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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缘不由生 [打印本页]

作者: 由来由去 时间: 2017-6-29 17:06
标题: 缘不由生
大雪落了好几天，把整座城市都给笼罩上了一层银白的幕帏，远处望去，千里冰封，晶莹洁白，仿佛给大地刷清了光色。覆雪的屋顶蜿蜒着，一层连一层，大大小小的院子，像一条巨龙盘旋在上空，在寂静的夜里勾勒出连绵起伏的曲线。
   在大雪覆盖的屋顶下面，有一处不同寻常的大院子，青砖青瓦，院子错落有序，花园整齐别致，别有一番韵味。一夜的雪让雪珠儿拉拉扯扯连绵不断，直到天亮的时候，方才缓停了，雪光透上来，乍一看，像是天已经亮了。薄薄的，透明的寒气被天际散发的光一点点穿破，一股清冷之气散发在屋内如春的暖意之中。
   屋子里点着红泥火炉，炉火中大部分都已经被烧成了灰，只有些火星儿还时不时的一闪一闪，屋内绸帏低垂，把暖炉带来的暖意都给笼在了金装玉裹之中，一室皆春。仆役们困得正在打盹，斜靠在墙上，睡意正浓。那金秀纹的罗帐里，躺着府内最最贵的夫人，乃是沾有皇亲的大家闺秀，她正在沉沉的酣睡着，秀美的脸上还带有重重的憔悴之态，身旁还躺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他们家祖辈以前是达官贵人，只因官场落寞，到了他父亲这里辞官从了商。家里做起了生意，父亲希望儿子以后能继承衣钵，并为儿子取起明远，希望家里生意能够做的久远。
   对于家里人来说，这个孩子的降临无疑代表着他们李府以后的繁荣昌盛有了正式的继承者。而尚且在沉睡中的孩子，完全不知自己已经降临到一个富贵荣华，繁花似锦的家庭里。同样，李老爷的同窗好友张大人家里也出生了一位少爷，他们出生在同一天只是时差不同。闻讯听到两家的好消息，张大人和李老爷就商议让他们二人长大结为兄弟，两家乐不思蜀，皆大欢喜。
   张大人同李老爷的上辈便是挚友，到了他们这辈关系还是如胶似漆，他们同在官场为朝廷效力，职位更不相上下，只因李老爷性格刚强耿直，看不惯官场上的风气，便弃官从了商，两家人私下来往似如亲兄弟。
   短短的十几年里，李少爷长大成人，在家里的熏陶下，他没有喜欢上和生意打交道，反而有点反感，他自小聪明好学，喜欢看书，活泼之外还有点叛逆，从小锦衣玉食，不知世道之凶险。父亲经常和洋人有生意往来，就想把李明远送去留洋，学习洋人的语言，学习他们的生意手法，让儿子出去锻炼一下，回来好接手生意。
   就这样李明远在成人礼之后便被父亲安排送出了国外留洋，他一呆就是好几年，途中从没回来过，只是通过书信往来。母亲总是埋怨李老爷把唯一的孩子远送，不知心疼自家孩子。李老爷也是十分想念，只是想恨铁成钢，整日里忙于奔走生意已忘却思儿之痛。
   那时李明远少年不羁，少年得志，完成学业就回来了，家里人甚是欢喜，没回来回来之前整个府上就张灯结彩，仆役们丫鬟们忙的团团转，为迎接这位留洋的大少爷，家里的老小，整个族人都前来迎接他。一个浊世翩翩公子，就此沦落到人间。
   大少爷回来的当天，父亲生意场上的伙伴正好经过此处，便被李老爷请来做客，留住在了府上，这位商客，和李府是多年的生意伙伴，以前出来从没带过女眷，这次出门却带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她浓眉大眼，性格豪爽大咧，玲珑的巧嘴吧吧，外显风骚。这个女子她叫芸娘是这位商人的小妾，此女乃是青楼之人，妩媚妖娆，长得十分出众，被王老爷看中，花大价钱买回家中做了妾室，因为过于受宠，成了家里最受排挤的，老爷出门就会带着她。她对这位替自己位赎身的王老爷也是十分尊重。
