蒙古中部派各一人为副校长。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团结各方面的力量，调动起大家的积极性，使得高考走上正常的上坡路，但却事与愿违，适得其反。为此马忠英场长赴学校再次做了训示，“我们场部已做了最后的努力，该提拔的都提拔了，为什么还不出成绩？群众的意见可大了，他们说了最难听的话，说你们都是土八路，争权夺利的手段还可以，可压根就不会教书。这么多人的到来，给你们解决了这么多的生活问题，竟连齐然一个什么也不需要解决的老师都不如。你们手拍胸膛好好想一想，这能对得起谁呀？”

王召充校长撑不住了，在沉默了一活儿后说道，“马场长的话说的实实在在，我们为什么不能反思一下呢？我们怎样才能扭转目前的颓势？不管群众有什么怨言，可人家要的是我们的教学成绩。说一千道一万，教学成绩是硬道理。当然了，我相信困难是暂时的，因为我们有战胜困难的决心和能力，大家说有没有？”

齐然老师觉得憋在心里的话实在太多了、太久了，势在必发，“诸位老师同道，有些人知道我的性格，我是向来不轻易发表自己观点的，因为我不图名，不图利，只图教书。我比今年应聘的老师早来半年。那时候，学校也没有这么大，老师也没有这么多。但我觉得，人们之间的感情是友好单纯的，这片热土太能留住人，太需要我们去开发了。可是现在，人多势众了，反而降低了这片土地的热度，一切变得冷漠自私，黔驴技穷。难道场里还付出的少吗？我们的贡献多了吗？高考在即，该是诸位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为什么马场长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跑到学校里来，因为他着急，他不能看到群众的希望落空！”

又一年的高考不知不觉的到了，该派谁去，各科老师都互不相让。争来争去，最后决定，成立由王召充校长为领队，各科老师都参加的庞大队伍。经过两天的考试，同学们都大为不满，认为平时的复习没有围绕考纲，重点难点不明确，该拿分的题没有拿得上。回到学校估分，情况令人堪忧。除了语文科维持一模的水准外，其它科目都没有任何起色，有的科连一模的成绩也没有保住。这不仅损害了学生和家长的利益，也使齐然老师萌生了回归之意。他在给闻言的信中说，“一切都已成为过去，我将追谁你们而去。在北京见吧，就当我什么都没有做，只做了逃兵。”

闻言的信很快就到了，“老师，为什么说你什么都没有做呢，除了我们这一届学生没有辜负您的希望，就是今年这一届学生的语文成绩也不是很高吗？您收获了您在北京不曾有的欢乐。您的欢乐也是我的欢乐，大家的欢乐。我要像您那样乐观地生活，在不断的学习中完成我的梦想。您不想在那里呆下去就回来吧，这不叫当逃兵，而是识时务，我在北京等您。”齐然老师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轻轻地回去了。

齐然老师走后，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也下来了。文理科两个班共六十五人，一个被内蒙古师范大学录取，两人被内蒙古工业大学录取，五人被包头师专录取，三人被西北二民院录取。虽说是大大超过了零的记录，但和齐然老师那一届相比，已经不能望其项背了。学生和家长的要求很高，所以不少人在骂娘，还有地再骂祖宗，反正什么难听骂什么。齐然老师也听不见了，但他走后留下的空白又有什么人来补呢？人们在期盼着。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又到了下学期开学之际。不同的是，这学期齐然已回到了北京，回到了阔别一年半的人大附属中学。人大附中是北京的重点中学，也是全国的重点中学。那里储备了全国一流的教育教学和科研人才。齐然被安排在了新的高一，带两个班的语文课。相对来说，没有了班主任工作，事情就少的多了。因此，他有时间大量的阅读充实自己，提高自己的业务和科研水平。他报了硕士班中国现代文学专业，课程对他来讲如同儿戏，一年时间就拿下了这个学位。他又继续考博士，很快又被北京大学古典文学研究所录取了。

