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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一个文学编辑眼中的中国作家成长史 [打印本页]

作者: 写手发布    时间: 2018-10-24 10:33
标题: 一个文学编辑眼中的中国作家成长史
当代作家们的人生轨迹是如何从“丑小鸭”变身“白天鹅”?每一篇当代名作从孕育到出世都经历了怎样的历程?10月21日下午,《收获》主编程永新的《一个人的文学史》在光的空间·新华书店正式发布,他与好友马原、李修文、王尧一起,跟读者分享了一个文学编辑眼中的中国作家成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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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苏童的信

收录大量作家信函与对谈
《一个人的文学史》分上下两册、五大部分。第一部分是程永新和当代作家的书信来往、微信互动;第二部分记录了他参与的重大的文学活动;第三部分是他对中国当代文学的批评文章;第四部分是他与部分作家的对话录;第五部分则是关于中国文学杂志《收获》的对谈。
书中不仅收录了大量珍贵照片,更展示了活跃于当今文坛的作家们赠予作者的珍贵信函,其中既记载了名作诞生的宝贵史实,又蕴含着作家们思索人生的真实信息。
说起《一个人的文学史》的初版,要源于程永新与出版人丁小禾在北京三里屯酒吧的一次闲聊。那还是新世纪初,丁小禾让程永新出一本叫做《一个人的文学史》的书,说程永新在文学界厮混了几十年,与作家们有那么多交往,留下了那么多有现场感的东西,不把它们记录下来多可惜啊!
“我一开始挺犹豫的。作家朋友们给我的书信,公开好不好,有没有版权问题?后来出版人说服我说,这些信件都是你的信件换来的,读者会感谢你的。”在丁小禾的催逼下,程永新开始整理阅读藏在办公室柜子里的那些信件。“这一看让我感触很深,仿佛看到自己从年轻时代慢慢成长,每个作家朋友的样子也恍若在眼前。”
于是,他决定把这些信件整理出来,整理原则是只与文学、写作有关,不涉及个人私事。今年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一个人的文学史》是一次再版,程永新换掉了2007年初版三分之一的内容,增加了他撰写的评论文字。
“在《收获》三十多年,中间我也有过迟疑,有过想离开杂志的念头。但今天回头去看,我不后悔。这么几十年,我还是过着比较安稳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如果这本书能让读者感受到作家朋友和我个人的思考,有一种现场感,或许就是它有价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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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余华的信

它让历史本身有了温度
先锋派的开拓者之一、作家马原感慨,有关《一个人的文学史》的故事是聊不完的。
“八十年代,那真是我们的八十年代。我们都是小伙子,意气风发。三十多年前,这部书里很多的人都在。我不知道永新做这部书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陈村对《收获》的一句评价——《收获》是中国当代文学的简写本,真是非常奇妙。但就是你们眼前这个人(指程永新),见证了从1982年以来围绕《收获》所有的沸腾的文学时间。”
“中国文学史如果把《收获》的作者排出去,这段文学史还剩几个人?可以说永新经历的这个时代,刚好是中国文学史可能排第一的黄金年代。”马原说,“于是围绕这个黄金时代的人与事所写的这部书,随便拿出来一篇都可以是最珍贵的历史篇章。”
“这书真是非常了不起的,因为它让历史本身有了温度,有了质感。我也当过中文系老师,老师们讲文学史,天上地下,上说秦皇汉武,下说莫言铁凝,一点温度都没有。但是读这部书的时候,我相信你们都能感觉到温度,恰好里边有一点关于马原的篇章,你会读到一个小伙子马原,二十几岁的马原,还有那个时候的余华、格非、苏童。”
在文学评论家王尧看来,书中作家书信往来,恰好还原了文学生产的过程。“多少年来,在我们的批评里,在文学史著作里,这部分是缺失的。文学史是独断专行的文学史,人们没有仔细讨论过这些文本是如何产生的。”
“作为一个文学研究者,这部书给我非常大的震撼。它敞开了文学史的研究空间,某种意义上,原生态地呈现了文学生产的过程。”王尧赞同马原说这是一部“永恒之书”,“换一句话说,读懂了《一个人的文学史》,才能读懂近40年的文学,这部书我以为是不可替代。”
最早的发现与遗留至今的原则
在马原看来,程永新做《一个人的文学史》一点都不叫他意外,“永新一直有大的文学史观,是他编了中国第一本完全是先锋意义的《中国新潮小说选》。在当时的文学史家、文学评论家都没有看到中国正在出现一股新的文学潮流的时候,他已经编出了《中国新潮小说选》。”
“而在1987年,他取得李小林主编同意之后,全力组织1987年第五期《收获》,这一期变成整个中国先锋小说最重要的节点。先锋小说的主将们都在这期刊物上露面。大家谈到先锋小说的时候,一定不会错过1987年第五期的《收获》。”马原说,“从这两点就可以看出,永新不是从2007年才开始有大的文学史观,他心中早就有了。在八十年代的时候,他已经这种眼界、胸怀、气度。”
刚获得第七届鲁迅文学奖散文奖的武汉作家李修文表示,自己虽没亲历那个“黄金时代”,但他于1998年认识程永新,至今也有二十年了。“在程老师身边,我还认识了一批作家,比如阿城。对于一个当时还没有认真打算一辈子写作的年轻人来说太灿烂了。”
“我想这样的一个起源,至少决定了我自己身上的两种特质。”李修文说,“第一肯定是对文学、美学的原则。不管写不写、写到多么好,我自己对于什么是真正的文学的尺度永远不会降低。第二,我在《收获》上发过两个长篇后陷入了非常长的沉默期。有一次来上海开会的时候,路过《收获》的门口,内心无限伤感。我感觉我的文学生活其实就是从这个城市才真正展开。在漫长的个人生活和创作岁月里,就算没有写,《收获》也是我近在眼前的一个尺度,这个尺度时时刻刻在拷问着我的写作,也在拷问我们这一代作家的写作。”
李修文感慨,“70后”作家基本上都是看着《收获》开始写作的,都是看着马原、格非一批作家建立了中国最早的写作路径。“无论大家怎么说 ‘70后’,其实 ‘70后’身上埋藏着一种真正的骄傲,这个骄傲来源于《收获》,来源于程老师发现的这批作家共同构建的黄金时代遗留至今的基本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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