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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韩东:写作者的骄傲还是骄傲,只有自卑者终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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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何0926 发表于 2020-6-16 10:38: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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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万言》是诗人韩东的首部言论集,集结了其九年时间里的体悟与哲思。书中所谈及的内容从诗歌、小说、电影的创作,到关乎人生、社会、哲学的思考,再到对艺术、命运、时代的反思,皆来自于韩东在网络上的即兴发言。
一部由碎片拼接而成的言论集,在这个碎片化阅读的时代,竟也构成了某种反抗,探求了追寻完整的另一种方式。那些诞生于诗人笔下短促精干的三言两语,也同样具有诗性,似从不同的诗中逃离出来,只为着构筑一个更为宏大,贯穿时间的哲思世界。

▲ 韩东,当代汉语文学重要的诗人、作家,“第三代诗歌”标志性人物,“新状态小说”的代表之一。著有诗集、小说集、长篇小说、散文随笔集四十余种。导演电影一部、舞台剧一部。
01
写作者的骄傲还是骄傲
写作者的骄傲还是骄傲,只有自卑者终成大器。在写作这件事上,只有你的自卑是值得一提的,它给你动力,让你知道天高地厚。写作是道,知耻近乎勇。
有一种文字,让你佩服,产生自卑感,觉得自己写不了。而有一种文字读了以后,觉着容易,我也能写。我更认同后一种,觉得容易,但真不容易。文字不是用来吓唬人的,它让你产生幻觉,包括我也能胜任的幻觉。
运动员和球迷是两回事,写作上也一样,写作者和爱好者是两回事。你读再多的书知道再多也没有用,基于阅读产生的自信不说有碍也相当可疑。不知轻重的抱负和对当下写作的蔑视往往由此而来。
若说纯粹,我知道的诗人中小安是一个,是纯粹而不是纯粹性。后者一般要和某种姿态联系起来才能理解。小安是一个无姿态的人。

▲ 在精神病院工作了27年的护士安学蓉,另一个身份是诗人小安,1980年代著名的“非非诗群”的代表诗人之一。
姿态和立场一样,操作中有其实际效果,进可攻退可守,就像外在于我们的铁,既可作为盔甲也可作为武器。对弱者而言,提供了一种保护,面对强敌就是枪矛。因此姿态之类总是对立的、分明的,富于战斗意味。
我并非完全不赞成写作中的姿态。当它为弱者所用,就是好的。甚至我也很欣赏圈子的氛围,互相支持、取暖以至于激励。但当姿态变成进攻或取而代之的欲望时,它就成了一件坏事。特别是当这种欲望不仅是欲望,并有可能实现的时候,姿态之恶便暴露无遗。
诺奖很好,一个超大的奖,本意应该是褒奖作家、激励写作,而非为文学树立标杆(文学的标杆是由作家树立的)。但竟然会引起我们如此强烈的情绪,在巨大的声名前面好像大家都成了傻瓜。
好的文学往往产生于害羞的人,孤独的性格,忧郁敏感的情绪。在一定程度上这是一种鉴别。好的文字或许可以恣意妄为,但好的写作者周围多半酝酿着某种特别的气氛,内敛、神秘,甚至于某种略带性感的诱惑。
不要让你的语言失去灵敏性,所以,要纤弱,不是那种收缩的干枯,而是纤维一般具有弹性的纤弱。探针一般刺入所写的世界。白描是个陈旧的概念,我说的不是这个。像卡夫卡一样瘦弱坚韧,或者像海明威一样清晰透彻。
你千辛万苦地写书,如果还有人喜欢,哪怕是高看,也令人高兴。作者和真实读者之间的情谊是很特别的,是我所理解的不多的美好事物之一。
对读者的藐视源于一种成见,以为作者比读者高等。这是不可能的。你只不过由于一些机缘从事某种不无虚荣的专业,盖房子的就不会瞧不起住房子的。除非住房子的也想盖房子,对对方的挑剔才有一点点道理。
中国没有艺术家传统,也没有作家传统,有的只是文人传统。独立、自由、专业性需从我辈做起,关键是看中年以后。
文人传统在今天假托不存在的知识分子传统,不惜牺牲专业精神。这里的专业精神就是指全神贯注地以创新或者创造为己任。
文人以安顿身心、自我救赎为究竟,艺术家则以毁灭自我的代价寻求存在的意义。这是很大的不同。

