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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张悦然发布小说新作 跨越国际与代际与中外作家对话 [打印本页]

作者: 萧盛    时间: 2017-9-26 11:46
标题: 张悦然发布小说新作 跨越国际与代际与中外作家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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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2016年长篇小说《茧》横扫各大图书榜单和文学奖项之后,近日张悦然推出了全新力作《我循着火光而来》。书中集合了她近十年创作的中短篇小说,包括广受关注、正在筹备同名电影拍摄的中篇小说《大乔小乔》。《我循着火光而来》由磨铁图书出版发行,书中收录了《大乔小乔》、《动物形状的烟火》《沼泽》等多篇中短篇小说作品。

    2017年9月24日,由磨铁图书、当当阅读会、当当影业、腾讯新闻、腾讯文化共同策划,单向空间联合主办的“循着火光而来——张悦然《我循着火光而来》线上与线下结合的新书发布会”在北京举行。

  线上部分张悦然与作家张大春、《收获》杂志主编程永新、瑞典翻译家陈安娜、作家路内、媒体人罗皓菱,展开了一场跨越国际与代际的对话。线下部分,张悦然与作家苏童、诗人杨庆祥围绕新书《我循着火光而来》深入探讨短篇小说的魅力以及小说中的女人们。

  本次活动总时长5小时,腾讯新闻、腾讯文化全程在线直播,最远连线距离超过8千公里,为读者和观众带来了一场探讨文学创作、都市生活、时代隐痛等话题的文化盛宴。

  张悦然——一位捕捉人类骨缝幽深处情感冷暖的作家

  张悦然,中国当代女作家,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讲师,知名艺文主题书系《鲤》的创办者及主编。14岁时开始发表自己的作品,其作《陶之陨》、《黑猫不睡》等在《萌芽》杂志发表后,在青少年文坛引起巨大反响,并被《新华文摘》等多家报刊转载。代表作有长篇小说《茧》《誓鸟》《水仙已乘鲤鱼去》,短篇小说集《十爱》《葵花走失在1890》等。作品已被翻译成英、法、德、西、意、日、韩等多国文字,曾获得“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小说家等奖项,也是入围“弗兰克▪奥康纳”国际短篇小说奖的华语作家(《十爱》,Jeremy Tiang译)。

  作家余华和阎连科曾经这样评价她的作品:“她对人物的把握准确。‘准确’这个词在我这里是较高的赞扬……无论用什么语言、用什么样的方式,‘准确’永远是一个作家的目标。”“真正能捕捉到人的骨缝幽深处的情感冷暖并在灵魂裂隙中丈量深浅的,怕也就是悦然的这些小说了。”

  这一次在《我循着火光而来》中,张悦然将继续带着读者们寻找灵魂与生命中的泪光与火花。

 《我循着火光而来》——谁才是你灵魂深处真正的救赎

  新书书名《我循着火光而来》来源于书中同名小说,张悦然表示自己想以此表达一种人与人之间靠近取暖的愿望,以及一种试图抓住一丝希望作为生活的凭借的努力。

  在这九个故事里,人与人之间始终存在着难以冲破的隔膜,有的因为先于她们存在的命运(《大乔小乔》,有的因为过往经历留下的创痛(《沼泽》),有的因为朝夕相处反而变得更加陌生(《家》),有的因为嫉妒而变得貌合神离(《嫁衣》)……这些隔膜既发生在亲人和伴侣之间,也发生在陌生人之间,孤独是每个人所习惯的处境,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怀着与他人靠近的愿望,如同在黑暗中找到了那一星半点的火光,于是向着它而去。很多时候,他们最终会被火焰所伤,但这种努力是他们为了摆脱当下处境所做的积极努力。哪怕最后失败,它也已经带领我们来到了新的地方。

  《我循着火光而来》9个关于爱与孤独的故事:一意孤行的爱,自我放逐的孤独,突如其来的离别,微茫不灭的信仰……每一个故事都会让你探寻内心深处,遇到那个素未谋面的自己。

  一次跨越时空的对谈——《我循着火光而来》新书发布会精彩连连

  此次发布活动为当当阅读会第二期,当当网联合腾讯新闻、腾讯文化、磨铁图书,在营销推广和技术层面进行了突破性的尝试。活动包含连线和现场两部分,总时长5小时,全程在线直播,最远连线距离超过8千公里,张悦然与作家张大春、作家程永新、瑞典翻译家陈安娜、作家路内、媒体人罗皓菱、作家苏童、诗人杨庆祥围绕新书《我循着火光而来》展开了一场跨越国际与代际的对话。

  张悦然表示与其说这是一场新书发布会,不如说它是一次不同国家、不同代际之间的文学沙龙。一切只是由这本新书展开,但话题和讨论指向了更宽广的领域。嘉宾们围绕文学创作、都市生活、时代隐痛等话题展开探讨。线下部分,苏童和诗人杨庆祥地现场与张悦然展开对话,为读者带来了一场精彩的文化盛宴。

 对话张悦然——

  问:《我循着火光而来》是一部中短篇故事集,是“9个关于爱与孤独的故事”,这些故事是什么时候完成的?它们都是来自于生活中的真实故事吗?