   那天家里大摆盛宴，庆祝少爷归来，李明远也很高兴，便多喝了几杯，几杯下肚便有点支撑不住，就要回房休息，他回去的时候迷三道唔的走着，芸娘也正好从客房开门出来，李明远没有支撑住疲倦的身体一下子倒在了芸娘的身上，芸娘连忙扶起，质问是哪里的人，他缓缓睁开眼，被芸娘的美色所吸引，只见他嘴角微笑一笑就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后，便询问家仆家里是不是来了客人，仆人告诉他老爷的朋友很多不知是问哪一个？李明远瞪起他那调皮的眼睛望着仆人说是有美人的那一个，仆人坏笑一番告知是岭南的王大财主是老爷生意上的伙伴，路过此地前来不久，便被老爷留住了下来，李明远再三询问那女眷的身份，仆人告知是王老爷的一个妾室。李明远，舒展了一下身子，便让仆人忙去了，自己津津乐道的想着昨天的场景，梳洗一番，便去了大堂。看着王老爷正在感谢父亲的招待，旁边坐着昨天遇见的那位美人。他走上前来向父亲问好，随便看了看芸娘，芸娘也示意了一下作为客人的礼貌。却不知，她已经被李明远吸引住了。
   王老爷和芸娘告别李府，李明远望着他们走远，方才回了府里。刚要坐下，张府的张少川和妹妹蝉儿便来寻他，他们从小一块长大见面如此之亲，上来就抱着不松手，少川的妹妹性格活泼可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父辈们在他们小的时候便有意让他们结为夫妻，张大人让女儿前来也是为了让他们多接触接触。看到多年未见的好友，李明远很是高兴，带着他们去了后花园嬉戏，三人玩捉迷藏，玩蹴鞠....整个后花园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中。
      对于初次遇见的芸娘，李明远是见之不忘，但她已有家室，便把喜欢之情慢慢放在了心里，只是希望以后还能有缘再见。
   自从李明远回来以后，张家兄妹频繁来李府找他，李明远给他们讲述国外的一些有趣的事情，他们的生活习惯，穿着打扮、发型、语言以及他们的思想。他再三表明喜欢那里的人身自由，两兄妹听得津津乐道，李明远像说书先生一样滔滔不绝，张家小妹，听得很是陶醉，越发的喜欢这位哥哥博学多才。他们整日里在一起讨论学习，一起玩耍，去李府就像家常便饭一样，一来二去，张少川便遇见了他们家的丫鬟-凤娥。
      凤娥是管家的女儿，在李府同样为李家做事，凤娥眉宇间有一颗痣，长得小家碧玉，很是招人喜欢。在他们吃喝玩乐的时候，凤娥来回伺候，再加上眉宇间有一颗痣格外让张少川注意到，便向李明远打听，李明远看出心思，打趣张少川来他们家的目的不纯。
   张少川出自书香门第，家里又是达官贵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最好的，性格沉稳大方，出口成章，很受贵族小姐们的青睐，他向来都是不拘一格的，很少见如此心动之人。被李明远调侃一番后，心虚就回了，直言交友不慎。
   凤娥在端茶倒水时，不小心打破了茶杯，被夫人的贴身丫鬟看见了，对凤娥不依不饶，吓得凤娥只能跪地求饶，夫人的丫鬟嚣张跋扈，仰仗大夫人之名，经常狐假虎威，凤娥的父亲是掌事管家，两人在做事情上有不少分歧，借此机会，想要好好教训一下凤娥，不巧，大少爷正好从此经过，见此状况，大笑夫人的丫鬟，大惊小怪，劝说姑姑不必动怒，就迎上前来对姑姑撒娇，让她了与此事。见少爷求情，姑姑自然忌惮几分。凤娥跪地感谢少爷求情，明远扶起凤娥，让她不用拘礼，对她一笑，扬长而去。
   凤娥见大少爷如此风流倜傥，便心生恋意。
   回来一段时间后，李老爷让李明远接手生意场上的事，跟着他在生意场上走动，李明远长像一表人才，又是留洋回来的，很是招大伙儿的称赞，父亲也以此为荣。可他性情又是直率不浊，不愿听置于父亲去虚言巧色的宴会上露面，执拗不过父亲，索性跟着走走样子。
   在大家一块吃饭的饭局上，商人们一番嘉赞李明远之后，场上的一位生意人谈起了岭南关外的王大财主，说他前不久有病去世了，家里的产业全都被他的大夫人掌管着，那女人绝对是个狠角色，把家产早就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家里的那些妻妾什么都没捞着还把她们从王宅赶了出去......李明远听着听着忽然想起了芸娘，立刻坐立不安，想知道那位芸娘姑娘的现状。宴席还没结束，就搪塞父亲，回家找人打听。