阅读不是训练。阅读增加知见,唤起审美的敏感,而训练只在实际的操作中。操作或写作中的阅读是不一样的,能够了解到同行那个“作”的用心。只是阅读不仅是纸上谈兵,也会幻觉大起,伟大的作品虽说不可企及但也似乎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只有在实际操作中,你才会真的被打回原形,知道路有多长你有多贫乏。唯有全神贯注。
你想写作吗?那好。你理解工作的概念吗?理解作者的概念吗?理解作品的概念吗?真的理解吗?在一个流行才子散文化写作的传统里这并不容易。天分、才能、性情、本能、修为等等的聒噪取代了某种创造所必需的前提性认识。
写作首先是手上的活儿。不是说观念、知见、修为等等不重要,而是,只有通过实际操作的训练,所有的这些才可能起作用。干活儿,体力付出也许是写作过程中粗笨的部分,在一个劳力劳心两重天的传统里常令人不屑。我们总是选择轻灵路线,走高端,高屋建瓴,以为智性活动可以取代单调的劳作。
不同情绪的诗具有不同的“波长”,有的波长极具穿透力,有的能抵达深远之地。并不是激烈的东西就长久,也不是长久的东西就尖锐。希望有一种混合、复杂、无以言表的效果。
一个好诗人具备的基本能力我认为有:敏感、专注、悲伤、趋善(对卓越的识别并保持接触),才华、知见、立场以及方式方法等等则在其次。
很想集中精力写诗。光想想就很兴奋。不是维持,也不是扩大战果,也非开辟新的疆土。是重临、重逢。回旋的必要,深入的可能。把阶段变成阶梯,回归变成掘进。将一条直路必死的人生变成某种灵魂出窍的旋律。
所见皆是陈腐的自我感动和肉麻的哗众取宠。冷静、温和和清晰的声音太少了。
仅仅是语言上的平庸恶趣就使我们距真理有光年之遥。
引经据典,动辄名人名言肯定是毛病。开始于不自信,后来成为积习,改起来千难万难。这样的文字或者文风令外行艳羡,内行不屑。
遥不可及的美因遥不可及更加光彩夺目。不是任何好东西都非得经你的手和你沾边不可的。
读《逝去的武林》。武人的历史的确比文人的历史好看。武人离庙堂更远,因之离源头更近,虎豹雷音的记述令人着迷。传统中国不仅是士大夫的,也是民间人物的,师徒间秘传授受的神奇和魅力不亚于任何显学。