此时，闻言和陈守东已到了大四阶段。按照齐然老师的要求，她两也开始了紧张的备考复习。考试的结果，闻言继续留在北师大读历史中国近代史专业；陈守东则考在了人大读教育硕士。在此期间，师生三个人相会的时间越来越多，逐渐地对研究性的工作产生了很大的兴趣。齐然的贤妻良母还是老角色，儿子也上了四年级，聪明似其父，一家人其乐融融。一天，齐然温柔地对李颖说，“这些日子，我不在家的时候，总是你在操持着家务，照料着孩子，让我一心一意的研究学术，为夫的心里实在有愧。所以我想，今年该好好给你过个生日，顺便把闻言和陈守东叫来，让她们也高兴热闹一番，你看好么？”

“难得你记起了我的生日，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忙这忙那，快把我们母子给忘了。你说给我过生日那就过吧，还商量什么。快把闻言和陈守东叫来，我们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我也怪想她们的。她们从大漠来到北京，如今都考上了研究生，我们也应该尽一些地主之谊。只是咱们的房子太小了，到外面去吧。”李颖十分关切地说。

在海淀一家有名的饭馆里，李颖点了好多菜，摆上了闻言、陈守东买的生日蛋糕，插上了一些蜡烛，由小布点亮。大家围绕着蜡烛，大声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快乐！随后大家又吹熄了生日蜡烛。李颖的脸显得有些红，大概她操磨了半辈子，真正体会到了家和朋友的温暖。她对大家说，“今天，咱们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给我过生日，我心里好是快活。我也不会讲什么，现在，你们都进步了，唯有我还是家庭妇女，跟不上时代的步伐。说些不着边的话，还不如不说。来，咱们几个共同喝一杯！”几位都喝尽了，李颖招呼着大家吃菜。

“师母，您说着哪里话。这些年，齐老师奔波于学术科研，家里的事大都由您来干。没有您的鼎力支持，哪有老师今日的成就。没有老师的教学教育，更没有我两的现在。来，我们再敬师母一杯！”闻言提议，大家又干了一杯。吃菜。

“是啊，师母的功劳可与日月同辉，江河行地，我们一辈子也忘不掉。如果师母也和老师一样，忙于自己的事业，那也就没有了老师的成就。看来，这个家是相辅相成的，缺了谁都不成其为家。所以，我和闻言的心情也是一样的温暖，我们敬师母一杯！”陈守东向来跟着闻言的脚步，大家又喝了一杯。李颖给各位夹上菜，小布在一旁自顾自的玩，别人也懒得管他。

齐然看到她们谈得这样开心，也不无感慨道，“你们师母确实是家中的有功之臣，我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在她的支持下完成的。没有了她的支持，我可能一事无成。尤其是到内蒙古西北的一年半时间，我两才结婚几年，孩子幼小，整个家务都是她一个人操持着。这样的例子不要说在北京少有，就是全国也是罕见的。我在这里也敬妻子一杯，祝我的妻子身体健康，生活愉快，永远年轻漂亮！”大家又尽兴干了一杯。

“都不是，我们只是都在读书，没有固定的工作和工作地点，将来分不到一个地方，岂不是白忙乎了，也影响学习。”陈守东一面说着，一面看看闻言。闻言看了看齐然，倏然间尴尬了起来，一阵沉默。

“唉，这种事也不是着急就能办的。她两虽然年龄大了，但也更加成熟了。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依我看，这种古朴纯洁的婚姻观正是这个时代所需要的。总比那公鸡追母鸡似得恋爱观强多了。”齐然不无感慨地说。

一天，李颖忽然觉得肚子有点痛，便打电话给齐然。齐然开车很快从北大赶了回来，便拉上李颖就近去了协和医院。原以为，李颖患的是肺部的一点毛病。可经过医生全面检查和X光扫描透视，一个不幸的病症检测了出来。李颖患上了肺癌，而且是晚期。这一惊非同小可，齐然差一点晕了过去。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老天对如此善良贤惠的人要进行惩处吗？但是，这就是命，是无法挽回的。齐然看了看心爱的妻子，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

李颖也顿时无语了，她多么希望时光能倒流啊，哪怕是十年，他们夫妻要有好长的路要走，有很多的话要说。她唯一的儿子现在连小学也没有毕业，就要天各一方了。想到此，她不禁泪流满面，嚎啕恸哭。她有一千个不甘心，一万个不愿意啊！

齐然强忍悲痛，耐心地开导李颖，“现在，北京的科技如此发达，你又这样贤惠善良，说不定，老天会眷顾你的。你不要想得太多了，当前的任务就是要好好看病，哪怕有一分的希望，我们也要全力去争取。”