   芸娘自从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便又回到了青楼怡芳苑，妈妈见她风采依旧也是好生照顾着，只见她心情不佳，妈妈就让她在房间休息几天。李明远托人打听一直杳无音信，心急如焚，决定自己亲自去。
   在随从的带领下，李明远挤进一家一家，大大小小的妓院，四处打听一个叫芸娘的姑娘，妓院的妈妈见少爷长相非凡，一再热情款待，把家里的姑娘都叫了出来，一个一个让明远挑选，三番四次，都没有找到芸娘，李明远，心灰意泠。在家闷闷不乐，母亲见此状就让他随从自己去寺庙烧香拜佛，出去散散心。
   那天芸娘也去了寺庙，芸娘从小就是苦命人，不知自己亲人是谁，被好心人收养成人，养父母死后为了生计便入了青楼。芸娘从苦海离开又进入到了自己不愿去的地方，只因世道难忍，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又怎能不苟且活下去。她去寺庙烧香拜佛是祈求上苍以后能够保佑自己平平安安，相继无事。
   李明远和母亲坐马车先到达寺庙，芸娘后面接着进去的，拜完佛烧完香正要离开，明远突然发现一个很像芸娘的人，便跟着多走了几步，确定和自己见到的是一个人之后便前去搭讪，芸娘很是惊奇，时间太长没有记清此人是谁，李明远激动万分，不停的解释他们第一次的相遇，是和王老爷一起去的他家，芸娘此时正是情绪低落时，见李明远提及王老爷，脸色骤变，急匆匆的就走了，李明远方才晃过神来，自己出言不逊。随后告别母亲，就一路追随芸娘来到怡芳苑的后门，见芸娘进去，就明白芸娘现在可能暂住在怡芳苑，心里乐开花了一样大摇大摆的进了怡芳苑，指明要见叫芸娘的姑娘，妈妈告知芸娘心情不佳要让别的姑娘前来作陪，明远拿出好多银子向妈妈打听芸娘的事，妈妈见他如此关心芸娘，就告知一二，劝他这些天不要前来叨扰，明远听了妈妈的话，就回了府。老爷派的随从秉告了老爷少爷的一举一动，李老爷听后颇为大怒。告知下人不许让少爷出门。
   明远被关在家里，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芸娘，就让前来找他的少川前去探望，张少川的家里对他管教也是十分严格，从来没去过那种寻花问柳的地方，见李明远对一个青楼女子如此痴情，便讽刺挖苦他孽缘太深，不为之所动，明远见状不行，就心生一计，以撮合凤娥之事为报答。这一下子就拿住了张少川，张少川打着为了朋友的名义帮李明远看望芸娘。芸娘知道后，感谢李少爷的挂念之情，并代为转告李少爷自己一切安好，不劳少爷的挂念。
李明远一心都在芸娘身上把张少川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老是让张少川前去看望，捎信，带钱，一来二去，张少川去青楼的事让父亲张大人知晓了，便家法伺候去那种不三不四之地，被打的下不了床，就让妹妹前去带话，妹妹的醋性大发质问李明远喜欢芸娘哪一点，明远毫无忌讳的说哪一点都喜欢。蝉儿心生气愤女扮男装前去怡芳苑找芸娘理论，并暴明他们身份悬殊之大不可能在一起，让  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想着攀龙附凤，芸娘接到蝉儿的警告知以后不会与明远少爷再有来往。
   李明远被整日里关在家里急不可耐，一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丫鬟凤娥见少爷如此心神不宁，就偷偷把他放了出去。李明远出了府门后就偷偷地去了怡芳苑，并大摇大摆的对楼里的妈妈说要见芸娘姑娘，妈妈告知明远芸娘感谢少爷的怜爱之情，以身份悬殊之意把李明远拒之门外，李明远执意不走在门外表明心意，不在乎门第只见，自己是崇尚自由民主的，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把他学习洋人的那一套全都搬了出来，芸娘本来就在意这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不曾想李明远竟说的如此洒脱，同时也说进了自己的心扉。便打开门让李明远进了去，俩人畅谈不已。