《逝去的武林》
作者: 李仲轩 口述 / 徐皓峰 整理
能得到秘传那还了得?就像是秘密阅读。真理是奥秘,必取其形式和姿态。
读茨维塔耶娃,她的痛苦、她的热情、她的成就以及命运。就像她代替我们吃了那些苦,而我们应该代替她感到快乐才是。苦乐是不可以缩减的,问题是,是在一个写诗的人那里,还是在这个世界上?
读宇向。她的情绪不是在一个句子里完成的,是在一首诗里。有别于那种每个句子都情绪饱和,但所有的句子都在重复的写作;也有别于所有的句子都无情绪,情绪只落于最后一句的写作。
读西川的《够一梦》。比废话写作的倡导者杨黎还要废话,雄辩、滔滔不绝,回头一想,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或者因何而说,都是“废话”。只是说话的兴奋劲儿犹在目前。我的结论是,西川和杨黎都是这一代人中最杰出的诗人,两人看似对立却殊途同归,或者说是阴阳两面。
杨黎最大的意义在于观念,不可忽视这一点。现代主义以降的文学,观念居于很显赫的位置,甚至成为某类写作的根本。杨黎的写作亦然,不可脱离他的观念阐释加以理解。这也是杨黎给人超前印象的重要原因。将观念和写作实践如此紧密捆绑在一起的,杨黎不说是汉语第一人,至少也是最顽固的一个。他的诗的确不可拎出来单看。
和西川相比,杨黎的诗甚至不能称作“废话”,而是“言多必失”,是某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为功。杨黎的语言是某种洁语或者净语,杨黎是剔除者,是有洁癖的人,废话啰唆不属于杨黎。他的方式不是让语义相互湮灭,而是一开始就禁止语义生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对不可能的宣战正是杨黎,这也是他最大和不可或缺的意义所在。
02
真实并不面目狰狞
真实并不面目狰狞,只是因为自我要生存必然以真实为敌。狗闻见虎尿味儿便瑟瑟发抖,生命的恐惧自远古传递至今。真实对自我的生存而言,就是这样的一头猛兽、猛兽的气味,我们闻得见也辨得出,所以会竭力回避。拥抱真实谈何容易?它不是人先天的品性,但可以是后天的觉悟和一意孤行。
有时,平凡的人犯下自己不能理解也无法承担的大错,这是令人同情的。
黑暗和虚无将跟随他数年,这是一个关键期,谁也无法相帮。或者重获自由,或者进入一个更坚硬的外壳。表面上的解脱肯定会到来,只是灵魂的出路有方向的不同。人就是这样变得纯粹和可怕的。

自由的情感不是快活,不是幸福,不是刺激,而是一种稀释至透明的东西。空间、流动、未知、可能性、不及物,如风一般,是块结的气化。
悲伤是生命的主旋律,避开它,逃向欢乐并非出路。唯有将悲伤扩散开,变成某种夕照般的世界观。你体会到某种近乎辛酸的幸福。真正的幸福从来都是层次丰富的。
把自己生出来如此困难,比你生出个人来困难多了。精神的出生就是你不再依赖任何人或者有这样的愿望。
所谓创造的幸福并不能释放痛苦,但可以塑造痛苦,将痛苦塑造成形。所以说,这幸福并不是一种快乐,而是超越感官或感觉的意义的获得。
我尊敬精神活动中的劳动者部分,像苦力一样工作或者就是一个苦力;也尊敬其中的受难者部分,如奴隶般服从或者就是奴隶。但我始终怀疑精神活动中的所谓贵族部分和占有者部分,理由就不说了。
集中注意力不应是瞬间现象,若能持续数年便是拯救。人生并无意义,深度即是意义,而深度是由持续不断的注意力开掘的。
只有纵深处才有另一维,才可能抵达另一个不同质的世界,而非更大更多的世界。
精神生活中,专注是首要品质。专注不是说瞬间的沉溺迷醉,而是经年累月的精力投入,用以开掘深度。
老子曰,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就个体而言,生命的能量大体相当,当我们适当关闭某些通道,在压力之下仅有或者不多的出口处能量的涌现才会出现喷薄状。进入纵深需要压力。
也许只有纵深是值得追求的,平面是一种同质的重复。只有纵深处才有奇观,有不一样的东西。追求纵深就是追求质,追求质的差异。很多人以多为好,多即是好,相信量变到质变的蛊惑,实际上也许是无法进入质地,只能在表层打转。
在创造活动中会遇见瓶颈,这也许是深入的标志,而非无法前行。我们往往将此当成后者,以为自己的限度已到。越过瓶颈就有新的质地。实际上你能遭遇并越过多少瓶颈就能看见多少奇观。通道尽头天地辽阔,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天地是新的,完全不一样的质。总之我不太相信顺风顺水。