齐然带着李颖走了好几家医院，经医学家们确诊和会诊，证实了癌细胞已经完全扩散。时间对于李颖来说，只剩下两个月留在世上了。这反而倒使李颖冷静下来。她把儿子小布叫了过来，郑重地对他说，“小布儿啊，妈得了很重的病，已经不可治愈了，只能陪你走完最后两个月。妈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还小，好多事还不懂。妈走后，你要像个真正的男子汉，勇敢地站起来，义无反顾地往前走，妈妈在天上看着你呢。要好好听爸爸的话，爸爸读书已经到博士了。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超过你爸爸，妈妈就放心了。”

这时，闻言和陈守东拎着很多东西来看师母了。她们见李颖娘两哭成这样，不禁流下了泪水。李颖忙叫齐然拉开了小布，对着闻言和陈守东说，“你们两位，根据北京现有的政策，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就可以入北京户籍了，这也是天意。我走后，你们要常来看看老师。他有什么不顺心的时候，你们就宽慰他。另外，小布还小，失去娘之后的一段时间，他会不适应的。也请你们多关照他，学习上遇到困难，你们多帮帮他，我走也安心了。”

陈守东也接过闻言的话，“师母，我们虽然生长在沙漠，但我们也知道什么叫报恩。请师母放心，老师和小布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不把您交给我们的事做好，您就骂我们言而无信，背信弃义！”

俩个月后，李颖的身体彻底消瘦了，已经是面目全非不堪辨认。这些日子，齐然请了长假，每天没明没夜的照料、伺候。闻言和陈守东也是鞍前马后的出出进进，只要一有了时间，她们或是一个人，或是一起来照料李颖与小布，尽心尽职。

那是一个星期六下午，陈守东进行论文答辩，没有来照应师母。闻言暂时没事，就急匆匆赶往老师家。一进门，看见瘦骨嶙峋的师母已经不能言语了。她用手指着齐然和闻言，要他们坐在床的一边。李颖无力地拉着齐然和闻言的手，含笑看了他们一会儿，又把两人的手合在一起，半天说了五个字，“你……们……接……合……吧。”然后，无力的双手突然放开，头歪斜在了一边，她不情愿的离开了这个世界。齐然和闻言抱头痛哭，邻居们纷纷过来劝慰，不少人都流下了眼泪。

在八宝山举行的追悼会上，参加的有齐然两边的亲友，小布，闻言和陈守东。齐然十分悲伤地致了悼词，“我的亡妻离我而去，先到救世主那里去报到了。我怎么挽留她也不肯回来，径直向前走去，一直到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她为我无私奋献了青春和智慧，从此后，她停止了对我的奉献和对小布的母爱。我默默接受了她的离去，她走后所留下的空白将会落在未走者的肩上。我一辈子都会想着她，我将会认真履行对她的承诺，照顾好小布和她的父母高堂。李颖，请安心的走吧！”

李颖死后的几个星期，齐然还没有从极度痛苦中解脱出来。小布只要回到家，就哭着向齐然要妈妈，无论齐然怎样哄着他都无济于事。一日，闻言来找齐然，直言不讳地问道，“老师，师母临终时要我两结成夫妻，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是公平不公平，我已成人了，有理由决定自己的选择。我承认比你小八岁，但这八岁并不能阻碍我们之间的爱情，爱情是没有年龄限制的。自从你在我们那里支教，我就忽然觉得爱上你了，只是咱两的各方面条件相差太大，难以启齿，而且又是师生关系，不应该有非分的想法。因此那半年，就是在全面向你学习的过程中度过的。老师，难道你不觉得吗？”闻言一面看着老师，一面等待着他的回答。

齐然愣了半天，真没想到那半年闻言是这样度过的。于是，他态度和蔼的说，“闻言，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暗恋我，但我尊重你的权利。在中学读书，搞师生恋是违法的，幸亏你没有这样做，也保住了我的一点尊严。现在，你完全有了恋爱的自由。只是我在担心，你是不是在同情我。”

“同情不等于爱情，这是你知道的。可是你现在的处境，只要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哪一个又不支撑你呢？这一点，倒是师母看的很清楚，所以才让我们结合在一块儿。难道你忘记了师母临终时断断续续说过的话吗？”闻言好几次改口喊您为你，这是一个有本质区别的表述。