  张悦然:这些小说最早的大概是在八年前写的,最新的是在今年春节前完成的。事实上这八年里所写的小说比这个要多,但是有些小说现在我自己不够满意,就没有收录进来。这些故事里,有真实事件原型的,好像只有《大乔小乔》,其他都是完全创造出来的故事。即便在《大乔小乔》里,真实事件也只是作为某种背景存在。这些故事跟我的个人生活的关系也不太紧密。对我来说,小说是一个创造出来的全新世界,有时候在写下小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对那个世界也是完全陌生的。我对它充满好奇,很希望通过书写使它一点点清晰起来,最终完整地呈现在眼前。

  问:为什么书名叫做“我循着火光而来”?通过这9个故事,您想表达什么?

  张悦然:这个题目,来自于它的同名小说,在那个小说里,当女主人公问男主人公,为什么选择接近她的时候,男主人公回答,我是循着火光而来的,——第一次他们邂逅是在一个宴会上,男主人公到外面抽烟时,循着黑暗中的一丝火光,找到了站在外面抽烟的女主人公。这个小说首次发表是在《收获》杂志,当时我和编辑把它的名字取为《天气预报今晚有雪》,这次结集出版的时候,我又把它改回了最初的名字。在我的理解里,这个名字表达了一种人与人之间靠近取暖的愿望,以及一种试图抓住一丝希望作为生活的凭借的努力。在这九个故事里,人与人之间始终存在着难以冲破的隔膜,有的因为先于她们存在的命运(《大乔小乔》,有的因为过往经历留下的创痛(《沼泽》),有的因为朝夕相处反而变得更加陌生(《家》),有的因为嫉妒而变得貌合神离(《嫁衣》)……这些隔膜既发生在亲人和伴侣之间,也发生在陌生人之间,孤独是每个人所习惯的处境,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怀着与他人靠近的愿望,如同在黑暗中找到了那一星半点的火光,于是向着它而去。很多时候,他们最终会被火焰所伤,但这种努力是他们为了摆脱当下处境所做的积极努力。

  问:《大乔小乔》可以说是新书中比较受关注的故事,据说这篇小说一经发表,就引起了广泛的关注,继而影视版权也被签约,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这个故事是关于什么的吗?为什么会比较受关注?

  张悦然:《大乔小乔》讲述的是一对姐妹,妹妹是一个超生的孩子,因为她的出生,父母失去了工作,后来一蹶不振,生活绝望而没有出路,妹妹憎恶他们,试图摆脱自己的出身,后来来到北京之后,努力抓住一切机会让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而姐姐留在了父母身边,被他们的痛苦和绝望蚕食,渐渐失去生命活力。绝境之中的姐姐来到北京,向妹妹求助。妹妹很怕因为帮助姐姐而失去现在的生活,故事围绕着她的内心矛盾和选择而展开。在这个小说里,我所感兴趣的是妹妹对姐姐的复杂感情,她从小最希望的就是替代姐姐,成为家里唯一的孩子。她总觉得自己活在阴影里,而姐姐活在阳光底下。如果没有姐姐就好了,这种想法一直萦绕在她的脑中。然而姐姐善良又脆弱,过去很呵护她,现在又很想依赖她,面对这份沉甸甸的亲情,她应该如何处置呢?这个小说虽然有一个历史和社会的背景,但它主要还是关乎一个人世界观所发生的冲击和改变。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所写的只是妹妹这个人物的成长和自我救赎。我们每个人可能都有因为过去境遇所形成的扭曲和偏斜的世界观,但它也许会因为某些事情的发生而再度改变或者获得矫正。我关心那样的时刻,相信那样的时刻,期待那样的时刻。

  问:似乎您比较关注女生之间的感情话题,书中也写了同类题材的小说,比如《大乔小乔》中的姐妹,《嫁衣》中的两个闺蜜,想问您为什么会对女生之间的感情这一题材的故事感兴趣呢?您最终想通过这类题材的故事表达什么呢?

  张悦然:女性之间的感情,有时候比男女之间的爱情更复杂,也更广阔。在爱恨之外,还有彼此的扶持和隐秘的竞争。女性之间微妙迂回的关系,往往能折射出更大的社会和生命议题。我肯定不是一个女权主义者,也很难变成一个女权主义者,这跟我所受的教育以及原生家庭有关,但我一直关心不同女性在社会中的处境和困难,也许是因为对她们的痛我更有同理心。我不愿意把她们单纯地归入弱势群体或者被侮辱和被损害的人,但是我相信她们承担的东西,在当下中国社会里,总是更多和更复杂的,而她们的生命力又是如此顽强。我当然并不仅仅站在同情和赞美她们的立场上,我也会以这种强烈的情感去审视和批判她们。

  问:新书中的一些故事,比如《沼泽》《我循着火光而来》,为什么在故事的最后,没有给读者关于主角的明确的结局?