中国传统中有功夫的概念,是指其实践的强度和专注。西方人没有功夫的概念,但看看他们是如何工作的,你会汗颜,尤其是你出自一个所谓讲究功夫的传统。今天的中国人太聪明了。
在精神和创造生活中应该选择把牢底坐穿,而非走遍四方。前者是不可能的奇迹,后者是可能的奇迹,但也逐渐变成了一种常规。
只要是生命中的主题,便会重临。在此一生中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直线式地克服险阻大概是痴人说梦。重临可以带来进一步的了解、深化,重临并深化主题才有可能触及存在的根本核心。
公知们有无自我批判的倾向,既决定了他们是否诚实,也决定了他们的力量。
历史有其狰狞面目,那是各类理想主义者、野心家、大能者和英雄、强人创造的。又有其温柔梦幻的层面,那是艺术家、书生、手艺人、匠人和哲人创造的。他们的人生无能,创造物无用,却给这个糟糕的世界带来了仅有的温度和笑容。以作家、艺术家之名攫取社会能量是一种禁忌。
很多误解都源于试图证明智力上的优越。思想不是用来证明思想者的卓越不凡的,遑论思想之表达?
一些人以占有物质财富的贪婪占有精神财富,腐败是必然的。
人心只是映出了世界的无垠和悲伤,不可能超越,消化更是不可能。
意想不到的快乐才是真快乐。预料之中的痛苦是真痛苦。
世界之美,人所不配,除非你是这美景中不可或缺的因素。
结交更多的人有时不是为了扩大交际圈,而是为了减少对小圈子的依赖。也许这很有必要。
“群居”让人温暖,信心倍增,但也是产生偏见的根源之一。要结识一个一个的人,不要结交一伙一伙的人。但愿我的朋友散布在世界各地,彼此之间保持单线联系。
你的力量从何而来?应该从孤独中来。人多势大,力量很快就衰变了。
03
他们最爱干的事就是炮制偶像
他们最爱干的事就是炮制偶像,然后剥下他的面具。在这里无论热爱或恨意都是其脆弱心理的投射。其间并无真正的理解、欣赏和共鸣,也不涉及正义(担待、宽容、刚直不阿)。
好东西不是太少了,也许是太多了。我们的遗憾不过是那些好东西并非出自我手。
消费好东西是有时空限制的,不见得多多益善,多了只能囫囵吞枣。见识的确需要建立一个了解的面,而精深则是挚爱的表现。
我们总是要求多,要求无所不知,要求记忆力的四肢发达。记忆力的发达也的确如肌肉的发达,是精神生活中比较粗糙的部分。
混日子没什么不好,前提是你必须是自愿的。自愿的无足轻重其实很难。一般而言,凡人皆有功利,只不过有的实现了,有的没有。
所有的混乱都源于自我,这是老生常谈,但谈得还不够。唯一可能改变的是自我,唯一难以改变的也是自我,而在自我之外却是不可改变的,或者,是不可被你改变的。最难的路有时候也最容易……

对自我的严厉转化为对他人的严厉,是一种失败。对自我的放任需要对他人的严厉加以平衡,近乎无赖。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怎么说也是前提。
一个人说了很多话,回头一想,无非三个字——“我牛逼”。也有人直接告诉你他很牛逼。还有一种人也不说自己牛逼,只说别人是傻逼,剩下的他没说的自然是牛逼了。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如果一个人骂别人,同时也骂自己,真的不讨厌。如果一个人夸自己,同时也夸别人,不仅不讨厌,可能还很可爱。如果一个人夸别人而骂自己,不仅可爱甚至有些可敬。但我们往往是骂别人夸自己,这真是一种本能。
立场从来是一件可疑的事,让你不由自主地站在自己的脚后跟上说话。如果你聪明,就说聪明好;有钱,就说有钱好;有文化,就说有文化好;没文化,就说没文化好。凡此种种都是自我辩护。什么时候你能为自己所不具有的东西或品格辩护呢?最了不起的思想莫过于众生平等。
最了不起的智慧莫过于推己及人。
平等比自由重要,因为关涉到与其他生命的联系。为他人而争取自由,平等是必要条件。精英主义的自由观所缺乏的正是这样一个前提。如果你与其他生命具有价值上的不平等,自由只能是少数人的特权或者贵族式的标签。
不要在悲伤的时候思念任何人,但可以因思念而变得悲伤,以至于从容不迫。
要告诉孩子们真正好的东西,不要一味地满足于他们的感动。孩子的敏感比你想象的要深奥,感动只是敏感较粗浅的层次。不要引导他们只是哭,以为咸才是味道。复合的调制才可能涉及生存的底蕴,那也是生命之杯本来的滋味。
敏感是天赋本身,裸露是一个问题。
见过一个精神病人的画作,是画在香烟壳上、用铅笔一点一点地点成的。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点,一幅作品要点上一个星期。作品本身也令人印象深刻。
有趣和善意,集于一身者不多见。