“不同情就好，我这半辈子好像还没有被人同情过。只是，我爱人走的过早，我就下意识地想到了同情和怜悯。其实，这样的想法也未免有些自怜。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对你的心里怎么会没有感觉呢？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想拥有你，和你结为同舟共济的夫妻。可你知道吗，你将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齐然叹道。

“我不觉得是这样，从另一个方面讲，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你的自私正好说明了心里有我，我很感到温馨，并不感到失望。我想，我们的爱情生活应该开始了，你说呢？”闻言的两只眼睛如同燃烧的火焰。

几天后，闻言找到了陈守东，把她和齐然的恋爱关系告诉了她。陈守东也是喜出望外，丝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个劲儿得拱手作揖，“恭喜你们，贺喜你们。其实，我在高三的不到半年里，已经隐约的觉得，你有这样的心理。到了北京，你对老师的爱慕已经从脸上反映了出来。不然的话，师母的临终遗言为什么那么说。一定是她看出了什么，这就是李商隐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了。所以，你两能走到今天也是天意。只是，我以后该怎们称呼你，是叫师母呢，还是叫姐姐呀？”陈守东乐呵呵的问着。

那是一个星期五的下午，闻言早早来到了小布的学校接他回家。小布走出校门后，闻言把他叫在身旁，“今天是星期五，你爸有事晚回来一会儿。明天又该是星期六了，你准备做些什么，是写作业还是出去玩呢？”

“小布，你不是半个孤儿，至少还有我和陈守东阿姨呢。你妈的走已是既定的事实，任何力量也不会使她再呵护到你了。可是，你还是要向前走的，要走到初中、高中、大学的，还有好多事需要你做的。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千万不要自暴自弃，怨天尤人。那样，是你爸爸不愿看到的，也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你能明白吗？”闻言和蔼地问着。

“小布，时间是最好的钥匙，随着时间的延长，你会淡漠对妈妈的想念。可是，时间也是不等人啊。如果等你模糊了对妈妈的思念再振作起来，好多事都耽误了，你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闻阿姨来问你，你需要一个妈妈吗？如果需要，闻阿姨能做你的妈妈吗？”闻言说的十分小心，眼里含着泪花。

从李颖逝世一百天后，闻言和齐然的爱情步伐也加快了，不管是星期天还是节假日，他们都厮守在一起，有时也走向公园或是电影院。为了促成他们的关系固定化，陈守东在这些时日尽量和小布在一起。小布是懂事的孩子，也乖乖地跟着陈守东玩耍和写作业，仿佛整个世界都围绕着齐然和闻言运转。一日，他们在植物园散步，齐然问闻言，“你看了这里面的各种奇花异木，能想起什么？”

“齐然，你的这个问题也太突然了，我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原来我想，我要是能离开这片荒漠，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现在，好不容易实现了这个愿望，而且留在的又是北京，这是多少人向往而不可及的地方，你却又要让我回故乡创业，这太不可思议了。虽然说月是故乡的明，但有多少人出来了还想回去？”闻言望着齐然，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是啊，你说得没错，北京的门槛实在是太高了。多少莘莘学子由于各种原因被挡在了门外。你能考上北京又能留在北京，这实在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是你想过没有，北京的人才资源太丰富了，我们在这里搞出一番事业很难，只能是坐享其成。假如我们摆脱了这个固定的思维桎梏，一切都会海阔天空。况且，我不是说要你丢掉北京的工作和户口，那我们的代价也太大了。我们是在保持工作和户口的前提下，做一些创业方面的调整。现在国家正集中力量开发大西北，我们何不尝试一下，我觉得只要敢想就是勇士，就是弄潮儿。”齐然在鼓励闻言进行思考。

“你的想法也有一定道理，只是我们现阶段的条件不允许。首先我们没有办学的资金。我还没有挣到钱，你也没有太多的积累，这是阻碍我们创业的主要原因。其次，我们在大西北也没有任何背景。这样的宏伟计划，我们如何才能被那里的政府通过。另外，小布在我们走后，怎样才能考入一所北京的重点大学，等等。这一些你是否有思想准备？”闻言冷静地说出了她的看法。

