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手之家
标题:
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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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第九颗星
时间:
2018-10-19 08:05
标题:
春生
春生
今年有个倒春寒,冬天也没有这么冷,现在,屋外下着雨加雪。
我和小狗子玩过家家。
小花猫穿上他的红裤衩,脑袋上扎着我的花布头。
小花猫挣扎着,不愿意我来生出它,它使劲挠小狗子,一爪子挠在他脚心,他“嗷”地就叫了起来,小花猫乘机跑了。
他捉小花猫,小花猫又给他脑袋两下子,从布门帘下边跑了。
我们没有了孩子。
“拿枕头当小孩吧?胖胖?”
“枕头不会喘气,也不会说话,更不会喊爸爸妈妈。”
“那我来当小孩吧。”小狗子很大方,“我一会当小孩,一会当爸爸吧!”
“也只有这样了”我叹口气,“小花猫不懂事,它当孩子,我们多么宠它啊!”
“是啊!是啊!胖胖。”小狗子说,“我来当小孩一样,我当爸爸一样好。”
我们还是玩过家家。
屋外得雨加雪沙沙地下着,我爬到窗户边,外面湿漉漉得一片。
屋里很暖和。
炕烧的特别热,我和小狗子爬来爬去,浑身是汗。
他一会喊我妈妈,一会喊我“孩子她妈”,有时候,他切换不过来,惹得我一阵阵生气。
“你这样笨!小狗子!”我说,“你分不清孩子和爸爸,我不和你玩了,我要回家去。”
“别走,别走!”他慌张地说,“我们用枕头当孩子。行不行?”
“枕头哪里像孩子?”
“枕头哪里不像孩子啊?”
“他有眼睛吗?有鼻子吗?有嘴巴吗?”
小狗子发了愁,我真心想回家了,减哥哥没有接我来,说不定,他和大花说话了吧?一个村子都知道,大花想要嫁给减哥哥。
“我有办法了。”小狗子跳下炕,拿出墨水瓶,用手指在枕头上画眼睛,眉毛,鼻子和嘴巴。
我侉下嘴角,我知道,小狗子最少得挨大婶一顿暴打。
我出溜下地,麻利地穿鞋。
“胖胖,你怎么还走啊?我们不是有孩子了吗?”
我没有理他,我穿好鞋子,跟小老鼠一样,哧溜哧溜地跑回了家。
减哥哥刚好要出去,他看见我,诧异地问:“哥哥这就去接你,又是风又是雨雪的,你怎么自己回来拉?”
我神秘地抓住他,小声说:“小狗子得挨他妈妈打呢。”
“为什么,胖胖?”减哥哥拎起我的鞋子,放到炉火旁,“鞋子又湿了。”
“小狗子把大婶的新枕头花了好多眼睛!”
“怎么回事?”减哥哥问到。
“小花猫不愿意当我们得孩子,”我说,“小狗子又当不好我们得孩子。他非得把枕头画成我们的孩子。”
这时候,旁边屋子里,小狗子撕心裂肺地哭声传了过来。
减哥哥奔出去,一会,把小狗子抱回来,大婶还蹦着脚闹呢。
小狗子哭的真可怜,我看了,心里也不好受。
减哥哥把小狗子放到炕上,给他洗洗脸,他爬到我跟前。
“胖胖,咱还玩过家家吗?”
我飞了减哥哥一眼,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和小狗子做夫妻,玩过家家。
可小狗子太可怜了,眼泪巴巴地看着我,耳朵通红。
我从抽屉里拿出小人书,我有好多小人书,我哥哥姐姐买起书来,可舍得花钱了。
我能够背诵所有的小人书,用手指指着汉字,装作自己会读书。
小狗子最喜欢我讲小人书,我们趴在一起,我给他读小人书。
中午,小狗子在我家吃饭,我们家最爱喝嘎嘎汤加饽饽鱼。
小狗子家从来不喝嘎嘎汤加饽饽鱼,他们家爱炖肉。
每次,小狗子家炖肉,小狗子都来招呼我,去他们家吃肉。
我回来时,小狗子一定会孝敬三哥几块肉。
小狗子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姐姐。
我三哥义气,最喜欢罩着小狗子,小狗子跟三哥去锻炼,他们爬土坡,爬上去又轱辘下来,接着去爬树,又从树上蹦下来。
三哥教他打冰嘎,他们得鞭子甩得呜呜响,声音长长短短,我跟在他们后边,看着冰嘎转动,高兴地跳起来。
我们两个脑袋顶着脑袋,我讲着讲着,打了个哈欠,他听着听着,也打个哈欠,我们面对面瞅着,躺在一个小枕头上,睡着了。
两个小孩子,躺一个小枕头,盖一床小被子,面对面躺着,睡得像小狗熊。
今年的倒春寒,也这么冷,我即便开了空调,依然冷得要命,屋外依旧是雨加雪,这雨雪的声音,不知疲倦地击打窗棂,从门缝里钻进来。
我关掉了主灯,只留一盏小灯。
灯光如梦。
梦中如幻。
我的相思又结成了环,一圈一圈地跌宕起伏,慢慢绵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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