   李明远被偷偷放走，被家里发现，凤娥闯下了祸，被老爷家法伺候，老管家见女儿净是惹事生非，非但没有向老爷求情，还直言要给她说门亲事，远离李家。凤娥苦苦恳求老爷不要让她离开李府她做牛做马都可以。李明远回来后知晓此事，前去求情放过凤娥，被老爷要求跪在祠堂反省。
   管家见女儿有意与少爷，以该嫁人之名有意点明女儿不要妄想，不想让女儿参合李家的家事，就托媒人说了一桩亲事，是乡下的一个杀猪郎，此人面色凶狠，魁梧高大，整日里杀猪宰羊，和一些牲畜打交道，生活也算过得不错，管家很中意朱郎的家庭，想必女儿嫁过去也不会吃苦受累。管家与凤娥诉说一番，让她嫁给杀猪郎，她一听便强烈表示不愿意，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做主，凤娥，哭哭啼啼，父亲告知是为她好。凤娥一想到父亲要把自己赶走李府，以后就见不到少爷，甚是伤心，可她只是一个低贱的丫鬟，怎么能扭转这样的局面。想到少爷平日里阳光洒脱和蔼可亲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她心里就越舍不得李府这个大宅院。
   张少川闻之李明远违背父亲逃走连累凤娥受罚，就去李府探望凤娥，见凤娥憔悴之态就质问李明远，自私只顾及自己，不体恤凤娥，自己却为了一个风尘女子，连累大家都受苦。两人关系，已有裂痕。张少川知道因为李明远的原因连累着凤娥嫁给朱郎，气坏了，让李明远赶紧处理好此事。
   李明远，已经被困在家里好长时间，芸娘苦等不见李明远再来找自己，自卑，连想那日之话不过是安抚自己的甜言蜜语，对他已经不抱有希望，整日里郁郁寡欢。
   李明远每天痛苦难耐，借酒消愁，李老爷见他这般模样如此颓废，担心他的前途会从此荒废，可他也绝不会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娶一个青楼女子，便商议让他和张府的蝉儿早日完婚。
   蝉儿自知李明远另喜她人，可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喜爱之情，也就没有反驳。在长辈人眼里，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一块长大，长像更是无可挑剔，此乃门当户对，不失大体，可李明远已经心系他人，又怎么能娶一酷似亲妹妹的人呢，可这封建迂腐的思想他是怎么都改变不过来的，整日里借酒消愁。
   他整日里日思夜想芸娘，喝的咛叮大醉，夜晚之时，思念难耐，自己一人空对小河自言自语，凤娥一直看在心里，不想少爷这般自己折磨自己，就前去和少爷问话，李明远醉醺醺的以为自己见到芸娘，一把抱住凤娥，诉说思念之苦，凤娥，知道少爷误认错了人，可自己又是喜欢少爷的，也没有反抗，把少爷扶回房去，她心生一计，与少爷同床共眠，这样既可以得到少爷，也不会被父亲嫁与那杀猪郎。
   天一亮，仆役前来伺候少爷起床，发现凤娥在少爷房间，十分震惊，这件事被老爷知道后颇为大怒，大骂不孝子，有辱门楣，直接被拉去祠堂受罚，李明远得不到家里的支持，对长辈是无所谓的态度，气得老爷险些晕倒，让他跪在祠堂三天三夜，李明远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已经晕倒。
   母亲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折磨自己，以探望之名，偷偷给李明远留了后门，并打发下人远离后门去了别处。
