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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张玲玲X路内:什么是职业的小说家和理想的写作 [打印本页]

作者: qzf2000    时间: 2019-12-23 15:52
标题: 张玲玲X路内:什么是职业的小说家和理想的写作
作者:新京报
撰文丨葛格

12月15日下午,小说作者张玲玲携新书《嫉妒》,与知名作家路内在上海作家书店展开对谈。二人以“职业的小说家和理想的写作”为题,分享了小说创作中的心得,以及身为创作者所面临的困惑和问题。

张玲玲曾做过财经记者、编剧等,《嫉妒》是其首部短篇小说集。书中收录了同名小说《嫉妒》、《岛屿的另一侧》等七篇作品,所有的故事均发生在南方城镇,在一定的时空中探讨当代人的精神困局。

写作本身是个体创立的过程

张玲玲认为,当今的青年作者很可能需要另一份工作才能维持创作。她曾做过记者,又当过一段时间的编剧,现在从事版权方面的工作,同时进行小说创作。在张玲玲看来,每一段职业经历都让她觉得获益匪浅。但她也认为,职业经历对成为一个怎样的小说家并不会产生非常重要的影响。因为将自身经历转换为小说,是一个相对复杂的过程。对于张玲玲来说,职业并不能完全构成作家的身份主体,创作者的兴趣才最能表达他们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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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张玲玲著,上海文艺出版社2019年11月版。

张玲玲表示,现在许多青年作者大多创作的是中短篇作品。她认为,一方面,这可能与作者们的创作状态有关——因为他们大多不是全职创作,精力有限;另一方面,也可能与出版社的时间安排相关。而在文学界,包括作家路内的许多人都持这样一种说法,认为长篇作品是一个作者成熟的标志。路内用波拉尼奥在《2666》中的一段描写补充说道,“对大师来说,完美的短篇小说是练剑,而长篇小说是搏命,世人爱看大师华丽优美的剑术,却不能欣赏大师与危险的、充满臭气的事物搏斗。”按照波拉尼奥的想法,作家用尽全力与长篇小说的创作进行搏斗,而短篇小说的创作过程则要优美许多,更容易吸引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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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6》,作者: [智利] 罗贝托·波拉尼奥,出版社: 上海人民出版社,出品方: 世纪文景,译者: 赵德明,出版年: 2012-1

对于张玲玲来说,虽然长篇小说仍是创作者要挑战的目标,但当今的短篇小说还可能呈现何种面貌,有怎样的可能性,这些都强烈地吸引着她:“毕竟今天的短篇写作,也可以容纳长篇所具备的深度和广度。”张玲玲觉得,写作本身并不是单纯以创作经典为指向。当她创作小说时,不会考虑眼前是否有一个理想的读者群体,只会先自问写下的东西能否说服自己,将写作本身当成个体创立的过程。张玲玲希望自己的写作是平缓、有效、有节奏的,也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小说家们要在不断修改和接受失败的过程中,慢慢确立自己的创作习惯。

视距处理体现小说创作者的功力

在对谈中,路内提到如何处理叙事中与人物关系距离的问题。在他看来,一些有过深入报道经验的记者在后来创作小说时,会不太容易处理与人物的远近。对此,张玲玲以美国作家安妮·普鲁(Annie Proulx)为例作为回应。普鲁居住在美国乡村地区,曾经做过记者,自五十多岁时开始创作并发表作品如《船讯》、《断背山》等,并一举拿下如美国国家图书奖等全美重要文学奖项。普鲁对周围环境有着非常敏锐的观察力,语言冷峻凌厉,叙事巧妙。

张玲玲同样认为,报道与小说在写作技巧上区别很大。“视距控制是小说基本的技术问题,但要真正理解这个技术,并且应用灵活,其实是非常困难的。”对于小说家而言,如何在叙事中控制作者的视角,进行自如地转换,体现了小说创作者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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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作家安妮·普鲁(Annie Proulx)。

在叙事之外,写作者则要面临更为复杂的叙述语境和身份难题。张玲玲谈到,齐格蒙·鲍曼在《流动的现代性》中指出,现代是一个消融、液化的过程,人们的生活在解体。如何在具体的时空中展现个体生活的经验和当代生活的精神困境,是创作者们需要思考的问题。张玲玲认为“西方的作者们一直还在试图回答现代性之后人怎么办,在这个小说集里我有个算不上答案的答案,就是过好当下,走一步算一步,因为只有当下是确实的,过去的历史是不真实的,有很多可质疑的地方。”她认为,对于当今的创作者来说,对现代和现实的关注密不可分。

女性谱系的书写是一种权力重述

张玲玲坦言,小说创作本身是一个平权、祛魅,甚至是残酷的过程。对于路内指出女性谱系书写的问题,张玲玲回应称,在张爱玲、谭恩美、艾丽丝·门罗等人的作品中,都有某种谱系意识的存在。例如门罗的作品中很少出现男性,大多以女性作为主人公。在其小说《岩石堡风景》中,门罗基于史料和自己的想象,虚构了这部以家族史为中心的作品。门罗将自己叙述的欲望赋予书中的女性角色,通过细致生动的心理描写,传达作者自身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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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石堡风景》, [加拿大] 艾丽丝·门罗著,王芫译,译林出版社2018年3月版

张玲玲认为,女性谱系的书写也是一种权力重述。在她看来,因为女性在文学史上的写作数量远远少于男性,所以女性作者在写作时,也就会很自然地有去填补缺失叙述的想法,这是一种创作上的自觉。但从写作意义的层面上来看,女性作者在创作中提出的问题和男性并没有很大区别。对于她来说,因为这种创作自觉的存在,自己也会在作品中围绕女性家族谱系进行创作,从青年、中年、老年的三种视角,切入、探寻生活中真实存在的困局。

作者丨葛格

编辑丨宫照华

校对丨薛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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