  张悦然:小说本身是一种不确定的艺术。它包含的多义性,正是它的魅力所在,何况对于同一个结尾,有人觉得它明确无比,有人觉得它含混隐晦,不同的读者有不同的理解。如果一个小说,最后让所有读者获得的东西是一致的,那么它一定是失败的。特别是随着年龄渐长,我们都会发现,人性远比想象的复杂,那些无法命名的情绪,那些无法定义的感情,都会使我们走向更多义的结局。

  问:在《家》这个故事中,小资阶级的恋人双方分别离家出走,不告而别,保姆登堂入室,成为主人,这个巧妙的故事灵感来自哪里?

  张悦然:2008年汶川地震的时候,我曾去绵阳和北川做过志愿者,那时候地震刚爆发三天,我买了张机票,匆匆收拾起行李就出发了。而当时我家有一个钟点工是四川人,她家也因为地震塌了房子,但她觉得正因为如此,更加需要留下赚钱盖新房子,而不是赶回家乡,那没有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也无法明白我为什么要去四川,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于是我这样一个和灾难没有关系的人去了灾难现场,而她这样一个受害者留在北京看管我的房子。在这种身份的互换里,有一种人的空虚和另一种人的无奈。我们很难说哪种更痛苦和危及。我把它们并置,正是因为我觉得我们无法用任何世俗的公式去掂量它们孰轻孰重,而它们都足以构成一个人的绝境。至于那对城市的小情侣,有默契在同一时间离家出走,并且很可能都去了危险的地方做志愿者,却没有勇气跟对方说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也许就是人与人之间无法穿透的隔膜。在亲密关系里,我们究竟是更自由了,还是更紧张了,我们是否可以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还是我们情愿选择沉默?

  问:这9个故事中,您最钟意哪一个故事?为什么呢?

  张悦然:自己的小说,其中一定包含着某种自己珍惜的东西,所以很难评判。如果非要选择,我会在《大乔小乔》和《动物形状的烟火》当中选一个。《大乔小乔》写得比较自由和肆意,似乎在探索一种新的风格。它是克制的,也是充满包容和善意的,那种丰沛的善意甚至令我自己感到惶恐。相比之下,《动物形状的烟火》是刻薄的,是冷酷的。这种锋利的东西,是属于一颗年轻的心的。我有时希望自己慈悲一些,但有时我又很珍视那些偏执和彻底的东西。那种黑白分明的东西里,有一种笃信。随着写小说的时间越来越久,我们相信的东西越来越少,我们在小说里所写的东西,由我们所相信的东西,悄悄变成我们愿意相信或者希望自己相信的东西。而我们真正相信的东西和我们希望自己相信的东西之间的沟壑越来越大,造成了我们的分裂。分裂对一个作家是好事吗,也许吧,或者说,大概是必然的,但我也挺珍惜自己内心领土尚且统一的时刻。

  问:爱与孤独,您觉得它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有了爱,就不会孤独了吗?

  张悦然:爱和孤独之间没有必然关系。爱既不会消弭孤独,也不会酿造孤独。但是当然,在爱里,我们一定会体验到孤独,它也许更独特,更深刻,更让我们认识到孤独的本质,那就是它不可能被消除和缓解。爱的使命是让我们获得更深刻的生命体验,很多时候它与世俗追求并无关联。

  问:您是乐观主义者,还是悲观主义者?您希望读者能从您的故事中,收获什么?

  张悦然:在某些方面,我是悲观主义者,比如我相信命运对人的约束,我相信人的渺小,相信努力的徒劳,相信人性难以改变。但是在具体的生活里,我又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或者应该说是百折不挠、头破血流也愿意去相信别人的人。我愿意相信别人,并不是别人需要我的相信,而是我自己需要这种相信。这种相信是建设性的,不是否定或摧毁,在建设性的东西里,我们会获得一种主动性,我们会有所行动。

  问:在您的故事中,爱情也是多有涉及的,您认为爱人间理想的状态是什么样子的?

  张悦然:彼此了解,充分交流,并试图突破两人之间的隔膜。爱在表达和沟通里焕发活力,它的坟墓是沉默。

  问:这9个故事中,充满着主人公想要挣脱命运的努力,他们最后都成功了吗?

  张悦然:好像都没有……但是这种努力本身,就在塑造着我们,不是吗?我们不仅仅是被高考成功、应聘成功、婚姻成功等这样重大性事件所塑造,我们更被我们每时每刻的意念和欲望所塑造。那些倾尽一切的努力,是无数意念和欲望的凝结,它本身的价值就很大,哪怕最后失败,它也已经带领我们来到了新的地方。来源: 新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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