李明远偷偷去找芸娘，告诉她，自己要把她带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明远再三恳求芸娘答应自己一起远走高飞，并承若一生都会马首是瞻，对她好的，芸娘被明远真情所打动，答应一起走，收拾好行李在西里亭等他。
   李明远要和芸娘一起走的消息被凤娥安排在怡红院的伙计听到了，就立马告诉了凤娥，凤娥担心少爷远走，就告诉了老爷，李老爷闻讯后颇为大怒，不料想自己的儿子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迷失了心智，他吩咐下去，等少爷一回来就严防死守李府，绝不能让少爷跑了。
   李明远来到家后，就去看望了母亲，和母亲聊了一会，以泪告别，回到房间正收拾东西，李老爷冲进房去，大骂不孝子，让下人把少爷绑了，关了起来。一连几天李明远已经浑身没有了力气，李老爷告诉李明远不要妄想逃走的事。他已经和张大人商议好选个好日就让他迎娶蝉儿，他是绝对不会让一个青楼女子踏进他们李家的。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张大人似乎也听到了不少风声，让李家给个交代，李老爷告知李明远鬼迷心窍，只是一时兴起关几天就好了，他和蝉儿两人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胡乱来的。李老爷说了很多好话，张大人也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很是欣赏李明远，也了解自己的女儿喜欢的不得了，见李府给个交代就默许下了女儿的终身大事。
   李明远痛心疾首，自己已被关押好几天，想必芸娘已经对自己失望之极，全家上下都没有自己的心腹，自己又脱不开身，只能让凤娥去找张少川，并给他捎带书信。张少川已知父亲应下妹妹的婚事，他知道李明远根本不喜欢妹妹，就让妹妹去退婚，张大人知道后直言张少川出言不逊，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信口雌黄胡作非为。
   那日分别之后，芸娘就收拾好行李偷偷跑去了西里亭等李明远，从傍晚到天亮，不见李明远踪迹，他觉得李明远不会和一个身份低贱的青楼女子在一起的，可为什么一次一次给自己希望，又一次次把它毁灭，心灰意泠的她决定不再沾染红尘琐事，一人去了尼姑庵，央求净慧大师给自己剃度，出了家。
   信中李明远让张少川帮自己去寻找芸娘的下落，以后定会感激不尽。张少川见凤娥有意与李明远，并为他做了很多傻事，便留下了私心，以答应娶妹妹为由，去打听芸娘的下落。李明远长舒一口气，大笑，情乃用时方显私，以前的情谊在现实面前不过是冠冕堂皇，明知自己心系芸娘，为什么还要来逼自己，但为了能够听到芸娘的消息，他还是答应了。
   李老爷很是高兴儿子能够回心转意，大力操办婚礼，府外施粥，并为寺庙捐献衣物，大家纷纷夸赞李老爷是个大善人。
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芸娘和庵里同伴一块出去采购庵里需要的东西时，在街上看见了，李明远在迎亲，顿时激动的把篮子丢在了地上，眼泪夺眶而出，傻傻的望着李明远走来，大街上人声鼎沸，锣鼓喧天，人更是多的熙熙攘攘。李明远拉着长脸骑在马背上，眼睛一转，发现了芸娘，他赶紧跳下马来，往人群中奔来，芸娘见状就立马跑掉了。李明远被下人拉了回来，并有人有意告诉他，得罪张府，芸娘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李明远在婚宴上喝的咛叮大醉，回房后嘴里还一直叫着芸娘的名字，蝉儿很是生气，大闹李府，李老爷极力劝说方才安定下来。
   李明远醒来以后就要去寺庙上香，蝉儿见状也要随行。李明远不顾蝉儿去了尼姑庵寻找芸娘，大师告诉他芸娘已是佛家人，不会再沾染凡尘俗世，佛门净地请他不要前来打扰。
   李明远自知是自己不忠于芸娘害的芸娘出了家，愧疚不已。整日里跪在佛前忏悔。自己也要出家，李老爷为李明远的事伤透了心，无暇管理生意。