“是，闻言，你的这些想法是客观存在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只要你同意，我们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我现在最担心的问题是你的学业，你是读完硕士就罢休，还是要继续读博士呢？我倾向你继续读博士，这样你有了更完整的知识积累，厚积而必发，为以后的创业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再者，小布也上了初中，他的自学能力和价值观已基本形成。我们也在北京通过写出有市场、有读者的书来挣些钱。等我们的条件具备了，我们再到大西北创业。这个计划可行吗？”齐然和闻言商量着。

“这个问题不难，等你读完了硕士，我们就举行婚礼，没有几个月了。到时候，我们就是光明正大的夫妻，任何闲言碎语都听不到了。你婚后读博士，这十分正常，你看行吗？”齐然问道。

转眼间到了清明时节，在闻言的提议下，齐然，陈守东和小布一起来给李颖扫墓。面对李颖的墓碑，大家清洗得非常干净，然后放上贡品，行三鞠躬礼。齐然首先说道，“爱妻李颖，不知不觉到了给你扫墓的日子。这几个月，你在那边生活的好吗？我们一大家子都在想念你、祝福你。生前，你对我的奉献，我一辈子都尝还不完。你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撒手而去，留下了千古遗恨。现在，你留下的遗言快要实现了。我和闻言即将成为夫妻，以完成你的遗志，带好小布。”

“师母，如果您在泉下有知，一定不要忘了给我们托个梦，保佑我和齐然父子的安全幸福。其实，我和齐然的结合，不完全是因为您的原因，但没有您的遗嘱，我们的爱情也不会走得这么快。小布也不会这么早的接纳我做他的母亲。您不要太牵肠挂肚了，安详地走吧。我会像您一样，做齐然的好妻子，小布的好母亲。您祝福我们吧！”闻言深情地说着，并看看齐然和小布。

小布眼含泪花，小声地说，“妈妈，您放心，我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我有了像您一样的好妈妈。她在生活上照料我，学习上帮助我。另外，我还有个好阿姨陈守东，她一样的关心我、照顾我。现在，我又一次振作起来，重新考取了全班第一。”

陈守东一看他们一家子都说完了，于是也表示，“师母在上，如果您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会为今天的一切感到高兴的，说到底还是应验了那句老话，吉人自有天相。由于您的品德而感动了这个世界。使得这个世界变得美好起来，温暖起来，一切充满着爱。小布是个争气的孩子，他得聪敏一点也不比老师差。我很羡慕您的一家，祝福您！”

时间神速，很快到了六月分的收获季节。齐然顺利地通过了博士论文的答辩；闻言和陈守东也拿到了硕士学位文凭；小布也升入了初中。这些喜事一件接着一件，目不暇接。在齐然的提议下，大家决定到八达岭长城登高望远。

“长城是中华民族的象征。在古代为保卫华夏的文明，起到了一定的防御作用，这是有目共睹的历史。有许多英雄豪杰在此建功立业，彰显了壮士扼腕断臂的英雄主义豪情。所以，我们今天能来到这里，缅怀历史，我们也就成为英雄了。”闻言随意说着。

“是的，在抗战中，聂耳的一首‘保卫黄河，保卫长城，保卫全中国’，激励着全国的抗战。长城，已和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连在了一起。许多热血青年用他们的生命诠释了‘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这也说明了黄河的底蕴。今天登上长城，虽然不见了昔日的烽火狼烟，但它的精神是永存的。”陈守东一面说着，一面提议合照。

齐然接过话题，“小小年纪，能这么看待登长城的意义，已经是不错的了。今天，长城的价值已经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但是，我们都是历史唯物主义者，绝不能跳过历史看问题，那样我们就会成为历史虚无主义者。我们要正确运用唯物辩证法，不能走一个极端。比如说，有人一看到长城，就想到了统治阶级的残暴，中国的黄色文明等。如果照那样的思路想下去，长城确实没有可圈之处了。只能去骂我们的老祖宗，说他们无能、荒谬，黄色文明只有融入蓝色文明才有出路。这可是不得了啊！谁要在这个问题上观点不明，就是挖根绝祖，背信弃义。”

“是啊，四大文明古国只有中国的文明被延续了下来，必然有它的合理性。中西文化各有它的特质，应该互相吸收学习，不是互相排斥对抗。今天登上长城，我们既看到了生生不息的中国魂，又看到了吸取世界文明精华的必要性。壁立千仞有容乃大，这才是正确的历史价值观。”闻言接着齐然的话说着，又拍了拍陈守东的肩膀。