老年人大多比中年人可爱,因为丧失,已接近消亡。二三十岁的人比四五十岁的人可爱,因为还没有完全获得。我们正走在人生最自鸣得意和不知匮乏的巅峰,除了欣赏可爱,已远离了可爱。所以说,任何打击和削弱都是珍贵的。
没有什么是可抱怨的,我们和这个世界一样不堪。真正的良善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是天赐偶然或者神秘的。不要鸣不平,倒是对方的善意和付出是件奇怪和不可能的事,足以令人惊诧,即可咬舌自尽。
世界如此糟糕,我们为什么还会眷念不已?这件事的确神秘。是不是因为死亡是早晚的事,想看看会有什么改变或者值得一活的事发生?但这一拖就是半生一生。
学习做人,变得有尊严,有涵养,有财富(物质和精神的)。有人爱,有人为之哭,然后死去。就像我们的一生都在搜罗这些陪葬品,永不餍足。
我们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会变成当年所厌恶和不屑的人,一般少有例外。你的内心不再挣扎和冲突,终于搞掂了,舒服了,完成了一个循环。
有一天我们的外壳终将坚硬,水泼不进针刺不穿,那块茧是向里面长的,一颗心终将石化。于是就安全了。
想想,我得到的已经太多,几乎所有的人间珍贵之物。友谊、信任、几乎完美的父母,自由、健康、工作的尊严。见识过世界上最美的思想、伟大的艺术,还有美丽的女人。要知道你的幸运,你的不配。这些都是暂时寄存在你那里的东西,要勇于失去。
这是一个颠倒的世界,价值重估也许和整体文明无关,但对个人生存而言却很有必要。高低上下好坏都需要从头想过,破绽和收获就在其中。秘密是公开的,只是显示在画幅的背面。
爱恨的情感必不可少,只是,我们从来都是爱自己而恨别人的。爱恨无辜,只是方向性的错误才让我们万劫不复。也许只有圣人才能扭转方向并保持强度吧?这件事上也存在着某种颠覆。
一生中交往的人无数,但你真正熟悉或者与你有切实关系的也就两三百人,就像我们的祖先生活在部落里时那样,和在村子里一样。但愿你和他们之间有同舟共济之感,而不要有任何意义上的巷战。
神秘主义是一切真实思想的基石。
一些人的生活被情绪左右,高扬情绪,在情绪下做决定,被情绪所奴役,把生活弄得一团糟,但却竭力推崇有关情绪优先的神话。殊不知,情绪乃是甚深情感摇曳的表象,有时它与我们深处的情感是相悖离的。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追求相对值,而非绝对值,意思是追求比别人好,而非好。所以都好不起来。
温和的力量一向强大,却非常困难。

被一件事带动着向前走,和处于事务中有不同的时间感受。前者似乎使生活有了目的,有了奔头。后者好像快要被这一摊给压垮了,马上就要崩盘。实在没事,生病也是一件事。这是一些人喜欢生病的原因。生病,把病治好或者治不好,总而言之有了某种目标感,会抵达一个地方。无目的的生活只有圣人才能甘之如饴。
在危险和艰难中才有真实的存在感。存在感就是随时随地和世界交换信息、调整认知,为避免肉体一死。在快乐的情感中我们出离了,飘了起来,位于存在的上空,无所畏惧。
幻觉无处不在,人注定要生活在幻觉中、布景中。真实或者直面真实会让我们惊恐不已,因惊吓而死。完全的赤裸几乎没有可能。
本文节选自《五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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