   蝉儿见李明远对自己如此狠心，为了一个女子对自己不管不顾，便大闹尼姑庵，污言秽语直击芸娘，芸娘表明自己以是佛家人不在沾染红尘琐事，不要在此清净之地有辱佛门圣地。李明远赶来把蝉儿带走，并扬言不会再来打扰。
   李明远见蝉儿处处刁难芸娘，也就不在去寺庙了，以免芸娘再受凌辱。整日里天花天酒地，无所事事。自从蝉儿进了李府，性情变得越来暴躁，越是想控制，越是屡屡无奈。整个人伤心欲绝。自己喜欢的那个翩翩少羽，已在进入李家后便不复存在了。可她是张家的掌上明珠，好于面色，能忍得都忍下了。
   张少川去李家，见妹妹褪去了往日的声色，憔悴之态挂在脸上，就询问李明远的下落，方才醉醺醺的回来看见少川便热情让酒，看到李明远自己折磨的没有人样，心里暗自自责，可怜妹妹，又可怜李明远。
   朝廷上下变法动荡，各种风波召之即来，商人们的商货来源受到阻碍，李家生意欠下很多债，家里的商铺纷纷关了门。李明远极力补救，也无事于补。只好遣走仆役们各自回乡。硕大的庭院花落无人，李明远感叹命运的不济。
   凤娥见少爷一蹶不振就去求张少川帮帮李少爷，张少川自李明远冷落妹妹以后就很少来往，见自己喜欢的人又来帮他求情，心生气愤，直言无法挽救，凤娥苦苦哀求，看在以往和少爷多年好友的份上一定要帮少爷度过难关，张少川直言凤娥为什么要帮他求情，是不是喜欢他，凤娥诉之只要能帮少爷度过难关让她做什么都愿意，张少川苦笑自己哪里不如李明远，即使他身无分文也对他不离不弃，少川答应凤娥不会让她做任何事他都会尽力帮助他的。
   张少川动用了父亲的关系弄来很多钱，帮助了李家填补了亏空。李明远对少川有了新的看法，索问哪里来的钱？少川直说是为了妹妹才这样做的，希望以后不要辜负妹妹的一片情义。
   管家带走了凤娥，并把她嫁给了朱郎，少川去找凤娥问她为什么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凤娥告诉少川自己身份低微，一个贫贱的丫鬟，配不上少爷的喜爱，能看着少爷好，自己就是幸福的。少川从明远和风娥身上看到了爱情的伟大，心里责怪自己小肚鸡肠。
   朱郎生性多疑，见凤娥如此美丽又长和富贵家的少爷有来往，就起了疑心，在家对凤娥大大出手，不许她招摇在外，被关在家里。
   少川贪污的钱，被人举报，张大人不受威胁，被关押了起来，少川告诉父亲是自己瞒着父亲动用关系捞的钱帮助了李家度过了难关。事已至此，无挽回的余地，少川懊恼不已，害的父亲不仅脱去了官服，还被收押在牢里。
   李家四处找关系来解救张大人，只因李老爷在官场时得罪不少人，没有人会在两家危机四伏之时伸手相救。那时屋顶上的白霜浓浓的一片，屋檐下流淌着的都是一条条眼泪。
   两家人的生死交织在了一块，李明远自知对不起张家，把家里的产业变卖了去，一处大宅子也相继抵押出去。全家人找了个破旧的房子暂且住了下来，父亲深受不住强烈的打击，一病不起，母亲和蝉儿照顾着，李明远出去找活干，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路过之人对他指指点点，闲言碎语到处可见。他颓废的走在街上，遇到了凤娥，凤娥见少爷这般模样很是心疼，就把自己家里肉让明远带走，不巧被丈夫看到，极力反对。明远放下肉，对凤娥说声谢谢，对朱郎说声对不起。自己以前生活在的这个地方一幕幕都出现在了眼前，那些美好而快乐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落落花下无人看，父亲病重离世，母亲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
   李明远游走街头，蓬头垢面，污浊不堪，和乞丐无疑。听得钟声响，深陷远方......
   自是春风暖心脾，夜里微雨更不替。长破褴褛逍遥羽，难持孤芳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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