闻言建议，“齐然，你不要把问题想得太复杂。我虽是初次结婚，但并不贪图享受、阔气。其实，采用怎样的形式结婚并不重要，我只求咱两活得真实愉快，一辈子能常相厮守。既然你拿不定主意，我建议不如到我的家乡举行，把你的学生老师、我的同学朋友都邀请上，我们好多年没见面了，有多少话要说啊？另外，我的父母都直接参加婚礼，他们不知有多高兴。小布也去那里看一看，增长些见识。我们就在那里找一家宾馆作为我俩的新房。你看这样行吗？”

齐然怎么没有想到这儿呢，“我看你的想法太好了，一来我们好长时间没有回去了，我也该见见他们，再叫一声岳父岳母。二来我们商定要在西北创业，正好开辟一些渠道，为我所用，我看就这么定了。这些天正是放暑假的时候，说不定我们能见到好多朋友学生。”

齐然、闻言、陈守东和小布登上了从北京到银川的飞机，又从银川坐公交来到了吉兰泰。齐然、闻言、小布来到了闻言的娘家，陈守东回到了自己的家。商定在八月二十日举行婚礼仪式，陈守东做闻言的伴娘，婚礼的地点就在吉兰泰盐场招待所。谁知，他们的结婚新闻就象一颗炸弹似得到处传开了。齐然找王守中和张赤红做他们的婚礼主持人。

张赤红主任首先宣布，“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齐然和闻言将要在这里举行婚礼。齐然老师现在是博士毕业，闻言也获得了硕士毕业的文凭。他们的结合是珠联璧合，我们衷心的祝福他们。”

接着，原校长王守中又宣读了他们的结婚证书，证明了他们的结合是合法的。又即兴发言，“齐然老师是一名优秀的老师，他出色的教学成绩赢得了我场领导和广大职工的信任。他威名远扬，就连整个西北地区都记住了他。闻言是我场职工的骄傲，也是我校的光荣。他两的结合是天衣无缝空前绝后的创举，愿我们祝他们幸福永远！”下面爆发出热烈般的掌声。

当他们拜父母时，张赤红说，“由于齐然老师的父母未到，就请他们为岳父岳母祝福吧。”齐然老师很愉快的叫了一声“父亲大人在上，母亲大人在上，望你们身体健康，永远保佑着你们的女婿、女儿。”新闻记者跟踪录像，许多宾客都按响了手机。

敬酒的仪式开始了。他们从闻言的父母开端，一直向场领导、校领导等全体贵宾敬了过去。马忠英场长很激动，“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齐然老师。你的高风亮节影响了我们好多人。自你走后，这里的外聘老师不再受学生和家长的欢迎，后来也都走了。现在，学校也甩给地方了，昔日的辉煌已不复存在。场里连大学生也留不住，实在是惭愧呀！”

“马场长，我和闻言有一个想法，过些日子，我们想在这里办一所大学，校名还没有起好，性质是民办。主要的培养对象是我们场里的职工及其子女，也培养大西北的有志青年。可是我们现在资金不够，建不起教学楼，不知马场长能否帮这个大忙？”齐然和闻言等着马场长的回答。

马忠英想了想,“哎，这个教学楼的问题不算太大。我们场原来的教学楼现在还空着，你们真要想办学的话，我就一分钱不要的租给你们。只是有一点要求，保证为我场培养出来的大学生都能用的上。”

齐然答道“这个自然，培养不出人才，办学还有什么意义。不行我们可以合办，你就是这所学校的董事会成员。当然，我们不是为了盈利而办学。我们主要是为了培养场里的人才和大西北的人才，推动西北部地区的经济发展。另外，我们的办学能得到国家政策的许可，所以，我们一定成功的。”

当齐然、闻言走到陈守东那一届同学时，那些同学对齐然老师彬彬有礼，但一定要闻言同学讲讲和齐然老师的恋爱史，否则就要罚酒五杯。闻言看了齐然一眼，齐然示意她讲下去。闻言笑着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讲的，原来和你们一样，都是老师的学生，只存敬仰之意。到了北京后，去老师家的次数较多了，了解了老师和师母之间的恩爱夫妻生活，我也没有其他想法，只是羡慕。后来，师母突然患上了胃癌，而且是晚期，我便去和老师伺候师母，一面也照看着痛苦的老师，渐渐地和老师产生了感情。等到师母归天之前，她把老师和我的手牵在一起，要我们结合，说完她就走了，而且是永远地走了。此后我就和老师慢慢确立了恋爱关系，直到今天。这些都是陈守东目睹的，不信问她。”这一桌乃至其他几桌的学生和贵宾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鞠明涛同学是学财经的，现在已硕士毕业。他听到齐然老师的打算后，认为是件有功德的好事。便对老师说，“如果你将来在这里办学，我可以做你的财政负责人和老师，尽我所能，把好财政大关。同时，我在阿盟有不少朋友，遇到难题可以找他们帮助。”齐然、闻言高兴的点头。

付晓洁是学新闻专业的，如今是阿盟电视台的主播。她对齐然老师说，“我对你们在西北地区的办学，很感兴趣。我可以电视媒体这个平台，为你们的办学服务，做你们的媒体宣传员和策划员。”齐然、闻言很感激。齐然说，“这个忙肯定少不了，尤其是在刚开始办学，媒体宣传尤为重要，它是我们的喉舌呀。”……

三个小时后，这场筵席才算做完。齐然、闻言虽然累些，但不仅高兴，还有好多收获。直到夜幕降临，他两才走进招待所的新房。由于宾客大部分是他的学生，所以没好意思来闹洞房，这让他们感到欣慰。小布也跟着陈守东走了，一切都在充实、顺利、友好中度过。当晚，阿盟电视台以头条新闻播送了这场婚礼。付晓洁以热情洋溢的形象、甜美的声音，介绍了这场婚礼的隆重和实际意义，在阿盟地区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婚后，齐然、闻言、小布和陈守东在吉兰泰盐场并没有呆长时间，他们一起火速的回到了北京。齐然、闻言住在里屋，小布住在外屋。新的一家其乐融融。齐然问闻言，“你还要攻读博士吗？我们到西北创业的事，你要考虑好了。”

闻言明确表示，“文凭高底不算太重要了，重要的是实际解决问题的能力和理论联系实际的创新能力。我觉得趁我年轻的时候，支持你实现梦想，才是我的重要大事，这也叫夫唱妇随嘛。我知道，我的知识储备很不够，但可以在实践中学吗？”

“是的，创办一所民办大学并不容易，我们要做好知难而上，接受挑战的心理准备。我尊重你不读博士的选择。等我们分配好工作后，我们再停薪留职不晚。”齐然握紧闻言得手，深情的回答。

光阴荏苒，齐然被分配到人大做古典中文教学，闻言也留在了北师大作中国古代史讲师。他们一面工作，一面在京城办各种证件。最终拿到了北京人事部颁发的民办大学办学许可证。有了它，其余的事情就好办了。齐然又给马忠英场长去了电话，“马场长好，我们已办好了北京政府颁发的民办大学办学许可证书，下一步，就是你解决房子的问题了，不知有没有困难？”

“没困难，你们就放心大胆的干吧，我第一个支持你们。这里的办学条件也很齐全，我派几个技工清理一下就能用了。如果有从外地来上学的，我们有几套职工宿舍可以应对。不知你们的学校名称叫什么，师职力量如何？这件事没有前车可鉴，需要你们周全考虑！”马场长既关心也担忧。

“我们的校名就叫京吉大学，老师主要是我、闻言、鞠明涛，还有几个北京的老教授。预招三个班，吉兰泰盐场职工两个班，一个班是外招的。请您相信，我们会办好这所大学的！”齐然结束了通话。

时间过得很快，齐然、闻言也加快了办学的准备。小布升入了人大附中读高中，寄宿在爷爷奶奶家。陈守东继续读教育管理博士，答应毕业后到大西北教学。付晓洁在阿盟电视台提前做好了宣传招生工作。鞠明涛开始了会计运作。十一月一日，京吉大学正式挂牌成立。齐然校长正式宣布，“京吉大学是一所新型的名办大学，它是在北京和吉兰泰盐场的合办下成立的。它的成立，必将给中国的大西北带来勃勃生机。我们将采取宽进严出的办学理念，培养社会主义建设的合格人才。让它的威名将随着中国西北地区的腾飞而崛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